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宋太祖陈桥兵变、黄袍加身的同一年农历三月二十三日的夜晚南方发生了一件怪事。
斯夜,夜空晴朗,月明星稀。突然,星空中一颗璀璨之星发出七彩光芒,在蓝丝绒般的夜空里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之后,落于福建省莆田市湄洲弯海军都巡检兼福建总管林惟愿府中。只听见“哇”的一声,林府的夫人十月怀胎,诞下一千金小姐。刹时,整个府第紫气缭绕,华彩腾霄。路人纷纷指着林府大第说道:“天降祥瑞!天降祥瑞!此府第必有星辰转世……”
“姐夫,您想给小侄女取个什么名字?”林惟愿的妻妹江心月抱着她姐姐刚生下的娇娃娃,问道。
此小女婴便是提拔星君投胎转世。
林惟愿从江心月的怀中抱过心爱的女儿,看着她不哭不闹的乖巧模样,激动地说道:“这女儿定是上天星辰投胎!你瞧她那乖巧的模样,自打娘胎出来,只啼哭了一声,之后便像个懂事的好孩子一样,不哭也不闹。依我看,就给他取名叫‘默娘’吧?林默娘……”
“默娘……林默娘,真好听!”江心月逗着林默娘:“默娘啊默娘,你是不是天上的星辰下凡啊?”
没想到林默娘竟咧嘴笑了。
“她笑了!她居然笑了!”林惟愿与江心月也跟着傻笑。
“老爷,乡民们送来了许多谢礼。您是不是到大门外看一看?”柳管家站在门外问道。
“乡民?谢礼?”江心月脱口问道:“姐夫,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走,咱们去看看吧!”
走到门外,林惟愿与江心月突感花香扑鼻,细闻方知是茉莉花的香气。
“林大人,这是我们家一片心意。”一渔夫提着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鲮鱼递给柳管家。
“林大人,这也是我们家一片心意。”一柴夫放下了肩膀上一大捆的木柴交给柳管家。
“这是……”林惟愿诧异地问。
“林大人,您有所不知。您家千金小姐是天上星辰投胎,来造福人间的。自她刚刚出世不久,我们整个湄洲岛便洋溢在一片茉莉花的香气当中。这茉莉花香是可以治百病的!我家的孩子自小痴呆,膏药无效,可自闻了这茉莉花香后,竟神志清楚了!我代表我们全家来谢谢你们家千金。这是一点点心意,请笑纳!”渔夫说道。
“是啊!是啊!林大人,您家千金必定是个圣女。她带来的茉莉花香也救了在下老母的性命。在下也是特意前来答谢的。”柴夫说道。
“奇怪?怎么花香只有府外有,府内并没有?”林惟愿喃喃自语。
“前贤说过,这叫……叫……香远益清。”渔夫答得巧妙。
“香远益清?”林惟愿与江心月彼此看了一眼,都一脸惊讶。
高耸陡峭的雪峰上,冰天雪地,银装素裹;北风凛冽,寸草不生。
滴水成冰的岩洞中,晶莹的冰床上寂然地躺着一花容月貌的女子。仔细一看,该女子原来是在陈桥兵变中坠楼而亡的符太后。此时的她,虽素颜朝天,面无血色,但安静祥和,比起生前浓妆艳抹、争权夺利的模样更为漂亮。
符求胜站在一旁,静静地端详着她,良久,良久。
终于,他打破了沉寂,悲恸万分地说道:“妹妹啊,为兄的都已经劝过你了,赵匡胤是北方帝星投胎,必定改朝换代,一统天下。你却一意孤行。现在遭到报应了吧?唉……现在,为兄的只能将你置于千年冰床之上。这千年冰床可保你玉身不坏。哥总觉最近怪事连连,先是地动山摇、冰雹俱下,尔后是‘双龙戏珠’‘九星联珠’……我料想,天宫必有事情发生。只要这天庭一乱,三界六道必乱。到时,哥便再趁机到阴间收你三魂六魄,让你回来重新做人。我们等待时机吧!哥,练功去了。”
说罢,符求胜化风而去。冰冷的岩洞中,只剩下全身冰冷的符太后。
山涧中,古柏储润,修枝剪剪;漠漠水田,鹭鸶照影。可在如此安宁祥和的山谷中,竟隐藏着一只邪恶的大恶魔——碧魔兽。它在洪荒时期的十大恶魔兽中排行老二,仅次于象魔兽。
山洞中,碧魔兽倚墙而坐。遍体鳞伤的它重重地喘着气。“符求胜,花蕊子,我一定要把你们碎尸万段!你们竟把我害成这样子!”碧魔兽怒气一动,不由得“哎哟”一声,伤口流血不止。
它浑身一抖,“咣当”一声,把藏在身上的碧玺宝钗抖了下来。它拾起一看,不由得喜上眉梢。
“听说,这西王母的碧玺宝钗,是世上最好的吸收器,不仅可以吸收天维之力,也可以吸收幽暗之灵的魔力。不知传言是否属实?我来试一下!”
