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野犬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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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洞口遇险

卡塔拉昏迷三天了,全身被撕扯开的伤口已经结痂。

阿卡在卡塔拉的腹部拱来拱去,强烈的饥饿感使它拼命交替吮吸着姑妈卡塔拉所有的乳头,直到吮得卡塔拉乳头流血。卡塔拉的血水居然代替了乳汁,让阿卡活了下来。

三天前,苏曼和苏米刚离开地穴,卡塔拉就开始尝试着搬运幼崽。当卡塔拉成功地把苏曼的长子阿卡叼到洞口时,它听到了危险的脚步声。卡塔拉叼着阿卡躲进洞口边茂密的草丛里,以免被不怀好意的对手发现。

没过多久,对手就出现了。对手既不是鬣狗,也不是花豹,而是卡塔拉的妹妹杜美拉。杜美拉大摇大摆地闯到了土豚洞附近,后面跟着包括洛克在内的三只身强力壮的雄犬。很显然,它们把幼崽留在那个生满跳蚤的土豚洞里交由三只雌犬照看,它们几个外出寻找合适的土豚洞了。

杜美拉扑到土豚洞的入口,兴高采烈地打量着、嗅着、夸张地扭动着脖颈,就像一只深陷在沙漠中的鸵鸟突然找到了一口泉水,土豚洞周围茂密的草丛显然使杜美拉十分满意。凭借气味信息,杜美拉嗅出了这是苏曼和它的孩子们所在的土豚洞,但这似乎并不妨碍杜美拉占领这个地穴。杜美拉伏下身子,准备钻进土豚洞。

卡塔拉见势不妙,一个箭步从草丛中蹿出,拦在了杜美拉身前。卡塔拉显然无法同杜美拉和它身后的三只雄犬匹敌。卡塔拉只好无可奈何地向杜美拉摇起了尾巴,恳求着杜美拉,就像小时候杜美拉有求于它时那样。卡塔拉希望用它们之间的姐妹温情感化杜美拉,让杜美拉体谅它的苦衷,把这个土豚洞留给吉姆和苏曼的孩子们。

杜美拉没有理睬卡塔拉。

杜美拉恨透了自己的姐姐卡塔拉。杜美拉并不傻,它自然知道那天是姐姐卡塔拉把自己引到了一处土豚洞旁边。杜美拉本以为姐姐好心帮自己找到一处舒适的土豚洞,对姐姐满怀感激之情。谁知道,它从小最最信任的姐姐竟然有意陷害它——故意给它挑选了一个生满跳蚤的土豚洞产崽。现在,它的孩子们全身长满红包,有的已感染发烧,实在不堪忍受跳蚤的叮咬。这逼得杜美拉不得不决定在产后两天就搬家,成了一个连生崽的地穴都不会挑选的傻子,陷入了整个族群的埋怨中。

杜美拉太相信、也太依赖自己的姐姐卡塔拉了。杜美拉从小就是姐姐的影子,姐姐到哪里它就到哪里,姐姐让它做什么它就做什么,大大小小的事情完全依靠姐姐作主。没想到,在生育幼崽的关键时候,姐姐却欺骗了自己。这不但让它刚出世的孩子们忍受痛苦的折磨,还让它被自己的丈夫洛克以及整个族群视作低能儿,有丧失雌性首领地位的危险。除了杜美拉之外,洛克族群里还有三只雌性野犬,它们急不可耐地想办法让杜美拉出丑,挑唆它和洛克之间的关系,以便取而代之。这几天,守在跳蚤土豚洞边的洛克已经对杜美拉有些不耐烦了,洛克不再温情脉脉地向它轻声呜咽、舔舐它的脸面,没给它一点儿好脸色。一旦杜美拉失去了雌性首领的地位,同时意味着会失去它的孩子们,它所有的幼崽都会转交给新的雌性首领抚养。

为了自己的孩子们,为了保住自己雌性首领的地位,杜美拉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合适的土豚洞。平生以来第一次,杜美拉蛮横地推开自己的姐姐卡塔拉,挤进洞口狭窄的土豚洞。卡塔拉急忙跟随在杜美拉后面进入土豚洞,唯恐杜美拉会加害苏曼的孩子们。

