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艺术农村文化娱乐常识——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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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相声名段欣赏(1)

(第一节)《吹牛》

Y:我们自己深有这个体会,吹牛一害国家,二害集体,三害个人。

Z:没什么好处。

Y:没有什么好处,现在还有人在继续吹牛。

Z:现在还有?

Y:有人吹牛啊,你说你有这么大能耐,前些日子那水灾你怎么不给吹下去。

Z:嗨嗨!

Y:他吹不下去。

Z:对对对对。

Y:纯属吹牛。

Z:那他为什么要吹啊?

Y:不过就是为是表现他自己什么?智若斗啊,自己高人一头啊?

Z:对!

Y:不外乎就是这样。

Z:现在这样的人还有吗?

Y:有。个别的。

Z:哪有啊?

Y:现在您不就是这其中的一个吗。

Z:嗨。不行不行。

Y:啊?

Z:要讲吹牛啊。我可没经验。

Y:你。谦虚什么。过去就说了,你是吹牛的新秀嘛。对不对啊?

Z:又来劲什么的?不行不行。

Y:啊?

Z:那我又比不了您这吹坛老将啊,哈……

Y:哈……我吹坛老将。谁不知道你是新出于吹胜于吹啊。

Z:那你是老将吹马,一个吹两啊!

Y:你是长江后吹吹前吹啊!

Z:没完了你。

Y:吹得好啊!

Z:要真讲吹牛啊。你差远了。

Y:本来面目露出来了吧。啊。能吹(举起拇指)。

Z:告诉你,我有十几年吹牛历史了。

Y:哎哟。愿不得呢!

Z:诶……

Y:吹十几年哪。

Z:诶……

Y:我才吹二十多年。哈……

Z:他比我还长呢。

Y:怎么了?

Z:我跟你说吧!

Y:啊!

Z:我在吹牛上有绝招。

Y:绝招?

Z:诶!

Y:我吹牛也就是祖传秘方。

Z:我把方的能吹圆喽。

Y:我把短的能吹长喽。

Z:我把丑的能吹美喽。

Y:我把死的能吹活喽。(吹)

Z:哈……跟你说啊?

Y:啊?

Z:我们家是吹牛世家。怎么样。

Y:我们家是吹牛的门里出身。怎么样。

Z:那我们家是吹牛专业户。哈哈,吹啊。

Y:我们家是吹牛的,吹牛的合资公司。

Z:吹牛还有合资公司啊。

Y:三年免税,吹吧,哈哈……

Z:告诉你。

Y:啊!

Z:我们家是吹牛大工厂。

Y:我们家是吹牛托拉斯。

Z:那我们家是,世界吹牛中心。你还往哪吹。世界中心……

Y:你那中心是我们家吹出来的。

Z:比不了比不了,呵呵!

Y:呵呵,怎么样,呵呵!

Z:你这吹牛可真不错。

Y:不行了吧。

Z:哎呀!

Y:说相说得不错,吹牛不行了,呵呵!

Z:没有没有,说相声也说不过您。

Y:说相声你说得好。

Z:哎……我们俩又谦虚了。哪啊,谁不知道您呀。你是名家高手,权威大师嘛。(举大拇指)

Y:不不不,比不了你。

Z:什么?

Y:你是新星新秀,新的潮流的代表。哈哈……

Z:呵呵,不行不行。您的相声高雅而不俗。

Y:哎哟,你的相声幽默而含蓄呀。

Z:你的相声脍炙人口嘛。

Y:你的相声家喻户晓啊!

Z:你的相声妇孺皆知啊!

Y:你的相声童叟无?啊!

Z:你的相声是东方艺术明珠。

Y:哎哟,你的相声属于世界人民哪。

Z:你的相声让人是前仰后合呀!

Y:你的相声让人上吐下泻呀!

Z:泄药啊?

Y:对,有劲啊,哈哈……

Z:那也比不了您哪。

Y:啊?

Z:您的相声作用大哪。

Y:你的相声作用大。

Z:上回北京。

Y:啊?

Z:东郊一个工厂着火了。那全城的消防队都去了也没给救来喽。没办法,把您给请去了。您到那之后,对着那火,嘚啵嘚啵来段相声,眼看那火苗往下出溜出溜吧唧,灭了。怎么样,哈哈哈……

Y:这吹得都没边了。我那相声还能救火啊?