说罢,碧魔兽忍痛运起了魔力。只见碧玺宝钗从四周吸入幽幽青光,再传至碧魔兽身上。不用多久,碧魔兽全身的伤口便慢慢地愈合,毁坏的半张脸也给修复了大部分。
“真是好宝贝!以后就归我了。”碧魔兽一阵狂笑,之后,又继续借助宝钗吸收幽暗之灵的魔力。
月光初照,涌入洞内。碧魔兽吸收完一天的魔力,走出洞口一看,不由大惊。原来,山涧中,竟变成一派荒凉——枯藤死树,禽飞兽走。
“哈哈,好宝贝,好宝贝!把周围的灵气都吸收给我吧!”
碧魔兽抬头望了望天空,喃喃自语:“我的默娘,你在天上还好吧?亿万年不见,你可知我每时每刻都在挂念着你?”
长空寂寂,月凉如水。
碧魔兽真是一痴情种,又喃喃自语:“亿万年了,时间过得真快!亿万年的时间,你忘了他了吗?他有什么好?你怎么只喜欢他,而不喜欢我呢?”
长空仍默默无语。
碧魔兽转身,走进洞中,留下几句誓言,回荡在空中:“我一定要成为宇宙的主宰!我一定会重造乾坤!我一定要让你成为我的娘子!你等着吧!”
金銮殿上,宋太祖赵匡胤单独接见国师花蕊子。
“不知爱卿有何事要面见朕呢?”
“陛下,微臣此次前来,是有喜事。”
“哦?何喜?”
“回陛下的话,此乃陛下之喜、社稷之喜、百姓之喜。”
“哦?爱卿,速速讲来!速速讲来!”
“是。微臣夜观星象,发现天降祥瑞,有星辰转世,诞于九洲大地。此星辰转世的圣婴不仅可以普渡众生,还可以帮助陛下匡扶社稷,功在千秋。”
“天助朕也!天助朕也!”赵匡胤拍着龙椅,脱口大呼。
“陛下宽厚仁慈,老天岂有不保佑之理?后周末代皇帝周恭帝,年方七岁,陛下怜其受妖后蒙蔽,再加上感恩于其父皇生前对您的知遇之恩,赐封他为‘安乐侯’。此情此德,足以流芳千古。您如此宽厚仁慈,老天不保佑您,应保佑何人?”
花蕊子真是口吐珠玑,舌绽莲花,讲得宋太祖心花怒放。
“爱卿所言极是!不知,此位圣婴在何方呢?朕要赐封他!”宋太祖急不可待地说。
“陛下,微臣有一青翠玉盘。这青翠玉盘中有一美人,可知世间万事万物。微臣但请呈上此玉盘,陛下一问便知。”
“哦?世间真是无奇不有!国师有此宝贝,快呈!快呈!”
“是。来人啊,呈上宝物。”花蕊子嗓高八度地说。
“是。”
只见紫麟儿将青翠玉盘呈上置于案上。花蕊子焚香祈祷。青翠玉盘便如明月般冉冉升起。玉盘中出现一长袖盈盈的美女子。
“陛下,这是玉美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陛下可问她问题。”
宋太祖一听,忙拱手而言:“玉美人有礼了。朕闻天降祥瑞。有圣婴诞于神州大地,可匡扶社稷、普渡众生。敢问玉美人,这位圣婴现身处何处?”
