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吹牛》
Y:我们自己深有这个体会,吹牛一害国家,二害集体,三害个人。
Z:没什么好处。
Y:没有什么好处,现在还有人在继续吹牛。
Z:现在还有?
Y:有人吹牛啊,你说你有这么大能耐,前些日子那水灾你怎么不给吹下去。
Z:嗨嗨!
Y:他吹不下去。
Z:对对对对。
Y:纯属吹牛。
Z:那他为什么要吹啊?
Y:不过就是为是表现他自己什么?智若斗啊,自己高人一头啊?
Z:对!
Y:不外乎就是这样。
Z:现在这样的人还有吗?
Y:有。个别的。
Z:哪有啊?
Y:现在您不就是这其中的一个吗。
Z:嗨。不行不行。
Y:啊?
Z:要讲吹牛啊。我可没经验。
Y:你。谦虚什么。过去就说了,你是吹牛的新秀嘛。对不对啊?
Z:又来劲什么的?不行不行。
Y:啊?
Z:那我又比不了您这吹坛老将啊,哈……
Y:哈……我吹坛老将。谁不知道你是新出于吹胜于吹啊。
Z:那你是老将吹马,一个吹两啊!
Y:你是长江后吹吹前吹啊!
Z:没完了你。
Y:吹得好啊!
Z:要真讲吹牛啊。你差远了。
Y:本来面目露出来了吧。啊。能吹(举起拇指)。
Z:告诉你,我有十几年吹牛历史了。
Y:哎哟。愿不得呢!
Z:诶……
Y:吹十几年哪。
Z:诶……
Y:我才吹二十多年。哈……
Z:他比我还长呢。
Y:怎么了?
Z:我跟你说吧!
Y:啊!
Z:我在吹牛上有绝招。
Y:绝招?
Z:诶!
Y:我吹牛也就是祖传秘方。
Z:我把方的能吹圆喽。
Y:我把短的能吹长喽。
Z:我把丑的能吹美喽。
Y:我把死的能吹活喽。(吹)
Z:哈……跟你说啊?
Y:啊?
Z:我们家是吹牛世家。怎么样。
Y:我们家是吹牛的门里出身。怎么样。
Z:那我们家是吹牛专业户。哈哈,吹啊。
Y:我们家是吹牛的,吹牛的合资公司。
Z:吹牛还有合资公司啊。
Y:三年免税,吹吧,哈哈……
Z:告诉你。
Y:啊!
Z:我们家是吹牛大工厂。
Y:我们家是吹牛托拉斯。
Z:那我们家是,世界吹牛中心。你还往哪吹。世界中心……
Y:你那中心是我们家吹出来的。
Z:比不了比不了,呵呵!
Y:呵呵,怎么样,呵呵!
Z:你这吹牛可真不错。
Y:不行了吧。
Z:哎呀!
Y:说相说得不错,吹牛不行了,呵呵!
Z:没有没有,说相声也说不过您。
Y:说相声你说得好。
Z:哎……我们俩又谦虚了。哪啊,谁不知道您呀。你是名家高手,权威大师嘛。(举大拇指)
Y:不不不,比不了你。
Z:什么?
Y:你是新星新秀,新的潮流的代表。哈哈……
Z:呵呵,不行不行。您的相声高雅而不俗。
Y:哎哟,你的相声幽默而含蓄呀。
Z:你的相声脍炙人口嘛。
Y:你的相声家喻户晓啊!
Z:你的相声妇孺皆知啊!
Y:你的相声童叟无?啊!
Z:你的相声是东方艺术明珠。
Y:哎哟,你的相声属于世界人民哪。
Z:你的相声让人是前仰后合呀!
Y:你的相声让人上吐下泻呀!
Z:泄药啊?
Y:对,有劲啊,哈哈……
Z:那也比不了您哪。
Y:啊?
Z:您的相声作用大哪。
Y:你的相声作用大。
Z:上回北京。
Y:啊?
Z:东郊一个工厂着火了。那全城的消防队都去了也没给救来喽。没办法,把您给请去了。您到那之后,对着那火,嘚啵嘚啵来段相声,眼看那火苗往下出溜出溜吧唧,灭了。怎么样,哈哈哈……
Y:这吹得都没边了。我那相声还能救火啊?
