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院长府邸
院长大人的府邸坐落在弘学区和术法区交界处，其规模已不能用大宅子来描述。在周小易眼里完全就是大庄园，占地面积比艾笑雯在新陆的总部还要大。艾笑雯的总部大多是防御设施，居住区并不大，而院长大人的府邸则是名符其实的大庄园，这座庄园的大门即达到他们在塔陆所住大宅子里厢房的面宽。
院长大人本名月超清，他喜欢院长之称，因而别人顺他的意，习惯上都叫他院长大人，而不叫首座大人。
院长大人看上去年近六旬，两毞斑白，一张圆脸上布满皱纹，留着一小撮灰白相间的胡子。他的背微驼，身着青色丝制长袍，脚上只穿着软布鞋。如果不是他那双如鹰隼般的灰色眼眸所透出的精干强悍之气，任何人都很难将他和这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人产生关联。
他们的到访没有引起大波澜，没有隆重场面，更是没有蓝小娥所说的会出现许多重要人物。低调程度让周小易仿若有种到了某地顺路拜访好友的感觉，看起来仅仅是极简单的一次私人会面。
和院长大人一起迎接他们的只有院长大人的几个家人。走在他旁边的是月夫人，面带微笑，亲切而温和。她身材娇小，一身得体的套装，肩上披着一条云雕毛披肩。
院长夫妇的儿子月益恒和女儿月益敏站在他们身后，他们俩的外貌和月夫人颇有些神似，都是小脸庞。月益恒显得伟岸英武，月益敏则仍然美丽动人，周小易希望她不要记得狩猎比赛的事。
来之前，他们已了解，月益恒是剑首宗长老公羊牧的第三徒。这次的邀请亦是以他的名义，即所谓邀请几位师弟师妹小聚一下。
寒暄几句后，院长大人带领他们三人一路闲谈着穿过一个小庭院，进入一个大花园。院长大人的话随性亲切，没有长者的威严，也没有重要人物的正式客套，一切显得很随意。
院长大人与月益恒俩人和艾笑雯走在最前面，月夫人和月益敏则陪着周小易和阿奎走在后面。
周小易一直小心翼翼，没有多说话。
月夫人走的明显慢些，待和院长大人三人隔得有些距离后，月益敏突然对周小易讪笑道：“孤山大英雄的黄金似乎没有带来噢？”
周小易只得尴尬地笑笑，没有作答。
月夫人却帮周小易说话：“穿金戴银的也太过俗气。”
“夫人说的对，可能也只有带着狩猎比赛的奖杯才不俗气。”阿奎认真地说。
周小易在背后狠狠捶了他一下，差点让他叫出声。阿奎转身看他，他不停转眼暗示，但阿奎看起来仍是满脸困惑。
死阿奎，为什么要提到那个该死的奖杯。周小易在心里咒骂。
“对了。敏儿，今年的狩猎比赛结果如何？都没听你说起过。”月夫人问。
“不知道。”月益敏的脸上出现一丝愠怒，说了这三个字后就不再言语。
月夫人皱皱眉，立刻转移了话题：“你们对这边还适应么？”
周小易忙说：“还好。这边的游步街不错，非常雅致，很有格调。”
“阿梅！”
这是阿奎的声音，充满诧异。周小易这才注意到一个仆人领着鬼凌梅过来。
“你们也在这里？”鬼凌梅的脸上带着些许惊讶。
“来这里拜访院长大人和师兄。”阿奎说。
“阿梅，你来迟了。”旁边的月夫人早就眉开眼笑，她打个手势将仆人支开。
“嗯！孔雀阿姨。”鬼凌梅甜甜地打招呼，“阿奎和小易就是我说的朋友。”
“你们没有去第二分队吗？”月夫人是对周小易和阿奎说的。顿了下，她语带些许责怪地续道，“潘先生也太古板认真了。”
“其实天才分队很不错的。”阿奎说。
“赵训导长人也很好。”鬼凌梅说。
“真是乡巴佬，不过杂牌分队，有什么好。”月益敏低声哼了一声。
“益敏姐姐，益恒哥哥呢？”鬼凌梅假装没听见，但话里没有一丝色彩。
“哥哥事情多着呢。”月益敏嘀咕，“他又不认识你，哪有空理你。”
