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世界是恬静的……”这是林苑为她父亲新著《林存安中国画》撰文评述里的一句话。这真是知父莫如女,就我和存安二十多年的交往,她这话正是我对存安其人其艺的感觉和印象。
林存安,1955年10月生于皋城,原籍山东平邑,父亲是个老八路,母亲生于儒医世家。存安幼年就接受中国传统文化,启蒙老师就是他的母亲。不幸的是,在存安少年时代,母亲就溘然谢世。清贫的家境,坎坷的道路,赶上那十年浩劫,存安读完中学即下放农村,雄伟神奇的大别山便成了他的精神家园,那里的崇山峻岭,飞瀑流泉,花草树木,民俗乡情赋于他养育他培养他锻炼他一种热爱生活、热爱生命的激情,一种艺术的灵感,一种奉献精神和崇高的品德。于是他选中绘画艺术来宣泄内心世界对真善美的追求欲望。插队时油灯下的勾勒涂抹,仅仅是本能的发挥,直到1977年考入六安师专美术科,方才正规而又系统地学习绘画艺术,从此开始了他的艺术道路。他到省城不久,由其师——我的好友朱修立兄介绍我们认识。修立兄多次在我面前夸奖他这个学生的人品好,在我们逐渐熟识和相处中,我知道修立兄的话并非过誉之词。存安憨厚、坦诚、朴实、宽仁、乐观、勤奋,集前贤所立“温、良、恭、俭、让”于一身。与我相识至今,尽管他艺绩渐丰,仕途见升,却从未改对我的称谓。不知怎地,我突然记起北宋郭若虚曾说过的一番话来,他说:“依仁游艺,高雅之情,一寄于画,人品既已高矣,气韵不得不高,气韵既已高崇,生动不得不至,所谓神之又神而能精焉。”人品高,画品亦高。这似乎是对画者或对学画者的一种要求。但要做到两品都高,这就得看其本身的素质与修养,并非易事。清朝王昱说得更直:“学画者先贵立品。立品之人,笔墨外自有一种正大光明之慨。否则,画虽可观,却有一种不正之气,隐约毫端。文如其人,画亦自然。”无疑,存安的画正诠释前贤论述。初夏之夜,细细品读《林存安中国画》,他那幅幅画作中透出的清新淡雅爽人之气顿消暑热的烦躁。正如他女儿所言:“品父亲的画也正如清茶一样,不论山水、人物、梅花,总给人以淡淡的,静静的感受。”
他那恬静而又有诗意的构图,沉静而又冷逸的线条替代着不善张扬自我的林存安诉说着仅属于他自己的艺术语言。他的山水画萧散澹泊,荒寒简远;人物简古韵秀,潇洒清逸;梅花则疏枝溢秀,神气冲融。总之,林存安潜心营造他自己那恬静的世界,不受干涉,心平气和地作画。尽管他已从政,绘事从专业转为业余,但他对绘事念念不忘,如他自己所言,再忙每天不动两笔,总觉得这一天还有什么事没干似的。他的画友王祥说得风趣而又真诚,“顶着一顶事务缠身的官帽却画着这样不躁、真水无香的画,让人诧异。这种品格,在我认识的人里,难得从政不忘绘事,习艺不误从政,这种精神难能可贵。”又如去年金秋,他应韩国大田文化教育财团董事长金信玉博士的邀请,在韩国大田罗德画廊举办为期一周的个人书画展,他只是悄悄而去悄悄而归,毫不炫耀。如不见韩国新闻报导,谁也难知展览引起的反响,由此可见他是个淡泊名利而默默耕耘;之人。我深信,只要他把这一切持久地保持下去,他会双丰收的。
(原载2003年7月1日《江淮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