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如织,朦朦胧胧中可以看到远山苍翠,戴着斗笠的老渔翁缓缓地将破旧的小船划向岸边,亲切的笑容在这阴寒的天气里更加显得温暖。
小三子兴奋地叫:“张伯,张伯,是我呀!”
渔翁张伯也看清了小三子,笑容咧得更大了,迈步跨上岸,亲昵地拍着小三子的脑袋。
小船带着三人缓慢地向对岸驶去,一路上,小三子又是紧张又是兴奋,就要回家了!爹爹,娘娘还有哥哥,你们都好吗?
小小的村庄,简单的几户人家,鸡啼声响在耳边,小三子一边叫喊着,一边冲进了破烂的茅草房。
千羽却被房前的一棵樱树吸引,粉白色的樱花缀满了枝头,盛放出一树的光华灿烂,与眼前的破败萧条极不相称。直到被小白强迫着拽进屋里,才不情愿地收回了目光。
迎接千羽的却不是意料中惊喜的目光,只有两张菜色的面孔和那个已经由兴奋变为惊慌失措的小三子。
小三子的母亲不住地埋怨,怎么就回来了呢?还以为能为家里省点粮食。
千羽苍白了脸,原来在贫穷的面前,亲情竟是如此脆弱。
默默地将两百两银子推给小三子的母亲,一家人顿时由惊愕变为欢天喜地。然后,小三妈哆哆嗦嗦地捧出了两个糙面馒头,递给了千羽和小白,只不过那双瞪得过大的眼中分明写着不舍。
千羽将馒头推回给小三妈,小三妈虽然嘴里谦让着,双手却异常迅速地将馒头搂回怀中。
在这个阴暗潮湿的茅草屋中,千羽找不到一丝温暖,片刻都待不下去了,便与小白告辞离去,唯一不舍的是小三子依恋的目光。
两人下了船,再一次谢过张伯,冒着小雨赶了十几里路,才找到一家小小的客栈。当他们到达的时候,雨已经停了,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湿淋淋的衣服很快就恢复了干爽。
客栈老板是个很好客的胖男人,热情地为千羽和小白擦干净桌椅,沏水倒茶,可是茶刚一入口,千羽就忍不住吐了出来,好苦!
小白也皱着脸,什么茶呀?又苦又涩,刚要倒掉,却一下子被胖老板抓住了胳膊:“造孽呀!这可是后院老井里仅剩下的一点水,若非看你们模样尊贵,才不舍得给你们喝呢?你们竟还嫌弃?”
“喂,我说老板,你也太小器了,只不过是一杯水而已。”
胖老板唉声叹气:“小哥呀,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呀?在这种大旱之年,这一杯水就能救一条人命呀!”
“大旱之年?”小白又惊又笑,“你开什么玩笑,这雨不是刚停吗?什么大旱之年呀?”
胖老板一愣:“雨?什么时候下雨了?”
“就是刚刚呀!”小白忍不住笑,“你不会糊涂到连刚才下雨都不知道吧?”
胖老板目瞪口呆地看着小白:“小哥你……你不会是……中邪了吧?”
“喂,你胡说什么?谁中邪了?不信你问问别人!”小白怒冲冲地转向另外几个客人,“你们告诉这个糊涂老板,刚刚是不是下雨来着?”
小白本以为大家必定会为自己作证,谁想到,那些人竟都一脸吃惊地望着自己,却没一个人回话。
千羽也忍不住了:“你们怎么不说话呀?雨虽然小,却也下了一天一夜呢!”
几位客人和胖老板的面容更是吃惊,一个老人已经怜悯地摇摇头:“可惜了,这么俊的人,竟是疯子。”
“什么?你说谁是疯子?明明就有下雨,我看你们才是瞎子!”
胖老板气恼地反驳:“我们这里都旱了三年了,若是能下雨,早就鸣锣打鼓了。”
小白还要争辩,千羽却制止了他,示意他向窗外看,小白这才发现周围的土地干裂枯黄,竟然连棵草都见不到,炽热的日头悬在空中,却近得像在眼前,无情地烧烤着大地,哪有丝毫雨水的痕迹?