这处土豚洞干燥舒适,又没有成群的跳蚤和虱子,杜美拉显然十分满意。不过,当杜美拉瞥到土豚洞中苏曼的十五只幼崽时,它皱了一下眉头——它们一个个油光水滑,与它自己被跳蚤叮咬得生满疙瘩的孩子们形成了鲜明对比。

土豚洞包括地穴中央干燥舒适的空间和地穴深处的一处狭小的储藏室。杜美拉用它的尾巴把苏曼的十五只幼崽统统赶进洞中最潮湿阴冷、还散发着霉臭味的储藏室,地穴中央干燥舒适的空间显然是留给自己孩子们的。

此时此刻,面对它照料长大、当作宝贝一样的亲妹妹杜美拉,卡塔拉彻底失望了。卡塔拉承认,自己为杜美拉选择了一个生满跳蚤的土豚洞分娩是不对,但它也不能如此对待苏曼的孩子们啊!毕竟,孩子们是无辜的。

卡塔拉错了。在野犬的社会里,杜美拉首先是雌性首领,然后才是母亲。杜美拉必须尽快占有一个合适的土豚洞,以免族群把它视作一个不合格的首领。现在,杜美拉每天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唯恐不能保住自己的雌性首领地位,唯恐族群中那些虎视眈眈的雌犬会趁机夺走它的孩子们。卡塔拉没做过母亲,没做过生儿育女的雌性首领,不明白此时此刻杜美拉的心境。

唉!惹不起,还躲不起,让给你这个土豚洞总可以了吧!卡塔拉叼着一只幼崽,钻出了地穴。卡塔拉没料到,守候在洞口的三只雄性野犬同时扑向了它,强行将幼崽拦截了下来,随意把幼崽扔进了土豚洞。这个可怜的孩子啁啾、啁啾地叫着,一会儿就没了气息。

“嗷——嗷”,洛克带领两只雄性野犬,凶恶地朝卡塔拉恫吓着。这一声声无情的吠叫声,打碎了卡塔拉心中对洛克的最后一丝幻想——寻找到洛克这样勇敢无畏的丈夫是卡塔拉的一个美丽的梦想,现在梦醒了,让卡塔拉清清楚楚地知道它再也不可能回到它还没有把洛克赶走的那个瞬间。

此时,杜美拉也从土豚洞中蹿了出来,朝着卡塔拉大呼小叫,做出和洛克等三只雄性野犬同仇敌忾的样子。它们在逼迫卡塔拉屈服,成为洛克族群的奴仆。卡塔拉被杜美拉的傲慢与无情彻底激怒了,它毫不畏惧地向把它包围住的四只野犬扑咬过去。

即便卡塔拉是一个身经百战的狩猎能手,它也无法同时抵挡四个同类的进攻。不一会儿,卡塔拉就被杜美拉一行咬得遍体鳞伤、鲜血淋漓。

卡塔拉叼起藏在草丛中的幼崽阿卡,撞向挡在它前方的杜美拉,居然成功地从洛克族群的包围圈中突围出去。卡塔拉毫不犹豫地以最快的速度飞奔而去,直到到达丛林深处的土豚洞。卡塔拉全身伤痕累累,所幸的是,阿卡毫发无损。

到达土豚洞后,由于受伤过重,卡塔拉昏迷了过去。

杜美拉看似冷酷无情,其实它还是暗中保护了姐姐卡塔拉。

杜美拉有意在包围圈中闪出一个缺口,否则卡塔拉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冲出去。杜美拉清楚姐姐从不屈服的性情,如果杜美拉不放走姐姐,拼死作战的姐姐很有可能会死在洛克族群三只雄性野犬的爪牙之下。

平心而论,杜美拉多么希望姐姐卡塔拉能留下来帮它养育后代。尽管杜美拉成了洛克族群的雌性首领,但它实际上势单力孤。另外的三只雌性野犬已经秘密结成联盟,专门同杜美拉作对。在三个心怀不轨的属下的密谋下,或许是今年,或许是明年,杜美拉很有可能会失去雌性首领的地位,沦落为下等犬,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照料。现在,杜美拉十分需要可靠的帮手支援自己。

于是,杜美拉想到了这个办法:通过土豚洞中的十几只幼崽牢牢地控制住苏曼。苏曼是这些幼崽的母亲,它不可能不妥协。

事实证明,杜美拉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