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放心。”如喜脸上的喜色再也隐藏不住,她规规矩矩地对木新行了一礼。便看向琪雍,见琪雍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眼中还有着泪光闪烁,便不禁心疼地想要握住琪雍的手掌,却不想被琪雍愤怒甩开。
木新看着这一幕,心中也不是滋味,她叹出一口气,走到琪雍面前劝道:“我此番出去不知何时归来,如喜姐姐思慕你,也真心对你,定会对你极好。你跟着她定是个好归宿,就当是我求你,好吗?”
见木新如此说,琪雍眼中的泪终于滴落而下。他固执地看着木新,眼里满是痛苦之色,只是那样谴责地看向木新。
木新也不便再说什么,径直深吸了一口气走出清竹殿。
竹林深处几个方位之中又出现了竹叶抖动之状,这一次木新很用心地留意,将这些方位都一一记在心中。
竹楼之中琪雍像是失魂的木偶跌坐在竹椅之中,眼中的泪汹涌不断地流下。没有任何言语只是默默地流泪。如喜静静地陪在他身边,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也便默默地陪着。
不知过去多久,琪雍忽地抬起红肿的眼直直看向如喜,声音沙哑地道:“你思慕我?”
听到声音,如喜眼中立刻迸发出神采,连忙应道:“是,奴隶自小便思慕殿下,若论真心,我敢说这世上再没奴隶对殿下真心。”
琪雍淡淡瞥她一眼,道:“你能为我做何事?”
如喜一见有戏,更加卖力地道:“为了殿下即便牺牲奴婢的性命,奴婢也毫无怨言。”
琪雍平淡的眸子盯着她看了许久,才迸出一句道:“模样普通,身材肥胖,文采半点也无。你认为有哪点配得上本殿下?”不待如喜回答,琪雍继续道:“罢了,既是为她,便勉强凑合吧。”
如喜脸上青红交替,她想争辩,又怕这一争辩惹得琪雍更加不快,便只得将这口气硬是咽回去,不安地站在琪雍身边。
“你去弄一些曼陀罗花粉给我。”没有安静多久,琪雍便对如喜命令道。
如喜面上闪过难色,结结巴巴地问道:“殿下要这个……做……什么?”
琪雍冷冷瞥她一眼,随意地回道:“自我六岁起便对于木新钟情,至此已有十年。这段伤情又岂是说忘就能忘的?若想本殿下看上你,便去找来。若不愿便早早收起那些钟情之言,本殿下不需要。”
如喜听了半天,也没听到琪雍解释这药粉是做什么用的,但她却不敢再问。只得赶紧说道:“我去,我当然会去。”
琪雍的脸上这才浮现出些许笑容,举起酒壶往面前的酒杯中斟满酒,递到如喜手上:“如此本殿下便静待你的好消息。若能取得,本殿下便依你。”也不顾如喜表情呆滞,举杯便将杯中酒干了。
如喜呆愣也只有一瞬,她也是跟在皇上身边许久的人,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浓烈,但她却不愿意放弃亲近琪雍的机会。而且在她看来,琪雍一介男子又能做什么?到时还不是任她处置?
喝下杯中酒,如喜胆子大了些,竟然伸手再去抓琪雍,这次琪雍没有拒绝得太激烈,只挣扎瞬间便被如喜将手抓在手心。看到琪雍并不是真心反抗,如喜的胆子也大了些,便欲抱住他摸一摸。
琪雍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闪了过去。见如喜还要扑上来,便冷冷地道:“莫不是忘记答应本殿下的事了?”
如喜这才不甘的收回手,看着琪雍狠狠咽了咽口水,道:“自然是记得的,可殿下能否先给些好处,我办事也快些。”
琪雍脸颊微微浮上一抹红,轻轻点头,正欲说话便被抱了个满怀。感觉到胸前的两团肉直接在他胸膛挤压,顿时心中有些反胃,但却被强行止住。以手轻轻推开如喜的怀抱,道:“还不去?”
如喜满足地笑了笑,快速地在琪雍唇上一碰,便留下一句:“殿下等着我。”径直快步走出清竹殿。
琪雍的脸色阴晴不定,看着快速离开的如喜,终于忍受不住干呕起来,虽说没有呕出任何东西,但他依然觉得胃里翻滚,浑身无力地坐到竹屋地上,拳头狠狠一锤地面,心中愤怒地道:该死的于木新,竟然让我做这种事!
金露殿本是招待群臣与皇家子弟家宴才在此殿举办,现今东宁王正坐在偌大殿中,案前摆放着一些茶点与美酒。在他身边所坐的也是一位女子,但看向他的目光却透着蔑视,那挑畔的目光像是询问着:你们东麟国的男子有何了不起?