千羽也是一脸疑惑:“明明就有下雨,怎么会?”突然想到什么,连忙转向胖老板,“真的没有骗你,我们刚从小罗村回来,不信你有机会问问小罗村的村民,那边已经下了一天的雨了。”
“小……小……小罗村?”再也没想到,胖老板听到这三个字,脸色竟突然白得像见了鬼一般。
几个客人也变了脸色,恐惧地看着千羽和小白,其中一人慌乱地在桌上丢下几文钱,匆忙逃离了客栈,另外几人也连忙结帐离开,踉跄而去,快得像是身后有怪物追赶似的。
只有胖老板还站在原地,颤抖着一身肥肉,保持着一种随时会逃,却又舍不得这仅有房产的姿态。
千羽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些人诡异的行为,瞪着胖老板:“你们这是怎么了?我们又不会吃人?”
胖老板发着抖:“你是不会……吃人,可是小……小……”后面那个“罗村”两个字竟再也说不出口,像是禁忌一样,只是恐惧地张嘴吸气。
小白也察觉到情形的怪异,拖过一把椅子,把胖老板按坐在上面:“你在怕什么?小罗村到底怎么了,别怕,有我在这里,你尽管说。”
坐下来的胖老板终于抖得不是那么厉害了:“我……你们真的从……小……小……那个村子来?”
“当然了!你知道张伯吗?就是他摆渡我们过湖的,不信你可以问他。”
啊!
胖老板一声惨叫,竟从椅子上跌了下来,小白吓了一跳,要去扶他,他却惨叫起来:“放开我,有鬼呀!”
“你才是鬼呢!”小白气得给他一巴掌,“只不过去了一趟小罗村,我们就成鬼了吗?”
胖老板终于清醒了些:“可是小罗村早已没人了。”
“没有人难不成有鬼?”
胖老板又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不,连鬼都没有,小罗村早就不存在了。”
“你说什么?”千羽和小白终于找到了问题的关键,小罗村早就不存在了,这是什么意思?
胖老板逐渐镇定下来,又看到千羽和小白也是一脸吃惊,似乎毫不知情,终于长叹一声,说出了真相:“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小罗村早就不存在了,它在三十年前就已经消失了。”
“消失?”千羽和小白震惊地望着胖老板,小罗村早已消失了,那么他们刚才是从什么地方来?小三子又是从哪里参军入伍的?
胖老板点了点头,神情竟有些恍惚和悲哀:“三十年前,我才十四岁,小罗村就发生了瘟疫,一月之间,全村人无一幸免,全部染病,和他们接触过的人也迅速染病,并把瘟疫带向其他村落。死的人越来越多,朝庭派来的大夫也是束手无策,实在没办法,九焰国主最终下了命令——焚村!”
胖老板像是陷入了回忆中:“那场大火烧了整整六天六夜,不但是小罗村,就连它附近的村落也一并焚毁了,因为没人能承担瘟疫传播出去的后果。于是,小罗村百里范围之内的居民,无论是否染病,全部被烧死在那场大火中。”
“怎么可以这样,那些没病的人也太无辜了!”千羽忍不住叫。
胖老板苦笑:“谁不知道他们无辜?可是万一他们早已染病,只是暂时没有发作,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当时,因为有人在夜里听到那边传出哭嚎的声音,吓得许多人都搬离了,我也随着父母离开,十年前,我才又搬回来。”
小白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说从小罗村来,你会吓一跳!不过你说的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那场瘟疫也应该被大火消灭了,又有村民搬过去住了也没什么奇怪的。”
胖老板古怪地看着小白:“你还没听我说完,后来又发生了一些怪事……”
“什么怪事?”
胖老板犹豫了一会儿,又开始叹气:“哎,或许真的是牵连了太多无辜,上天震怒,就在大火熄灭的第三个月,小罗村那边突然发生了强烈的地震,一夜之间,小罗村竟完全从地面消失了,变成了一个方圆百里的大湖,可是却没人敢到湖上讨生活,因为大家都说,湖里有许多冤魂守卫着。”
小白张口结舌;“怎么可能?那里确实有一个湖,小罗村就在湖心呀,还有张伯……”
“张伯?”胖老板突然问,“你说的那人是不是腮下长着一颗小肉瘤。”
“对呀,对呀!你果然认识他。”小白连连点头。
胖老板的脸色又开始发青:“那人……你见到的不是人,张伯就是死于那场瘟疫的第一个人。”
“不可能!”小白肯定地说,“那人身上存在着生命的气息,绝对不是鬼。”
千羽越想越是不可思议:“怎么可能呢?那小三子……不行,我一定要回去再看看!”拉起小白就往门外冲去。
小三子,你在哪里?
