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海盗:惊心动魄的海上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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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古地中海时期的海盗(3)

一开始,西里西亚海盗只袭击地中海东部的船只,后来,他们向西延伸到了克里特岛海岸,向东到达了巴勒斯坦,向南波及到埃及。西里西亚海盗袭击的目标也不再限于公海上的商船,还包括岸上的村落和城镇。他们将掳掠来的民众送到克里特岛上的奴隶市场卖给富人,将那些抢来的物品拿到附近的米利都、以弗所和土麦等城市去销售。当时,这些城市都在小亚细亚的罗马保护国境内。数十年后,当罗马的贸易和影响扩展到地中海东部区域时,罗马人开始成了海盗活动的主要受害者。

知识放大镜

公海是指国际法上指不包括国家领海或内水的全部海域。

公元前75年,年轻时的尤利乌斯·恺撒被西里西亚海盗抓获,成了罗马人中最显赫的海盗活动受害人。

“如果拿出20塔兰特的赎金,我们就放了你!”海盗们向恺撒提出条件。

“你们真是不识货,我愿意偿付50塔兰特!”恺撒大笑起来,笑话这些西里西亚海盗不识货。

“你立即回去筹集这笔钱,办成了这件事,我有重赏。”恺撒派随从回罗马不同的城市筹钱,他自己则和一位友人及两名仆人留下,和那些野蛮嗜血的西里西亚海盗待在一起。

“你们给我走开!并注意保持安静!”恺撒非常傲慢,无论什么时候,他想睡就睡。

恺撒在海盗的巢穴里一共呆了38天,这期间,恺撒会主动加入到海盗们的游戏和训练中,就好像是他们的领袖而不是他们的俘虏。

恺撒甚至作诗,写讲演稿,还大声读给那些海盗们听。

“真没文化!”如果有海盗们听不懂恺撒的作品,他就当面嘲笑他们,“你们不过是些野蛮人,听不懂有情可原。你们如果不好好善待我,小心将来我把你们全都绞死!”

恺撒这样凶巴巴地对待这些海盗,那些海盗们居然不和他计较,相互议论道:“他这样口不择言,只表明他还是一个单纯的孩子,不过是和我们开开玩笑罢了,何必当真?”

不久,随从带着赎金从米利都赶来了。海盗们得到了赎金,恺撒重新获得了自由。

“这帮愚蠢的家伙,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们!”不久,恺撒带领重兵前去剿灭那些海盗,当时,那些海盗居然还抛锚在岛上原地休息呢。

恺撒率兵将他们一网打尽,恺撒收回了自己的赎金,还缴获了许多战利品,那些西里西亚海盗则被他关进了帕加马的监狱。

“作为亚细亚省的行政长官,你要从严惩处那些海盗囚犯!”恺撒亲自找到亚细亚的首领(马库斯)朱尼厄斯,口气严厉地要求他。

“我需要时间调查这个案子。”朱尼厄斯盯着那笔数目不菲的钱慢条斯理地说。

“哼!”恺撒拂袖而去。

恺撒马不停蹄地赶回帕加马,立即把那些海盗从监狱里提了出来:“将他们给我全部钉上十字架!”

“你们得罪了我,得罪了罗马!我说过要绞死你们,今天就要兑现了!”

“不用怕,他像小孩子一样爱开玩笑!”

“不,他很幽默!你看,他被我们抓住时还写诗念给我们听。”

当那些西里西亚海盗们的脖子被套上绳索,死到临头时,他们还以为恺撒在和他们开玩笑呢。

恺撒和海盗们对视着在笑,当那些海盗慢慢二目突出,舌头外伸,不再动弹时,恺撒还在笑,不过,他脸上的笑容已经凝固,让人感到他内心对海盗的痛恨和打击海盗的坚定信念。

然而,以海上劫掠为生的西里西亚的海盗们并未因此收手,他们居然开始骚扰被罗马人视为自己领海和领地的爱琴海上的航船和海岸上的民居,甚至还袭击了意大利的海岸。

一个又一个这样的坏消息传来,罗马元老院的元老们再也忍无可忍,他们决定进一步打击这些海盗,遏止他们的嚣张活动,否则,罗马的贸易通道一旦被阻断,就会威胁到罗马共和国的生存和发展。

公元前101年,罗马元老院正式通过了第一部反海盗法。这意味着海盗们跟小亚细亚的罗马保护国港口进行贸易将要受到罗马的严厉打击!