只听见玉美人舒袖长舞,舞姿蹁跹,歌曰:
在水之湄,在海之洲,
有位伊人,衔梦而诞。
日予聪慧,月予圣洁,
胸罗乾坤,德呈兰芳。
歌罢,玉美人舞袖而逝。
宋太祖与花蕊子皆徘徊于金銮殿中,喃喃自语:“‘有位伊人’,那就是一位圣女了。而‘在水之湄,在海之洲’……”
“湄洲!”二人齐口同声道。
“对,应该是湄洲!”宋太祖过于激动,竟撞到了花蕊子。眼看花蕊子如风吹弱柳般即将跌倒,宋太祖心生怜惜,立马抱住了她的纤纤细腰。看着怀中皎花软玉般的花蕊子,宋太祖的魂已飘飘荡荡,飞至九霄云外。
“朕爱慕国师久矣,早就拜倒在国师的石榴裙下。不知国师可有意成为朕的枕边人,共度良辰美景?”宋太祖俯于怀中的心爱之人的耳边细细说道。
“陛下,微臣……修炼神功,如玉女之身被破,必会魂归阴府。请陛下怜惜!”花蕊子一时性急,随便找了个藉口搪塞。
谁料,花蕊子的谎言竟被宋太祖一语点破:“朕也练过神功,却并没听过此事。想必国师讲错了吧?”
“陛下,您是想强人所难吗?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微臣身炼神功,早就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
“朕不是这个意思,朕只是想让国师知道……”宋太祖犹豫了一会,最终说出了这句话:“我爱你!”
“我爱你!”宋太祖又重复了一次。
花蕊子的心微微颤动,但白玉龙的面容,白玉龙的身影,白玉龙的一切马上又浮现在她脑海里。
“陛下,微臣修炼神功,早就心如止水,万望陛下成全!”
“你真的不再考虑吗?”宋太祖放下尊严,恳求道。
“微臣心如止水。”花蕊子坚定地说道。
宋太祖见花蕊子态度坚决,也不好再作强求,于是,便放开了花蕊子。
彼此整理衣襟,默默无语。尴尬与痛苦,在两人之间静静流淌。
最终,还是宋太祖打破了尴尬的局面,说道:“朕命国师为钦差大臣,代天行事,前往湄洲,赐封圣女。朕就赐她为‘护国慈航圣女’,再赐黄金万两,玉如意二枚,当地免徭役三年。钦此!”
“微臣遵旨。”
“国师估计此次前往湄洲寻找圣女,来回需多久时间?”宋太祖掩盖不住对花蕊子的思念。
“微臣估计——不到一天!”
“哦?自京城前往湄洲,路水迢迢,国师怎能如此迅速?”
“启奏陛下,微臣自幼苦练神功,这腾云驾雾自然不在话下,再加上微臣有‘觅云索’,此索可帮助微臣寻觅如云般飘渺的东西,所以,微臣估计来回的路程不到一天。”
“甚好!甚好!”
金碧辉煌的瑶池仙宫里,西王母娘娘与青鸟信使悄悄密谈。
“青鸟,哀家让你查的事进展得如何?”西王母娘娘语低八度道。
“回禀娘娘,尚无进展。”
“你必须仔细调查,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知道吗?”西王母娘娘压低着声音急促地说:“哀家总认为,蓝田玉此次效法共工怒触不周山应该是受了谁的操控……”
“操控?”青鸟信使脱口惊呼。
“嘘!小声点!”西王母娘娘压沉了青鸟信使的声音,眼珠儿紧密注视着四周,续道:“是的。哀家嗅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
“什么奇怪的味道?”青鸟信使左嗅嗅,右嗅嗅,说道:“奴婢没嗅到什么味道!”
“是阴谋的味道!”西王母娘娘讲得深奥,令青鸟信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阴谋?阴谋——还有味道?”青鸟信使眨着明亮的眼睛问道。
“当然有了。这人心有味道,阴谋怎么会没有味道?怀瑾握瑜的心散发着盈盈花香的味道,沁人心脾;好学求知的心散发着淡淡墨香,令人陶醉;追名逐利的心散发着金银元宝的铜臭味道,令人作呕;而如狼似虎的野心,则散发着蛇狼鼠虫的血腥味道,令人退避三舍。”
“奴婢明白了!”青鸟信使听了西王母娘娘一番“味道论”,恍然大悟,道:“娘娘是说,天庭的某个角落,暗藏着如狼似虎的野心,这些野心正酝酿着惊天动地的大阴谋?”