Z:作用大嘛!(举拇指)
Y:那也没你作用大啊。
Z:我怎么样?
Y:我们北京东郊奶油厂不下奶了,就把他找去,对着牛就吹上了。
Z:吹上了?
Y:对着牛就说上了,说了一段相声,感动那牛啊,哎哟就掉眼泪啊。一检验哪,全都是牛奶呀。哗啦……流入长江,后来就发大水了嘛。
Z:哪有这么大啊,乱七八糟的。照说,你这马季也太能吹了。
Y:马季?
Z:你这马季呀。
Y:马季在哪呢?唉,马季?老人家,来了吗?
Z:嘿,这位吹牛吹得连自己都找不着了。
Y:哪位是马季啊?
Z:你不就是马季嘛。
Y:不,我不是马季。
Z:那你是谁啊?
Y:我啊?不值一提。
Z:你是哪位?
Y:我是小小的一个赵炎呗。嘿,嘿,嘿,哈哈哈……
Z:赵炎就小小的。
Y:小赵炎,我就是。
Z:你是赵炎,我是谁啊?
Y:哎哟,看出来了。(拍手)
Z:啊!
Y:您就是德高望重忘重的马季,马老先生。好啊!
Z:我们俩换个了?
Y:哎哟,马老先生,大家都知道非常有学问,哎呀,马季,马老人家。
Z:怎么着?
Y:您可以称是活的百科全书啊。哈哈哈……(拍手)
Z:哪里哪里,我马季哪比得了你赵炎哪。
Y:啊?
Z:你这学问大呀,大家都知道,你是天文地理无所不通,无所不晓啊。
Y:不行。我赵炎见了你马季,小巫见大巫啦不是。
Z:我马季见您赵炎哪,退避三舍。
Y:我不行,我赵炎比不了你马季。呵呵!
Z:我马季哪比得了您赵炎哪。
Y:我赵炎差远了。
Z:我马季差多了。
Y:我赵炎不是个东西。
Z:我……
Y:我赵炎不是好人。
Z:哎哎。
Y:我不得好死,死了都得喂狗。
Z:像话不像话。怎么说着说着骂上了。
Y:嘿嘿,吹嘛。嘿嘿……
Z:真够劲啊,再来再来。
Y:再来啊!
Z:告诉你。
Y:啊!
Z:这回咱们海阔天空吹了。
Y:你怎么吹我跟着怎么吹。
Z:想怎么就怎么吹。
Y:那是。
Z:你听着。
Y:来吧。
Z:我这人能耐太大了。
Y:我能耐比你大多了。
Z:我爱抽烟,我一次抽三箱。
Y:我爱喝酒,一顿我喝四吨半。
Z:我们俩这是嗜喝死的吗?
Y:喝呀。
Z:我跟你说呀。
Y:嗯,啊!
Z:我不光吃喝玩乐。
Y:啊!
Z:我还注意学习呢?
Y:是吗?
Z:我经常用耳朵看书。嘿嘿嘿。
Y:特异功能,好好好好。你打听打听吧,我老用鼻子吃饭。咻……饱了,呵呵。
Z:那我呀,我用胳肢窝找矿。
Y:我用嗓子眼儿发电。
Z:我隔着墙能看见人。
Y:我隔着衣服看见你的钱。嘿嘿嘿嘿!
Z:昨天晚上我发高烧了。
Y:昨天晚上我也发高烧了。
Z:我烧得厉害呀。
Y:我烧得比你厉害。
Z:我烧69度8。
Y:我烧74度6。
Z:你没烧死啊。
Y:烧。
Z:我烧得个厉害呀。
Y:Er…
Z:我手里摸个玉米粒一张手成个玉米花了。
Y:你比不过我。
Z:怎么了?
Y:我头上顶着个水壶,三分钟把水烧开了。
Z:煤气罐啊!
Y:烧,烧。嘿嘿嘿嘿!
Z:昨天晚上我请人吃饭了。
Y:昨天晚上我也请人吃饭了。
Z:我怎么吹他怎么吹呀。
Y:来嘛!
Z:吃着吃着坏了。
Y:啊!
Z:我把筷子咽下去了。
Y:我吃着吃着也坏了。
Z:怎么着。
Y:我把那调羹(勺子)咽下去了。
Z:我吃着吃着又坏了。
Y:啊!