“益敏！”月夫人的声音不高，但明显有恼怒之色。
月益敏撇撇嘴，轻哼一声不再多话。于是，接下来的气氛有些压抑。
周小易发现已看不到艾笑雯三人，打算学他们样。从刚才对话中，他听出鬼凌梅应是常客，对这里多半比较熟悉，不至于迷路，两人一起走也不显的离群。
打定主意后，他拉了拉鬼凌梅的衣角，示意她慢慢走。鬼凌梅马上会意，两人一起慢了下来。等和月益敏隔了些距离，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今天真是悲催。他暗忖，果然玫瑰都是带刺的。
“我想起来了，益恒哥哥是孤山弟子，所以你们来看他。”鬼凌梅低声说。
“才不是，是他邀请我们的。”邀请的是小艾，你是来陪衬，作绿叶的。
“那么还会有宴席咯，昨天孔雀阿姨没和我说这些。”鬼凌梅将伸出骷髅头的小咪按下去。“你先躲在兜帽里。”然后她又继续说，“我想他是怕我不过来。”
“你为什么叫月夫人孔雀阿姨？”周小易好奇地问。
“她是蓝孔雀么！”
“蓝孔雀？”
“蓝术士，对术士塔五等徽章术士的一种常用叫法，女术士称孔雀，男术士称猛虎。小时候，我就这样叫她了，那时我也想来术士塔学法术做孔雀。”鬼凌梅说，“后来尸鬼王选中了我，只能学他的法术，就不能来法术学堂学习了，但是能来六艺学堂。鬼陆人太少，爸爸妈妈也说出来见见世面对以后有帮助。”
“你和他们关系蛮熟的么。”
“我爸爸和他们以前是至交，孔雀阿姨每年都来鬼陆买茶叶，所以我们比较熟。”鬼凌梅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但是院长大人和我爸爸以前也是情敌，他不喜欢我。原本孔雀阿姨想收我做干女儿，听说院长大人反对。”
“老一辈的恩怨为什么要影响下一代？”
“没什么大恩怨，院长大人就是这么个人吧，我听我爸说的。”鬼凌梅接着说，“月益敏也一样，不过听孔雀阿姨说益恒哥哥人很好。这次出来，我学到了许多东西，在鬼陆学不到的东西。”顿了一下，她仿佛想起了什么，“狩猎比赛的事你不要提，月益敏会不高兴的。”
已经提了。“待会我提醒一下阿奎和小艾。”
“小艾也过来了？”
“是呀！我们三人。”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小段路，鬼凌梅突然说：“等见过益恒哥哥，再和小艾打声招呼，我就回去。”
“不吃饭么？”
“平时是无所谓的，但今天不行。我知道院长大人请的是你们，我留在这里不合适。”稍顿，鬼凌梅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地说，“我会说中午小丽等我回去一起练习步法，你一定要帮我说话。”
“好的，我也会和阿奎打声招呼。”
27、月益恒
艾笑雯轻挽着院长大人的手臂，一路笑谈，唯独月益恒一声不吭，默默地跟在她身侧。
此次拜访的目的，其实昨晚艾笑雯就已猜到，只是没有对任何人说。一般在没有对方高层陪同的情况下邀请高阶雾行者是件很敏感的事，这很容易被视作违反《雾行能力者公约》。这就是利用月益恒来邀请师妹的方式，以及低调处理的原因。
而不违反《雾行能力者公约》便能将对方雾行者招致麾下的最佳方式就是由雾行者自己同意的婚姻，当然这只对女雾行者有效。
艾笑雯瞥了一眼旁边的月益恒，他双唇紧闭，脸色严肃，毫无初次见师妹的喜悦之感。这一路过来，月益恒更是一直略落后她和院长大人半步，不紧也不慢。
他对院长大人的安排并不高兴。
绕过一座假山，前方出现了一个小亭。到了亭内，月益恒终于开口，语气恭敬而正式：“父亲大人，师弟们还在后面，能否容我过去小叙，以免有所怠慢。”
