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所以我必要前去南凰国。”交谈到这里,莫楠便也明白李孟清打的是什么算盘,于是便编了个谎,看一看这李孟清的真实目的。反正他是一定要前去南凰国的。
“公子如此说,我倒是有一个去处推荐给你。”
木新乘坐马车回到宰相府时,便被这重重的身着重甲的兵士给惊呆了。这阵势可不是普通的,这些人手中的长枪可是闪着寒光的,在这白日的晴空下还闪动着冰冷的光辉。房头上还有着早已埋伏好的射手,他们腰上挂的腰牌还印有御林军的字样,看来是皇宫里的人。
正在观赏着烨城风光的木新看到这副光景也知道闯祸了,想着是不是该躲一躲,但又觉得让宰相府里的人替她受过也太不光彩。而且她发现了一个诡异的事。赶马车的琪雍竟然直直朝着宰相府而去,似乎根本没有看到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圈一般。木新不由得皱起眉头,看来这琪雍还真是有些问题。
令木新更惊讶还在后面,那些御林军见到琪雍,自动让开一条路,并且全部跪下道:“大殿下。”
木新的嘴角微微上挑,自己身边的男子竟然是个殿下,这是她始料未及的。有句话说的好:即来之则安之。
既然逃不掉,何不看看这些人来此的目的,只不过不会如此简单便是了。
“起来吧。”琪雍的目光有些木然,他看着这些人眼中闪过一丝痛楚。跳下马车的瞬间伸手去搀扶木新的时候,便看到木新的眸子如一汪看不到底的黑潭,平静的毫无半点波动。既然如此,他还是扶住了木新。
木新嘴角的浅浅笑意依然挂着,内心深处却觉得有一个重大的秘密即将摆在面前,而她也会因为这个秘密改变今后的人生。忽然的她觉得这个世界非常陌生,连亲人,即将成为的夫,完全的看不清。
“不劳大殿下费心。”拿出最后一丝尚未崩溃的勇气,木新甩开琪雍的手冷冷地道。
琪雍的身体僵在原地,眼睛也在渐渐泛红,可见木新的这句话彻底地让他有些难受。没有耽搁多久,琪雍便再次扶住她,用只有他才能听到声音说道:“至少此刻让我照顾你。”
木新没有再次甩开他,而是任他扶着进了府。
宰相府内站着两名御林军一句年轻的女子,她的手中执着一卷黄帛,看模样像是宣读的圣旨。还不待木新细细打量,那人已经看到她,眼中挂着一丝满意与残忍的微笑,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滋解毒液俱已炼成,宰相于山雪功不可没,朕心甚慰。特命御林军前来取得此液助大殿下之毒,即刻起押送至宫中制为丹药。”
木新听的云里雾里,但看于山雪看向她的眼神有着愧疚,而且双唇微微颤动,眼眶里也有泪即将滑落。不由得想到这所谓的解毒液该不会就是她吧?
果然,那女官朝她走来停在她面前,吩咐道:“将大殿下的解毒液带走,你等小心些,据传此人弓技相当了得,可莫要让她逃了。”
“是。”两名御林军一左一右各掰着她一只手臂往前走。木新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空气,这人情冷暖的世界啊,亏她还想着求取个功名,娶一个夫侍好好过日子,看来人算还是不如天算的,她的未来早已被安排好。只不过是大殿下的解毒丸而已。
琪雍一直双眼无神看着前方,他并不在意能不能解去身上残留的毒。就连他自己也是试毒的工具,用木新来解毒不过是个借口而已。母上的目的绝不止如此简单,只是他又能有何办法?
皇城倒是离宰相府并不远,约莫走了一柱香时间便来到皇城之外,那看守皇城的兵士拿过女官手上的金牌看了一眼,便让开道让她们进去。进入皇城那浩浩荡荡的御林军便各自回去,看来进入皇城之后他们也不必担心木新会逃脱。
无论哪一国的皇城看起来都是金碧辉煌,南凰国的皇城自然也是如此,两侧是大红的宫墙,直沿伸到上千米的尽头。木新是分不清这偌大的皇宫是如何设计的,那女官在前方带路走了足有一柱香时辰,拐了七八条路走进一处满是男子的地方,刚入这里便能闻到浓郁的药味,这忙进忙出的也都是男子。这院落的檐头上挂着一块金字细匾,上字:“太医院。”
女官直接走到最深处的院落,站在中央的空地往里面喊道:“王御医在吗?”
