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了木屋。
仍然坐在两把椅子上，他和吴离。手被绑着，又冷又饿，瑟瑟发抖。他简直不想活了。他斜睨了吴离一眼，他同样在发抖，嘴唇毫无血色，脸色煞白，头发上的雨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流啊流。他甚至看到了眼泪。吴离哭了。他的眼窝随之一热，但他忍住了。
老头搬来一个木桩，坐在上面。他的头上长有一个包子，看上去削弱了他的严肃，而这是吴离之前用枪托送给他的。老头没有举枪。没有必要了。甚至怒目而视也收了起来。他看起来就像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一样，严峻但缓和，也还是有慈祥。
“我不想废什么话。”老头开口道。
“大爷，您就不能放过我们？”吴离哭诉道。
“为什么？你难道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
“我，我做了什么？但确实不是我做的。”他看到吴离嘴角飞溅着唾沫星子。
“凶手很少会承认的。这点我知道。人性嘛，总得如此。”老头从烟袋里拿出烟丝，开始往烟枪里塞。他做得那么认真，旁若无人似的。
“我不知道什么是人性。但不是我做的。”
“那么我告诉你什么是人性吧。”老头不慌不忙地点起烟，很快烟雾弥漫开来，“人性就是你做错了很大的事，但你不仅不承认，你还否认，甚至否认整个事件的存在。”
“不，大爷，我真没做。”
“你这个******脑袋瓜子到底装着什么？”老头气得站起来，用烟枪敲着吴离的脑袋。“事发当天，根本没有什么外人除了你在那个湖边。刚好我孙女也在那里。我每天都在这块地方，有多少人来我还不清楚吗？”
老头说话的时候把木桩往前移近一点。此时是头挨着头地，跟吴离面对面。
“你当时看见我啦？”
“当然。”
“我一进屋你就认出我？”
“没有。要不是你提起，我不会认定是你的。”
“如果你确信他是凶手，大爷，”他忍不住终于接口道，“那么你为什么不一枪打死他，还有我？”
老头转头看着他。“不，我要他亲自承认。我讨厌别人犯错而不认错，还嘴硬的。”
“如果他一直不承认，不不，我是说，如果真不是他做的呢？”
“那就一直捆着你们，不管是哪种情况。”
说完老头吹灭了油灯，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