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伤脑筋
“总经理，您母亲来了。”
在盛佑祥拿着文件却在发呆的时候，对讲机里传来许琦君的声音。
盛佑祥一愣，母亲来干什么？“哦，请她进来吧。”他微微皱眉。
“妈，你干吗在工作时间找我？”一见到母亲，盛佑祥便埋怨地说。他向来秉承公私分开的原则，不管是亲属还是正处于热恋中的情人，都一律不准她们在上班的时候来打扰，否则他会翻脸。熟知他脾性的母亲居然偏偏在今天来捋虎须？
“什么啊？反正快到下班时间了嘛！你今天怎么啦？脾气这么大，吃火药啦？”盛母莫名其妙睨着儿子。
已经快到下班时间？盛佑祥惊讶地看了看表，竟然这么晚了？！
他一整天心不在焉，工作效率奇差！
烦躁地叹了口气，他按了按对讲机让许琦君进来。
“许琦君，你帮把我把这些公文先存档，告诉部门经理我明天再给回复。”
“是的，总经理。”许琦君点头，心里有点奇怪，这样子好几项日程内的工作都得拖延了。
在许琦君叠着文件的时候，盛佑祥起身让母亲落座，“妈，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没事啊，想找你吃个晚饭而已。”盛母笑容满面地说，“你爸已经帮我们定好位子了，现在就过去吧。”
盛佑祥锐利的目光扫了母亲一眼，似笑非笑道：“难得你不跟爸两个人卿卿我我，找儿子过去当电灯泡，真的没什么事情吗？”一定有内情！
盛母有点心虚地掩嘴低笑，“怎么这么说呢？我跟你爸不是刚刚两个人去旅游回来嘛！总要找个时间一家人聚聚，享享天伦之乐啊！”
“妈，”盛佑祥俯低身在她面前轻笑，“迟早会揭穿的事情，就不要浪费心思去隐瞒啦。”
“呃……其实呢，”盛母别开眼，“你庄世伯不是有个女儿吗？小时候还跟你一起玩过的，记不记得？她刚刚从美国留学回来呢，而且又漂亮又有气质，那个……啊，其实我跟你爸是在飞机上偶尔碰到她的啦，后来发现很聊得来耶！所以，今晚呢……”
“所以，今晚她也会一起吃饭对不对？”盛佑祥冷冷地看着母亲，“那么她家的长辈会不会也在场呢？”
“那个……”盛母擦了擦汗，早知道就叫老公一起来了，儿子很难搞唉！“呃，因为我们跟你庄世伯和伯母也好久没一块聊天了嘛！正好有个机会，大家不就正好聚一聚？”
“所以，今晚就是相亲宴喽？”盛佑祥抱胸。
相亲？
许琦君手一颤，接着低下头，加快速度收拾文件。
“哈、哈哈……不算什么相亲啦，只是一起吃个饭嘛！没那么严肃啦！呵呵呵……你们要是不喜欢，我们绝对不会勉强的！”盛母的汗越抹越多。
盛佑祥冷眼看她。
“佑祥！你年纪也不小了耶！就算是相亲，也很正常的嘛！”既然被儿子识破，低姿态又打动不了儿子，盛母干脆端出母亲的尊严，试图用理直气壮来压倒儿子，“相亲是好事啊！你看看我跟你爸，也是长辈安排相亲结婚的啊，还不是过得幸福美满？相亲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糟啦！”
许琦君草草把文件堆成一叠，抱起来，低着头疾步走过他们母子身边。
“啊，对了，秘书小姐，”盛母却一把拉住她，“你来说说看，相亲是好事对不对？对不对？”
“咦？啊，是，是好事。”许琦君无措地看了看冷着脸的老板。
“看吧，她也这么说。”盛母瞥了一眼儿子，“佑祥啊，庄小姐真的很不错，你不去会后悔的！你是该找个好女孩定下来啦！对不对啊，秘书小姐？”
“呃……对啊。”许琦君尴尬地点头。这种事干吗问她这个不相干的区区小秘书？“那个，我先出去了。”
“等等，秘书小姐，你留下来，帮我说说他嘛！”盛母却拉着她不放。此时她孤掌难鸣，当然是多一个人多一张嘴嘛！
“我？”许琦君咬了咬唇……她怎么敢说老板啊？抬眼，正对上盛佑祥冷然睨着她们的眼神，心里又涌起一股不自在。