Z:作用大嘛!(举拇指)

Y:那也没你作用大啊。

Z:我怎么样?

Y:我们北京东郊奶油厂不下奶了,就把他找去,对着牛就吹上了。

Z:吹上了?

Y:对着牛就说上了,说了一段相声,感动那牛啊,哎哟就掉眼泪啊。一检验哪,全都是牛奶呀。哗啦……流入长江,后来就发大水了嘛。

Z:哪有这么大啊,乱七八糟的。照说,你这马季也太能吹了。

Y:马季?

Z:你这马季呀。

Y:马季在哪呢?唉,马季?老人家,来了吗?

Z:嘿,这位吹牛吹得连自己都找不着了。

Y:哪位是马季啊?

Z:你不就是马季嘛。

Y:不,我不是马季。

Z:那你是谁啊?

Y:我啊?不值一提。

Z:你是哪位?

Y:我是小小的一个赵炎呗。嘿,嘿,嘿,哈哈哈……

Z:赵炎就小小的。

Y:小赵炎,我就是。

Z:你是赵炎,我是谁啊?

Y:哎哟,看出来了。(拍手)

Z:啊!

Y:您就是德高望重忘重的马季,马老先生。好啊!

Z:我们俩换个了?

Y:哎哟,马老先生,大家都知道非常有学问,哎呀,马季,马老人家。

Z:怎么着?

Y:您可以称是活的百科全书啊。哈哈哈……(拍手)

Z:哪里哪里,我马季哪比得了你赵炎哪。

Y:啊?

Z:你这学问大呀,大家都知道,你是天文地理无所不通,无所不晓啊。

Y:不行。我赵炎见了你马季,小巫见大巫啦不是。

Z:我马季见您赵炎哪,退避三舍。

Y:我不行,我赵炎比不了你马季。呵呵!

Z:我马季哪比得了您赵炎哪。

Y:我赵炎差远了。

Z:我马季差多了。

Y:我赵炎不是个东西。

Z:我……

Y:我赵炎不是好人。

Z:哎哎。

Y:我不得好死,死了都得喂狗。

Z:像话不像话。怎么说着说着骂上了。

Y:嘿嘿,吹嘛。嘿嘿……

Z:真够劲啊,再来再来。

Y:再来啊!

Z:告诉你。

Y:啊!

Z:这回咱们海阔天空吹了。

Y:你怎么吹我跟着怎么吹。

Z:想怎么就怎么吹。

Y:那是。

Z:你听着。

Y:来吧。

Z:我这人能耐太大了。

Y:我能耐比你大多了。

Z:我爱抽烟,我一次抽三箱。

Y:我爱喝酒,一顿我喝四吨半。

Z:我们俩这是嗜喝死的吗?

Y:喝呀。

Z:我跟你说呀。

Y:嗯,啊!

Z:我不光吃喝玩乐。

Y:啊!

Z:我还注意学习呢?

Y:是吗?

Z:我经常用耳朵看书。嘿嘿嘿。

Y:特异功能,好好好好。你打听打听吧,我老用鼻子吃饭。咻……饱了,呵呵。

Z:那我呀,我用胳肢窝找矿。

Y:我用嗓子眼儿发电。

Z:我隔着墙能看见人。

Y:我隔着衣服看见你的钱。嘿嘿嘿嘿!

Z:昨天晚上我发高烧了。

Y:昨天晚上我也发高烧了。

Z:我烧得厉害呀。

Y:我烧得比你厉害。

Z:我烧69度8。

Y:我烧74度6。

Z:你没烧死啊。

Y:烧。

Z:我烧得个厉害呀。

Y:Er…

Z:我手里摸个玉米粒一张手成个玉米花了。

Y:你比不过我。

Z:怎么了?

Y:我头上顶着个水壶,三分钟把水烧开了。

Z:煤气罐啊!

Y:烧,烧。嘿嘿嘿嘿!

Z:昨天晚上我请人吃饭了。

Y:昨天晚上我也请人吃饭了。

Z:我怎么吹他怎么吹呀。

Y:来嘛!

Z:吃着吃着坏了。

Y:啊!

Z:我把筷子咽下去了。

Y:我吃着吃着也坏了。

Z:怎么着。

Y:我把那调羹(勺子)咽下去了。

Z:我吃着吃着又坏了。

Y:啊!