Z:我把盘子咬下一块了。
Y:我吃着吃着也坏了。
Z:啊,怎么着。
Y:我把高压锅咬下一块来。
Z:我吃着吃着又坏了。
Y:啊!
Z:我把这桌面咬下来了。
Y:我吃着吃着也坏了。
Z:你还咬什么?咬。
Y:我,我把我鼻子咬下来了。
Z:啊……
Y:咬自己鼻子?
Z:啊!
Y:你够得着嘛你。
Z:我站在椅子上咬的。
Y:没听说过。
Z:我这人少年老成。
Y:我这人成熟得比你老。
Z:我十岁就上大学了。
Y:我九岁大学毕业了。
Z:那我八岁就结婚了。
Y:我七岁我儿子十三了。
Z:像话嘛,再来再来。
Y:吹牛也不上税,咱就吹呗,嘿嘿!
Z:我六岁就长老人瘢了。
Y:我五岁就有抬头纹了。
Z:我四岁就驼背了。
Y:我三岁就留着胡子了。
Z:我两岁就谢顶了。
Y:我刚生出来我就离休了。
Z:是啊。再来再来。
Y:再来再来。
Z:告诉你,我这人个高。
Y:我高。
Z:我身高两米七八。
Y:我身高四米六九。
Z:还有我高,我跟那国际大厦一边高。
Y:我比国际大厦高三层。
Z:还是我高。
Y:我高。
Z:飞机打我腰这飞。
Y:卫星打我脚下子过。
Z:我高。
Y:我高。
Z:我头顶蓝天,脚踩大地,没法再高了。
Y:还是我高。
Z:怎么着?
Y:我上嘴唇挨着天,下嘴唇在地沟里面。
Z:这怎么讲啊?
Y:吹牛的人什么都不要啦,哈哈哈!
Z:呵呵呵!
(第二节)《相声的魅力》(马三立、王风山)
马:我认为嘛作为一个演员嘛必须要有高度的思想觉悟、良好的政治热情、优美的艺术形式,把艺术形式和政治思想觉悟统一结合。通过艺术形式,是表扬、是歌颂、这段儿是批判、是讽刺?要讽刺批判一些个不正确的思想和作风,要歌颂表扬一些个好人好事、先进人物;通过艺术形式,要起到启发人民政治觉悟、鼓励人民劳动热情的作用。
王:哦——能起这么大作用?
马:当然啦!当然啦!去年,有个暖瓶厂找我,非叫我去不可——他们暖瓶厂每月的生产指标是一万只暖瓶,可那月月底二十九号了,生产了八千只暖瓶。
王:哦——二十九号刚八千只?那算完不成任务啊?
马:对呀,厂长、书记着急了,怎么办?想起我来了——找曲艺团吧!开车把我接去了。
王:你有什么办法?
马:说呀,说一段儿。
王:哦——听你说相声?
马:全体职工、干部、连家属都听,我说这么一段儿,大家伙儿“哗—哗—!”乐呀!月底三十一号,怎么样?生产暖瓶一万五千零三十六只!
王:嚯——?!两天零一宿,超额百分之五十?
马:也不算快,也不算快——那月有三十一号么。
王:好么这也太神了?听你节目听的?
马:这不算什么,不算什么!咱们北京郊区有个农场园艺队,种这个梨树、桃树、苹果树。苹果树该摘了,队长到那儿一瞧——不行,苹果不能摘——树上的苹果都海棠果儿那么大个儿!
王:好么,变了葡萄架了!
马:队长着急了,怎么办?想起我来了——到曲艺团吧,开车把我接去了。
王:你能有什么办法?
马:说呀,说一段儿。
王:啊?给苹果树说相声?
马:连苹果树带人们都听!广场露天演出,队长、社员都听,我说一段儿,大家伙儿“哗—哗—!”乐呀!再看树上的苹果“哗—哗—!”跟着包袱儿长!一会儿的工夫,全变小西瓜!
王:好么!这也太神了?!你的艺术有这么大的力量?
马:这不算什么新鲜!
王:还不新鲜?