于是,海盗们只好暂避风头,开始到其他地方继续抢掠,主要活动区域是本都王国境内的各个港口。

公元前89年,与西里西亚海盗结盟的本都国的米特拉达梯国王在西里西亚人的帮助下攻占了罗马人控制的罗得岛。公元前86年,一股海盗在意大利东南部的布伦迪休姆击败了一支罗马海军部队,切断了罗马与希腊之间的联系,不久,他们全都投奔了米特拉达梯国王。当时,米特拉达梯国王和他的海盗同伙们在海上有强大的控制力,但在陆地上,他的军队则遭到经验丰富的古罗马统帅苏拉统率的罗马军团的沉重打击。苏拉最终将米特拉达梯赶出了希腊。公元前85年,苏拉重新收复了被米特拉达梯国王和西里西亚海盗占领的省份,并开始在这些地区建立起罗马海军。

然而,西里西亚海盗无处不在,让人非常头痛,难以对付。包括苏拉在内,罗马的执政官和地区指挥官们指挥过一些小规模的打击海盗战役,都是惩戒性的,并没有将那些海盗彻底平息。例如,公元前77年,巴布里斯·瓦提亚清除了利西亚的海盗,但却没能继续攻打西里西亚的海盗。公元前74年,马可·安东尼的父亲马库斯·安东尼斯·克瑞修斯讨伐过克里特岛的海盗,但不幸战败,不久后死去。

公元前73年至71年,西里西亚海盗支持了斯巴达克斯领导的奴隶起义,罗马人开始决心彻底铲除西里西亚海盗。否则,他们将来联合动摇罗马贵族的编统治。

公元前67年,庞培大帝领导罗马人向西里西亚海盗和地中海其他地方的海盗发起了一场大规模的反击,这场大规模的战役之后,地中海的海盗几乎被斩草除根。此后,罗马共和国得到了几百年的“罗马和平”。然而,这种和平并非是无代价的。为了震慑企图死灰复燃的海盗,罗马海军在随后的几百年中坚持在海上巡逻。

作为罗马内战时期恺撒的劲敌,今天的人们几乎都知道庞培大帝。但在恺撒跨过卢比孔河之前,庞培则被视为“罗马第一人”、罗马的统帅和罗马共和国的救世主。这都是因为庞培大帝第一次彻底铲除了地中海海盗。

早在斯巴达克斯起义期间,由于起义的奴隶得到了西里西亚海盗的同情和支持,元老院决定彻底铲除地中海上的海盗。在公元前67年,庞培获得了罗马的绝对统治权利,在34年前的《反海盗法》的授权下,他下令要彻底驱逐地中海海盗。

庞培凭借其军事独裁权,掌握了彻底击溃地中海海盗的军事力量,他用6千塔兰特建立了一支由大约500艘船只和12万罗马人组成的军队。他还拥有在罗马全境,包括距海岸50英里的范围内征税和动用国民军的权力。由此可见罗马元老院打击地中海海盗的空前决心。庞培具备丰富的与海盗的作战经验。他知道如何一步步清除他们。

庞培的船队不但购买了罗得岛人的双排桨快船,还组织罗马船工打造了专门对付海盗的橹泊宁船,这是一种特制的快速冲锋船,后来被叫做“多猛船”。这些船的速度非常快,可以在公海上追击并围捕海盗。这些轻型冲锋船由一支满载着罗马军队的重型舰船组成的舰队支援,这让海盗们完全招架不住。就是紧随其后的罗马运输船也满载着作战经验丰富的罗马兵团,让海盗们毫无机会。

