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战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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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相遇

霜林距赤凰城只有半日路程,当巍峨磅礴的赤凰山脉出现眼端,秦夏兴奋地大呼过瘾。成为送信人后,他从未这般想念人流密集的城市,他这样的人,只有在城市阴暗角落里才能更好生存。

赤凰山脉绵延缭云,暗红山体以盛产矿物闻名神恩。尤其元素金属火凰金,寻常铁器加入少量就变得亲近火元素。但火凰金只在夜晚发光,因此,赤凰城许多矿工都是昼伏夜出的夜猫子。久而久之,赤凰城成了一座不夜城,甚至某些时候,夜晚的赤凰城更加繁华。

值得一提赤凰城由来,传说黑暗时代,天宇破碎,魔族降临,女武圣身化神火凤凰焚烧魔族大军百万,而赤凰山脉便是那百万魔族尸骸所化。黑暗历末,女武圣年老辞世,后人为纪念她,便在这里建了赤凰城。

同赤凰山脉一般,雄壮十多里的赤凰城呈暗红色,城体厚重大气,城高十丈,城外围着宽数丈的护城河。秦夏猫在城外一里橡树林内,看着空荡荡的原野和他坦荡荡的下面,发起愁来。

赤凰家族是这座城历史最古老的家族,外界纷传,若非是对女武圣的缅怀和其当年遗言,赤凰作为神恩开国家族之一,即便在皇城亚特兰也能占据极大分量。

阿卡迪亚平原西部,赤凰山脉附近。

一群兵士护着一辆华贵马车和劫匪杀在一起,阵阵喊杀回荡原野辽阔的天空。此地距赤凰城并不远,不足三里。诡异的是,城那边竟毫无动静,便是宽阔直通赤凰城的路上也空无一人!

“小姐,你先走!”

马车旁,一年轻剑士手起剑落,一尺长锥形剑气迅如闪电,在草地上犁出狰狞的十米沟壑。劫匪攻势再告瓦解,趁着难得空档,他转身向马车大喊。

“哼,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大本事!”

车厢中传出妙龄少女的斥声,年轻剑士不再言语,银铠闪动冷辉,战气浓烈似无形火焰闪过,一剑劈落冲来的劫匪,他转身打了个手势,命令兵士护着马车向赤凰城撤去。

多时,厮杀双方出现在秦夏视线。看了一眼左臂神秘的炽银图络,微微犹豫,他在林中默默观察起来。

“还是小心为好……”

暗暗压下心底那股想要确认能力的冲动,看劫匪尽数通过,他从橡树林窜出,小心摸向躺了一地的尸体。无论心中如何喜悦,秦夏依旧遵守多年来的谨慎。

“留下他!”

但是,似是首领的劫匪无巧不巧回望一眼。

原野开阔一览无遗,一旦离开橡树林,任何目标都是极为明显的。正低头扒拉尸体上衣甲的暴露少年坦荡荡、白花花的映入首领眼中。

“那是什么人?”

同时,马车旁兵士也向他望去,神色惊疑不定。

秦夏长发裹体披地,形如野人,但****的重造体魄完美修长有力,似充斥着野兽般的力量,不由那些兵士不去猜疑。

眼看秦夏闷头不语,往下身套着扒拉来的裤子,劫匪首领眸间闪动寒芒,一声令下,十多名劫匪朝他杀去。

“战还是逃……”

秦夏心中犹豫不决。

赫墨拉,有着白昼城美誉的奇迹城市,早已让他深刻认识到现实的残酷。这个世界,道理是讲不通的,若他能力不足,下场必然凄惨,但那些莫名记忆却告诉他,他是可以的。

阿卡迪亚平原四季如春,树涛摇曳原野上,山丘上成片草波起伏,秦夏踩着柔软的嫩草,长发在风中晃动,他微微握拳,左臂银色图络流淌微光,让劫匪首领眸子狠狠一缩!

“你们几个也去!”

