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蒋介石宋美龄在台湾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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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改造国民党(6)

白崇禧来台后再也不像在大陆时权极一时,威吓一方了,那么与他积怨甚深的湖北人乘机找他算账。在一次设计委员会会议上,湖北籍“国大代表”对白提出弹劾案,抓住白氏逼宫案做文章。提案对白崇禧提出两点弹劾:

一、军费方面,吞没中行黄金7万多两;吞没汉口中央银行库存370多万两白银。

二、军事责任方面,拥兵不救援徐州,不遵从统帅调兵命令,拥兵自卫。

弹劾案要求“追究责任,以明是非,振纪纲而知复兴。”

对此弹劾,白崇禧非常恐惧,遂连忙出来托词辩护。不过,蒋介石暂时还没有借此清算白的意图,身为会议主席的陈诚且当场为白开脱:“华中的事,各委员所提的不是事实,有出入,你们要知道真相来问我。”此事最后不了了之。

其后,蒋介石不知从哪里得到情报:白崇禧企图发展客家组织,再造势力。蒋介石岂容白氏东山再起,他迅速召见毛人凤,要立即查办。毛人凤得令后积极筹划暗杀行动。他先是收买了白崇禧的一名贴身副官。不久,这位副官提供消息:白崇禧要去花莲县寿丰山打猎。毛人凤当即派特务勘查现场环境,勘查者发现,有两条通往狩猎区的路,一条是只能步行登山的羊肠小道,一条是可乘人力轨道车登山的路。特务判断,年事已高的白崇禧只能以车代步,不可能走羊肠小道。于是,他们算准时间,将轨道车必经路上的一座木桥桥墩螺丝一一松开,特务们躲在远处树丛中静观白氏猎后下山。傍晚,从高山背后出现两辆轨道车,陪同白氏一同打猎的寿丰乡乡长林意双父子乘车在前,白氏和副官乘车在后。当林意双所乘的轨道车行至桥面时,只听一声惨叫,车人一同坠入50米深的谷底。白氏和两名副官眼见前车有失,急煞车已来不及,说时迟那时快,一名副官用力将白氏推下去,白崇禧跌倒在地捡了一条命,但眼见另一名副官和林氏父子谷底冤尸,望望四周山野,他顿时明白了一切。

从此,白崇禧学乖了,他深居简出,特务们绞尽脑汁也无从下手。

(1965年,白崇禧在台湾宗教联谊会上致词)

1962年12月4日,白崇禧的妻子马佩璋病逝,白于逆境中痛失老伴,心灵所受的创伤不可言喻,遂终日寻欢作乐。

后来,特务们得知白崇禧常去中医协会理事长赖少魂家买补药,他们便给赖挂了一个电话,对赖说蒋“总统”要你多“照顾照顾”白将军,不管什么病,都得下重剂量。赖少魂哪敢不从。几个月后,白崇禧从药中得到补益,有返老还青春之错感,就和照顾他的护士张小姐热恋起来,使白氏在身体方面入不敷出。

1966年12月1日,张小姐又宿于白宅。第二天,日上三竿,副官见白先生还不起床,在室外连喊数声不见回音,破门而人一看,张小姐早已离去,白先生赤身裸体俯卧在床上已气绝身亡。副官在给他穿白衣时,摇头叹息:“如今真是死在乌上风了,先生成天喝药酒补阳,早知他身子会受不了的。”

这种杀人不见血的办法真是高明,亲朋好友无处诉,法律也无从干涉。因为从形式上看死者系性过度,脱阳而死。

有人说李宗仁回归祖国后,在台湾,蒋介石用以制约李宗仁的白崇禧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所以白崇禧在寓所不明不白地死去。

至此,蒋介石彻底肃清了桂系在台湾的影响,蒋、桂之间几十年的恩恩怨怨总算有了一个了断。

2.“山西王”阎锡山赋了闲

随着解放大军的推进,1949年4月底,“山西王”阎锡山也从太原逃到南京。这时,蒋介石与李宗仁之间的斗争达到白热化。在这场斗争中,老奸巨猾的阎锡山表面以一个“和事佬”的身份出现在蒋、李之间,实际上却完全站在蒋介石的一边,他知道蒋仍掌握着国民党的军政大权,李宗仁斗不过蒋介石。