Z:我把盘子咬下一块了。

Y:我吃着吃着也坏了。

Z:啊,怎么着。

Y:我把高压锅咬下一块来。

Z:我吃着吃着又坏了。

Y:啊!

Z:我把这桌面咬下来了。

Y:我吃着吃着也坏了。

Z:你还咬什么?咬。

Y:我,我把我鼻子咬下来了。

Z:啊……

Y:咬自己鼻子?

Z:啊!

Y:你够得着嘛你。

Z:我站在椅子上咬的。

Y:没听说过。

Z:我这人少年老成。

Y:我这人成熟得比你老。

Z:我十岁就上大学了。

Y:我九岁大学毕业了。

Z:那我八岁就结婚了。

Y:我七岁我儿子十三了。

Z:像话嘛,再来再来。

Y:吹牛也不上税,咱就吹呗,嘿嘿!

Z:我六岁就长老人瘢了。

Y:我五岁就有抬头纹了。

Z:我四岁就驼背了。

Y:我三岁就留着胡子了。

Z:我两岁就谢顶了。

Y:我刚生出来我就离休了。

Z:是啊。再来再来。

Y:再来再来。

Z:告诉你,我这人个高。

Y:我高。

Z:我身高两米七八。

Y:我身高四米六九。

Z:还有我高,我跟那国际大厦一边高。

Y:我比国际大厦高三层。

Z:还是我高。

Y:我高。

Z:飞机打我腰这飞。

Y:卫星打我脚下子过。

Z:我高。

Y:我高。

Z:我头顶蓝天,脚踩大地,没法再高了。

Y:还是我高。

Z:怎么着?

Y:我上嘴唇挨着天,下嘴唇在地沟里面。

Z:这怎么讲啊?

Y:吹牛的人什么都不要啦,哈哈哈!

Z:呵呵呵!

(第二节)《相声的魅力》(马三立、王风山)

马:我认为嘛作为一个演员嘛必须要有高度的思想觉悟、良好的政治热情、优美的艺术形式,把艺术形式和政治思想觉悟统一结合。通过艺术形式,是表扬、是歌颂、这段儿是批判、是讽刺?要讽刺批判一些个不正确的思想和作风,要歌颂表扬一些个好人好事、先进人物;通过艺术形式,要起到启发人民政治觉悟、鼓励人民劳动热情的作用。

王:哦——能起这么大作用?

马:当然啦!当然啦!去年,有个暖瓶厂找我,非叫我去不可——他们暖瓶厂每月的生产指标是一万只暖瓶,可那月月底二十九号了,生产了八千只暖瓶。

王:哦——二十九号刚八千只?那算完不成任务啊?

马:对呀,厂长、书记着急了,怎么办?想起我来了——找曲艺团吧!开车把我接去了。

王:你有什么办法?

马:说呀,说一段儿。

王:哦——听你说相声?

马:全体职工、干部、连家属都听,我说这么一段儿,大家伙儿“哗—哗—!”乐呀!月底三十一号,怎么样?生产暖瓶一万五千零三十六只!

王:嚯——?!两天零一宿,超额百分之五十?

马:也不算快,也不算快——那月有三十一号么。

王:好么这也太神了?听你节目听的?

马:这不算什么,不算什么!咱们北京郊区有个农场园艺队,种这个梨树、桃树、苹果树。苹果树该摘了,队长到那儿一瞧——不行,苹果不能摘——树上的苹果都海棠果儿那么大个儿!

王:好么,变了葡萄架了!

马:队长着急了,怎么办?想起我来了——到曲艺团吧,开车把我接去了。

王:你能有什么办法?

马:说呀,说一段儿。

王:啊?给苹果树说相声?

马:连苹果树带人们都听!广场露天演出,队长、社员都听,我说一段儿,大家伙儿“哗—哗—!”乐呀!再看树上的苹果“哗—哗—!”跟着包袱儿长!一会儿的工夫,全变小西瓜!

王:好么!这也太神了?!你的艺术有这么大的力量?

马:这不算什么新鲜!

王:还不新鲜?