“你说，佑祥是不是太不像样了？成天拈花惹草，没个定处，让多少女人伤心难过啊？这样靡烂的生活能让他持续下去吗？”为了说服他，盛母把自个的儿子贬到了底，“秘书小姐，你评评看，他现在是不是该改邪归正，好好交个女朋友？”
许琦君迅速睨了老板一眼，“呃，这是老板的私事……不过，他确实有考虑女朋友人选的必要了……”这样至少不会再夜半三更跟女明星成双入对，也不会随意挑动别人的情绪，让人家心里不舒服……
“对啊！就是啊！”盛母仿佛遇到了知音，“他再那样风流放荡下去连你也看不过眼对不对？”
“是的。”许琦君忍不住点头。连她都差点被迷了心窍，徒留无谓的伤感。
盛佑祥的脸愈来愈阴沉。
她们并没有注意到。盛母仍是拉着许琦君说：“你看，今晚上我想给他介绍的女孩子，又温柔又漂亮，要是他能定下心来，岂不是皆大欢喜？这也是你们员工之福啊，对不对？”
许琦君低头，“嗯……”是吗？是个又温柔又漂亮的好女孩吗？看来跟三十七的分她完全不同呢，老板会喜欢上她吧？
“够了！”盛佑祥蓦地站起身来大吼。
两人被他吓住。
盛佑祥脸色铁青。
母亲逼他去相亲，他可以当成无聊事一笑置之，但连她也无所谓地跟着敲边鼓，让他去和别的女人相亲结婚时，他便不由得打从心里恼怒起来。
“佑祥，你怎么……”盛母惊讶地望着儿子，从来没见他发那么大的火。
盛佑祥恶狠狠地盯住许琦君，“许秘书，这是我们家事，你少多嘴多舌！”
许琦君的脸一白，“对、对不起。”
“啊，不关许小姐的事，是我拉着她……佑祥，你别胡乱生人家的气。”盛母不知究竟，连忙帮许琦君说情。
“你是个秘书，跟你不相关的事别乱说话！你出来做事几年了？连这个都不懂吗？”盛佑祥气昏了头地斥责她。
许琦君脸色惨白，“是，对不起，我逾礼了。”
盛佑祥余怒未消，看着她低垂的头，心想他跟别的女人交往，她就乐得轻松是不是？心下更是气恼，霍地指向门斥道：“出去！”
“是……”许琦君咬牙，扭头往门外冲，眼眶早已红了。
她旋身的时候，惨淡的面容映入他的眼瞳，他忽然心里一痛，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他张口想喊住她，却叫不出来，眼睁睁地看她疾步出去了。
呆了呆，他颓然坐在椅子上，狠狠吐了口气。
方才他真的是气极攻心了，失去了理智。事情本来与她无关，干吗朝她发火？
转眼看见母亲，他的怒气又上来了，“你在搅什么和啊！这种时候，忽然搞什么相亲！”
盛母早被他难得的发怒吓得噤声，此时闻言委屈地说：“我……我急嘛，要是不快点给我正经娶个媳妇，让我在有生之年抱上孙子，我死也不暝目！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啊。”说着泪珠也滴下来了。
盛佑祥烦躁至极，腾地站起来，豁出去似的嚷道：“好啦好啦！管他什么鬼相亲！我去就是了！”
管他相亲还是什么，全部放马过来！他今晚就把它彻底解决！
许琦君冲进洗手间。
没来得及摘下眼镜，眼泪已经狂涌而出，模糊了视线。
捂住嘴，不让哭声逸出来，她撑在洗手台边，肩膀禁不住地耸动。
有什么好哭的！真蠢！她骂自己。
确实是她失态了。老板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得到她多嘴？她只不是个秘书而已！怎么可以得意忘形！
虽然想止住哭，眼泪却仍一颗颗滚下来，她本来今天就心绪纠结，早上看到的那张他跟女明星拥依的照片，整日都在心底翻滚，然后又听到他要去相亲……他还为此冲她发脾气！
这让她此时怎么忍得住满怀酸楚的泪水？
好难受！此刻她的心好难受好痛苦！她不要这么令人难过的情绪！
他要风流就风流，要相亲就相亲，全部都不关她的事！她凭什么置喙？她算得了什么？
她……只是个秘书呀！
夜已经深了，他毫无睡意。
