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钟,未来的新娘离开舞厅,回去休息,安德鲁·帕克·鲍维尔斯也早早告辞。明天,他要一整天地坚守岗位,监督皇家护卫队做最后的准备工作。两点整查尔斯离开舞厅时,剩下的几个密友也准备走,有人把大衣递给卡米拉,她匆匆穿上,借口内急,要离开一会儿……走后再也未回来,朋友们猜想她大概直接上车了,他们在王宫的正门前等了好久,才知道上了当,显然整个晚上卡米拉根本没有离开过白金汉宫。
整个王室就是一座运行良好的大机器,一台精确的时钟,不知疲倦又不失尊严地同时满足官方和私人快感。一位年轻的侍从领着卡米拉在楼梯和长廊的迷宫里穿堂过户,径直来到三楼的三套间住宅。查尔斯在那儿。外面,大不列颠人民耐心等待着一场童话的上演,而宫里,查尔斯·菲力普·阿瑟·乔治理威尔士王子、切斯特伯爵、科思沃尔公爵、罗斯塞公爵、卡里克伯爵、朗弗鲁男爵、苏格兰大斯图尔特群岛勋爵、嘉德勋章骑士、大不列颠第44代****,准备和情妇度过最后一夜。这需要勇气……他和她都有这个胆量。查尔斯外表温存随和,内心却是座活火山。向朝廷,向歇特伯雷大主教,向联合王国,他小心而绝望地挥臂致敬。他在用自己的幸福,换取王国的荣誉。
查尔斯在房间里等待卡米拉。身旁,是一张宽敞舒适的华盖床。这是查尔斯年轻时住过的房间,当时,他与卡米拉相识不久,一睡觉就梦到她。而现在,他即将告别这个房间,搬到肯辛顿宫的新居。隔壁的办公室和查尔斯的心态一样阴暗忧郁。曾几何时,他坐在办公桌前,和情妇通电话,一说就是几个小时,向她倾吐所有的希望,所有的疑虑——这部电话可以作证,几年之中,它不知传递了多少女人的名字、发自肺腑的表白、疯狂的暴笑。在电话听筒里,卡米拉听得到麦尔街上车来车往的可厌的噪声。她对关在“皇家平底锅”里的查尔斯深表同情,也为自己竟能够免于“监狱生活”而暗自庆幸:玻利海德别墅的窗外,就是威尔特郡青翠广袤,百鸟啾鸣的田野,这种生活,比起注定要在“水族馆”里囚禁一生的威尔士王妃来,不知要幸福多少。
而现在,王子沉浸于痛苦之中,对此,卡米拉几乎有一种负罪感——是她两次拒绝了他的求婚,也是她建议他娶戴安娜·斯潘塞小姐为妻。当查尔斯向她表达他的顾虑时,她还对他发了脾气……
“她对你合适极了:像只小耗子一样害羞……”她经常是正确的,可这次,她真的错了吗?查尔斯向来盲目地崇信她,难道这次,卡米拉竟辜负了他的信任,使王子酿成了平生最大的错误?没时间说废话了。他们只有一夜时间再相互爱抚一次。时间太短,想说的话来不及说,只好用一种永远不会撒谎的语言代替:身体语言。查尔斯将卡米拉紧紧抱在怀里。这几小时内,她还是他的人。一夜便成永恒……
清晨到了。忠诚的侍从小心地拍了几下门板,卡米拉在寒冷中一惊而醒,挣脱了查尔斯的怀抱。她还有时间把身体洗净。在镜子面前,卡米拉一面忙乱的穿戴,一面想:早晨刷牙还忘不了对着自己的漫画幽默……时间很紧了,太阳正在升起,一辆汽车等在下面,她隐隐听见外面的人群嘈杂和哨声回荡在7月的晨光下,疲惫使卡米拉麻木,两情人交换了最后一个吻。“我会永远在你身边”。卡米拉悄声说,然后她就消失在长长的走廊里,为她引路的侍者沉默得像个哑吧,影子般蹑手蹑脚,房间里卡米拉余香犹存,查尔斯孑然一身,晨光已现,新的一天开始了。
③不幸的世纪婚礼
关于这段不幸事,人们总是急于寻找谁是受害者,谁是负罪人。实际上,如果有谁应该对此负责的话,那并不是某个人,而是一个集体——王室家族。是王室家族的轻率和盲目酿成了这场大错,因为他们自以为神圣皇族以外的任何势力,都不可能威胁和摧垮他们。然而,媒体的力量是可怕的。街头小报挖空心思,寻找新鲜素材,以确保销量,它们成了王室的第一重威胁。