南京解放后,广州成为国民党政府的临时首都,阎锡山到广州后串通CC分子联合发起成立“反侵略大同盟”,这场闹剧为阎锡山政治活动创造了有利条件。不久何应钦辞去“行政院长”一职,这一重要位置便成了政客们角逐的对象,同时也是李宗仁和蒋介石斗争的焦点。李宗仁力荐国民党元老居正,蒋介石支持阎锡山,结果,阎锡山这个“败军之将”受老蒋之意担任了“行政院长”。

阎锡山组阁后,极力讨好蒋介石,决心“尽其力之所能为,以图匡救中华民国于不坠。”“我决无回护,决无爱惜,决无畏葸,为反共保民尽最大的努力,鞠躬尽瘁,必至胜利而已。”解放军的隆隆炮火打碎了阎锡山的决心,12月10日,蒋介石和阎锡山带领他的“国民政府”逃到台湾。

(1949年,阎锡山在广州出任行政院长)

1950年3月蒋介石复职视事后,第一件事就是黜免阎锡山的“行政院长”职务,任命陈诚为“行政院长”。从此,结束了阎锡山这个在大陆最后一届“内阁总理”的政治生涯。在国民党改造时,阎锡山出任“总统府资政”和国民党中央评议委员,在这个闲职上,阎锡山得以颐养天年。

阎锡山受命于国民党在大陆的危难之际,真可谓为挽救国民党的反动统治“呕心沥血”,“尽责尽职”了。蒋介石在1954年2月19日召开的第一届“国民大会”第二次会议上表彰阎锡山的功绩时说:

自三十八年底三十九年初,赤焰滔天,挽救无术,人心迷惘,莫不究极,甚至敌骑未至,疆吏电降,其土崩瓦解之形成,不惟西南沦陷,无法避免,即台湾基地,亦将岌岌欲坠,不可终日。……当此之时,中央政府幸有阎院长锡山,苦心孤诣,撑持危局,由重庆播迁成都,复由成都迁移台湾,继续至当年三月为止,政府统绪,赖以不得,阎院长之功,实不可泯。

虽然阎锡山“功不可泯”,但仍然得不到蒋介石的重用和信任。阎锡山被免去“行政院长”职务后,移居阳明山公馆,从此闭门读书,著书立说,不再过问政治,过着隐居的生活。但实际上阎锡山的反共反人民的活动一直没有停止。

在任“总统府资政”和“中央评议委员”等职务时,还经常出席蒋介石召开的重要会议,并发表反共演说,继续进行反共宣传。他发表了《怎样胜过敌人》、《展开政治进攻奠定军事基础》、《对时局的观察》、《反共抗俄的前途及收复大陆后重建国家问题》、《共产党为何必败》、《青年如何担起反共抗俄的任务》、《收复大陆的根本条件》、《怎样收复大陆》、《我在剿匪战役中失败的经验》等反共演讲。出版了《世界和平和世界大战》、《共产主义哲学》、《共产主义共产党的错误》、《收复大陆与土地问题》、《反共复国的前途》、《反共的什么,凭什么反共》、《大同之路》、《如何造成足够的反共力量》、《反共的哲学基础》等反共著作。阎锡山不管是演讲,还是著书立说,或者是接待中外记者,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他的反共思想。另外,阎锡山晚年还将他的政治主张集中起来,形成了一个“大同主义”,其代表作就是《大同之路》、《世界大同》、《三百年的中国》。他提出的“大同主义”,其目的就是扼制共产主义思想的传播,阎锡山所提出的“大同主义”是非常反动和荒谬的。

1960年5月23日,一生与人民为敌的阎锡山,因心脏病发作,抢救无效而死去,终年78岁。

(阎锡山在菁山草庐的最后留影)

在阎锡山的病危及病逝过程中,贾景德(煜如)一直在他身边。最后阎告贾说,他“痛惜已不能追随蒋介石回大陆去,而深感遗憾。”