盛佑祥将窗帘扯开，看到那阴霾的夜空，皱了皱眉，刷地又将帘子拉回去。坐倒在沙发上，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然后重重地放下杯子，任冰块在玻璃杯内碰得哐啷响。
将自己陷进沙发里，他蹙着眉头，试图理清心事。
今晚，他的确去相亲了，怀着彻底破坏它的心情。
他不管那个庄小姐含情脉脉的眼神，不管两家长辈兴高采烈的气氛，甚至丝毫不顾对方塌下的表情以及父亲气涨的脸和母亲震惊的泪眼，他把这场相亲变成了他发泄怒气的标耙。
父母终于明白他对这件事的抵触程度，虽然心存怒气，却也只好随他离去，不愿把场面闹得更僵。
经此之后，保证他们以后再也不敢玩这种把戏！
回想到这里，盛佑祥抚着额头轻轻叹了一口气。其实他并非一个控制不住自己脾气的人。
他放荡不羁但是在长辈面前一向很守教养，而男女交往之事上，更是向来怀着无所谓的随意态度。而今晚他如此失常态，不仅吓到了父母，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可见今天他真的被气得昏了头！
为什么而气呢？脑中立即浮现许琦君的身影。
盛佑祥呆愕，沉思了半晌，越想越皱眉。忽然瞥见旁边摆着的电话，抓过来便拨了个号码——
铃声响了许久，终于被接通，传来睡意迷蒙的一声“喂”。
“志高，我是佑祥。”
“啊，是佑祥……”那端迷迷糊糊地应着，然后才是一声惊喘，接着是怒吼，“天啊！你知道现在是几点了？！”
“凌晨三点十二分。”盛佑祥瞄了一眼座钟。
“……混蛋！你最好有个正当的理由在这种时间找我！”
盛佑祥沉默了一会，“志高，我睡不着。”
那端在骂脏话，然后对着话筒吼：“你去数羊！去吃安眠药！要不然去拿根棒子打晕自己！找我干什么？”
“事实上，我今天晚上，不，是昨天晚上，我被爸妈押去相亲了。”
“相亲……咦？相亲？！”那几秒后声音陡然拔高，蒋志高清醒了大半，喃喃道，“你被押去相亲了？惨！这下糟了，我们两家向来信息互通，从小到大，什么事都是轮得到你，就必然轮得到我。你爸妈居然押你去相亲，就是说我家老爸老妈也快要采取行动了……我得赶快想好办法避难……”
“我非常生气，把相亲宴搞砸了。”
“呃？嗯，不错，用生气的态度应对……嗯，或许可以让他们打消念头……”那端在思考这法子对他可不可行。
“我打电话给你不是要跟你说相亲的事！”
“……啊？那是什么事？”
盛佑祥踌躇了一下，虽然蒋志高平常吊儿郎当的，但好歹是个心理医生，而且他多年游戏花丛，深谙女人的心思，这事儿不跟他说，也没有别人可以商量了……
“喂喂，老兄，你睡着啦？”蒋志高不耐烦地在催。
“其实——”盛佑祥终于缓缓地开口了，“你知道我的秘书许琦君吧，我对她……”
他缓慢地，有点困难地把事情经过讲了出来。
“……对于这种不自然的状况，还有我莫名其妙的烦躁，你身为心理医生，有什么建议吗？”他最后问道。
电话那端沉默着。
“志高？”盛佑祥疑惑地问，那小子该不会听着就睡死了吧？
“噗——哇哈哈哈……”蒋志高突然爆出惊天动地的狂笑。天哪！他忍不住了！太有趣了！
“……喂！”兄弟有烦恼找他商量，他竟然大笑？！
“哈！哈哈哈……你哦，真的是那个花花公子吗？太、太逊了！哈哈哈……”蒋志高笑得喘不过气来。
盛佑祥咬牙，找蒋志高商量果然是个错误！
“听、听我说，”蒋志高好不容易停住笑，“你今天晚上非常生气，气到将到失去理智对不对？”
“嗯。”
“而你气恼的焦点并不是这场相亲，而是她对你的相亲的反应，对不对？”
盛佑祥想了想，似乎是这样，“……嗯。”
“噗！那还有什么好疑惑的？老兄，还不明白吗？你爱上她了！”
盛佑祥愣住。
“我……爱上她？”他仿佛不可思议似的重复着。