首领声音再次响起,原野空荡,那喝声是如此洪亮,数十个劫匪立时脱离围向马车的人群,向秦夏嗷嗷杀去。

咬了咬牙,秦夏站住脚步,漠然注视着围来的劫匪,晦涩不明的炽银纹络伴随漆黑魔符、金色神语、暗金图络相继浮现,似银浆流淌般从左臂图络蔓延全身,他的身体变得晶莹剔透,犹如透着神秘魔性的炽银琉璃。

劲风扑面,吹起遮蔽秦夏面目的漆黑长发,迎面而来的一名劫匪面色一窒,一副见鬼神情。

秦夏嘴角划过残忍弧度,秘力涌动,左臂符络急促闪掠,一拳照脸打去。新生肉体配合神秘符络,瞬间爆发的秘力让他感觉能轻易打飞一头巨龙。

“噗!”

似巨象辗压,这一拳让空气都发出低沉呜鸣,那名劫匪瞪着惊恐眸子徒劳挥舞长刀想要阻挡,却连刀带人头被一拳轰爆!

这些劫匪虽看来凶悍,但毕竟不是职业者,他们何曾碰到过这般可怕人物。见此光景,在那瞬间俱是愣在当场。

秦夏也微微一愣,他未料到这一拳会这么可怕,那可是真真实实的一名悍匪,他往日即便拿着铁锤,也无法一下将人的脑袋像西瓜般敲爆。

血末喷洒如雨点瑟瑟打落,浸染碧波草皮,喷在秦夏脸上,咧了咧嘴,他转身向另一人扑去!

这一幕让首领面露惊色,他似想到什么,伸手在怀中摸出一张发黄的魔法卷轴。奇异波动下,一团白色魔法光球从尘化的卷轴飞出,向赤凰城闪去。同时,他从马跃下杀向秦夏。

“杀了他!”

首领疾驰而过,喝令一群劫匪向秦夏扑去。

“铮……”

尸体横陈的草地上,宽剑在首领手中高速振动,发出割裂空气的金属锋鸣。

“大剑师!”

沉浸在力量快感中的秦夏骤得惊醒,脚下一顿,生生拐了个九十度弯,直接绕开首领。

历史漫长,人类摸索到许多窥探众神领域的道路,但多数仍是黑暗历的炼体术。

近战职业者多以古老流传的炼体为主,境界进展虽慢,却是任何人都能踏足的。但在上层统治者间流传着一种天武经,这类古籍能使职业者熔炼天地元素,从而变得更加可怕,

只是,天武经大多掌握在古老开国贵族和皇室手中,甚至需特殊血脉,并非所有人都能修行。

长剑闪动,人未至,数道幽蓝剑气振出让空气颤抖的锋锐嘶鸣闪电斩落。

尘土草屑四溅飞扬,秦夏身形狼狈地一个扑滚险险避开,四野劫匪大受鼓舞,再次满脸恶相扑来。

“这人是谁?难道鲍德温的目标不是我们?”

华贵马车内,端坐着一位绝代风华的少女,似火般艳红的战裙让她看来明艳逼人。少女姿容绝世,黑宝石样的清澈透亮眸子,此时正透过车窗遥望。

眼看众多劫匪逼近,秦夏体表炽银纹络如浆,躯体愈发晶莹,****上身近乎透明,炽银纹络化作他的脉络,古老符号凝成他的穴位,秘力涌动下,那些脉络响彻神秘祭唱音。

嘭!一脚踏下,秘力激扬劲风压得周遭草皮齐齐斜倒,左臂伴随强韧腰腱侧斜极力伸展,神秘银色图络似银河般急剧旋流。嗡!可怕的拳劲打出,虚空不堪重负扭曲变形,被轰出道道涟漪波纹,锥形空气漩涡呼啸着轰向面前劫匪。