此时，艾笑雯才注意到早没了阿奎和周小易的身影。
“也好。”院长大人说。
“请师妹见谅，我先去看一下两位师弟，小过片刻就回来。”月益恒客气地对艾笑雯说。
“师兄，请自便。”他是第十一个。艾笑雯看着月益恒离开，但愿他的运气没有这个数字一样的糟糕。
自从公开声明后不久，联姻的对象便络绎不绝，短短数月就来了十家提亲的人，均是新陆豪门或新阶富豪，大部分是咨议会那帮家伙介绍的。为此她不得不绞尽脑汁离开新陆，终于换得了几年学习的悠闲时光。
院长大人缓缓地问：“你觉得恒儿怎么样？”
他叫你父亲大人。“师兄年少英俊，又是孤山前三徒，自是人中豪杰。”
“实在是过誉了，恒儿年少轻狂，还要些生活的磨练呀！”院长大人笑着说。
走了几步后，院长大人接着说：“这次过来就是让他加入特遣队，戊守小陆地。年轻人嘛，只有在特遣队吃些苦，才能得到锻炼。”
艾笑雯只是笑笑，不知如何回答。
他们又走了一大段路，院长大人看起来像是很随意地问：“小艾年轻貌美，想必是有许多追求者吧？”
“我生性顽劣，即使有追求者，也早被吓跑了。”艾笑雯回道。
“婚姻大事，还是应尽早决定，容不得拖啊！可惜新陆和联盟来往不便，否则我倒是愿意见一下令尊，为你做一个媒。”
他倒是很会绕圈子。
“院长大人的心意，自是心领，不过既然是作为雾行者，婚姻大事，自己也做不了主，更不用说我父亲。”
“你指的是咨议会吧。”院长大人说，“不管是否雾行者，终身大事还是要两情相悦，不能随外人勉强的嘛！”
“院长大人说的是，但是我已经答应过咨议会，结婚的事必须经过他们的同意。”
这既是她应付院长大人的借口，也是事实。这次能出来是因为她答应了咨议会两个条件：第一个就是选择婚姻的对象必须经咨议会同意，这是她最重要的筹码；第二个条件是在塔陆的三年万事得经过蓝小娥同意。
表面上看来，她是失去了婚姻自由，事实上并不是。至少她给那些老古董们打了放心药，他们不再提心吊胆，担心有其他陆地的人将她拐跑。而她只是给了他们决定权，自己仍然留有选择权，最坏的情况仅仅是终身不嫁而已。
艾笑雯表面平静，思绪却是到处乱飞。她一直就知道，咨议会整天给她介绍对象，多半是知道了萧亮的事。
但是师兄知道么？他甚至都不知道你的感情，他哪知道你整天被人逼婚。
还有他会来新陆么？
别傻了，离开这么长时间，都没来看过你一次。况且漓剑宗马上就要被孤山承认，师父也没和你说过。
还有那个该死的前三徒。
萧亮以前就和她讲过，首徒的责任巨大，那时她没有理解。直到最近阿奎和周小易告诉她前三徒的事后，她才到处打听。终于从林剑勇那里了解到，在孤山，首徒最为重要，次徒和三徒没什么分别。所以她师父也没有说过阿奎和周小易谁是第二，谁是第三，当然他们俩也不在乎。
另外，前三徒没有升迁那种事，即使某个前三徒能力不济，也仅是失去权力。不管是失去权力、死亡还是自己退出孤山，其位置都不能被代替。
因此，孤山高层总是很谨慎的收徒。这不仅是能给徒弟带来好处的事，也是会给师父带来好处的，可能也只有她师父这种大世家出身的人才不在乎这些吧。
以师兄那么强的实力，在孤山注定会获得足够的地位，仅仅是为了你，他肯放弃首徒身份吗？
艾笑雯觉得自己的未来一片黯淡。
听了她的话后，院长大人只是“哦”了一声，有些许惊讶。过了片刻，他才说：“爱情这种事是不好太早下定论的。你看我夫人早年整天嚷嚷着要嫁给她那个青梅竹马，结果还是嫁给了我，为此还差点和家人决裂。现在呢，大家不都过的好好的，皆大欢喜嘛！”
说到这，他摆摆手，哈哈笑着说：“陈年旧事，陈年旧事，说出来笑话了。”
艾笑雯只得陪着笑笑。
院长大人接着说：“恒儿虽是愚钝，但最近也学会了破空。”
师兄好几年前就会破空了。
