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专栏与孩子沟通须知道(千种豆瓣高分原创作品·懂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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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七集:阅读:读什么和怎么读

在前面两篇中,通过《小猪唏哩呼噜》和《城南旧事》两部儿童文学作品,谈了在阅读儿童文学作品时,要注重欣赏精彩的故事和体会富有底蕴的语言。然而,阅读儿童文学作品带给孩子的收获不止这些,在这里介绍两本谈论儿童文学的书,希望能拓宽家长和孩子阅读儿童文学的视野,改变阅读和思考的思维方式。这两本书是:曹文轩先生的《曹文轩论儿童文学》和孙幼军先生的《孙幼军论童话》。

之所以介绍这两本书,一是因为这两位儿童文学作家均有长期的创作实践和丰富的创作经验,并有经典的儿童文学作品问世。如曹文轩的《草房子》、《青铜葵花》和《细米》等,孙幼军的《小布头奇遇记》、《怪老头儿》和《小贝流浪记》等。二是考虑到儿童文学的题材分类,两位作家的创作分别侧重儿童小说和童话,读者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有选择地阅读。当然,如果对诗歌感兴趣的读者,还可以阅读金波的《金波论儿童诗》。

曹文轩认为:“读书必须读好书。”也许有人会说,谁不知道选择好书,谁会去读坏书呢?但是,我们的阅读意愿与阅读实践未必总是能很好地契合,文学专业人员容易受到文学史的影响,普通读者容易受到市场导向的左右,学校教育容易受到考试指挥棒的支配。

鉴于人们有阅读热情而缺乏阅读辨别力的状况,曹文轩写道:“人们对知识的崇拜、无节制的拥戴、贪婪的吮吸,早已使人们失去了对所谓知识的应有的分辨与警惕。将书本视为图腾的结果,就是面对书本时,我们只有主动的相拥和无条件的接受。参天书山,已快要压垮我们的脊梁——更悲剧性的是:它快要堵死我们的心灵空间。”在这里,我关注的是两个词:“分辨”与“警惕”。阅读,不是读不读书的问题,而是读什么和怎么读的问题。无论成年人还是孩子,对于有主动或被动学习动力的人来说,投入时间和精力去阅读,都不是问题。关键是,我们如何选择读物,如何让阅读变得有效,如何在阅读过程中,将知识融汇到自己的文化素养和生命体验中,而不把读书仅仅当作获取知识的途径,不去充当一个储存知识的仓库。

那么,孩子们在读书时,也括我,也许需要一边读书,一边思考。读书,应该走向什么样的天地?应该绕过哪些误区?阅读,应该从哪里开始?

曹文轩先生认为:“如果一个孩子不能回到经典性的文字,长期沉沦在轻飘的、只有快乐而没有忧伤的时尚文字之中,那么,我对这种阅读在建构孩子的精神世界和培养孩子优良的心理素质方面究竟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表示深深的怀疑;时尚阅读是必要的,但一种正当的、有效的阅读,应该将对经典的阅读看成是整个阅读过程中的核心部分;一个孩子理想的阅读,应从经典开始。”轻飘的、只有快乐而没有忧伤的文字,在成人阅读中也非常普遍,尤其是网络阅读时代,成年人休闲和消遣的浅层次的阅读愉悦,有时可能会影响到孩子的阅读选择。如果成年人不愿意去阅读一些会打消我们阅读“兴头”的知识含量高和略微艰涩的书籍,而是顺着轻松的文字和自己的阅读趣味读下去,阅读就会畅通无阻,不受到任何相反相成力量的阻碍与制衡。而阅读和成长的过程,则是在砥砺和摸索中进行的。如果以孩子的阅读质量来要求成年人,不以各种原因和借口放任自己的阅读口味和习惯,有可能会形成一个整体的良好的阅读氛围。

我认为,这里的忧伤,不是肤浅的忧伤,而是有质感的,能触及孩子深层情感体验的忧伤,能对其成长提供深厚的精神养料的忧伤。它就像一棵树,秋天了,枯叶飘零,生命陨落,满目凄凉,然而,在生发体验的一瞬,生命厚重了一层;当落叶铺洒在泥土上,化作来年粪肥的时候,“化作春泥更护花”的凄凉转化为绚丽斑斓。

