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亲和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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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这其间,从伯爵那儿给上尉来了一封信,而且信封里装的是双份,其一是供传阅的,只讲了讲未来的美好前景;另一份则力邀上尉立即去就职,说是有一个重要差事,头衔相当于少校,薪俸为数可观,还有其它优待,但由于种种相关的原因目前尚须保密。上尉也只把未来的机遇告诉了朋友们,隐瞒了近在跟前的情况。

他照旧积极地做着手中的工作,只是暗中在进行安排,好让他离开以后一切都不受影响。他现在关心的是给有些事情定一个期限,以便为迎接奥蒂莉的生日而加快工程进度。两位朋友尽管没有明确地协商一致,却合作得挺愉快。由于预支的款项充实了财力,爱德华现在颇感到满意;整个工程进展迅速。

至于那把三个池塘变成一片湖泊的计划,上尉原本完全不赞成。那得加固底下的堤坝,去掉中间的堤坝,整个施工在不只一点上都关系重大,需要认真考虑。然而两处施工已同时开始,为的是相互衔接配合。这时候来了位年轻建筑师,也是上尉过去的学生,在他真叫求之不得。小伙子一方面雇了些得力的工匠,一方面把能包出去的活儿都包了出去,这样既推动了施工的进展,也保证了工程的耐久和安全。看见这个情况上尉暗自欣喜,即使他走了主人家也不会感到有问题。要知道接手一件事情还没有完成就抽身走掉,这可有违他行事的准则,除非看见自己的职务已有完全合式的人代理。是的,他鄙视那些为叫别人感到缺了他们不行而事先在自己职权范围内制造混乱的人;这种人自私自利,缺少修养,总希望破坏不让他们继续参与的事情。

大伙儿仍旧这样卖力地工作着,为的是给奥蒂莉的生日增加光彩,虽然谁都不明说,或者对自己坦白承认。夏绿蒂尽管不存在嫉妒之心,却认为它不可能成为什么重大的节庆。奥蒂莉年纪轻轻,算得上是个幸运儿,和主人一家关系特殊,所有这些都使她没有理由在生日那天充当女王。爱德华呢却不肯讨论这件事,因为一切都像自动在进行似的,都自然会出人意料,令人惊喜。

大伙儿因此就心照不宣地意见一致,且不说进一步的理由,单单别墅在这天竣工已是个借口;以此为契机满可以向乡邻以及朋友们宣告这是个喜庆日子。

然而爱德华的爱慕没有止境。正如他渴望占有奥蒂莉,他对她的奉献、馈赠、许诺也不知节制。他打算送几件生日礼物给奥蒂莉,而夏绿蒂建议送的东西在他看来实在是太寒伧了。他与自己的贴身仆人商量此事;这位老兄负责他的穿戴打扮,和时装店老板等等商家保持着经常的联系,不但熟知那类名贵的礼品,而且了解最好是怎么个送法。他马上到城里订制了一只精致可爱的小匣儿,红色细羊皮面,打满了钢钉,匣中装满了与包装班配的各式礼品。

他还给了爱德华一个建议:府里有一小捆现成的礼花,过去一直没机会燃放;要充实充实也挺容易。爱德华一听这个想法就抓住不放,仆人答应负责去张罗;两人说好了要保守秘密。

喜庆一天天地临近,上尉已经采取了必要的保安措施,因为将被邀请来或者吸引来的人数可观。是的,甚至对乞讨之类会煞节日风景的小事,他也作了彻底的防范。

爱德华和他的亲信则精心地做着放焰火的准备。燃放的地点预定在中间的池塘边上,那几株高大的橡树前面;宾客们得呆在对面的梧桐树下,因为距离适当方才有效果,在那儿还可以看见水中的倒影,舒适而安全地欣赏准备漂浮在湖上的花灯礼火。

爱德华因此找了个借口,派人去把梧桐树下的灌木、杂草、苔藓一扫而光;如此一来,在清清爽爽的地面上,那些高大的梧桐树就既显得粗壮挺拔,又越见枝叶扶疏。对此他真是高兴极了。“当初我种下它们也差不多是这个季节。到底已过去多久了哦?”他自言自语。一回到府中,他立刻翻查那些古老的日记;他父亲认认真真地记下了它们,特别是他生活在乡下的时候。虽然日记中可能没提种树这件事,但同一天发生的其它家庭大事爱德华还记得挺清楚,必定有所记载。他翻了一册又一册,终于找到了。爱德华真叫又惊又喜,世间竟有如此绝妙的巧合!种梧桐树的那一年那一天,恰好就是奥蒂莉的生年和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