“是的。青鸟真的很聪明!”西王母娘娘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们很是吃亏!所以,哀家决定放长线,钓大鱼,假装什么也不知道,责罚了提拔星君与蓝田玉,让他们下凡去,目的是想让心怀不轨者自己露出马脚来……”
青鸟信使沉思了一会儿,又问道:“娘娘觉得谁最可疑?”
“这……不好说……”西王母娘娘摇了摇头,说道:“总之,你再继续调查,不要放过天庭里的一草一木,就连一块小石头也别放过!哀家就不信,揪不出那家伙来!”
“是的,奴婢遵旨。”青鸟信使作了个揖,又问道:“那玉皇大帝知道吗?”
“他啊……”西王母娘娘笑道:“他历亿万斯劫,始证金身,道行比哀家还高。哀家都猜得到,更别说是他了!”
“那玉皇大帝怎么不开天眼看看到底是谁在幕后酝酿阴谋?”
“傻青鸟,玉皇大帝一开了天眼,法力便减了一筹。心怀不轨者便会趁此机会攻击天庭,制造浩劫,所以,玉皇大帝是不会随便开天眼的。”
“原来如此!”
“哀家听说,凶手需要在杀人之后毁尸灭迹,以防事情败露。青鸟,你每到一处,便把那儿的东西施法还原成蓝田玉怒触不周仙山之前的模样,看看那些东西事前事后可有区别?”
“奴婢遵旨!”
“小心点,别打草惊蛇!”
“是。”
果然,不出西王母娘娘所料。此时此刻,在天庭的某个角落,一场惊天动地的大阴谋正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主子,属下与兰萱仙姬已经按计划进行。微臣觉得事情进展十分顺利……”
共尤仙君话语未完,已被从屏帐后传来的男性声音打断了。
“共尤,你可别小看玉皇大帝与西王母。这两个老家伙,打洪荒年代开始,除妖斩魔,历亿万大劫,可不好对付!你们需更加小心,知道吗?”
“是。”共尤仙君与兰萱仙姬齐声揖手道。
“主子,属下发现,最近,那青鸟好像盯我盯得特别紧……”共尤担忧地说。
“这我知道。她不是只盯你一个,她是盯着天庭中的每一个。想必,她们还猜不到我们是谁!”
“他们知道蓝田玉是受了我们的操控方才怒触不周仙山吗?”兰萱仙姬小心翼翼地问。
“哼!知道更好!我就希望他们知道……哈哈……”一阵狂笑过后,屏帐后又传出了声音,“他们有他们的‘引蛇出洞’,我有我的‘连环计’。看他们能不跳进我设的圈套里!哈哈……”又是一阵狂笑。
“主子英明!属下佩服!”共尤仙君与兰萱仙姬又齐声拱手而言。
“共尤、兰萱,接下来,就需要你们出场了!”
“属下知道。我们这儿早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现在,主子这道东风一吹,万事便开始了……”共尤仙君仿佛志在必得。
“很好!只要事情成功,这浩浩乾坤,便是我们的了。哈哈……玉帝、西王母,你们坐了这么久宝位,该下来换换我们了!哈哈……”
“哈哈……”三人沉醉在荡漾的笑声中。
天地间一场惊心动魄的好戏即将上演。
皎月当空,白云似纱。
在“觅云索”的导航下,花蕊子与紫麟儿御风而飞。在她们脚下,绵延逶迤的山脊如波涛般前仆后继地涌动着。草原上的点点篝火如洒满了一地的满天星星,闪闪烁烁,亮亮晶晶。风儿从她们耳边呼啸而过,撩动着她们的长发、衣襟、裙摆,为她们添一缕嫦娥奔月般的动感与妩媚。
好一幅“仙女飞天图”!