飞在空中的千羽忍不住大叫,担忧与恐惧漫延心底——小三子,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小白张开金色翅膀,飞翔在千羽身边,警觉地巡视四周,这里的气息竟给他一种妖异的感觉。
千羽越来越焦急,飞行速度也是越来越快,难道真如胖老板所说,小罗岛早就不存在了,陷落在湖底,而自己遇到的一切都是鬼怪在作祟。
不,怎么可能?
小三子父母的面容清晰地浮现在眼前,那种灰暗的谄媚,拘谨吝啬的言行,被困苦生活压迫出来的小心翼翼,怎么可能有假?
小罗岛,你到底在哪里?
就在千羽感觉彷徨无计的时候,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团粉红色的云朵,在水光中缓缓荡漾着。
千羽不敢相信地看着那里,碧绿深邃的湖水之间,竟有一棵樱树冒出湖面,树根在水中若隐若现,怒放的樱花在枝头绽开,摇曳着一树风华。
千羽可以肯定,这棵樱树就是小三子家中的那棵,当时她曾留恋于这一树灿烂,可是现在却……
小白忍不住叫:“千羽,若我记得没错,这个地方应该是小三子家的位置。”
千羽翩然降落,怔怔地看着樱树,情不自禁地去抚摸它的花瓣:“是呀,就是这里……”
轰然一声,湖面猛然掀开,卷起巨浪扑向千羽,毫无准备的千羽惊呼一声,已经被浪头砸进湖水,被卷入骤然形成的巨大旋涡之中。
“千羽!”
小白迅速扑了过去,紧紧抓住千羽的手,右臂拼命使力,已把千羽从旋涡中拽了出来,顺势抛向上方,他自己却因身体失衡,骤然坠入旋涡中心,湖水迅速没上小白头顶,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小白!”
被甩上半空的千羽眼睁睁地看着小白被湖水淹没,急得在半空中一转身体,猛扑向下,去拽小白。可是湖面竟在瞬间恢复平静,翻涌的湖水也平息下来,哪里还有小白的身影?樱树也随之消失,只余一朵樱花飘浮在湖面上,随着浅浅的水波荡漾。
小白!小白,你在哪里?
千羽望着清亮如镜的湖面大叫,却不见任何回音,千羽又急又悲,一朵浅粉色的樱花随着水波飘到她的脚下,千羽心里一动,俯下身,小心翼翼地伸手,指尖轻触花蕊……
粉色光芒大盛,席卷向千羽,迅速地将其吞噬——
樱花依旧,水映芳华!
※※在那一瞬间,千羽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层层叠叠地包裹住自己,四肢被禁锢,丝毫动弹不得。
周围的景象逐渐由模糊变为清晰,凹凸不平的粉红色壁面围成了一座小小的球状堡垒,将她困在其中。
束缚住千羽行动的却是一些纠缠错乱的黄色丝线,比小指还细,却极为坚韧,层层地捆在身上。千羽又气又急,低下头要去咬肩膀上的细丝,谁想细丝竟似有知觉一般,陡然立了起来,丝的尖端宛如锋利的针,毫不留情地刺向千羽。
千羽吓得大叫:“救命!”
骤然之间,七彩之光起于千羽身体,凝聚成玄天宝弓。
一道光箭射出,射向的却不是细丝,而是千羽的脚下。原来千羽竟是站在一块儿浅黄色地面上,长圆形状,宛如一个托盘,一根根黄丝就是从这里生出,盘旋而上缠绕住千羽。
嗷!
一声惨嚎从地底传出,黄丝们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无力地松开千羽,软软地垂落地面。
千羽只觉眼前一亮,身外的粉红色“堡垒”竟然也在瞬间开放,阳光投射进来。千羽欢呼着,飞了出去,却又陡然停止了呼声,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那是一个瑰丽无比的世界,绚烂多姿的色彩流动在每个角落,粉粉白白的花朵盛放在绿叶之间,可是这所有的一切竟比平日所见的放大了千万倍,无论是花,还是枝与叶,全部硕大无比,另有一种诡异之美。对比而言,千羽反像是缩小了一般,站在那里,宛如飞舞在花丛中的蜂鸟,渺小得可怜。
就在千羽身后,一朵破碎的粉色花朵无力地垂挂枝头,原来刚才困住千羽的粉红堡垒竟只是一朵花,而那些黄色韧丝,毫无疑问,却是花朵的花蕊。
眼前这如梦幻般美丽的世界,竟隐藏着无比的凶险。
环绕千羽身边的几朵巨花突然颤动起来,花蕊处射出无数细丝,卷袭而至。千羽惶然飞退,一边避开细丝的攻击,一边轻弹玄天弓,几道光箭如电闪般没入花蕊深处,几声凄惨的嚎叫声之后,巨花们纷纷关闭花瓣,再无声息了。
千羽松了一口气,右手微摆,玄天弓已经重新化为指环套回中指,就在这时,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笑闹声,千羽心里惊奇,莫非这里竟有人在吗?
