“佳佳,我走了。”
窗外的阳光照耀着大地上洁白的积雪,光芒刺痛了双眼。我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顺着脸颊悄悄的落下。
我欺骗自己,只是光芒刺的眼睛有点难受罢了。
脑子里是左燕走时候跟我说的话。
左燕的眼睛看不出喜怒哀乐,在我记忆里,她很少哭,很少笑,也很少生气。只是为我,她哭过,生气过,也笑过,只是淡淡的扬起嘴角,有点欣慰。
“佳佳,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担心我,关心我。
我紧紧抱着她,双手越来越紧,不舍得放手,心就像针扎,疼的我好像要窒息。泪水,也偷偷的落进了左燕胸前的衣服。
左燕轻轻拍我的脑袋,“佳佳,别怪姐姐,我舍不得,舍不得你。”
不怪!我怎么会怪你呢?是个世界上欠你最多的就是我。左燕说:“佳佳,等姐姐回来接你。”
“佳佳……”
左燕的声音沙哑,我抬起头,她的眼泪一滴滴的落下。
我知道,她舍不得的并不单单是我,她舍不得这个住了十八年的家,舍不得大伯,舍不得爷爷奶奶。
这里是养育我们的地方,十多年的感情,并不是说舍就能舍弃。
我伸手擦掉她的眼泪:“姐,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照顾爷爷奶奶。你在外面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左燕说:“佳佳,总有一天,我们一起离开,再也不回来了。”
夜幕中的背影越来越模糊,不知是黑夜朦胧还是泪水模糊了双眼。
直到我再也看不见左燕的背影。我抱着膝盖大声地哭泣,十几年的记忆中,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哭的这样狼狈。
哭过了很久,我回头看见左铃在我身后。她看着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而我看着她眼神带着厌恶。
我越过她,她抬头小声的叫我:“姐姐。”
老天为证,我不是个坏孩子,而左铃也是个好孩子。可我就是不喜欢她。甚至,我有点恨她,尽管恨的很无辜。
我没看她回了房间把自己缩在被子里。
冬天的夜晚很冷,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冷进我的心底。暖和的棉被盖在身上依旧赶不走遍体寒意。
我伸手摸着另外半边床铺,寒冷从指尖迅速传到我心里。
再也没有一只手盖在我的手背上,再也没有带着心疼的声音说:怎么上床这么久手还这么凉。再也没有人在夜晚帮我理好被角,嘱咐的说:别让寒气进来了。
再也没有。
我的泪水又悄悄从眼角落下,藏进了头发之下带着点点的凉意。
左燕走的第二天,五婶知道了,她问我左燕去哪了,我说:“走了。”
五婶问:“去哪了。”
我说:“不知道。”
五婶打了我,火辣辣的一巴掌在脸上,半边脸几乎是麻木的。她大声的说:“你怎么能让她走?”
我抬着头直视她的眼睛,倔强的说:“我姐不走难道等着你卖她吗?”
五婶脸色发青也被难看,她一巴掌打在我头上:“死丫头你胡说什么!”
我没见过五婶发这么大火,虽然我是捡来的,从小到大也不曾有人打过我。今天是第一次被五婶打,心里说不出来的难过,那种疼撕心裂肺的,比当初知道左银根不要我了还要难过。
我知道,今天我失去了某些东西,在我的心里,留下了一些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我心里害怕,害怕五婶会继续对我进行打骂,但我不会承认我姐走是错误的。
五婶见我低着头不说话,又问我左燕到底去哪了。
奶奶进来看着这情况立刻把我护在身后,她对我五婶说:“你怎么能打孩子?”
五婶火气未消,指着我对奶奶说:“燕子走了这丫头也不说,现在人没了。现在是越大越不好管教了!”
“那也不能打佳佳,佳佳还小什么都不懂。”奶奶看着我脸说:“脸都红了,痛吗?”
我轻轻摇头,强忍着心里的难受把眼泪憋回去,我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因为挨打了就没出息的掉眼泪,只要我姐好好的,什么都值得。
奶奶把我领回她的屋子,一边走一边说着抱怨五婶的话。我说:“奶奶,我不怪五婶。”
奶奶看着我说:“太胡来了,你怎么能让你姐姐走呢?”
我说:“我姐不要嫁人。”你们都逼她嫁,她就只能跑了。
奶奶叹气,她说:“那也不能说走就走,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又没什么钱多危险。”
我心里一颤,“奶奶,我姐会去哪里?”
奶奶说:“我还问你呢,你姐姐到哪里去了?”
我说:“我不知道,我姐走的时候没说。”
我不敢去看奶奶的脸色,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但我坚持这么做是对的,我姐不走五婶肯定让她嫁人。
我的坚持始终带着怀疑,因为我不敢确定左燕在外面就一定会过得好。
我姐走了之后我就开始自己洗衣服,有时候还要帮着爷爷奶奶洗衣服做家务。我不太会做这些,左燕以前从来不让我做。
我做不好五婶会骂我笨,我低着头忍了。时间久了她也会给我洗衣服。
从前的我被左燕照顾的太好,离开了她,我很多都不会。
开学之后我还是跟古小丽坐一块,她有点高傲,不会跟学习差的人在一起玩。长的也还不错,有男孩子追她她就更加得意起来,总会拿着别人给她买的零食假意炫耀一番。
我跟古小丽最多算得上同学同桌,能说上几句话,她对很多人蛮横不讲理,对我态度要好点。就因为考试的时候她有不会的题我也不介意告诉她*。
我身边一直都没朋友,担心有人知道我是被捡来的看不起我。小学时候就有过同学嘲笑我,后来因为我成绩好老师经常表扬我,加上我跟所有人都保持距离,不好的一面也渐渐被掩盖。
有时候我对自己的出生很坦荡,但那只不过是我的一种掩饰罢了。
刘俊扬能算上一个朋友,因为我知道他不会嘲笑我,他说,他没资格嘲笑任何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两只眼睛看着前方,眼里有种叫做怀念的东西在微微闪动着。我看着他,他突然转头看过来,微微一笑。我心里窒息般的难受。
左燕一走就是一年多,我等着她,可是她依旧没有回来。她走的那天我还清晰记得,她说要我等她回来。
我会一直等的。
姐姐,你回来吧。
你在哪呢?我好想你。
我上了初三,在初二的时候代表全校参加语文作文比赛拿了第一名。
可就算是这样还是很少有人知道我。
左佳。
这个人和名字一直都是这样毫无存在感。
我获奖那天,刘俊扬说:“为了祝贺你,送你一个礼物。”
我好奇的问他:“什么礼物?”
他眨眼,神秘的说:“不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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