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还在下雨。每个周末都要这样对待我们吗?然后,难得等到一年中一个不冷不热,天气又晴好的周末,人们才会像疯了一样涌向各自以为美好的地点,然后……惊奇地发现,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新闻报道里又有了这样一条:今天天气晴好,花开正艳,某某地点游人如织……人类的愿望其实就是那么一点点——天好花开,仿佛这就是老天爷的开恩、赐福,仿佛这就是大家共同的节日,那么简单卑微,居然也被上天如此嘲弄。
《芭比的盛宴》开始于一个整天祈求着赐福的丹麦北部的小村庄。牧师有幸拥有了两个美貌如花,又虔诚皈依的女儿。她们谨言慎行,安宁善良,将神的教诲作为生活唯一的法则。为此,她们甚至在最美好的年华拒绝了爱情的降临。老牧师归去后,两个韶华已逝的女儿开始主持一个村庄的宗教活动,带领一伙老头老太整日在粗茶淡饭中歌颂主的神迹,在单调乏味的祈祷中YY天国的美好。一个叫芭比的女人带着曾欣赏小女儿的音乐家的介绍信来投靠姐妹俩,夫子失离后,无依无靠的她自愿为仆。两姐妹善良地收留了她。随着时间的推移,村庄里的老头老太们日常琐碎积累而起的矛盾日益加深,信仰也不再能凝聚起小村庄其乐融融的氛围,姐妹俩为此忧心忡忡。这时,芭比中了一万法郎的彩票,恰逢老牧师诞辰,为感谢姐妹俩的收留,她主动要求在宗教聚会上做一顿大餐。这可难坏了老姐妹俩,她们眼看着芭比操持着从巴黎运来的各种闻所未闻的食材,器皿,深感不安,深怕扰了小村庄之宁静,败坏了多年苦行之功,但又不忍拂了芭比的好意。最后,大家一致决定,为了坚定信仰,避免耽溺于口腹之欲,吃饭时绝不评价食物之好坏。一场盛宴开始了,一开始大家还装模作样,罔顾左右而言他,随着一道道美味的上桌,老头老太们多年被压抑的内心开始有点HOLD不住了。美食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大家的心扉,真诚道出了彼此多年的郁结。一些人开始赞美主,一些人开始反思自己的言行。餐后大家围着水井跳舞唱歌,像一场真正的欢聚,释放着多年以来未曾有过的发自内心的感动与欢愉。芭比为此花完了所有一万法郎,但是她平静的以为一切物有所值。
也许因为出生在一个无神论的国度,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所谓的信仰难以理解,尤其是看到一些人求神拜佛不过是为了换取一些现世的实际好处,或者所谓来世的潜在好处时更加发自内心的鄙夷。我认可一切宗教信仰中指导人们美好德行的元素,比如要善良,要慷慨,要宽容,而无论其是佛教、天主教、基督教还是******教,这是人类的普世价值,如果一定要依托一个超自然的存在让更多人明白遵守,那OK,我觉得无伤大雅,你信你的,他信他的,和平共处。但对于一切要以某种形式为依据的信仰,我都不能信服。比如要禁欲,要茹素,要念经,要在特定什么时间拜拜,要给神佛物质馈赠。在我一个无神论者看来,一个真正伟大的存在是不拘形式的,它的超现实正因为能够看透人心,能够明白和懂得内心真正信仰他的人,更不会因为信徒没有遵守某种形式而给予惩罚,否则它就不值得信仰,至少没那么值得尊敬。
当然,这只是个人陋见,完全没有与各路神佛信众叫板的意思。只是以我一个满足于现世快乐,耽溺于口腹之欲的俗人来看,《芭比的盛宴》的意义正是在于它揭露了人类信仰宗教的虚伪性,至少是人们在理解和执行神的指示时有重大偏差。要达成某种目的依托于某种组织形式是可以理解的,比如有每周的礼拜,牧师才有场所和机会传道(但不是不参加一次聚会就罪该万死哦),比如信众聚会也算一种社交啊,给无聊的乡村生活提供一个交际的平台,大家交流的时候也可以从某句神的指示怎么理解开始打开话题,这些都是不错的。但,为了服膺神而拒绝人自然的需求,比如把食物做得美味一些,比如建立一段和美的爱情,这些都是极端可笑的。人可以作为一个神的信众,但你的第一性仍然是“人”性,没有“人性”而妄谈接近“神性”,那结果只会是“神经”。念了好多年“哈利路亚”的村民们仍然无法消弥彼此的隔阂正是“人之本性”的展现,如果没有真正释放人性,神也无法指导你解决现世中遇到的具体问题。电影中芭比最后的大餐像是一个契机,一瓶让大家卸下伪装面具的卸妆油,将人世间最普通的美好作了一个浓缩展示,温柔,不着痕迹地将村民们从无妄地“高大上”中拉下云端,接接地气。当然,一些人要认为这正是“神的恩典的展示”,我也不反对。反正在一些虔诚信徒心目中早已经根深蒂固一项金科玉律:好的都是神的恩典,坏的都是我自己没有做好,还不够虔诚。这个……在理性层面已经没有办法辩驳了。
罗胖罗振宇在《罗辑思维》中有一期的题目是《向死而生》,其中他就提到古埃及人花了大量的时间和金钱造了许多金字塔,木乃伊,而他们的现世生活极其简陋,因为在他们的观念里,现世有什么好活的呀,来世才有意思。如果现在人还那么认为,那我只能说,你的思想水平还在古埃及人的阶段呀!