“对啦！你已经爱上她啦！真心爱上她了！无可救药啦！恭喜你！”蒋志高的嘴巴咧到耳朵边去。太搞笑了！纵横情场从未吃过鳖的盛佑祥，遇到真爱时竟然如此笨拙，这桩事他可以拿来笑他一辈子！
盛佑祥仍在呆愣。他，爱上许琦君？
“老兄，你该找的不是我这个心理医生，去找间花店！”
“花店？”
“赶紧买束鲜花去表白啊！”蒋志高又笑了起来，“哈哈哈……没想到你这个风流盛少也有这么拙的时候……”
不再听他的废话，盛佑祥咔嚓挂断电话。
静静地思量半晌——长年对她的特别与信赖，还有这些日子逐渐显露的种种“异常”，结果，竟然是因为他早已爱上她了？！
答案是这么简单？
爱情？他从来没有认真品尝过的滋味，而当它真的来临，他竟然辨识不出来？！
难怪，他不愿意看到她为难，他不想令她生气，他希望她陪着去参加宴会，他喜欢看她戴他送的耳环，他讨厌别的男人靠近她，他执意要摘下她的眼镜和发髻，他对她有难解的欲望和烦躁，他气恼她劝说他去相亲……一切的一切，都只缘于那个简单的理由。
他真是笨啊！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难怪志高说他逊！
这么简单的事他竟然打破头也没想明白？
他忍不住低笑起来，笑声逐渐上扬。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我爱上她了呀……”
许琦君走进公司的步子是有些沉重的，心情低落。
昨天盛佑祥生气的斥责至今压在她身上，绞痛她的心。而今天又要怎么去面对他呢？
还有他去了相亲……结果是怎样？越想心里越沉重，步子也越拖越沉。
还没踏入办公室，已迎面跑出一个人，冲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许姐！”
原来是刚上任不久的年轻助理小姐，许琦君奇怪地看她，“怎么了？”
“花！花！”助理小姐是一副惊异又兴奋的表情。
“什么花？”许琦君莫名其妙。
助理小姐雀跃地拉着她叫：“有人给你送花来了！好大一束白蔷薇呢！还是稀罕的进口品种！”
许琦君张大了口，“花？给我？”这可是一桩奇事啊！
“对啊！是送给你的！”助理小姐兴奋地问，“许姐，是谁呀？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好奇死了！这可是如今公司第一大八卦呢！
“我哪有什么男朋友？”许琦君笑笑，走进办公室，拿起摆在她桌面的花束，“是今早送来的？”
“是，花店的快递送达的。”助理小姐凑到她面前，“许姐，是谁呀？”
“没署名。”许琦君说。翻看附带的小卡片，其上只写着“祝愿你今天有个美丽的心情”一行斜飞的字。
“不管是谁，好浪漫哦！真想不到许姐也有这样的追求者！他一定有着高雅的品味，还有绅士般的风度……”助理小姐迷醉地想象。
“什么啊，也不一定是追求者啊！”许琦君白了她一眼，掩饰着自己微红的脸颊，将花束放到桌子底下去。
“好啦好啦，去工作吧！”赶走闲人，她坐下来，心潮起伏。
是谁？究竟是谁会送花给她？
难道是——
心脏怦怦地跳动起来，她赶紧摇了摇头。
不——不是盛佑祥，卡片上不是他的字迹。
但是，也有可能是花店的人代写的……
不！不可能是他！
但是……说不定……
可是他没理由送她花啊！
但，可能是为了昨天他向她发脾气而来道歉？
不会的！依他的性格，不会对秘书做这种暧昧的举动！
但是，除了他还有谁呢？
许琦君的心里七上八下，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从未像现在这样坐立不安。
她站了起来，到茶水间倒了杯水，试着平定自己紧张的情绪，回来时朝总经理室探了探头。
助理小姐看见了，提醒她道：“总经理还没来。”
“哦，我知道。”许琦君脸又红了，逃避似的走回自己的办公桌边。
笨蛋！她在期待什么啊？不可能是老板送的！