阎锡山死后,台湾成立了以何应钦为首的治丧委员会,蒋介石致祭,并送了一块“怆怀耆勋”的匾额,随后葬于阳明山七星山之阳。

3.何应钦失权未失宠

在蒋介石一生的三次下野中,何应钦曾两次与桂系联手“逼宫”,蒋介石对他早已心存芥蒂。何应钦是有自知之明之人,识时务者为俊杰。到台湾后,他开始深居简出,不闻政事,表示要“闭门思过”。为了进一步让蒋放心,不使蒋产生猜忌,一方面他表示有归隐之意,另一方面他不放过任何表示支持蒋的机会。

1950年蒋介石“复职”后不久,3月13日,是黄埔时期的棉湖之役25周年纪念日。何应钦借招待酒会之机,发表《棉湖之战感言》,大谈当年在蒋介石领导下军队的勇敢精神,诸如“士气旺盛,有高度的攻击精神,人人抱定必死的决心,能够以一当十,以十当百”云云。末了,则一再为台湾的前途打气,表示“一方面要改造我们的党,强化革命阵营,一方面实行军事革新、恢复冒险犯难的大无畏精神”,取得“反共抗俄战争”的成功。

作为回报,蒋介石也为何应钦分了一杯羹。他把1947年何应钦在联合国军事参谋团时已委任给他的“总统府战略顾问委员会”主任的职务,从“代主任”龙云手里拿了过来,交给了何应钦。然而,这个“总统府战略顾问委员会”,名义上是蒋介石的最高军事决策咨询机构,实际上则是蒋介石愿“问”则问,不愿“问”则不问,不过是蒋介石用以安抚元老派的一个虚职而已。

既是虚职,虽然何应钦心中不悦,但还是高高兴兴地走马上任了。因为他毕竟有了一个“公职”,蒋介石毕竟还没有忘记他。6月16日,何应钦主持“黄埔军校26周年校庆暨中央各军事学校同学会第一届大会”闭幕典礼,又在会上致词,要求人们“服从领袖,重振黄埔革命精神,发挥革命团体力量,完成反共抗俄使命”。

为了取得蒋介石的青睐,何应钦利用一切可能利用的机会表现一下自己。可是,要想让蒋介石对何重新加以重用是不可能的了。1950年8月5日,中国国民党改造委员会正式成立。这个改造委员会,是蒋介石为“清理门户”,企图重振“党威”而设的。“改造”期间,该委员会行使中央执行委员会和中央监委会职权,原中执委和中监委职权停止使用。16名委员,陈诚、蒋经国、张道藩、谷正纲等,榜上有名,全是蒋介石着意扶植、重用的对象。而何应钦、阎锡山、张群这些元老派则榜上无名,自然成了“改造”的对象。曾是何应钦的手下,后来成为何的对手的陈诚,因是黄埔系、蒋介石的同乡,而又对蒋绝对忠诚,当上了“行政院长”。陈和何曾交恶甚深,由陈出面组阁,自然没有何的好果子吃了。

为了安抚一下这些政治上失势的党国元老,蒋介石又提名于右任、阎锡山、何应钦、张群等48人为中央评议委员。而中央委员、候补中央委员及中央常务委员全是蒋氏父子的亲信。

在这一次重要的权力再分配中,何应钦确实被冷落在了一边。在蒋介石眼中,60多岁的何应钦,已是垂垂老矣!何应钦呢,他深知蒋介石的为人,受到冷落是意料中事,但也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至此,何应钦渐渐远离了台湾政界的权力纷争。

虽远离了权力中心,但何应钦的反共热情却丝毫未减。朝鲜战争爆发后,为“联日反共”展开国民外交。1951年1月4日,何应钦偕夫人王文湘同行,一方面为夫人因患癌症赴日求医,一方面则以“私人资格访问日本朝野人士”。此行的目的,正如他在日本朝日新闻发表的《韩国战局与远东形势》一文中所表露的:“远东问题的焦点,一是对日和约,一是台湾中国政府的地位,一是韩战战略的争执。”他希望日本尽快与台湾签订和平条约,承认“中华民国政府”,并在美国的支持下,拼凑“远东公约”,把朝鲜战争变成一场持久的有限战争,拖住新中国,搞垮新中国。