惨叫响起,数名劫匪嗷嚎着被生生打穿胸口。

剑气破风,嗡鸣斩落,秦夏眸子微眯,尽管感受到自身强大,他却不认为能和大剑师硬来。左臂银色图络坍缩,逸散缕缕银纹在掌心勾勒神秘符号,被他连连拍向虚空。

符号炽银,古老神秘,似神邸打开世界的钥匙,虚空泛起水波涟漪,半人高漆黑裂缝从符号周围无声散开,迎上呼啸的冷冽剑气。没有任何声响,带着必杀剑意的剑气如没九幽墓地,和狰狞少年周遭的漆黑裂缝同时消失。

晶莹躯体一阵暗淡,这神秘职业者割裂虚空的手段虽神异非凡,却也消耗极大。扫过急掠而来的首领,瞥过一眼马车方向,他转身向那里钻去。

冷冽剑气不时擦着脸颊斩落,秦夏沉脸在劫匪中左突右冲,蛮横撞开人群向马车迅速靠近。首领身为大剑师却一直未曾动手,他猜测马车中人定让首领忌惮,否则首领一人就能在挥手间将马车旁兵士尽数歼灭。

无论猜测是否正确,他脚下已不觉加快,打定主意要借车中人阻下首领。

“都滚开!”

眼看秦夏靠近马车,首领生怒,宽剑舞动,他似飓风卷来。

草地上,首领周身爆出可怕的森寒战气,所过之处似酷寒降临,一片银白。空中掉落零碎冰花,绿色草皮覆上冷冽冰霜,横陈脚下的尸身上,汩汩涌出的热血无声冻结,实力不堪者,身体刹那便结上一层霜气!

“哼!”

酷寒战气眼看要将秦夏笼下,车门被缓缓推开,毫不示弱的炙热战气席卷出,让人似置身翻滚的岩浆世界,将涌来的寒气尽数冲散。

“萳璿!你终于肯出来了!让我试试你涅槃经练的如何!”

寒风拂过,鲍德温掠至马车不远的冰封草皮,凝眸看向正走下马车的婀娜身影。

秦夏赤着双脚,长发披散遮蔽了他的脸颊一直拖在草地上,若非尚有临时扒拉的一条裤子,他看来像是裸奔的野人。

通向赤凰城的道路上,青翠草波起伏,黄红紫色的野花偶尔点缀,成片橡树林郁郁葱葱,秦夏身后是马车及一群兵士,四野及翠绿坡野上,尽是围上来的劫匪身影,足有千人数。

心底莫名兴奋的秦夏暗骂自己冲动,他已无法置身这场厮杀。只是,他不解鲍德温看他的眼神,充满极度浓郁的杀意,让他错觉鲍德温的真正目标是他,而非马车主人!

对涅槃经,秦夏是知晓的,当听鲍德温说出时,他的注意力不由落向马车。关于女武圣的传说并不仅限赤凰城附近,整个神恩都有关于当年一战的传说,那近乎将虚空焚至破碎的可怕九色神火,有着媲美皇室一脉传承自泰坦时代武经的可怕威力。

鲍德温背后的哥特家族是神恩新近崛起的贵族,其强势声名,即便赫墨拉百姓也能道出一二。眼前的争斗显然不是秦夏的身份和实力能介入的。

“鲍德温!”

萳璿从马车走出,她有着让天地黯然的绝世容颜,身姿婀娜窈窕,晶莹眸子如黑亮宝石,焕发让人迷醉的神采。火红战裙飘动,她恍如一团鲜艳夺目的火焰,美眸在秦夏身上微微停顿便看向鲍德温。

“她就是赤凰家族的当代族长!”

这一刹,秦夏只觉一阵目眩。萳璿是神恩传奇少女之一,他早有耳闻,只是当亲身目睹,仍是难免被起倾城姿色所吸引!