在既定的时间里的进行有效的阅读,从阅读经典开始,然而,关于经典的恒定性和混乱性之争,也由来已久。什么是经典?构成经典的要素是什么?谁挑选和评定经典?不同文化素养和不同阅读趣味的人,对经典的看法各异。经典,它就像一条滚滚滔滔的大河,有的水流成了地下河,有的成了水蒸气,也许有一天,又会作为雨雪落进大河,有的水则被吸进了草木的的叶脉,有的随着海鸥的翅膀,在蓝天飞翔,有的夜以继日奔腾不息。因此,我们需要静下心来,尤其是成年人,静下心来阅读,阅读儿童文学作品,阅读关于儿童文学的著作,边阅读边思索,引导孩子进行正当、有效的阅读。阅读从哪里开始,别人告诉我们的,是开始,不是终结,我们期待的阅读境界,是当我们有能力辨别经典、走进经典、欣赏经典、走出经典和自成体系的那一刻。

如果说曹文轩的儿童文学观侧重在更高的精神层面的追求,那么孙幼军的儿童文学论则更具可操作性,让普通人在现实生活中有门径可依。孙幼军说:“我写童话是从讲故事开始的。”孙幼军讲到,他弟兄五个,以他为长,无形中担负着哄弟弟妹妹们玩儿的任务。他的“优势”是讲故事,讲自己读到的和听到的故事,有时忘了下文,要靠自己的机智把故事连缀起来,以免在弟弟妹妹面前出丑。有时候,为了避免重复讲几个故事的窘境,干脆自己胡诌出一个故事来,他认为,这些是他最早的“童话创作”。到离家外出求学时,不论走到哪里,身边总有几个小孩子听他讲故事。等到自己有了儿女,他进入了讲故事的第三个阶段,姐弟两个相距八岁多,使这个阶段持续得相当长久。为了应付孩子听故事的嗜好,不得不调动多种手段讲故事,包括凭着记忆即兴式地改编古典神怪小说以及自己临时编造,这个阶段,他已经开始了童话的写作和翻译。

孙幼军先生的创作经历,正是我们在日常生活中忽略了的环节。很多时候,是家长在给孩子讲故事,孩子听着,偶尔会插嘴问几句。但是,我们有没有多尝试着让孩子把从书上听来的故事、从小朋友那里得知的故事和从动画片中看到的故事讲给我们听?孩子在讲故事时,他不得不调动自己的记忆、体验、创造能力和语言表达能力。在讲故事的过程中,也许会有挫败的颓丧,也许会体验到成功的喜悦,但正是在切身的体验中,他在一点点获取知识、运用知识和创造知识。

获取和夯实知识的途径有两条,一条是输入,一条是输出。只有输入和输出的双向运作,才能将知识真正化为己有。这不仅仅适用于家庭教育,学校教育也同样如此。现在,在中国,中小学教育,即使大学教育和研究生教育,对输出的投入远远不及输入,学生们更热衷于选择上大课,在几十人、上百人的大教室里一坐,老师神采飞扬地讲课,学生用笔“沙沙沙”地记笔记,或用笔记本电脑“噼里啪啦”地打字,半天下来,颇有学富五车的充实。而对讨论课、汇报读书笔记或学生作报告的课则避而远之,一来可能惧怕大庭广众之下出丑;二来可能不屑于和同学讨论,觉得还是听老师讲课收获更多;三是可能觉得花费时间太多。上大课,即使课下不做准备,上课时在教室里一坐,就行了。但上讨论课或做报告的课,课下不准备,课就没法上,并且还得想周全了,不能自说自话,你还得思忖着,自己的观点,会有哪些漏洞给别人发问的可乘之机,你不得不尽可能地把资料搜集齐全了,不得不前思后想把问题琢磨清楚了,并且还要以简洁有效、生动有趣的形式表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