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秀着两只小兔子的手绢轻轻叠起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放进书包最里面的夹层里。
想想不禁有些好笑,刘俊扬竟然会送这么幼稚的东西。
世界上有意义的东西只有一件,那是独一无二的。就算换了一模一样的意义也不同,何况这个跟我原本那条相差那么大。
他那天送给我的时候还得意地说:怎么样?买一送一很划算吧?
左燕给我的那条手绢上只绣了一只兔子,这条手绢上有两只。
我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有些东西是不能代替的,我还是感谢他,他还记得曾经说过送我一个。尽管原本那条已经不见了,这一条手绢,或许意义又是不同的。
我刚走出教室,身后有人叫我,我回头。
是孙宝怡。
我对这个意外闯进我生活里的女生有些奇怪,有些欣喜,还有点无奈。
这是一个性格好到让人无法抗拒的女生。
孙宝怡是我们隔壁班的女生,跟她认识实在是个意外,阴差阳错我们在年级集体活动里拿错了物理课本。
本来只要互相交换给彼此就好,谁也没想到还会成为朋友。
这是我十六年以来身边的第一个同性朋友,是她主动走进我的世界。
我原本以为,除了刘俊扬之外,不会再有人愿意和我做朋友。
孙宝怡小跑过来说:“左佳左佳,我们一起走。”
我歪着头看她,想了会说:“我今天要等刘俊扬。”
“嗨,这有什么。”她毫不在意的说:“我跟你一起等。”
我点点头说:“好。”
所有人都介意跟刘俊扬走得太近,而古小丽也经常跟我说和刘俊扬在一起玩肯定会倒霉。孙宝怡是唯一一个不介意刘俊扬以前有过的那些传闻。
而她在知道我没有父母还被左银根抛弃的时候生气的攥紧自己的小拳头,义愤填膺的说:“怎么能这样!太可恶了。”
看着她的表情我无奈的笑了。
时间可以改变很多,比如说思想,比如说感情。
而我对亲情的渴望越来越淡,已经到了现在可有可无的地步,父母这两个字已经从最初的奢望变成绝望。
只不过有时候想起来心里微微难受。
出了校门刘俊扬已经在门外等我们了,他看见我们站了起来,手里的烟还没抽完也扔在一边,孙宝怡拉着我像他跑过去。“你怎么放学这么早啊?”
我也好奇,他说了这节课是数学,而数学老师也不管是下课还是放学,总要习惯拖一会。刘俊扬回答了孙宝怡:“没意思,这节课没上。”
我张口刚想要说点什么,刘俊扬像是知道什么开口说:“走吧。”
我只好闭上嘴巴,无奈的撇撇嘴。刘俊扬看着我一挑眉,领头在前面先走了。
孙宝怡家离学校最近,我们一路走一路聊天把孙宝怡送到了家。孙宝怡跟我们摇手说“明天见。”
刘俊扬没出声,我跟她摆手:“嗯,明天见。”
少了一个人的路上很明显就感觉到冷清很多,孙宝怡很活泼,什么都能聊。刘俊扬恰恰跟她相反,话少。
我走在他身后,走了一段路,他回头问我:“饿了没?我去买吃的。”
我抬头看他,对视了好几秒,我问他:“你是不是又跟人打架了?”
他说:“渴吗?那边有卖水的。”
“刘俊扬!”我有点生气,他不想回答问题的时候总会说一些无关紧要的题外话,岔开话题,这回他很明显的逃避。
他见我生气,耸耸肩无谓的说:“你眼睛真厉害,我掩饰的很好,再说这次也没受伤。”
我说:“你裤子上还有泥土印。”
刘俊扬皱眉说:“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吧?”
我说:“对别人说明不了什么,对你肯定就不一样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很少逃课,就算是不喜欢的课也不会逃宁愿上课的时候睡觉,要是逃课了也是去网吧。”
“哟哟哟。”刘俊扬夸张的说:“你这是变个身就成小侦探了,好吧,你说对了。但我是打了别人自己可没受伤。”
我说:“那也不应该打架,这是不对的。”
刘俊扬拍我脑门:“念书念傻了吧?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他被人打,第二次见到他也是挨打,第三次看见他打了别人,但也没好到哪去,自己还受伤了。
这些我从来没跟他说过。
“我知道。”我轻声的说:“我就是希望你少打架。这样不好。”
我边说边往前走,刘俊扬在我身边很久都没出声。
到后来,我听到很轻很轻的一声:“我尽量。”
我对他笑,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撇开头。然后又不耐烦的对我看着他笑,一翻白眼说:“笨蛋,笑得真难开。”
我拉着脸,不理他了。
回到家奶奶叫我洗手吃饭,她咳嗽着把饭菜端上桌,我洗好手跑过去帮她端,拿过她手里的碟子:“奶奶,你吃药了吗?”
以前奶奶生病咳嗽几天吃过药也就好了,可是最近一段时间莫名其妙的病了半个多月一直咳嗽都没见好,眼看奶奶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很多。
奶奶说:“吃过了。”
我边拿碗筷边说:“奶奶,你要去医院看,吃药好的慢。”
爷爷走进来说:“我都说去医院看看了,吃了这么多天药也没见好,明天去检查看看。”
奶奶急忙说:“都吃这么多天了再接着吃就好了,刚去的医院才没多久,用不着再去。”
爷爷说:“那都过去半个多月了,病了哪能熬,明天再去医院看看。”
奶奶还要说,我赶紧劝她说:“奶奶,你要听爷爷的,生病了就要看,明天一定要去医院。”
奶奶没反驳我们,说了句吃饭吧。
第二天早上我跟爷爷说一定要带奶奶去医院看病,之后去了学校。
初三的课程比初二的时候多很多。以前一个星期两节体育课到了初三一个星期也就一节。
初三上学期的课本老师们都上的很快,周末也是各种补课,之后放学也是各种*练习。课堂上讲课*也就成了老师报*,然后问我们哪题*不对不懂的,老师再讲解一遍。情况分两种,一种就是成绩好的学生偶尔有不太懂得提问,还有一种就是完全不学习的,也就懒得提问。这种快速学习下,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
好不容易熬过了上午,中午的时候孙宝怡找我一起去吃饭,她说:“刘俊扬呢?跟我们一起吃饭吗?”
我摇摇头,在学校内刘俊扬不怎么找我,或许他也是故意的,怕给我带来一些麻烦,有些事他不说,但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