马:咱们北京有个好养蛐蛐儿的老人叫王长友,这老人好玩儿蛐蛐儿。他有个越冬的蛐蛐儿,过冬的蛐蛐儿,斗蛐蛐儿从来没败过——夏天斗蛐蛐儿咬啊,准胜。这蛐蛐儿叫金头虎,多厉害呀。有一次我说“王老,听说您这个金头虎厉害呀?我来瞻仰瞻仰看看吧?”老头儿说“好,看看吧!”大蛐蛐儿罐儿搬过来,打开盖儿一瞧啊——蛐蛐儿有点儿打蔫儿了!

王:哟?要完?

马:老头儿一瞧“哟——!”我说“没关系,别盖盖儿,我来个笑话儿。”就冲这蛐蛐儿罐儿来一段儿……刚使俩包袱儿,就见这蛐蛐儿“噌!”蹦出来了,一乍翅膀“嘟!嘟!嘟!”

王:来精神儿啦?

马:精神儿来了。旁边儿那桌上有一猫,这猫在桌子上蹲着呢……

王:您瞧这猫?哎呀呀呀呀呀呀!

马:这猫过来了,这猫过来刚一伸爪子,这蛐蛐儿把须子一立——“扑!”猫俩眼扎瞎了!

王:嚯——!

马:跟着上前“咔嚓”一口——猫腿折了!

王:啊——?!蛐蛐儿咬猫?!真没听说过。

马:都称我为艺术大师!

王:艺术大师?人类灵魂工程师。

马:不对,我不止是人类灵魂工程师,我是一切动物和所有生物的灵魂工程师!

王:您可真了不起呀!

马:恩——!

王:哎,您的饭量怎么样?

马:饭量?什么饭量?

王:你一顿吃几碗干饭?

马:干饭呐?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吃几碗干饭!

(第三节)《戏剧与方言》

甲:做一个相声演员啊,可不容易。

乙:怎么?

甲:起码的条件儿,得会说话。

乙:这个条件倒很容易呀,谁不会说话呀?

甲:说话跟说话不同啊。

乙:怎么着?

甲:你看一般人说话:只要把内容表达出来,让对方领会了就行啦。

乙:哦,那么说相声的呢?

甲:相声它是艺术形式啊,就得用艺术语言。

乙:噢。

甲:它这个艺术语言跟一般人说话有很大的不同。

乙:是啊?

甲:相声的语言哪,它必须得精炼。

乙:哎。

甲:您看我们表演,说的是北京话。

乙:是啊。

甲:我们说的北京话不是一般北京话,是精炼的北京话,是经过了提炼,经过了艺术加工。

乙:相声台词儿啊,就是语言精炼。

甲:哎,相声语言的特点呢,就是短小精干而逻辑性强。

乙:对。

甲:您看我们说的北京话,外埠观众他也听得懂。

乙:噢。

甲:这怎么回事?经过了艺术加工了。

乙:哦。

甲:不像一般北京人说话那么啰唆,什么名词、副词、代词、动词、语气词、感叹词用得那么多,啰里啰唆一大堆。

乙:那么您给举个例子,要用这啰唆的北京话怎么说?

甲:啰唆北京话?那比如说吧,哥儿俩,住一个院里,一个在东房住,一个在西房住。夜间都睡觉啦,忽然间那屋房门一响,这屋发觉啦,两个人一问一答,本来这点儿事几个字就能解决,要用老北京话能说得啰里啰唆一大堆。

乙:怎么说?

甲:比方说夜间了,都睡觉了,忽然间那屋屋门一响,这屋发觉了,“哟嗬!”

乙:哟嗬?

甲:啊!先来个感叹词。

乙:你瞧瞧这个。

甲:“哟嗬?”那屋“咣当”一下子门响,黑更半夜,这是谁出来啦?一声不言语呀,怪吓人的。”

乙:嗬!这一大套啊。

甲:这回答也这么啰唆啦!“啊,是我,您哪,哥哥,您还没歇着哪?我出来撒泡尿。没有外人,您歇着您的吧,甭害怕,您哪。”

乙:这位比他还啰唆。

甲:这位还关照他呢。

乙:还要说什么?

甲:“黑更半夜的穿点儿衣裳,要不然就冻着可不是闹着玩的,明儿一发烧就得感冒喽。”

乙:嗬!

甲:这说:“不要紧的,哥哥,我这儿披着衣裳哪,撒完尿我赶紧就回去,您歇着您的吧,有什么话咱们明儿见吧您。”

乙:这够多少字啦?