为了彻底剿灭地中海海盗,庞培构思了一个军事战略规划。他把地中海划分为13个区,每个区域都由一名总督(副将)统领。13个区统一协调行动,以更加有效地打击海盗。行动中,各位总督分别统领自己的部队攻击并封锁海盗基地,然后再派其它舰船搜寻未被发现的海盗巢穴。一时间,在整个地中海区域,12个区几乎同时发起了针对海盗的攻击。另外,庞培下令负责西里西亚海岸的总督在港口待命。

罗马军队发起全方位的强大攻势,包围并摧毁了各区的海盗基地。许多海盗只好乖乖投降。

不过,庞培只处死了一些根本不愿立功赎罪的海盗头目,对于那些愿意提供追踪其他海盗团伙情报的海盗只处以罚款,然后赦免或释放。

这样,庞培以海盗治海盗,海盗们终于无处躲藏。

大规模的清剿战役过后,庞培开始率领着他的舰队横扫地中海,向东挺进直布罗陀,一路清剿残余海盗。海盗们逃跑的时候,又撞入了各地总督们设下的包围圈。对装备先进的罗马军团而言,击败那些装备简陋的海盗船不费吹灰之力,那些来不及逃走的海盗,要么被迫烧毁自己的船逃到岛上,要么束手就擒。而那些逃过追捕的海盗,都跑到了西里西亚岛上。

这样,不到40天,庞培就成功地清除了地中海西部和中部的海盗,那些残存的海盗,则聚集在了西里西亚这个仅存的天然避难所之中。

接下来,庞培就要对西里西亚这个最后的海盗巢穴发动攻击了。

庞培首先沿西里西亚海岸筑起了一道严密的封锁圈,利用罗得岛、塞浦路斯和叙利亚的基地,为自己的海上船只提供补给。被围困的海盗们发动了几次突击,试图冲破海军的包围圈。但他们即便冲出了第一个包围圈,随即又会陷入庞培军舰构设的第二层包围圈。当时,罗马的军舰不停地在西里西亚的海岸线上巡逻。

接着,庞培一步步收缩了包围圈,沿海岸向内推进,压缩被困海盗的空间。海军陆战队登岸搜寻每一个入口,并沿海岸筑成一道防线,以防有海盗漏网。海盗们逐渐被赶往位于西里西亚半岛上科拉凯西乌姆的海盗大本营。

庞培立即派遣他的罗马军团在陆上从另一面包围科拉凯西乌姆的海盗大本营。西里西亚人根本不是罗马军队的对手,没过几周就被迫投降了。

庞培再一次表现出他出人意料的仁慈。他只处死了海盗头领,却把其他海盗流放到了西里西亚的偏远地区或希腊。

等罗马的各个总督们完成了其他区域的清剿任务后,庞培终于率领罗马军团凯旋归来。

整个海盗清剿战役一直持续了大约三个月,总共摧毁了120多个海盗基地,打死或处死了1万多名海盗,摧毁了500艘船只。同时缴获了许多海盗劫掠的财富,将这些财富全部发给了庞培的军队。当然,作为最高统帅,庞培自己留下了最大一份战利品。

这样,地中海海盗在历史上第一次被清除殆尽。

公元前48年,庞培被杀,他没能继续品尝自己的战果,但在接下来的四百年间,罗马的航船在地中海的任何地方都能得享安全。

西罗马帝国衰落后,罗马的和平盛世终于终结。拜占庭帝国时期,海盗开始再次横行地中海,尽管其活动中心已经从小亚细亚转移到了北非海岸。东罗马人以拜占庭帝国的名义,将打击海盗的行动一直持续到中世纪,直至拜占庭帝国被土耳其人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