千羽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飞去,偶尔回头,才发现刚才所在的地方竟是一棵樱树,只不过这棵樱树头顶蓝天,根扎大地,怕是有千尺高下。挂在枝头的樱花像是一间间小小的房屋,点缀在苍翠欲滴的叶海中。
如此高大的树木本该是非常罕见的,可是千羽放眼望去,触目所及,竟全是高达千尺的巨树,树冠之上花团锦簇,姿彩各异,让人看得目眩神迷。
若是以前的千羽,面对如此诡异的情景,必然早已惊惶失措,但现在的她,饱经忧患,几度生死,却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处变不惊,并且立即意识到,自己可能无意中触动了两界之门,来到了另外一个陌生的世界。
当千羽来到这里的时候,再也忍不住愣了,小嘴也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
色彩缤纷的花朵在枝头上摇晃,有薄雾轻轻环绕,长长的藤条高高垂落,却有许多人挂在上面,这些人****着身体,一手拽着藤条,一手托着脸盆大小的花朵,花瓣里盛满了清水,闪着粼粼的光芒。
这些人借着藤条的力量悠荡来去,再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将花中的水倾倒向另外一个人,开心地嘻笑着。
这种情景,让千羽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丛林中的猩猩,可是猩猩们黑毛弓腰,外表丑陋,眼前的这些人,却美得不似真实。
白如细瓷的肌肤,精美异常的五官,无论男女皆是轻盈如柳,体态风流。他们虽然****着身体,却毫无羞涩之感。
千羽看得面红耳赤,慌忙背过身去。
有人偶然转头,发现了千羽,好奇地眨了眨眼睛,然后腾空飞来,将花内的清水泼向千羽,再跑出好远,对着千羽大笑。
啊!
千羽惊叫,摸了摸脸上的水珠儿,再甩甩头发,谁想,动作还没完成,竟又有几人奔了过来,纷纷将水泼向千羽,嘻笑起来。
全身湿透的千羽懊恼地看着他们:“喂,你们太过分了吧?”
那些人笑得更加厉害,其中一个笑容温柔的男子指着千羽,轻声说:“一个,两个,三个……”
“你在数什么?”
千羽奇怪,顺着他的手势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呀!千羽又叫了起来,她的纱衣经过水的浸泡早已贴上了身体,变得几乎透明,不知什么时候,竟清晰地印上了几朵淡红颜色的小花。
千羽慌忙遮掩住自己的身体,怒视着那个男子:“不许看,你们都转过头去。”
男子诧异地看着千羽,温和地笑着:“你怎么了?这样大家怎么看得清呢?还是把衣服脱下来吧?”
“你说什么?脱衣服。”千羽恼怒地瞪着男子赤裸裸的身体,心里不得不承认他的美丽,可是他怎么可以叫自己也脱衣服呢?若是让倦夜知道……
男子理所当然地点头:“对呀,这样才可以数清你的身体到底印上了几朵‘花痕’。”
花痕?
千羽恍然大悟,这种淡红颜色的小花一定就是他们所说的花痕,可是……
“你们有毛病呀?数这个做什么?”
对面的几人面面相觑,男子终于察觉到什么:“难道你……不是花间国人?”
“花间国?这里叫花间国吗?”千羽看看一望无际的花海叶林。
男子看了看其他人,其他人却把目光集中在千羽身上,脸上写满了疑惑,男子走近了千羽:“既然你不是花间国人,又怎么会在泼了花露之后,生出花痕呢?”
花露?千羽看着男子手托的花形水盆:“这里面就是花露吗?”