好了,看看芭比究竟是给了些多好吃的,才让老顽固们冰山消融的吧!以下来自豆瓣哦!
第一道:前汤—绿海龟汤(Soupe de tortue géante)
佐餐饮料:阿芒提拉多雪利酒(Xérès Amontillado)
绿海龟汤曾经是19世纪欧洲上流社会的社交宴会或是宫廷的外交餐会最为时髦的一道菜肴之一,选料必须用大型的绿海龟。因为太过珍贵,后来流行用小牛肉汤(consommé de veau)来作为替代品。
与之相配的阿蒙提亚多雪利酒是一种深琥珀色雪利酒,有坚果的香气。通常是由陈年的菲诺雪利酒(Fino)出发,除去了发酵桶内上层起保护作用的酵母,让酒体氧化的更充分,颜色因此也更深一些。阿蒙提亚多雪利酒特别适合搭配清汤和肉汤,以及禽肉,生鲜的鱼类和重味奶酪,通常在13—14°C的温度下饮用,比红酒的适饮温度稍低。
第二道:前菜—德米多夫比利尼饼(Blinis Demidoff)
佐餐饮料:1860年份的凯歌香槟(Champagne Veuve Clicquot 1860)
比利尼饼(Blinis)是一种比较厚的小型煎饼,是斯拉夫民族的传统食物,通常在冬天结束的时候吃来庆祝太阳的重生。德米多夫(Demidoff)则是俄国一个富有显赫家族的姓氏。堪称开胃菜中的极品的鱼子酱,通常直接单独食用,即使搭配也是配上味道比较简单的食物。这道德米多夫比利尼饼覆盖着鱼子酱,同时配上鲜奶油,份量虽然不大,但是肯定能充分调动起食客的食欲。
佐餐的开胃香槟是现在已经在LVMH集团下的凯歌香槟,法语直接翻译应该是凯歌寡妇香槟。这家位于兰斯历史悠久的香槟酒厂,在19世纪初的时候由前厂主的遗孀的彭莎登夫人(Nicole-Barbe Ponsardin)执掌。这位彭莎登夫人是香槟历史上的传奇人物。她发明了一种更加经济和高效的摇瓶除渣的技术,来除去瓶中发酵过程中产生的杂质和死酵母,以保证香槟的澄清。有趣的是,香槟酒历史上的很多发展和进步都跟寡妇有关,首席法兰西香槟,Veuve Fourny et Fils,Veuve Maurice Lepitre,这些都是现在仍然很有影响力的寡妇香槟。
第三道:主菜—千层面盒烤鹌鹑填佩里格酱(Caille en Sarcophage avec Sauce Perigourdine)
佐餐饮料:勃艮第红酒 伏旧园(Clos-Vougeot 1846)
终于轮到主菜了。菜名很长,里面的sarcophage法语的意思是石棺,实际上是烤制的圆盒状的千层面。将鹌鹑填入肥鹅肝黑松露片配成的佩里格酱,用线绑紧。然后在黄油锅里把表面煎熟,再放到烤箱中烘烤。最后鹌鹑放入烤脆的千层面盒,一起短时间烘制,最后再浇上干邑,黄油和蘑菇为主料烧制的酱汁上桌。片中的将军兴致勃勃的说,这道鹌鹑可是英国咖啡馆(Café Anglais)的大厨独创的名菜。
作为配酒的伏旧园(Clos-Vougeot 1846)产自勃艮第最富盛名的Clos-de-Vougeot,是位于著名的勃艮第红酒至尊之地夜坡的特级产地(Grand Cru),有近900年的酿酒历史。
第四道:生菜沙拉Salade de crudités
家常的生菜沙拉,放在主菜之后有利于消解油腻,为后面的奶酪和甜点预备清爽的胃口。
第五道:各式奶酪(fromages)
奶酪法国人的传统食品,通常放在饭后。品酒的时候搭配奶酪也往往有相辅相成的效果。
第六道:甜点—朗姆巴巴(Baba au Rhum)
这也算是一款经典的蛋糕了,通常做法是先烤好发酵松软的蛋糕,然后放置冷却。配上奶油和果脯之后,再在中心浇上糖浆让蛋糕吸饱,最后再撒上一些上好的朗姆酒。和糖浆配起来,朗姆酒会给人香醇甜美的口感,也是制作甜点时候的常用原料。
第七道:时鲜水果—无花果,葡萄,菠萝,木瓜,椰枣……
佐餐饮料:水
咖啡+消化酒 陈年香槟白兰地(Vieux Marc Fine Champagne)
香槟白兰地又叫香槟玛克酒,是用压榨过程中留下来的香槟葡萄的皮,籽和茎梗发酵蒸馏得到的白兰地葡萄酒,度数一般比较高,果味很明显,所以后劲很足啊。很适合做餐后消化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