“对孤山前三徒来说，会不会破空是道分水岭呀！所以公羊长老才肯放他出来。他这次在塔陆要待一个月左右，在特遣队的服役期也不长，明年就可回来。”院长大人继续说，“到时漓剑宗也已获得了承认，你们几位同门可以多聚聚。”
“有空，我一定会多来拜访。”
“好！好！同门情谊是最可贵的，平时也可互相提携。”院长大人说到这，突然停了一下，问，“你可知道首陆委员会是靠什么阶升的？”
“不是很清楚。”
“主要靠实力，每年都会以雾行能力来排名。当然了，一般人到了二十来岁，实力强弱基本也就确定了。”院长大人捏了捏那小撮胡子，继续说，“以我所了解，你现在的实力至少不会比第三委员弱。况且你还年轻，最终会是什么程度还不好说。即使在联盟也是上百年不遇的奇才，这可说是新陆之福呀！”
老狐狸一个，耳目更是众多。
艾笑雯的实力一直是新陆高层机密，对外只称她是高阶雾行者，即使李世俊都不知情。“院长大人太自谦了，联盟内人才济济，我平时又随性惯了，对实力自己也不了解，属于过一天算一天的人，当不得大任。”
她说的也是实话，有关她的实力均是新陆高层说是什么，她也认为是什么。对那些速度、迷失概率之类的事，她完全不感兴趣，别人叫她小艾大人，她更是觉得刺耳。
刚发现她自己的雾行能力时，她不过是个懵然不懂的小女孩，满脑子想的都是可以免费到处去旅行之类的事。为此还高兴了好久，但也不过几个月而已，因为她发现自己成了囚徒，不要说去旅行，连迈出自己的总部一步都不行。
“随性好啊！难得还有随性的人。”院长大人呵呵笑着说，“宴席也该准备的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别饿着了肚子。”
艾笑雯巴不得院长大人放弃这个话题，于是应了一句，转到日常闲聊话题上。他们继续边走边聊地穿过两条铺石小路和另一处亭榭，她听到远处有声音传来。
“尊夫人在前面，我们正好会合。”艾笑雯说。
“前边是宴厅，旁边有个大水池，里面养了许多大青鱼，鱼龄最长的超过了二十年。”院长大人说，“我夫人最喜欢那个池子，我们过去看看。”
转过一个弯，果真有个大水池。艾笑雯发现其他人都在水池边，她还看到了鬼凌梅。她正自奇怪，想问院长大人，却看见院长大人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转瞬间即恢复了平静。
“院长大人认识鬼凌梅？”她轻声问。
“友人的女儿，也算我们家的常客。”院长大人变回谈笑风生的模样，顿了顿，他继续说，“我差点忘了，你们在同一个学堂学习。”
“我们是同一个分队的。”艾笑雯笑笑，“也是好朋友。”
“你没去第一分队么？”院长大人顿了顿，也笑着说，“潘甫海真是不像话，怎么能将你安排在第七分队呢。”
“院长大人错怪潘学堂长了，是我偷偷跑去第七分队的，我觉得第七分队没有第一分队那么严肃。”艾笑雯说，“潘学堂长还收了我作他徒弟。”
“哦！”院长大人做了个夸张的表情，“这么快就选修高等课程了。好，好！大才女，长得漂亮，人又聪明。”
“院长大人见笑，不过在新陆多学过几年基础而已。”艾笑雯说。
这时，她看见鬼凌梅向她挥手，于是她也挥了挥手。
走近后，月益恒脸上挂着愉快的笑容。“父亲大人和师妹也过来了，正好可以入席就坐。”
“我还有事，要先回学堂。”鬼凌梅脸上的笑如阳光般灿烂，“今天只是过来看看益恒哥哥。”
“不一起吃饭么？”艾笑雯走过去低声问鬼凌梅，注意到周小易站在鬼凌梅左边向她眨眨眼。她知道有蹊跷，不再多说。
“来都来了，一起吃个饭吧，小艾他们也多一个人作陪。”月夫人挽留道。
“最近课程紧，我要练习步法和反应，小丽还在等我。”鬼凌梅看了一眼周小易。