破空声传来,曼妙火红身影带着香风从他身边掠过迎上鲍德温。

空气爆出震响,两道身影在十丈外撞在一起,肉眼可见的气浪从他们中间爆发,似是荒古巨兽砸落,草皮不堪重负,化作漫天碎屑向四面爆射,四野劫匪大惊失色,慌乱向远处跑开。

“哼,萳璿,念在你家族面子上,交出凤凰令,留你和这小子全尸!”

两人在一触即分,炙热的气息汹涌而过,萳璿在秦夏身前不远站定。

“小姐……”

年轻剑士上前一步,拦在萳璿身前,却被其挥手阻退。

“这该死的鲍德温为何要置我于死地,不行,得想办法离开。”

眼看萳璿面色变换不定,秦夏便猜到她并非鲍德温对手,不由立生逃心。

虽不知鲍德温为何非要他死,但感受到鲍德温那浓烈杀机后,心中略做权衡,他便趁着难得空当,转身向平原深处奔去。

“哪里跑!”

鲍德温震怒,一步跨出,宽剑猛力斩下,一道三尺森蓝月牙剑气迎风暴涨,闪出百米已有一丈大小。轰!泥土草屑逆冲,秦夏体表符络闪掠,脚下猛力一踏,生生跃出三丈,逃之夭夭。

萳璿神情肃穆,火红战裙让她宛如九天凤凰所化神女,嘴角勾起莫名诱人弧度,恍若红色魅影当先向秦夏追去,“你们速回赤凰城,将这里一切通知长老会。”

“杀掉所有人!”

鲍德温怒吼,抬手又是一剑,一团逸散浓烈寒气的剑芒炸散无数锐利剑气向马车前兵士淹去。身影猛得拉长,斩出发泄怒火的一剑,鲍德温便向秦夏和萳璿追去!

遥望一眼远去的萳璿,年轻剑士突出包围圈向赤凰城奔去。

阿卡迪亚平原西部,赤凰山脉以东。

晴空万里无云,一望无垠,碧波如海的绿色涛野上,三道人影疾奔而过,相互间始终相隔百米,翻涌气浪不时从他们间炸开,惹得脚下绿海漫天溅起。

“萳璿,我倒要看看你能逃到什么时候,我已向族中传信,用不了多久,便会有人赶来!”

秦夏的出现让鲍德温心中翻腾着滔天骇浪,但更多是惊喜,但其中因由只有他自己知晓。长剑斩落,空气为之一凝,刺寒入骨,比之最酷寒的严冬更为冷冽,似冰封的利刃,所过所至,只有森寒刺骨的冰霜和满地碎渣,冷意经久不散。

萳璿面色苍白如纸,炙热战气闪动,却只能艰难抵挡鲍德温剑气弥散的阴寒。鲍德温每斩一道剑气,她的身体便不觉一颤,情况显然不妙,但她嘴角却始终噙着莫名笑意,似在等待什么。

她生的绝代风华,无双之姿堪比女神阿弗洛狄妮,如瀑黑发舞动,一张堪可祸乱天下的绝世容颜冷若冰霜。朱唇轻启,一枚枚跳动九彩神焰、晦涩难明的古老字符在清脆悦耳的嗓音震颤下,向周身虚空印去!

“嗤……”

古老字符带着可怕高温,将虚空烫得扭曲腾起冉冉青烟。

伴随最后的古老字符印向虚空,她豁然转身,火红战裙似神焰腾舞,在她光洁额头上,紧蹙眉心间,一枚如九彩火焰跳动扭曲,不断幻化形态的古老字符勃然跳出。

唳!恍惚间,似是凤凰泣血的哀鸣穿透虚空,从古老的宇宙深处刺破苍穹,贯入她的灵魂深处,娇躯猛力一颤极力伸展,盘绕她急旋的古老字符,在这一刹糅为蒸腾九色神焰的凤凰虚影!

