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娇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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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哭成一团

浓雾散去,芷兰确认季世兴逃跑了,一下子软倒在地。她虽服用了解毒丸,但到底不是对症下药,再加上体力透支,瘫坐在地上直喘气。

“芷兰,你不要死!”飞染搂着她的脖子哭了起来。

“小姐,我没事。”芷兰快被她勒得喘不过气了。

飞染压根没听到,一边哭,一边说:“师傅死了,陶妈妈也死了,你不要死。”

“小姐,你先放开我。”

“呜呜呜,我不让你死。”

芷兰忽然有些明白飞染的恐惧。她没再抗拒,轻拍她的背安抚她。

回过头想想,季世兴最后那句话像是在暗示,他刺杀飞染是为了向宋青莯复仇,可交手过程中他的狠辣,又像是蓄意针对飞染。按理说,飞染并没有仇人。她暗暗提醒自己,务必巨细靡遗向宋青莯回禀。

飞染哭得够了,才抽抽噎噎止了眼泪,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芷兰,是我害你受伤。”

“小姐,奴婢的命是您的,保护您是奴婢的责任。不过容奴婢说一句僭越的话。”

“你说。”飞染擦干泪痕。

“小姐,以后穷寇莫追,还有,面对强敌切不可心软。”

飞染重重点头,检查了芷兰的伤口,又去瞧大黑的伤势。

芷兰看她蹲在地上,一边抚摸大黑的头,一边嘀嘀咕咕与它说话,她摇头叹息。提刑司几乎人人都喜欢飞染,是真心的喜欢,不是拍宋青莯马屁,可有的时候她简直就是没长大的孩子。

“小姐,我们不是应该想办法回去?”芷兰提醒。

飞染头也没回,肯定地说:“田捕快会找到我们的。”

“他?”芷兰不屑地撇撇嘴。在她眼里,整个提刑司就属田大成最没本事。

飞染点头道:“我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你和大黑都受伤了,还是留在这里等着比较妥当。师傅教过,迷路了千万不能乱走,就在原地等她。”

芷兰是信不过田大成的,可她的腿受伤了,只能期待有人路过,替她们去提刑司报信。

出乎她的意料,她们不过等了一盏茶功夫,远处传来马蹄声。她挣扎着站起身,试图求救,就见田大成跌跌撞撞爬下马背,三步并作两步跑向飞染,不避嫌地拉着她站起身,围着她转了一圈,然后扯着她的衣袖哭了起来。

叶魁及手下们嘴巴张大呈“O”型,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在不久前,田大成提笔就把京城的大小街道画在了纸上,每一条街,每一个胡同,乃至于每一家店铺都标注得清清楚楚。他有条不紊地推断出几条线路,又交待了各种可能性,与他们一路追踪,简直就像宋青莯附身一般,这会儿他怎么突然变成了可怜巴巴的小狗,拽着主人的衣袖不松手,仿佛生怕她突然消失。

田大成也知道,自己的样子很难看,可他忍不住啊。整个衙门就数飞染对他最好,从来不欺负他,更重要的,他若是把她弄丢了,他家大人不把他剥皮,俞毅也会揍死他的。

“你吓死我了,呜呜呜。”田大成一边哭,一边控诉,“你怎么能就那样冲出去,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好了,我没受伤,你别哭了。”飞染像安抚大黑一样拍拍他的头,“我有芷兰呢,你不用担心……”

“她就只会板着脸,也不知道沿途留个记号,害我找得好辛苦……”

“我?”芷兰指指自己的鼻子,“你现在是怪我咯?”

“当然怪你……”

“好了!”叶魁大喝一声,“先回去再说。”他摇头腹诽:提刑司不是号称没有破不了的案子吗?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宋青莯真是太辛苦了。

飞染赶忙推开田大成,大声问:“叶大人,我用淬了毒的匕首打中了凶手,你派人四处找找,说不定他跑不远。”

叶魁用力一拍脑袋,他只顾着看戏,竟然忘了追缉凶手。

午时,飞染送芷兰和大黑去了医馆。当她和田大成从医馆赶回胭脂巷,俞毅正和叶魁说话。

飞染很失望,不止因为叶魁没能抓到凶手,更因为她家大人至今没有出现。虽然昨晚他就告诉她,今天他可能留在宫里用午膳,可发生了这么多事,她真的很想看到他。

飞染闷闷地跨入屋内,与叶魁打过招呼,就和俞毅一起,试着通过声音判断,季世兴是从哪里跳下围墙的。

此时胭脂巷渐渐热闹起来,有刚刚起床,慵懒地依偎院门看热闹的姐儿,也有乘坐小轿匆匆离开的男人,更有挎着菜篮子的丫鬟婆子。

飞染很确信,从她听到的“噗通”声远近推测,季世兴不可能从翠烟家的墙头跃下。她和俞毅仔细盘问了几户邻居,他们异口同声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翠烟得悉,严词要求官府的人全都离开她家,不然她就要去告御状了。

巷子内,叶魁见俞毅来了,想劝提刑司接下醉汉被打死一案。俞毅不知道宋青莯是什么打算,不敢做主。两人正悄声说着话,长公主府和乌衣子爵府分别派管事找上叶魁。

两位管事见到提刑司的人,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很明显的,他们有些不高兴。

就在这一片混乱中,田大成与翠烟起了争执。

俞毅闻声,喝问田大成:“怎么回事?”

翠烟抢先控诉:“各位官爷,你们话也问过了,屋子也搜过了,还想怎么样?”

“俞捕头,这个院子,不对劲!”田大成环顾四周,嘴里嘟嘟囔囔:“总之,和我之前看到的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众人皆不解,他们就连院子内的花草都没动过。

“就是不一样!”田大成万分坚持。

俞毅知道田大成的能耐,更加清楚他不是信口雌黄的人。他审视小院,院子里除了花草凉亭,只剩下围墙边的一只大水缸,里面养的莲花已经谢了,只剩残荷略显萧索。他大声命令:“把水缸挪开!”

“对,对,对,就是水缸不对劲!”田大成笑逐颜开,大声说:“水缸的位置没变,水面高度也没变,荷叶的形状什么的,全都没变,但对着大门的水缸纹理变了,荷叶的位置也变了,有人挪动过水缸,刚才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他的话音刚落,衙差从水缸底下拿出一件血迹斑斑的衣裳。长公主派来的管事立时变了脸,他认得这件衣裳,它是甄山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