“娘娘,‘觅云索’改变了方向,往下面去了。”紫麟儿提醒花蕊子。
“我看见了。想必是圣女居住之地到了吧!”花蕊子加快了速度,紧跟“觅云索”。
风,呼啸而过。花蕊子与紫麟儿破云而飞,直奔下界。
“娘娘,‘觅云索’不动了。”紫麟见“觅云索”已停止寻觅,箭头直指下面的林府大第。
“想必,这就是圣女的府第吧!你瞧,这座府第,紫气缭绕,华彩腾霄,里面必定住着星辰转世的贵人。我们快去吧!”花蕊子收起“觅云索”,飞向林府大第。
“是。”
两人双双落于林府大第之前,抬头一看牌匣,“林府”二字跃然入目。
“林府”二人齐口同声念道。
“紫麟儿,你去叩门,就说咱们是钦差大臣,奉旨星夜前来赐封圣女。叫他们速速接见!违抗圣旨者,斩立决!”
“是。”紫麟儿叩响大门。开门的奴仆一听清来意,马上打开大门,敲锣相迎。
花蕊子与紫麟儿跨门而入。
至于大厅,林惟愿已携林府上下近百人恭候着。当然,这当中少不了刚呱呱坠地的林默娘。
“圣旨到。”花蕊子从袖中掏出圣旨,众人齐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听闻天降圣女于湄洲湾,将匡扶社稷、普渡众生。此乃社稷之福也!朕特赐封她为‘护国慈航圣女’,再赐黄金万两,玉如意二枚。该地免徭役三年。钦此。谢恩。”花蕊子声如洪钟地念。
“万岁、万岁、万万岁。”林府上下一派山呼之声。
林惟愿叩拜之后,接过圣旨,关切地问道:“大人远道而来,车马劳顿,不如请于寒舍小憩几天,如何?”
“不劳您了。”花蕊子客气地说,“我乃当今一品国师花蕊夫人,奉旨前来赐封圣女。这公务紧急,宣完即回,不用劳烦你们。”
“原来是国师大人啊!”林惟愿受宠若惊,赶忙携家眷、奴仆跪拜,“海军都巡检兼福建总管林惟愿率全府上下参见国师大人!”
“林大人请起!请起!”
花蕊子看了看其中有一人抱着一个襁褓小娃,便问道,“这就是‘护国慈航圣女’吧!”
“回禀大人,正是小女。”林惟愿揖手道。
“哦?”花蕊子仔细打量了一下林惟愿,说道,“林大人,您祖上一定积了不少阴德,不然这星辰转世的圣婴怎会诞于您府上?真是羡煞旁人!”
“国师大人过奖了。”林惟愿谦虚有礼地回道,“臣,草莽寒门,鸠群鸦属,岂意得天降祥瑞之圣婴?实乃当今圣上宽厚仁慈、爱民如子。此圣德圣行,已感上苍!上苍故降此祥兆!鄙府不过是承受恩泽罢了。惭愧!惭愧!”
“林大人之话,本宫自会奏禀圣上。”花蕊子说完,抱过圣婴。道行高深的她一眼便能看出圣婴祥光瑞气,器宇非凡。于是,她便好奇地问道:“不知林大人给‘护国慈航圣女’起了名字没有?”
林惟愿一听,揖手谦虚回道:“回禀国师大人,下官才疏学浅,未能予小女美好之名,但见小女自出生以来,只啼哭了一次,从此便默不作声,于是,便给她起名为‘林默’,小名‘默娘’……”
“默娘?”
只听见“咣当”一声,花蕊子脚弯一软,竟失态地撞到旁边的红木椅子。紫麟儿连忙扶住她。
“大人,你没事吧?”林惟愿见一品国师听此毫不张扬的名字也会如此失态,不由纳闷。
“没事。”花蕊子马上掩盖刚才的失态,说,“想必是本宫一路赶来,追星逐月,过于疲劳。大人请勿惊!”还来不及等林惟愿回话,花蕊子便揭开了小默娘的衣裳,果然见她稚嫩的背上有一喜鹊模样的胎记。
“没错,是她!”花蕊子几乎不敢相信,这怀中娇弱稚嫩的小婴儿竟是她亿万年前的情敌——茉娘。
往事紧扣心扉,一一浮动。
风摇树语、草长莺飞之间,白玉龙与茉娘相拥而坐,窃窃私语。一身淡淡的墨竹白纱裙装扮,让此时的茉娘更添韵致与典雅。
“茉娘,你今天好美啊!”白玉龙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
“真的吗?谢谢你送我这身‘墨竹白纱裙’!它真的好漂亮!”茉娘感激的眸子里星光点点,惹人怜爱。
“这‘墨竹白纱裙’是我父王送与我母后的定情信物。现在,我也把它送给你。希望你好好保管!将来也传给我们的儿子,让他再送给他的心上人……”
白玉龙语意未尽,茉娘的丰颊上已红晕泛泛,恰似桃花朵朵。风轻轻地摇动树枝,仿佛在笑这位未过门、羞答答的准新娘。茉娘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荡漾在一片幸福的海洋里……
“簌簌”一把长剑冷不防地从他们中间穿过,气势逼人。白玉龙立马“保护式”地推开茉娘,拿剑一挡,把从身后袭击过来的剑挡了回去了。
“白玉龙,你怎么可以把这身‘墨竹白纱裙’送给她呢?这件裙子应该是我的!”
