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管理直面金融海啸:全球金融危机及中国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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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金融衍生产品缺乏支持必然出问题

这次全球金融海啸捧热了马克思的《资本论》一书,无论在世界各国还是中国都是如此。因为早在100多年前,马克思就在这本书中清晰地描述了资本主义经济发展周期以及将来会遇到哪些问题。

马克思在《资本论》中说:“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而现在,美国的投资银行把资本的这一本性发挥到了极致,以至于在高收益、高利润的贪婪心理面前,看不到任何投资风险了。它们只是要一门心思把风险转嫁给别人;而金融衍生产品在这方面成了这些金融巫师们的帮凶,成为居心叵测的金融工具。

金融衍生产品确实能够转移风险,可也正是这种风险转移带来了另一种风险,那就是金融衍生产品本身的风险。这句话看上去有点像绕口令,在这里我们通过一个很简单的例子来加以说明。

例如G向H借钱,在没有引入金融衍生产品之前,这是一种很简单的借贷关系,那就是G是债务人,H是债权人。可是在出现金融衍生产品之后,两者之间的关系就复杂了,甚至根本就没见过面,不认识。

举例说,H派代表把钱借给了G,然后就把这笔债权打包销售给了I,这时候在H身上就不存在这笔债权了,债权转移给了I。

H可以这样操作,I当然也可以这样操作。采用同样的方法,I后来又把这笔债权转移了出去。

经过多次转手,当初借款的G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钱要还给谁,而当初借款出去的是H,而现在收钱的也不知道是谁了。也就是说,这种情况下债权人和债务人的义务与责任都相互分离开来了。

正因如此,在美国华尔街上,金融市场并不是简单地在做债权债务交易,大家都在说出售风险。

请注意,出售风险和出售货币、出售债券、出售信贷是完全不一样的。货币、债券、贷款都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是如果要说出售风险,可以说大家都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家都在出售风险,但每个人出售的风险不一样。最初的那个人就像上面提到的H,他把风险打包后出售的风险最弱,保险程度也最高,利息就相对较低,称之为最优先的债券。

那么,H为什么能获得最优先债券呢?这在华尔街上谁都明白,出售风险的人一定是比较小的客户,而有能力购买风险的人一定是比较大的客户。正因为他有比较大的资本,才有能力买进风险,因为他有能力制衡风险。当这种风险慢慢暴露的时候,他有能力随时处理风险;当然也有处理不了的时候,那时候就真的是金融海啸到来了。

所以读者容易看到,在这次金融海啸中倒闭的都是大客户,例如美国五大投资银行。原来也许会有读者不理解:为什么最大的5家投资银行也会倒闭?它们的实力不是最强吗?原因就在这里。正因为它们的实力最强,它们才会去购买最大的风险。而一旦这种风险不可收拾,就引发了多米诺骨牌效应。

在美国,以前有一种规定,每一位贷款者必须至少首付20%。后来这些贷款公司为了想赚更多的钱,推出了0首付,就是你不用付一分钱就可以拿到这笔贷款。这样一来,在经济发展正常的背景下好像没有什么大问题,可是一遇风吹草动,危机马上就出现了。

以房屋贷款为例,越是在贫困的家庭,房屋贷款造成损失的可能性越大,一旦个人收入受影响,他就可能还不起贷款。而富裕家庭就不存在这个问题,即使家庭财富缩水,也不至于还不出这笔贷款。

同样的道理也适合于这次金融海啸:经济紧缩对老百姓的影响最大,越是穷人就越可能失业。因为你没有过硬的本领、文凭又不高、平时又不擅长请客送礼,企业裁员时首先考虑的就是你。

穷人本来就低收入,当时购买住房的时候贷了50万元,现在房价跌到了30万元,你的贷款余额比住房实际价格还高,又没了收入,所以有些人干脆就不要这个房子了,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一屁股问题。即使银行要拍卖这个住宅也很困难,因为低收入家庭买的住房往往地段不好,户型差,在市场上很难脱手。

风险确实是可以买卖的。因为任何投资都有风险,如果你想规避风险,就可以卖出风险,当然这时候你需要支付一笔费用;相反,对方买入风险,就必须因为要承担风险而获得收益,并且承担的风险越大收益就应当越高,这也符合风险和收益对等的原则。

对照美国,中国目前的资本市场和金融系统还不发达,至少是没有达到非常成熟的地步。在这种情况下,风险和收益有时候是不对等的,也就是说,投资风险低的产品完全有可能获得高收益。而在成熟市场尤其是信息流畅的背景下,这种情况基本上不存在,又要想降低风险又想提高收益,这种两全其美的情形很少很少。

归根到底,这还是牵涉并取决于金融衍生产品是不是有必要的物质支持。在一个非常成熟的金融体系中,信息特别畅通,高风险-高收益,高收益-高风险,两者确实是紧密相连的,但通常缺乏这种必要支持。

“金融海啸给我们的警告”

“成熟”并不一定是褒义词,因为这意味着紧接着在它后面出现的是“腐败”、“变质”。在一个相对成熟的金融市场上,各种成熟的金融衍生产品必然缺乏必要支持,以至于泡沫会越吹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