即使是老板送的，也不会有其他意味吧，或许纯粹只是想跟她和好吧。
——对了，不知道白蔷薇的的花语是什么？以前从没在意过，她对这类事一无所知。如果知道花语，说不定就可以猜出……
电话铃声响起，吓了她一跳。她定了定神，拿起话筒。
“许琦君小姐？”是男性的声音。
“是。”
“你好，收到花了吗？”
许琦君的呼吸顿了顿，“啊，你……是你？”难道是这个人送的？
“我觉得白蔷薇很适合你，希望你会喜欢。”
真的是这个人，不是他！许琦君一下子松懈下来。说不出的失望滋味，心里也涌起一股悲伤的感觉，但语调倒是回复淡然了。
“呃，对不起，我大概很失礼……请问你是哪位？”她对这人的声音并不熟悉。
那头似乎停顿了几秒，接着起轻轻的笑声，“我是彭泰权。”
“彭先生你好。”许琦君迅速把他从记忆里找了出来，但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送花给她，“请问您送花给我的原因是？”
“原因？”彭泰权又笑了起来，她真的很有趣！“男人追求爱慕的女人时，给她送花是当然的吧？”
许琦君愣住，他想追求她？！
“我吓到你了吗？”彭泰权柔声问。
他果然没看错！许琦君是那种难得的，精明与单纯、坚强与柔弱并存的类型。这种女人，能够让他燃烧起来！前次在宴会上，她丢下他而就盛佑祥，勾起了他的恼火，但在派人调查后，得知她只是盛佑祥的秘书，并且她虽与风流的盛佑祥共事多年，却与他在私生活上并无任何瓜葛，这让他对她更感兴趣了。
“没有，我只是有点惊讶。”许琦君很快回复了冷静。虽然他表示的追求之意令她吃惊不小，但她对他并无任何感觉。该如何拒绝他而不致失礼呢？
“那就好，我很在乎你的感觉。”彭泰权用深情款款的声音说：“虽然很想马上让你陪伴在我身边，但我不想太过急躁而惊吓到你，你要知道，我非常珍惜你。”
许琦君有点不自在，“彭先生，我想不……”
“请别急着下结论好吗？”彭泰权打断她的话，“你对我还不够了解，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来了解我吧。我是真心的，我在用非常真挚的心情追求你！”
“彭先生……”不习惯处理此类状况，许琦君有点为难。彭泰权这个人她仅见过几次面而已，盛佑祥对他的评价不好，但她个人对他尚无恶感，可也算不上有何好感。
“这样吧，今晚能否赏脸跟我共进晚餐？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
“晚餐？”不太好吧？好像有点约会的感觉。生性保守的她觉得，如果不想答应人家，都不该给予任何机会，免得对方产生误解。
“如果你还没有对我有任何了解，就拒绝我，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起码应该给彼此一次机会！让我们见一次面吧！”彭泰权迫切地说。
“这个……好吧。”或许是该当面谈，才能把话说清楚。许琦君说道，“彭先生，如果今天中午可以的话，我们可以见个面吧？”相比起共进晚餐的暧昧，午饭时间见面似乎更妥当些。
“中午？”彭泰权愣了愣，然后马上答应了，“好的，我会做好安排，到时去接你。”
“呃，好吧。”
听到她的口气还有点勉强，彭泰权笑了笑，呵呵，他就喜欢她的冷淡自制！没关系，当她对他动了心动了情，向他柔顺臣服的时候，将给他带来更大的快乐。
“那到时见。拜拜。”许琦君放下话筒。顿了一下，转过头，然后全身定住——
她看见了盛佑祥。
他正站在门边望着她，表情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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