好似醋坛子打翻了一样!别说是空气了,就连这声穿过空气的话语也好似沾了浓浓的醋一样,令人鼻子大酸。
白玉龙与茉娘惊吓未定,回头一看,竟是花蕊子!
此时的花蕊子仗着自己是衡山帝君的二公主,恃宠而骄,刁蛮任性。白玉龙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二公主,你讲讲道理,好不好?”白玉龙很是无奈地说,“凭什么说我父王留给我的这身‘墨竹白纱裙’是你的?”
“因为我是衡山帝君的二公主,只要我喜欢的东西,就是我的!”花蕊子傲慢刁钻地说完,长剑一挑,竟噌棱棱地刺向茉娘。
茉娘无奈,只得拔剑自卫,左闪右避,躲着花蕊子的进攻。
只见花蕊子剑气如虹,而茉娘却避剑如仇,来回躲闪。两人于林间上下穿梭,忽高忽低,像猫捉老鼠一样玩着捉迷藏的游戏。
白玉龙见此情形,不由提心吊胆,喊道:“茉娘,你小心点!”
“哼!你就只知道惦记着她!她有什么好,不过是捡回来的小丫头。我可是衡山帝君的二公主,你怎么就不喜欢我?!”
花蕊子醋意浓重,剑剑直刺茉娘要害。
茉娘的功力本是远远超过花蕊子的,但是,谁知,此时她脚下的干枝突然断裂。茉娘脚下踩空,来不及躲避花蕊子的一击长剑。只听见一声裂帛,“墨竹白纱裙”应声破裂,露出了茉娘背上一喜鹊模样儿的胎记。
白玉龙见状,立马腾空而起,抱住了即将跌倒的茉娘。两人于空中旋转而落,眉目之间传递着绵绵情意。
风乍起,吹落满林树叶。
白玉龙温柔地将披风置于茉娘身上,之后,转身对花蕊子生气地说:“你高兴了吧?谁说茉娘是捡回来的丫头?茉娘温柔娴淑,聪慧灵敏,又识大体、顾大局,怎是你这刁蛮的‘二公主’可比!她不配做‘泰山帝后’,难道你配?!”
“哼!”花蕊子一听,怒气与醋气齐发。只见她长剑一摔,拂袖而去……
往事如剑,直袭花蕊子的心房。
如若不是这种恃宠而骄、刁蛮任性的性格,花蕊子也不至于害死她最深爱的人!!
一想到此,花蕊子的心便在流血……
“国师大人,您没事吧?”林惟愿见花蕊夫人脸色惨白,便小心翼翼地问。
“没事!没事……”花蕊子深深吸了一口气。自从害死了她心爱的人白玉龙之后,她便被西王母娘娘罚下界来,历亿万世来悔过。现在的她,已不敢像以前一样刁蛮任性。
“林大人,这位‘护国慈航圣女’是天上天平星座的提拔星君投胎转世来的,有着日般的聪慧、月般的圣洁、兰花般的德行。您需要细心呵护,不可掉以轻心!”花蕊子将小默娘交与林惟愿,语重心长地说道。
“下官知道了!”林惟愿抱着沉甸甸的小默娘,脑子里不断地响着“天平星座”“提拔星君”的字眼,不由觉得责任重大,腰自然地弯了几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