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艺术陇南民间美术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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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面食造型艺术

饮食文化也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主要类型和特色之一,中国人在饮食方面讲究“色香味俱佳”的效果,在注重实用的同时也突出了饮食文化中的审美情趣,在食物形色、饮食环境、饮食器具、食物名音等方面均体现得十分明显,从美术的角度来考察,尤其以食物的造型与色彩最有代表性。陇南的面食造型就是以突出造型为主的民间饮食文化,也具有民间艺术的基本特征,不仅味道鲜美,而且造型稚朴可爱,与人们现实生活密切相关,蕴含着深厚的民俗文化意味。陇南的民间面食造型主要以节日期间面食的独特造型以及宗教祭祀活动中的面塑造型为主,所以其形式主要体现了与民俗事象的紧密联系。

一、节日期间的面食造型

(一)端午节的花馍

陇南民间的端午节除了要吃粽子、戴香包、绾手襻、拔艾草、插柳条、祭祀神灵等活动以外,在民间还流行烙花馍的风俗,平时的馍无造型和装饰的讲究,而端午节的馍则要压花,而且端午节要给全家每人烙一个花馍,因为端午节期间的一些传统风俗活动,都与除邪去毒相关,所以烙花馍的风俗也是为保佑合家人口平安健康。在馍上压花的具体含义,虽然目前无可靠解释,但从端午节的辟邪去毒风俗结合插柳条、拔艾草来看,其寓意依然在于通过祥瑞花草来驱除毒邪,意即人们吃了带有花草图案的花馍以后,也可以驱除邪气和毒气,保持身体健康。花馍具体的做法较为简单,只是在擀好的面上用硬币或茶杯压上花形,内容主要以菊花、牡丹等花卉造型为主,线条简洁流畅,随意生动,趣味性很强。由于有花形,所以在人们心中其味道也比平时更香甜可口。由于花馍具有这种特殊的寓意,所以在陇南当地,每到端午节期间都要给知己亲戚送花馍,以表祝福。目前此风俗虽还在流行,但也有衰退迹象,许多农村人端午节期间已不烙花馍,但为了给亲戚送花馍,多在县城购买现成花馍,所以端午期间则出现了专门卖花馍的生意人,而且生意十分红火。

(二)春节期间的各种油炸果

春节是中华民族最主要、最盛大的节日,除了民间社火、皮影戏、木偶戏等各种庆祝娱乐活动以外,祭祀活动也是其中的主体活动之一。在敬拜和祭祀神灵、祖先时,一般要油炸贡果,油炸果的造型丰富多样,色泽鲜美。油炸果的造型最常见的是各种花卉造型,不是对花卉的写实表现,而是根据面材的形状进行变化,具有意象化的造型特征。具体的做法是:先将擀好的面根据需要切成大小不同、形状各异的面块,再根据花型设计的需要进行切割,然后用手指进行各种曲折捏合,最后放在油锅中炸熟。当地许多农村妇女对各种果子造型的掌握已十分熟练,所以能够自如地把握各种花型的基本特征。在生活困难的时期,油炸果不仅用于祭祀,而且用于招待贵客,在村中接待外村的社火队时,要求每家每户都要贡献一碗油炸果,来款待社火队。

二、祭祀和宗教活动中的各种面塑造型

陇南农村,每年腊月农闲期间,都要进行祭祀土地神的宗教活动,每家都要请阴阳念经还愿,杀鸡宰羊,将年节气氛渲染得更为浓郁。在祭祀仪式中,一般多制作面鱼,面鱼不需油炸,而将面鱼和鸡心一起埋在院子中间,以祭祀土地神。面鱼的造型是民间妇女根据自己的生活经验进行制作,其造型与当地河流中的泥鳅极为相似,体现了民间艺术与现实生活的密切联系。具体的制作方法是将和好的面捏成鱼的基本形,再用小刀切出鱼鳍、捏出尾巴,用细木棍捅出眼睛即成。为了增强面鱼的真实感和神态,有些则先用火柴棍捅出眼眶,再镶嵌花椒籽当眼珠子,使面鱼更加活灵活现。面鱼的造型稚拙,古朴纯真,体现出民间妇女对生活的独特感受,同时也充盈着活跃旺盛的生命气息。

另外,在陇南当地还有“禳运星”的民间风俗,在属相的本命年进行,男子一般在第三个本命年进行祈禳活动,虽然有一定的封建迷信色彩,但此风俗中也伴随一些民间美术造型,其中的“面油灯”具有独特的地域风情和民间艺术情趣。面油灯用白面捏制而成简单的圆形器皿造型,直径约6厘米,高度约4厘米,中间盛清油,用香头外缠棉花做灯芯,造型单纯,质朴憨厚。有些为了使面灯造型更为精致,在造型方面则有所变化,在圆形的面灯口沿上,再捏出5个或6个角,使面灯的形体更为玲珑巧秀。面灯的数量是阴阳先生根据本人的属相和生辰八字确定,其中有一盏为命灯,也是主体灯,造型比其他面灯略大一些。目前,陇南的有些地区已开始用蜡烛代替面灯,只制作一个主体命灯,体现出时代的发展变化对农村传统风俗的影响。

三、日常生活中的各种特色面食造型

陇南北部的西和礼县一带,将水饺俗称为“煮角”,不仅名称富有地方特色,其造型也别具风味,与其他地区的饺子造型有较大区别。“煮角”的馅多为洋芋、豆腐、熟肉、韭菜、葱等拌成,饺子皮不是一个个单独擀出来,而是像擀面条一样,将面整片擀出来,再用小杯子口旋压出圆形饺子皮。包时将馅放在中间,将饺子皮对折捏合,再用大拇指掐出花边即成,其造型就像美丽的月牙,不仅味道醇美,而且造型独特可爱;众多的“煮角”整齐地摆放在簸箕、木盘或粽笆上,产生了优美的韵律感。在农忙时间,妇女也要下地干农活,所以早饭、晚饭都较为简单,只有雨天、农闲或逢年过节时才包“煮角”,在过去生活困难的年代,对于广大农民来说也算一种奢侈和享受。

另外陇南当地还有一种富有地方特色的蒸包子,俗称“洋芋饺饺”,因是洋芋馅而得名,“洋芋饺饺”的皮有碗口大小,包时一手托起包子皮,将馅放在中间,另一手用大拇指和食指交替捏合,形成另外一种特殊的花边,造型稚朴,味道清醇,也是西和一带很有特色的地方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