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野犬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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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为奴隶的母亲

杜美拉终于还是找到了这处得天独厚的土豚洞。

杜美拉理所当然地将它刚产下一周的幼崽搬入了苏曼的十六只幼崽所在的地穴,从此远离了被跳蚤叮咬的烦恼。

等到苏曼和苏米狩猎归来时,它们没有看到卡塔拉。只见包括杜美拉和洛克在内的七只成年野犬耀武扬威地守在洞口,厉声吠叫着,不让苏曼和苏米接近土豚洞半步,苏曼根本无法知道它的十六个孩子是否依旧平安。

“呜——呜”,苏曼悲戚地嚎叫着,想要听到它的孩子们的回应。

可苏曼无法接近土豚洞,根本不可能听清土豚洞中的声音。苏曼徘徊在土豚洞周围,向杜美拉低声哀求着,洞中幼崽的安危时时刻刻牵系着一个母亲的心。

杜美拉并没有让苏曼失望。它钻进土豚洞,叼出苏曼的一只幼崽。并且,杜美拉公然在洞口给这只幼崽喂奶,与它玩耍,挑战着苏曼作为母亲的尊严。同时,杜美拉也是在告诉苏曼——它的幼崽完好无损,它会将它们好好喂养长大。

当然,这是有条件的。

作为交换条件,苏曼和苏米必须加入洛克野犬家族,成为低等级的雌犬,为杜美拉和它的幼崽们服务。毕竟,犬多力量大。对杜美拉这个雌性首领而言,苏曼和苏米还是能够派得上用场的。

两天过去了,苏曼无心狩猎,痴痴地远望着洛克族群的一举一动。

苏曼希望杜美拉能将它所有的幼崽赶出地洞给它看看。可杜美拉似乎在故意玩心理战术,它每次总是不重复地叼出一只,当着苏曼的面给幼崽喂饱奶后,再叼入地洞,有意在煎熬苏曼一颗作为母亲的心。

现在,苏曼已经确知它至少有三个孩子还活着。

苏曼远远地守候在土豚洞旁,杜美拉似乎也并不急于将它赶走。苏曼不能离开它的孩子,哪怕只是能看见也好,它的孩子在洛克族群中前景渺茫,根本就不可能有未来。雄性首领不是这些孩子的父亲,而雌性首领也不是这些孩子的母亲,它的孩子们甚至连长大的机会都没有了。

苏曼在等待着,等待卡塔拉能前来帮助它救回自己的孩子。苏曼相信卡塔拉,卡塔拉总是能在危难时候帮助它。可苏曼找遍了领地内所有能找到的地方,并多次用低音频发出了“吱吱”的联络暗语,也没有得到任何一点儿应答的信息。

苏曼极度后悔自己没有听从卡塔拉的忠告,把它的孩子们转移到丛林深处的土豚洞。一般情况下,幼崽出生两个月之内是不会搬家的。苏曼也预料到洛克族群迟早会来到这里,只是苏曼想等到孩子们长到两个月大,能够在草原上奔跑跳跃的时候,再带着孩子们搬到其他的土豚洞。现在,苏曼后悔也晚了。

又过去三天,苏曼还是没有见到卡塔拉的踪影。

杜美拉依旧每天从土豚洞中带出一只幼崽给苏曼看,它在温柔而残忍地玩弄着苏曼的孩子。这已经是第六只幼崽了,也就是说苏曼至少还有六个孩子活着。或许明天,杜美拉还会叼出第七只幼崽。只是,每个被杜美拉从土豚洞中叼出的孩子都如同饿殍,虚弱不堪。

为能吃到杜美拉的一口奶,这些孩子们已经完全把苏曼忘记了。这些幼崽被杜美拉叼出地穴之后,连看都不看苏曼一眼,就扎进杜美拉的怀里,大口大口地吮吸着杜美拉的乳汁。它们显然在土豚洞里被饿得太厉害了,根本不会为寻找它们的妈妈而浪费在洞口吃奶的分分秒秒。

苏曼的心已经被慢慢撕扯了六次,次次都将这颗母亲的心撕扯得如同碎片,散落一地。

苏曼不能再等下去了。为了自己的孩子能有些许存活的希望,苏曼选择了妥协。

苏曼脑袋低垂,小声地呜咽着,摇动着雪白的大尾巴,装出喜悦的样子。它慢慢靠近杜美拉,撒下自己的尿液——表示希望和杜美拉重新结为姐妹,并且服从它的领导。

没想到,杜美拉的身体高高地立起来,竖直了脑袋和耳朵,连看都不看苏曼一眼。

苏曼前腿贴地,慢慢走到杜美拉的身前,想去舔舔杜美拉的脸面,以便让杜美拉回忆起它们曾经一起度过的姐妹一样要好的时光。

这次,杜美拉不仅躲开了,还转过脑袋,恶狠狠地咬向苏曼的脖颈。苏曼终于明白了,杜美拉不再是过去那只拱在它的怀中的小雌犬,它不再需要一个彼此扶持的姐妹,而只是需要一个俯首听命的奴隶。

苏曼不得不彻底放弃自己的尊严和旧有的一点点温情,四脚分开,朝天仰卧在了整个洛克族群的七只成年野犬面前,表示自己愿意加入它们的族群,成为最低等的雌犬,尽心尽力地为它们狩猎、放哨,听从它们的一切吩咐。

杜美拉终于满意地哼了一声,张开腿,把尿液淋在苏曼身上。

苏曼心甘情愿地成了杜美拉的奴隶。

跟在苏曼身后的苏米自小与姐姐相依相伴,从未和姐姐分离过。苏米原本想委屈自己,跟姐姐一起加入洛克野犬家族,帮助杜美拉和姐姐照料它们的幼崽。可是,杜美拉的此番举动和洛克族群六只野犬不屑一顾的眼神,让苏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

苏米转过头,向着茫茫的旷野奔去。苏米不想失去自己的姐姐,但它更不愿失去自己作为一条野犬的尊严和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