查尔斯落入陷阱,又一次成了职责和公众热情的牺牲品——英国人已把童话般的梦想寄托在戴安娜身上。这座见鬼的大机器已开始起来。虽然还有时间让它停转,他的理智却不允许他这样做。“我效忠”,作为努瓦尔王子的继承人,这句话一直是他的座右铭,不是吗?一切都已太晚了。婚礼的欢乐气氛已被掀起。不能指望有救星出现,除非来一场地震,把他埋入白金汉宫的碧瓦高墙,或有一根魔棒,点化之下,让他和王室一起昏睡百年。然而即使把他埋入地下,世界也不会停转。太晚了,就像几天前他向卡米拉承认的那样,他已完全无力控制局势。此时的大教堂里,人们也正忙得团团转,为婚礼做最后的准备。皇家马厩和车库里,马夫车夫忙着刷马毛、编马鬃、擦马具、磨车身。皇家保安系统处于全戒备状态。为保证婚礼的圆满举行,为使这抒情之歌唱到高潮,几千人夜以继日地工作。斯库兰得的负责人手心攥着一把冷汗。在这个政治与社会事端层出不穷的时代,再谨慎也不多余。几周前在一次公开仪式上,有人向女王开放了空枪。这次,王室启用了一万名警察,携着嗅觉灵敏的警犬,带着防炸弹装置,在婚礼的必经之地、教堂、周围所有屋顶都仔细搜索了一遍。高精度的摄像机藏在隐蔽之处,监视人群中的一举一动。电视转播方面,世界各地将有7亿人通过电视亲眼目睹婚礼的盛况。一切都将****在全星球的目光下。
婚礼的前夜,集结在海德公园的民众将看到一场绚丽的烟火,最后的烟花是设计师们的得意之作。伦敦上空,查尔斯和戴安娜的剪影将开起于苍穹之上,后化作点点火花,如雨般落下。第二天早晨,圣得罗教堂的钟声回荡达30分钟,在这期间,几辆皇家马车以每分钟120步的庄严速度缓缓驶向大教堂,第一辆是女王的座车,由骑手拉驾,车旁随行的24位皇家蓝骑手身着蓝衣,帽插羽饰,而在他们之中就有卡米拉的丈夫,安德鲁·帕克·鲍维尔斯……
花团锦簇,乐声荡漾。圣保罗大教堂门前聚集了一群世界上的大人物,静候一对新人的到来:其中包括21位一国之君、20位国家元首(包括刚当选的密特朗)、26位政府要员、281位外交团体的代表和大不列颠所有的贵族。2700名客人翘首以待,卡米拉也俨然其中,步入中殿的查尔斯几乎感得到她的目光。当戴安娜由蹒跚的父亲挽着手出现在公众中时,大家不禁发出一阵惊叹:裹在如梦如幻的象牙绸和塔夫缎之中的戴安娜头戴珍珠王冠,冠下是镶嵌珍宝的珠罗纱,身后拖着7.6米的长裙,美得惊世骇俗!教堂的祭台前,王子等候理想的未婚妻向他飘然走近。如果说他的表情显得那么忧郁,那可能是因为找到了生命中的女人,高兴至极,竟反而伤感起来了吧……殿外的广场上,观看盛典的人群通过扩音器发出一阵阵欢呼。查尔斯在宣誓忠诚时踉跄了一下,而戴安娜好容易才把丈夫的全名按顺序说出来:“菲力普·查尔斯,阿瑟,乔治理……”
大事已毕。他向神宣誓:“爱她、鼓励她、尊重她,使她健康,不惜一切保护她。”坎特伯雷大主教宣布:“在他们结婚之日,所有的男人和女人都可分享王室的豪华。”在注册簿上,戴安娜第一次签上了曾让她做梦的王室头衔:“威尔士王妃”。查尔斯笨拙地挽着戴安娜的手走下中殿。敞棚马车旁欢呼雀跃的人群不久就注意到,在玫瑰色的花瓣雨中,这对新婚夫妇尽管也在笑,脸上的表情却彼此间格格不入。他们做着人们期待已久的动作,手挽着手,不时的交谈几句;可是,在群众的欢呼声中,两人始终并肩行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且没有任何身体或眼神上的默契。走上宫殿的阳台时,王室所有成员(包括那些爱笑爱闹的孩子)在他们身周一齐现身,群众的欢呼声达到顶点。“吻她!吻她!”人们摇着大旗有节拍地喊。在假正经的英格兰,王室里还从来没有人在大庭广众下接过吻。戴安娜局促地笑着。
“吻她!”安娜鲁王子低声说。
“哦,去吧,我说,吻她一下!”