马:咱们北京有个好养蛐蛐儿的老人叫王长友,这老人好玩儿蛐蛐儿。他有个越冬的蛐蛐儿,过冬的蛐蛐儿,斗蛐蛐儿从来没败过——夏天斗蛐蛐儿咬啊,准胜。这蛐蛐儿叫金头虎,多厉害呀。有一次我说“王老,听说您这个金头虎厉害呀?我来瞻仰瞻仰看看吧?”老头儿说“好,看看吧!”大蛐蛐儿罐儿搬过来,打开盖儿一瞧啊——蛐蛐儿有点儿打蔫儿了!
王:哟?要完?
马:老头儿一瞧“哟——!”我说“没关系,别盖盖儿,我来个笑话儿。”就冲这蛐蛐儿罐儿来一段儿……刚使俩包袱儿,就见这蛐蛐儿“噌!”蹦出来了,一乍翅膀“嘟!嘟!嘟!”
王:来精神儿啦?
马:精神儿来了。旁边儿那桌上有一猫,这猫在桌子上蹲着呢……
王:您瞧这猫?哎呀呀呀呀呀呀!
马:这猫过来了,这猫过来刚一伸爪子,这蛐蛐儿把须子一立——“扑!”猫俩眼扎瞎了!
王:嚯——!
马:跟着上前“咔嚓”一口——猫腿折了!
王:啊——?!蛐蛐儿咬猫?!真没听说过。
马:都称我为艺术大师!
王:艺术大师?人类灵魂工程师。
马:不对,我不止是人类灵魂工程师,我是一切动物和所有生物的灵魂工程师!
王:您可真了不起呀!
马:恩——!
王:哎,您的饭量怎么样?
马:饭量?什么饭量?
王:你一顿吃几碗干饭?
马:干饭呐?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吃几碗干饭!
(第三节)《戏剧与方言》
甲:做一个相声演员啊,可不容易。
乙:怎么?
甲:起码的条件儿,得会说话。
乙:这个条件倒很容易呀,谁不会说话呀?
甲:说话跟说话不同啊。
乙:怎么着?
甲:你看一般人说话:只要把内容表达出来,让对方领会了就行啦。
乙:哦,那么说相声的呢?
甲:相声它是艺术形式啊,就得用艺术语言。
乙:噢。
甲:它这个艺术语言跟一般人说话有很大的不同。
乙:是啊?
甲:相声的语言哪,它必须得精炼。
乙:哎。
甲:您看我们表演,说的是北京话。
乙:是啊。
甲:我们说的北京话不是一般北京话,是精炼的北京话,是经过了提炼,经过了艺术加工。
乙:相声台词儿啊,就是语言精炼。
甲:哎,相声语言的特点呢,就是短小精干而逻辑性强。
乙:对。
甲:您看我们说的北京话,外埠观众他也听得懂。
乙:噢。
甲:这怎么回事?经过了艺术加工了。
乙:哦。
甲:不像一般北京人说话那么啰唆,什么名词、副词、代词、动词、语气词、感叹词用得那么多,啰里啰唆一大堆。
乙:那么您给举个例子,要用这啰唆的北京话怎么说?
甲:啰唆北京话?那比如说吧,哥儿俩,住一个院里,一个在东房住,一个在西房住。夜间都睡觉啦,忽然间那屋房门一响,这屋发觉啦,两个人一问一答,本来这点儿事几个字就能解决,要用老北京话能说得啰里啰唆一大堆。
乙:怎么说?
甲:比方说夜间了,都睡觉了,忽然间那屋屋门一响,这屋发觉了,“哟嗬!”
乙:哟嗬?
甲:啊!先来个感叹词。
乙:你瞧瞧这个。
甲:“哟嗬?”那屋“咣当”一下子门响,黑更半夜,这是谁出来啦?一声不言语呀,怪吓人的。”
乙:嗬!这一大套啊。
甲:这回答也这么啰唆啦!“啊,是我,您哪,哥哥,您还没歇着哪?我出来撒泡尿。没有外人,您歇着您的吧,甭害怕,您哪。”
乙:这位比他还啰唆。
甲:这位还关照他呢。
乙:还要说什么?
甲:“黑更半夜的穿点儿衣裳,要不然就冻着可不是闹着玩的,明儿一发烧就得感冒喽。”
乙:嗬!
甲:这说:“不要紧的,哥哥,我这儿披着衣裳哪,撒完尿我赶紧就回去,您歇着您的吧,有什么话咱们明儿见吧您。”
乙:这够多少字啦?