鲍德温怒目圆瞪,浮现浓重骇色,他骤得止步,身周气浪卷起草屑似怒龙冲起,宽厚重剑划过亮银月弧轨迹狠狠斩落。

但!恍如浮光掠影、燃着九彩神焰的凤凰虚影冲天而起,只闻一声嗤响,他全力斩落的剑气似枯叶落入飓风,被轻易绞碎,而后,凤凰虚影闪电没入萳璿体内。

轰隆!晴朗天空毫无征兆地震响闷雷,接着,漫天厚厚的黑云迅速聚拢压落,一道道粗如山岳的雷霆巨龙奔腾而来。

前方秦夏有感停下身形,看了一眼突现的雷云,暗暗咬牙,向萳璿奔去。虽和萳璿并无瓜葛,但萳璿毕竟在马车前救下他一次,他不知少女气息为何会突然暴增,但无疑不是什么好兆头!

“凤凰涅槃!”

鲍德温脸色难看,几乎是转身便逃,那边,毫不知情的秦夏却是快速向萳璿奔去。

涅槃经,女武圣赤凰的成名秘技,传闻必须诞有凤凰真血的人才可修习,否则只会引火烧身。如普罗托革诺伊魔法书中的卡俄斯之手一般,凤凰涅槃是涅槃经的真正奥义,让修习人可借体内的凤凰真血召唤遗失在时间长河深处的凤凰灵魂!

眼看萳璿成功引来凤凰残魂,心知萳璿已非他所能抵挡,鲍德温只能选择避退,似响应雷云下的闷雷声,九色火焰从萳璿体内轰得冲起。

九色神火是传说中的凤凰真火,修至极致可焚毁万物乃至世界。萳璿借凤凰残魂引出的九色火虽无那般毁天灭地的威力,但凤凰残魂带给她的力量,却也不是鲍德温能抵挡的。

“鲍德温,地狱再见!”

冷脆的声音响彻原野,萳璿似是掌控火之本源的女神,她遥望身形爆退的鲍德温,轻轻点出一指,九色火焰洪流刹那湮没鲍德温。

“轰……”

洪流炸散,天地在这一瞬似被一分为二,九色神火冲天,便如自混沌深处射出的九色神雷,一闪而逝!绿色如轻烟飘散,空气在高温下急速蒸发,便如干裂的玻璃碎落,颤出声声脆响,而后轰然爆发九色神光!

鲍德温神色剧变,睚眦目瞪,九色神焰来得极快,恍若神雷降世,让他一阵窒息根本无力闪避,战气毫无保留的爆体而出。能清晰看到,他周身覆着一层阴寒的幽蓝冰晶。但可悲的是,九色火根本非他所能抵挡!只是眨眼,冰甲化为轻烟,鲍德温亦整个被九色神火吞噬无形。

天地间怒风阵阵,电闪雷鸣,看来病态美艳的萳璿抬头眺望,九色火翻滚在那双漆黑眸子深处。她凝望着云层深处,那里,一条条如山岳般的雷霆巨龙正不断向她头顶汇聚!

“离开这里,能走远,走多远!”

被九色火所慑,止步不远的秦夏耳中传来好听却冷漠的声音。他没有回答,仅是抬头看向雷云。

整片天穹似要塌下来,黑色雷云弥散浓郁浩荡的雷元素波动,似是来自远古泰坦的雷罚,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可怕力量。

“这是星罚!”

浓郁的天地威压让秦夏阵阵心惊,雷云下的原野愈发阴暗,道道雷霆巨龙不断从天际尽头遨游而来,向萳璿头顶汇聚。

铅云密布,雷霆霹雳炸响,天地间灰暗阴沉,隆隆的闷雷声回荡原野,让人闻之变色的浓厚雷霆急剧翻滚。那里,黑色云海间,已然是汪洋般的雷霆海!

秦夏曾听闻,所有从天地外到来的力量,都要接受洗礼。多数时,只有古老宇宙深处游荡而来的力量,才会引起这片天地的剧烈反应。人类将这片天地对外界力量的洗礼同化过程称为星罚!

而此刻,萳璿便是在与这片天地对抗!