为拉拢日本,何应钦不惜出卖国格,向各方人士频送秋波。与侵华战犯,也是他的老朋友冈村宁茨的会面,就是颇为生动的一幕。1月16日,此时已是战友会副会长的前日本陆军大将冈村宁茨设宴款待何应钦,称赞何“多年的亲日态度,早为日本国民所周知”,是“对日本了解最深的人”。他历数何应钦是如何“爱护日本”,尤其是对蒋、何在日本战败后如何“以德报怨”而感激不已。冈村在致词中,说到激动处,竟至失声痛哭,涕泪滂沱;何应钦也老泪盈眶,作饮泣状。

当蒋介石正在寻求国际上的合作与支持的时候,何应钦像说客一样,游说日本,极力鼓吹和怂恿与日本右翼势力的合作,对蒋介石来说,实在是一个极大的支持。在蒋看来,何虽无大用,倒也是丹心一掬,遂表示对何“面予嘉勉”。

1952年4月28日,日本政府同台湾当局签订了所谓“中日双边和平条约”。何应钦出席了签字仪式,接见了日方首席代表河田烈,并与河田烈同游乌来风景。“和约”的签订,何应钦确实立下了汗马功劳。同时,何应钦所谓以“私人资格”进行的“国民外交”,为日后台湾的对外联系,创造了一种孤立状态下的新形式。

此后,加强台湾当局与日本政府之间的联系,一直是何应钦效忠蒋氏父子的一个重要内容。1952年7月29日,何应钦又联系“总统府”秘书长张群,约集了雷震、黄朝、邵毓麟等一帮人,成立了“中日文化经济协会”,起初担任常务理事,后当上会长,终其一生。

一番热热闹闹的访日、联日之后,何应钦便致力于“国民外交”的另一方面——“道德重整”运动了。

何应钦和“道德重整”运动的头面人物早有接触。早在1947年在联合国安理会军参团时,何就同简称为61的“世界道德重整运动”发生了联系,对其发起人弗兰克·卜克曼的“反共”主张也略知一二。但是,何当时更迷信的是武力在“反共”中的作用,真正矢志投身于这一运动,还是在1955年受到世界道德重整访问团访台的启发。道德重整基于对共产主义的偏见和仇视,借提倡道德来对付共产主义,这正中蒋介石下怀。在国民党改造完成后,蒋正希望借助“道德重整”和美国来增强台湾岛上“反共复国”的信心,所以何应钦顺水推舟。从此热衷于道德重整运动,并不断得到蒋的支持。这一运动的开展,也成了维系蒋、何之间关系的一根纽带。

(蒋介石宋美龄在接待世界道德重整运动访问团时发表演说)

为了紧跟蒋介石,何应钦采取的基本手法是“捧”。一年之中,每逢蒋介石的生日或“七七”、“九九”、“双十”等重要的纪念日,何应钦总要发表文章或讲话,“捧”上一番,以表心迹。看一下从五十年代到七十年代何应钦在这些活动日的言论,其良苦用心便十分清楚了。

1952年10月31日是蒋介石的66岁生日,何应钦立即发表《蒋总统的远见》一文,以示庆祝。文中,何吹嘘说,远见是一个领袖必须具备的条件之一,而蒋的远见,又远非世界上一般政治家所能及。正是由于蒋凭其远见,看得准,把得稳,所以能决人所不敢决,忍人所不能忍,才把中华民国从灭亡的边缘上救出来。何应钦的这番话,多少有些言不由衷。蒋介石在大陆统治几十年,最后被共产党和人民群众赶到了孤岛之上,走的是一条失败的道路,何来领袖的远见?如果说,蒋在逃到台湾后幸免彻底灭亡,得是得到地利和美国的帮助而已 ,又谈得上什么蒋的远见?显然,何应钦这是在不顾事实地吹捧了。

1953年10月31日是蒋介石的67岁生日。何应钦又做起了纪念文章,这一次的题目是《总统的伟大人格——东征、北伐与抗敌》。何一古脑把国民革命军的东征、北伐以及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的胜利,都归功于蒋介石的领导,以此来证明“蒋公的军事天才、政治远见,及其领导革命的卓越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