甲:三百多字。要用精炼的北京话,说这点儿事情,分成四句话,用十六个字就解决问题。
乙:一句话用四个字?
甲:哎。
乙:怎么说呢?
甲:那儿屋门一响,这儿发觉啦,一问:“这是谁呀?”
乙:四个字。
甲:回答也四个:“是我您哪。”“你干吗去?”“我撒泡尿。”
乙:哎!这个省事多啦。
甲:您听这个省事啊?还有比这省事的呢。
乙:哪儿的话?
甲:山东话。山东人要说这点儿事情,同是四句话,用十二个字就行啦。
乙:十二个字……噢!三个字一句啦?
甲:哎。
乙:怎么说呢?
甲:山东话啊。那儿屋门一响,这儿发觉一问:“这是谁?”(学山东话)
乙:嗯,三个字。
甲:回答也三个字:“这是我。”“上哪去?”“上便所。”
乙:嘿,这个更省事啦。
甲:不,还有比这省事的。
乙:哪儿的话?
甲:上海话。
乙:上海?
甲:上海人说话呀,八个字就够了。
乙:噢,两个字一句。
甲:哎。
乙:那怎么说呀?
甲:那儿屋门一响,这儿发觉一问:(学上海话)“啥人?”“我呀。”“啥去?”“撒尿。”
乙:嘿!这有点儿意思,省事多喽。
甲:不,还有比这省事的哪。
乙:还有比这省事的?哪儿的话?
甲:河南话。
乙:河南?
甲:哎,河南人说话,说这点事情,四个字就解决。
乙:一个字一句?
甲:哎,
乙:那怎么说?
甲:那儿屋门一响,这儿发觉一问:(学河南话)“谁?”“我。”“咋?”“溺!”
乙:嗐!您说的是各地的方言。
甲:哎,各地有各地的方言,各地有各地的艺术。
乙:是啊。
甲:说相声就用北京话。
乙:那是啊,相声是北京的土产嘛。
甲:对,可是不归土产公司那边儿卖。
乙:地方剧的一种。
甲:是嘛。北京的地方戏曲:相声、单弦、京戏。
乙:京戏,就带着地名儿哪嘛。
甲:是嘛,京戏。它不管剧中人是什么地方人,他唱出来也是按照北京音,北京味儿。
乙:是!
甲:比如说京剧唱《空城计》。
乙:主角儿是诸葛亮。
甲:诸葛亮念白是这味儿,“把你这大胆的马谡哇!临行之时,山人怎样嘱咐与你,叫你靠山近水,安营扎寨,怎么不听山人之言,偏偏在这山上扎营,只恐街亭难保!”
乙:嗯!是北京味儿。
甲:原来诸葛亮不是北京人。
乙:诸葛亮是山东人呢。
甲:山东人说话什么味儿?
乙:什么味儿?
甲:山东人说话都这味儿:(学山东话)“喂,我说三哥,你上哪儿去啦?”“哎,我上北边儿。”“上北边儿干什么去啦?”“上北边那个地场找个人。你没事吗?咱一道去要吧。”
乙:这就是山东话呀。
甲:可京戏里的诸葛亮,一点儿这味儿也没有。
乙:那是怎么回事啊?
甲:有这味就不好听啦!诸葛亮坐大帐,拿起令箭一派将,山东味儿的,(学山东话)“哎,我说马谡哪去啦?马谡上哪个地方去啦?哎,马谡听令。”马谡过来,“啊,是!”
乙:也这味儿。
甲:“叫你去镇守街亭,你可敢去呀?”“丞相你说什么?不是镇守街亭吗?小意思,没大关系,告诉你说吧,交给我你就X(左贝右青)好吧!”“哎,马谡我告诉你说,那个街亭虽小,关系重大!街亭要是一丢,咱们大家全都玩完啦!”
乙:这像话吗?
甲:是嘛,要这味儿就不行了嘛!
乙:要这么唱就不叫京戏啦。
甲:哎,京戏不管剧中人是山东的,山西的都不管。
乙:剧中人也有山西人哪。
甲:有啊,关云长。
乙:是啊。
甲:你比如京戏唱这个《古城会》。
乙:啊,关公戏。
甲:关公唱这个“吹腔”,唱起来是这个味儿。
乙:怎么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