房门咯吱一声打开,由里面走出一个身着官服的老妪,她眯着眼睛看向外面的人,辨认了好半天才说道:“原来是于家的药人来了,将她带进来吧,老身好早日为陛下制出解毒丹药。”这人竟然对其他三人视若不见,只看到了木新这个药人。
19
太医院王御医所在药房
这里是一间宽大的屋子,北面竖立着贴有药名的屉式药柜,药柜的头方是一个半人高长达两米的木桌,那上面还有着残余的药渣,可见不久之前这木桌还抓过药。东面与西面的角落里也同样有着一张这样的长桌,只是上面都以深色缎布遮盖住,并看不到里面的事物。屋子的中央外摆放着一张由中间凹下去的石桌,这石桌却做的像是一副石棺,在底问的四个角处有着四个孔,孔洞的下方各摆放着一只三四寸的罐子。
木新此时是被点了穴放在这中央的石桌中,那押她来的女官与御林军早已离去,只是离去之前点了她全身的穴道。让她躺在里面却丝毫动弹不得,看着落满灰尘的房梁只剩下深深的叹息。原来她竟是一个皇家的药引,而且这主意还是她的母亲主动提出的,十年来每一年都会带她进宫服用一种十八反之药汤。这十年来每一年剂量加重一些,到第十年她的身体已变得百毒不侵,这才到了炼制取血之时。
怪不得府中没有下人,怪不得母亲没有送她去书院读书,怪不得莫楠对她下毒母亲也没有特殊的表现,原来这一切都是在实验她这个药引究竟有没有成功,木新对这个国家这里的所有人失望透顶,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离开这里,远离这些有着狼子野心的人。
卡卡
就在木新感怀这不公的世道时,一声机器启动的声音传来,一个高台般的东西将她的身体缓缓抬高,直到与石台外围平齐才停住。石台内侧也露出一个石具打造的镣铐,那内部突起的石刺让木新忍不住抽了口冷气。那是一个上下都可以活动的装置,将手腕前后一旦戴上之后,皮肤会被石刺穿透,虽然不至于伤到骨头,但却可以轻易刺破血管,让血滴落到石台底部落入下方的罐子中。
果然没有多久,王御医便拉住木新的一只手腕将石具戴上去,立时鲜血便汩汩顺着镣铐涌向石台底部,一滴滴落入罐子中,传来叮咚之声。
木新额头一阵冷汗渗出,这样的痛是漫长而连绵的,没有间断的传来,刺激着她崩溃的神经。从没受过这样伤害的她眼睛有些恍惚,完全不敢相信竟然真的有这种将活人放血至死的刑罚,但无论她怎样欺骗自己,痛感却清晰地传至身体每一个细胞,这是真实存在的,并不是梦境。
又一阵刺痛传来,木新紧咬住下唇,让将要喊出口的痛压下去,这一刻她已经清醒过来。手腕上的痛无论多痛,都是肉体上的折磨而已,这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若有机会她必让这些施回她身上的痛千百倍地报复在那人身上。她想了许多,最终便将这人定在南凰国的皇帝身上。
脚踝之上又传来一阵剧痛,虽然痛但她却坚持了下来,似乎身体已经麻木,这样的痛倒变得轻了些。并不是无法忍受。
王御医看向木新左边的手腕,见已经流不出半滴血,便将她手腕上的石具拿出,又涌出了些血,见这回再也无法流出一滴血,这才拿起石台下的罐子走至东边的石桌前,将早已准备好的药粉倒入进去搅拌起来,不多时便看到罐子中出现了一块粘稠的鲜红液体。
脸上露出欣喜笑容的王御医便将这粘稠的液体倒入丹炉的最高层之上,然后合起炉盖,守在一旁。当听到小声的爆响之后,又烧了一阵,这才打开丹炉盖,将那一块烧得发红的的烤丹器以铁夹拿出,晾一旁直至冷却。做完这一切之后,王御医才拿出瓷瓶将制好的药丸小心翼翼地取出,向外唤道:“来人。”
这才由药房外走出一位小厮,他恭敬地行礼道:“大人。”
王御医略微一点头,便拿过手中的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又取出一个瓷瓶装好,递给小厮道:“送去厚德殿,请皇上鉴定效果,你好好听着皇上的吩咐,回来之后与我细说,再调整药方。”
“是。”小厮接过瓷瓶便走了出去。
木新此时感觉眼皮厚重,全身冰冷,眼前也阵阵变得模糊。被制住的穴位也仿佛已经打开,但浑身的无力感却没有因为这样而有所减轻。只是觉得身体又重新降至平台底部,便再被镣铐给扣住四肢,只是这一次是普通的铁制镣铐,并没有让她的伤口流血,而且也能感觉被刺破的血管已经不再流血,应该是已经撒上止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