男子点头:“不错,今天是我们花间国二十年一度的花露大会,我们将自己手中的花露泼给心目中最美丽的人,每一盆花露都会留下一朵花痕,身体上花痕最多的人,便是最后的得胜者——花灵儿。”
花灵儿?那是什么?
千羽这才注意到,这些人的身体上或多或少都印着花痕,皆是淡红颜色,鲜艳欲滴,越是形容完美的人,花痕的数量越多,与千羽说话的青年男子肩臂上便现出十五朵,映着洁白如玉的肌肤,煞是好看。
男子随意地一招手,便有淡白色的纱衣缓缓披落到他的肩膀上,他走近千羽,仔仔细细打量着她,脸上的笑容越发醉人:“我是桃花公子,是******的族长。无论你是不是花间国人,既然可以现出花痕,不如也来参加我桃花一族的花露大会,我相信有你做我们的花灵儿,桃花一族必然可以在十天后的花王大赛中战胜樱花族,扬眉吐气了。”
千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花灵儿到底是什么?花王大赛又是什么?”
“我来给你解释,花间国共有十三花族,我们******就是其中一支,各族每二十年举办一次花露大会,选出自己的花灵儿,这些花灵儿会代表花族参加花间国举办的花王大赛,胜利者便是众花之王。已经连续八十年,当选的都是樱花一族的花灵儿,樱花族一直与我******不和,所以我们更是发誓要胜过樱花族,美丽的女孩儿,你能帮助我们吗?”
千羽听得目瞪口呆:“可是……我又不是你们******的人?我根本不明白……”
桃花公子向着千羽轻轻弹指,一朵粉红色的桃花由他指间射出,插进千羽的发间:“现在你已是我桃花族人,这朵桃花上有属于我的气息,绝对不会让人认出来的。我希望你不要拒绝我,你刚一出现,就夺走了众人的注意,大家一致把花露洒向你的身体,可见你已是众望所归,还请你不要让我们失望才好。”
千羽苦笑:“桃花公子,不是我不想帮你们,但我现在正急着找我的朋友呢。”
桃花公子略一思索:“在这里,没有我们的指引,你寸步难行。不如这样,我来帮你找朋友,你帮我们参加花王大赛,怎么样?”
“真的吗?”千羽眼睛一亮,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她本来就不知该何去何从,寻找小白更无异于大海捞针,但若有桃花族人的帮忙,事情自然就不一样了。他们毕竟生于这里,长于这里,对环境当然要比自己熟悉得多,这种时候,千羽自然而然做出了选择,“好,只要你们帮我寻找小白,我一定帮你们参加花王大赛,但我不保证会夺冠哦!”
桃花公子的笑容愈加灿烂:“只要你肯代替我们族人参加,我对你绝对有信心。”
千羽也忍不住笑了,没有人不喜欢被人称赞的,千羽本就是少年心性,自然也不例外。况且对方又是如此美丽精致的人,被这种人赞赏,比普通人的赞誉更让人开心。
双方有了约定,千羽便跟随桃花公子到了******的居处,想不到******人竟是生活在一棵桃树上。这棵桃树实在高大得不可思议,整个树冠不亚于一个村庄,每一朵桃花便是一户人家。
******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采集阳光露水作为食物,大家对千羽异常的热情,极为呵护,取出珍藏一百年的桃花露款待千羽,并腾出最向阳最美丽的花屋送给千羽居住。
桃花族人的平均寿命是二百岁,五十岁即成年,桃花公子九十岁,当族长已经有四十年了,他最大的遗憾就是,在他任职其间,******没能出现一个花王。因为哪一族的花灵儿做了花王,哪一族便成为王者之族,统领其他十二花族,号令花间。
******也曾有过极旺之时,花间历史上最伟大的花王夭若公子就是桃花族人。可是一百年前,他莫名其妙地失踪,导致了后来花间国最****的年代,直到牡丹花族的花灵儿重新执掌花间,才结束了那场翻天覆地的大乱。可是自那时起,******已是人才凋敝,再不复往日荣光。
所以,桃花公子遇到千羽才会不胜之喜,花间国人虽然以花为骨,人人容颜秀美端丽,却是相似者众,气质出类拔萃者少,千羽的姿容在花间国或许称不上最顶尖的,但她气质绚丽,华容云姿,清逸脱俗,让人一见就心生喜欢,只想将其呵护在手心之中。
对于这一次的花王大赛,桃花公子是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