周小易马上说：“对的。阿梅一点步法都不会，和平常人没区别，战斗中很吃亏，这几天确实在抓紧练习。”
“可惜学堂不让外人在里面待太长时间，否则我可以教你基本剑术。”月益恒刚说到这，院长大人向他投了一个严厉的目光。他想了想，接下去说，“下次约师妹和你们一起出去聚聚，反正你们是好朋友嘛！”
“好的，下次吧。”鬼凌梅向各人道别后就走了。
月夫人有些无奈地看着鬼凌梅离开，然后挽起院长大人的手臂首先走向宴厅。
艾笑雯正要跟上，月益恒走过来，轻声笑着说：“师妹不介意一起走吧？”
“乐意之至！”艾笑雯也报以微笑，“阿梅和你倒是蛮合得来。”
“我只是将她看作妹妹。”月益恒瞥了艾笑雯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阿梅很善良，像我母亲一样的善良。也许过段时间该去鬼陆看看，听阿梅说那边风景很美。”月益恒突然眨眨眼，装出一本正经的模样，“只是要准备好万全之策，以免被尸鬼附身。”
艾笑雯不禁笑出来，“仿佛每个人都觉得孤陆很恐怖，但偏偏又对他们的茶叶趋之若鹜。”
“主要还是人们的偏见作祟，再加上鬼陆也的确有个尸鬼王，那里的野外又很危险。”月益恒边走边说，“据记载，第四次天雾之钥战争后不久，尸鬼王就霸占了鬼陆，拒绝人类踏入半步。从此尸鬼附身啦，闹鬼啦，就一直流传了下来，恐怕人们是永远都无法改变这种认识了。都说谣言止于事实，可问题是人们又怎么来分辨事实呢！”
“我倒是觉得这样也好，至少可保留一片天然净土。”艾笑雯继而问，“现在鬼陆不也有人么？听阿梅说他们经常雇人摘茶叶，尸鬼王难道又改变主意了？”
“大概三百多年前尸鬼王才允许人类进入鬼陆，具体时间可能连历史学家都搞不大清楚。总之，尸鬼王学了我们那一套，他找了个代理人管理鬼陆，也就是后来的幽影谷谷主。现任谷主就是阿梅父亲鬼廷年。尸鬼王还给鬼陆唯一的一块雾门石下了诅咒，只有幽影谷谷主可以移动。”接着，月益恒笑着说，“因此，鬼陆雾门石算是世上仅有的无人敢偷的雾门石，也是唯一一块扔在空地上，任风吹雨淋的雾门石。”
两人就这么闲聊了片刻，月益恒突然说：“我知道你这次来塔陆学习是由李师叔做过担保的。”
“孤陆也知道我过来？”艾笑雯没有多少惊讶，更多的是好奇。
“自由陆的高阶雾行者来联盟，怎么说也不是小事，术士塔为了你的安全可是费了很大力气。”
“哦！”艾笑雯知道她一出学堂大门，走到街上，就有人远远地在暗中保护，和新陆时一样。所以除术法和弘学两区，她从不去其他区，毕竟这两区由护法和徽章术士队管辖，平时就很安全，也不用再费更多人手。“不过，学堂倒是没反对我参加狩猎比赛。”
“巨强领地么，就我所知那里没什么危险，会产生危险的往往都是人。”月益恒说到这里，转头看着艾笑雯，“怪不得，益敏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前两年我过来时，她都会拿那个小挂件出来炫耀，以后她算是有对手了。”
“我只是凑凑数，我们队的主力是阿梅呢！”
“我知道益敏的脾性，没有你们，阿梅再厉害也敌不过她。”月益恒稍顿片刻，继续说，“我父亲有时做事是比较过的，他这样对阿梅肯定会让我母亲伤心，也会让我难堪。毕竟是几十年老朋友的女儿，何况来了都是客人。”
艾笑雯瞥了他一眼，听见他接着说：“这次对你也一样，先不说新陆会有怨言，单就师叔来说，已经让他下不了台。还请师妹不要怪罪。”
“师兄言重了，区区小事，怎会怪罪呢！”艾笑雯重新审视了一遍月益恒。
“今天，我们就权当作师兄妹间的小聚吧！”
“当然！”艾笑雯微笑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