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你我依然在红楼·夏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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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薛姨妈:终成贾府座上宾

第三十五回 白玉钏亲尝莲叶羹黄金莺巧结梅花络

贾母对宝钗极度满意,使得薛姨妈终成座上宾,母因女贵。曹雪芹在这一章回详写贾母单独对薛家母女的高规格宴请,一切尽在不言中:

宝玉笑道……“宝姐姐,吃过饭叫莺儿(其名为黄金莺)来,烦他(她)打几根络子(装小物件的丝织套子),可得闲(有空闲,北方方言)?”……贾母又说道:“好孩子(宝钗),叫她(莺儿)来替你兄弟作几根。你要无人使唤,我那里闲着的丫头多呢……”

贾母也觉腿酸,便点头依允。王夫人便令丫头忙先去铺设坐位。那时赵姨娘推病,只有周姨娘(也是贾政的妾)与众婆娘丫头们忙着打帘子,立靠背,铺褥子……王夫人又命“请姑娘们去”……只有探春、惜春两个来了;迎春身上不耐烦(不舒服),不吃饭;林黛玉自不消说,平素十顿饭只好吃五顿,众人也不着意了。

……凤姐儿用手巾裹着一把牙箸zhù(象牙筷)站在地下,笑道:“老祖宗和姑妈(薛姨妈)不用让,还听我说就是了。”贾母笑向薛姨妈道:“我们就是这样。”薛姨妈笑着应了……王夫人、李宫裁等都站在地下看着放菜。凤姐先忙着要干净家伙来,替宝玉搛菜jiān(北方多说叨菜。江南习语)。

贾母对宝钗说:我那边的丫头你随便叫。喜欢、偏爱之情几乎同对待宝玉一样了。如此的厚爱,已经不再专属于黛玉。

探春、惜春虽然来了,但她们甚至连配角也不是。黛玉没有来,平时十顿饭只吃五顿,大家已经习惯成自然,不放在心上了,就连贾母也不太放在心上了,老人家正沉浸在发现孙媳妇、贾府接班人的幸福之中。

凤姐儿用手巾裹着一把象牙筷子,明显是待尊客才用的;贾母笑向薛姨妈说“我们就是这样。”“我们”二字,亲切亲密亲近:一是表明自家优秀的待客传统,二是说我们是一家人了,组织已经接纳了你们。此时的王夫人与李纨暂成了服务员。此时的黛玉正寂寞着,宝玉因伤也不能来看望她。

故事另起。宝玉的品行之好,非一般传统男人可比,如下:

少顷,荷叶汤来,贾母看过了。王夫人……便令玉钏与(给)宝玉送去……玉钏儿……同莺儿进入宝玉房中……玉钏便向一张杌wù子(北方的或圆或方的无背高凳)上坐了,莺儿不敢坐下。袭人便忙端了个脚踏来,莺儿还不敢坐。宝玉……忽见了玉钏儿,便想到他(她)姐姐金钏来了,又是伤心,又是惭愧……

宝玉只是不吃,问玉钏儿道:“你母亲身子好?”玉钏儿满脸怒色,正眼也不看宝玉,半日,方说了一个“好”字……

玉钏儿……催宝玉喝了两口汤。宝玉故意说……“一点味儿也没有(指口感极差,北方习语),你不信,尝一尝就知道了。”玉钏儿真就赌气尝了一尝。宝玉笑道:“这可好吃了?”玉钏儿听说,方解过意来。

大家是否注意:宝钗的仆女莺儿十分懂规矩,而宝玉的仆女玉钏二话不说就坐在杌wù子上,但莺儿却不敢坐,怎么也不肯坐。由此可见,她在宝钗身边必定是规规矩矩、谨谨慎慎,没有多少自由。各位看官,可明白曹公侧面写出宝钗规矩之严?所以,谁要是说宝钗很厚道,很宽和,我是不信。

宝玉看到玉钏就想到了死去的金钏,毕竟,金钏之死宝玉有一定责任,虽然他无奈无辜但毕竟有愧疚。玉钏虽然知道姐姐之死不能怪罪宝玉,但她也只会、只能、只敢冲着无罪的宝玉发发脾气。

这么珍贵的汤,宝玉故意哄着玉钏喝几口,他用这种不是办法的办法缓解心头的压力与愧疚。只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