铅云滚动,黑压压一片,灰暗湿冷的原野阴沉压抑。

“咔嚓!……”

一道雷光从雷海溢出打落原野,那里一片焦黑,眨眼便多出丈许坑洞,让他不觉想到萳璿将要面对的将是何种力量。

“滋滋滋……”

雷光涌动,遮蔽天穹!

黑色铅云开始急剧翻滚,雷霆炸裂涌荡似湛蓝的汪洋,阴风呜呜大作,气氛压抑让人窒息。

倏忽间。

“轰……”

星罚降世,天地一片银亮,满眼的光刺得他双眸疼痛难当。同时,一股让众生颤栗的浩大威压轰然压落,雷海整个倾灌而下,炽烈电芒将一切都烧成灰烬。

面对毁灭天地的雷海,秦夏不过是挣扎在芸芸众生中的凡人,便是余波也让他全无反抗之力,随着整块地层直直被掀向高空。

雷芒席卷,可怕的冲击波将他的胸骨生生压得塌陷,只及一声大呼,但在浩荡无垠的雷海下一切都被泯灭,意识昏迷前,他隐约听到一声凰鸣音,身子一轻,便浑然不知。

……

凄潸潸的雨一直在下,打在嫩绿枝叶上,滴落积水的水洼间,老藤密布的山林泥泞满地,空气渗着冰凉湿意。蔓藤掩盖下的一处废弃矿洞里,秦夏猛得坐起,洞外不时吹来阵阵凉风,四下打量一眼,他逐渐放松。

“你醒了?”

萳璿从洞外走进,雨水在她身外无声化作袅袅云烟,将她朦胧在氤氲不散的气雾下,看来多了分神秘诱惑,便是曾有幸见过神恩帝国第一美女弥赛亚,秦夏也不禁在心中惊叹一声她的美丽。

“嗯!谢谢!”

抬头看着萳璿,她的脸色很苍白,秦夏微微愣神而后点头。

在秦夏身前落座,萳璿的声音显得虚弱,“你到底是谁?鲍德温为何要杀你?”

对眼前少年,萳璿充满好奇,神秘的银纹,抵挡身为大剑师鲍德温剑气的诡异手段,可怕的恢复力都让她啧啧称奇,难以理解。

要知道,职业者晋级人位才会被尊为大师,而此前,职业者尚有十阶之分。

“不清楚,应该是想杀人灭口吧。”秦夏感激萳璿两度救下他,但鲍德温的莫名杀意,他真的不知。

“你叫什么!来自哪里?”闻言,萳璿蹙起好看眉头问,并未纠缠在一个问题上。

“秦夏。”抬头看了一眼少女那张让男人痴迷的容颜,他别开目光,而后摇头,此刻,那些强行闯进脑海的记忆让他有些混乱,“不清楚,应该是从赫墨拉吧……”

“你这人怎么这么闷?……”萳璿妙眸眨动,打量他那一头蓬乱焦黑长发半晌,突然一改前态发笑。

嘿笑一声,他当然明白萳璿为何发笑。

“萳璿,你没事吧?”

雨后,篝火余烬在冷风中逝去最后一丝温度,形如野人的秦夏和萳璿准备起身离开,却迎来另一位客人。

“老师?”

来人是萳璿家中侍卫长,兼武技老师,确认她无恙后,告知她先外出躲避一阵。如今赤凰和哥特势如水火,鲍德温的死让她处在风头浪尖上,加上她是家族唯一有凤凰血脉的人,哥特对她的杀心极重。而这一切背后又有帝国王子殿下阿里斯托芬的影子,家族长老会只能让她先行躲避。

“我们也该离开了。”

萳璿老师看秦夏的目光颇为复杂,让他感到些许不舒服,但他并未在意。待其离开,萳璿略作思忖,决定前往皇城亚特兰寻求帮助,顺便散心。赤凰虽未将根扎进皇城,但毕竟底蕴丰厚,一个传承自黑暗年代末的开国贵族,若说在皇城无人,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