东宁王仅仅只是扫了一眼已入席的男女,便发现来此品宴的共有五人,二女三男,女子皆为长衫束冠打扮,男子则是缎布遮面,似乎将面目现于人前是非常不妥的行为。这五人都生得眉清目秀,且年龄都不大,在他看来这五人都不过是小孩而已,却还偏偏装出一副大人模样。只不过五人眉宇之间都冷漠异常,互相并不打招呼,而只是在入殿之后称谓一声,便各自坐下。听五人称呼,便是南凰国的皇裔。
他被安排在右侧的中心位置,左侧的女子瞧不起他,他便也不触那个霉头。转向空置的右面,却不知晓是哪一位皇子抑或是公主还未来到,不过他并不抱任何打交道的想法,这南凰国的女子已经自满到一定的高度,并不屑于与他交流,他权当前来游览便可,反正他此次意不在此。
“新玉公主到!”一声女子的高唱响起,便由殿外走进一位长相偏为柔弱的女子,她也与皇室公主般以金冠将头发束起,但那一张不足巴掌大的脸庞却极为精致,一双水光潋滟的大眼睛扑扇眨动着,身上的薄衫套在她瘦弱的身体之上显得宽大无比,随着她的走动腰间的环佩传出叮当之声。
女子进入大殿之后便看向已落座的众人,当发现空置的案台,脸上露出放心的表情。不经意间目光扫向坐于她案台边的东宁王,便微微一笑,朝东宁王一抱拳,便走了过去。
东宁王神气一荡,也回以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抱拳回了一礼。
当木新慢慢走向自己的案台前,尚有议论声的大殿却忽的安静下来,齐齐将目光看向于木新,随后便传出一声声嗤笑,接着便传出小声议论。
木新也未管这些正牌的皇室子弟议论自己,反正这皇宫也就是暂时的客栈,谁管他们对自己的好恶。她行至自己的案前,两腿一弯便坐了下去,看向前方阶梯之上的宴台还空着,便取过酒杯斟满,仰头喝下。
东宁王一直在关注着木新,他从未见过如此美的毫无胭粉之气的女子,此时又见她如若无人之境一个人自斟自饮起来。便也忍不住微微一笑。却不想他这番举动落到身后的莫楠眼中,便是满腔怒火。
莫楠自木新进入殿中,眼中也是充满震惊。又看到木新的案台被安排在东宁王身边,便也模糊猜到一些,自他离开之后木新定是出现了些变故才导致如此。他将拳头紧握,好不容易才抑制住冲向木新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他现在是东麟国的男子,对于喜爱的女子这样的表现并不为过。
木新感觉到两道目光投在身上,便由那种旁若无人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她眯起双眼往目光投来的方向看去。一道是先前便看到的东宁王,另一道却是他身后的男子,看起来像是随从,面目虽陌生,但那一双眼睛却似乎非常熟悉,一时之间木新也想不起来,便就此作罢。
“公子如此盯着我看,可是有话说?”木新本就不是娇羞之人,此时见到东宁王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便当先问出话,她与这东宁王倒是有结交的必要,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东宁王也算是阅人无数,只是微微一愣神,便看到这位美丽女子正望向自己问话,便笑道:“在下东麟国东宁王,不知新玉公主可曾听说过?”
木新偏头想了想,点头道:“是有听母上提及,但却不知到来的王爷是东麟国的。如此您便是母上所说的贵客了?”木新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看向东宁王,好奇地等待着回答。
东宁王又是一愣神,心中却已欣喜起来,面上依然非常有礼数地答道:“贵客却是不敢当,今日得见公主尊容,乃是本王三生有幸。”
木新笑了笑,露出雪白的贝齿,眸子里也仿佛有光芒流转,两颊因为喝酒的原因爬上红霞,作出一副迷糊的模样摆手道:“客气,客气,母上说是贵客便是贵客,东宁王不必过谦。”
东宁王看着木新的笑容只觉得仿佛眼前所见都失去颜色,唯留下木新的面容。
“如此本王便当公主的这一声贵客。”由木新的容颜中清醒过来,东宁王便如此笑道。
木新抿唇一笑,瞥见东宁王身后的随从一脸阴沉,便忍不住眉头一皱,不再言语。
“皇上驾到!”又是一声唱喝响起。
身着锦衣的琪宛烟当先步入殿中,其身后则是皇后与贵妃一前一后跟随。在二人身后则是二三十名男侍女官。一行人呼呼拉拉步入进来,顿时众皇裔均站起身端正站好,抬对看向渐渐步入高台之上的琪宛烟。
琪宛烟在这寂静的氛围下行至高台之上,转身之间便听到宏亮的称谓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