查尔斯扫一眼女王,后者不易察觉地做了个同意的表情,于是,在人们的狂呼声中,查尔斯吻了戴安娜。女王明显地别过头去。不过,这让整个英国人盼望已久的吻既轻又快。戴安娜向王子欠过身去,两人说了几句话,查尔斯便勇敢地拥吻她的手臂。戴安娜皓齿间发出一串爽朗的笑,连眼里都是不可抗拒的笑意。麦尔街下面的欢呼升级为集体的歇斯底里。
仪式过后,是盛大的午餐会。王室家族、家族的密友和120位精选出来的贵客济济一堂。谢天谢地,新娘的“伪祖母”巴巴拉。卡特兰特为给她新写的小说搞促销,去了美国。这个写小说的老婆子80多岁,性格古怪,她计划为德克萨斯的亿万富豪写一本关于戴安娜的书,很想去王子家做客,而白金汉宫却并不欢迎她。然而,午宴最受瞩目的参加者却是帕克·鲍维尔斯夫妇。卡米拉,这位王子永远的知己、不可分的密友、极忠诚的伙伴,为什么没有出席?没有人对此做出解释。实际上,卡米拉没有接到邀请函。一个月前,戴安娜愤怒地将她从客人名单中划去,声称不能让任何东西玷污自己的大喜之日。出乎意料之外,查尔斯并未阻止她,这让戴安娜天真地认为,自己在和情敌的较量中,取得了一次决定性的胜利。
菱鲆鱼丸、薄荷蛰虾、极品山珍、文火煨成的五层大蛋糕、制作讲究的布丁……这一切,卡米拉都无缘品味。后来,和几个朋友一起,卡米拉在电视里看到情人和未婚妻双双出发,奔赴蜜月。新妇一身粉衣,头戴插着羽饰的漂亮三角帽,而脱掉制服的查尔斯穿着镶嵌珍珠的成衣,更显得英俊矫健。他们坐着画有多色彩球的敞棚马车来到滑铁卢车站。卡米拉对王室里的事情清楚的很,知道那些恭恭敬敬跟在后面的随从,下身长套裤下都藏着手枪,就像刚才婚礼上身穿18世纪服装的警察。“蒙特巴顿”专列已经开始冒烟,到站布诺德兰特。这是他们蜜月的第一站,在那里玩两天后,将坐上“不列颠尼亚”号做一次梦想中的巡航。卡米拉伤感地笑着,她想起了那个房间——今晚戴安娜和全新的丈夫在那里欢渡春宵。
④调侃备忘录
这是一个冬日的星期天,离圣诞节还有一个星期。低沉的天空重重压在身上,没有什么比12月乡村的星期天更令人忧郁了。从下午三点钟开始,黑暗就吞噬了整个屋子。现在是晚上。一个如墨般漆黑、阴郁的夜晚。永远存在的似乎只有黑夜。在这样的夜里,谁也不会相信光明的到来。
在威尔特郡的屋子里,卡米拉独自一个躺在床上。安德鲁去了伦敦,孩子们睡觉了。而查尔斯,他在老朋友威斯敏斯特公爵夫人家里度过了周末。但是,正如以往一样,他最需要的还是卡米拉,他入睡前最想听到的就是她的声音。他用手机拔响了米德威克庄园的电话号码。他丝毫没有怀疑到,在某个地方,一位通过电波窥视他的人正在窃听并且录下了他们如下的对话:
查尔斯:“实际上,我有点担心……”
卡米拉:“担心什么?”
查尔斯:“可能会引起严重后果。”
卡米拉:“是啊……”
查尔斯:“无论如何,不用管它了。不过,也许该试探一下,如果你明白我想说的话……”
卡米拉:“你啊,这事你在行……”
查尔斯:“噢,别拿我开心!我想和你在一起,抚摩你的身体,从上到下,从里到外……”
卡米拉:“噢!”
查尔斯:“特别是里面……”
卡米拉:“噢,那正是我现在需要的。”
查尔斯:“真的吗?”
卡米拉:“那会让我充满活力!星期天的夜里没有你,教我怎么能够忍耐!”
查尔斯:“让我来给你充充电……”
卡米拉:“噢,那太好了!”
查尔斯:“这样的话,你就能应付了……”
卡米拉:“然后,我就没事了……”
查尔斯:“可我怎么办?问题在于,我每周都需要你好几次呢……”
卡米拉:“呵……我也一样!整个星期我都需要你,每时每刻……”
查尔斯:“噢,上帝!我要是能够生活在你的裤裆里或是别的什么地方,那可就容易多啦!”
卡米拉:“(放声大笑)你想变成什么?一条内裤?”(两个人都大笑起来)
卡米拉:“真是个好主意:你要重新托生为一条小小的内裤!”
查尔斯:“要是变成‘丹碧丝’,那才是我的福份!”
卡米拉:“你可真是个大傻瓜!(大笑)这主意太妙了!”
查尔斯:“我被扔到厕所的抽水马桶里,我在上面不停地转啊转啊,一直不沉下去……”
卡米拉:“(大笑)噢,亲爱的!”
查尔斯:“一直到下一个棉条的到来……”
卡米拉:“噢,也许你可以变成一个盒子!”
查尔斯:“什么样的盒子?”
卡米拉:“‘丹碧丝’的盒子。这样,你就可以一直……”
查尔斯:“噢,真的……”
卡米拉:“你要改头换面了……(大笑)噢!亲爱的,我现在就需要你!”
查尔斯:“你要吗?”
卡米拉:“是啊……”
查尔斯:“我也需要你!”
卡米拉:“我要你,要你!噢!我太想你了!”
查尔斯:“真的吗?”
卡米拉:“我们现在不能在一起,太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