甲:三百多字。要用精炼的北京话,说这点儿事情,分成四句话,用十六个字就解决问题。

乙:一句话用四个字?

甲:哎。

乙:怎么说呢?

甲:那儿屋门一响,这儿发觉啦,一问:“这是谁呀?”

乙:四个字。

甲:回答也四个:“是我您哪。”“你干吗去?”“我撒泡尿。”

乙:哎!这个省事多啦。

甲:您听这个省事啊?还有比这省事的呢。

乙:哪儿的话?

甲:山东话。山东人要说这点儿事情,同是四句话,用十二个字就行啦。

乙:十二个字……噢!三个字一句啦?

甲:哎。

乙:怎么说呢?

甲:山东话啊。那儿屋门一响,这儿发觉一问:“这是谁?”(学山东话)

乙:嗯,三个字。

甲:回答也三个字:“这是我。”“上哪去?”“上便所。”

乙:嘿,这个更省事啦。

甲:不,还有比这省事的。

乙:哪儿的话?

甲:上海话。

乙:上海?

甲:上海人说话呀,八个字就够了。

乙:噢,两个字一句。

甲:哎。

乙:那怎么说呀?

甲:那儿屋门一响,这儿发觉一问:(学上海话)“啥人?”“我呀。”“啥去?”“撒尿。”

乙:嘿!这有点儿意思,省事多喽。

甲:不,还有比这省事的哪。

乙:还有比这省事的?哪儿的话?

甲:河南话。

乙:河南?

甲:哎,河南人说话,说这点事情,四个字就解决。

乙:一个字一句?

甲:哎,

乙:那怎么说?

甲:那儿屋门一响,这儿发觉一问:(学河南话)“谁?”“我。”“咋?”“溺!”

乙:嗐!您说的是各地的方言。

甲:哎,各地有各地的方言,各地有各地的艺术。

乙:是啊。

甲:说相声就用北京话。

乙:那是啊,相声是北京的土产嘛。

甲:对,可是不归土产公司那边儿卖。

乙:地方剧的一种。

甲:是嘛。北京的地方戏曲:相声、单弦、京戏。

乙:京戏,就带着地名儿哪嘛。

甲:是嘛,京戏。它不管剧中人是什么地方人,他唱出来也是按照北京音,北京味儿。

乙:是!

甲:比如说京剧唱《空城计》。

乙:主角儿是诸葛亮。

甲:诸葛亮念白是这味儿,“把你这大胆的马谡哇!临行之时,山人怎样嘱咐与你,叫你靠山近水,安营扎寨,怎么不听山人之言,偏偏在这山上扎营,只恐街亭难保!”

乙:嗯!是北京味儿。

甲:原来诸葛亮不是北京人。

乙:诸葛亮是山东人呢。

甲:山东人说话什么味儿?

乙:什么味儿?

甲:山东人说话都这味儿:(学山东话)“喂,我说三哥,你上哪儿去啦?”“哎,我上北边儿。”“上北边儿干什么去啦?”“上北边那个地场找个人。你没事吗?咱一道去要吧。”

乙:这就是山东话呀。

甲:可京戏里的诸葛亮,一点儿这味儿也没有。

乙:那是怎么回事啊?

甲:有这味就不好听啦!诸葛亮坐大帐,拿起令箭一派将,山东味儿的,(学山东话)“哎,我说马谡哪去啦?马谡上哪个地方去啦?哎,马谡听令。”马谡过来,“啊,是!”

乙:也这味儿。

甲:“叫你去镇守街亭,你可敢去呀?”“丞相你说什么?不是镇守街亭吗?小意思,没大关系,告诉你说吧,交给我你就X(左贝右青)好吧!”“哎,马谡我告诉你说,那个街亭虽小,关系重大!街亭要是一丢,咱们大家全都玩完啦!”

乙:这像话吗?

甲:是嘛,要这味儿就不行了嘛!

乙:要这么唱就不叫京戏啦。

甲:哎,京戏不管剧中人是山东的,山西的都不管。

乙:剧中人也有山西人哪。

甲:有啊,关云长。

乙:是啊。

甲:你比如京戏唱这个《古城会》。

乙:啊,关公戏。

甲:关公唱这个“吹腔”,唱起来是这个味儿。

乙:怎么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