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励志南怀瑾讲述的99个人生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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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君子富贵,好行其德(2)

有一个很著名的文艺理论观点叫“文学也是人学”。因为文艺家也和普通人一样,生活在大千世界,体会红尘百味,所不同的只是他们用字的笔记录下了时代和生活。所以,在那些绝妙诗文的背后,其实都映衬着作者坎坷的经历和时代的轨迹;由此,读诗就不仅是学习文法和韵律,也是对人生的一种体悟和感怀。

唐代大诗人杜甫,生长在一个没落的官僚家庭,从小就下苦功读书,也游历了许多名山大川,写了很多千古传唱的诗歌。后来他参加了进士考试,可惜那时正是丞相李林甫掌权之季,李林甫最忌恨读书人,怕这些来自下层的读书人当了官,议论起朝政来对他不利,于是勾结考官,欺骗玄宗说这次应考的人考得很糟,没有一个够格的。唐玄宗很奇怪,于是李林甫上了一道祝贺的奏章,说这件事正说明皇帝圣明,有才能的人都已经得到任用,民间再没有遗留的贤才了。

那时候,读书人想要谋出路,只有科举一条路,很多人都把希望寄托于此。杜甫受到这样的挫折,懊丧的心情就不用说了。他在长安过着贫穷愁苦的生活,亲眼看到富贵人家的豪华奢侈和百姓受冻挨饿的凄惨情景,按捺不住心里的愤慨,就用诗歌控诉这种不平的现象。 于是写下不朽的诗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后来,安史之乱爆发,杜甫眼见生灵涂炭,含泪写下,“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的诗句。

在这些流传千古的诗篇中,人们读出了杜甫当年的沉郁、顿挫,也借着这样的诗词了解了唐代的社会状况,历史事件,民生疾苦。如果说巴尔扎克的《人间喜剧》是法国社会的百科全书,那么诗词曲赋里面的人文情怀,就可以看做是中国文化“忧国忧民”的传统,也是塑造理想人格的重要一环。

以宋词为例来说,豪放词派气势宏大,个性粗犷,收放自如;而婉约派婉转含蓄,没有过激的言辞,也不会大起大和。品读豪放词,觉得人生应该自由奔放,不拘小节,以真实自然的感情面对生活,一起顺其自然,不刻意为之。品读婉约词,与人生相系,也深感委婉做人的难能可贵。韬光养晦,没有必要事事高调。在不同的诗词中,人们就可以读出不同的韵味,也可以悟出人生的道理。

所以,有些人也许并不了解唐代的历史,也不熟悉唐代的诗人,但都可以背诵几首唐诗,“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做伴好还乡”,“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诸如此类,从家国大业到民生民意,从父母深情到人生感悟,文学里凝聚的文化基因与符号,世世相传,代代相承。

南先生告诫年轻人,要学会读懂诗词,在诗词中研习中国文学的精华,读出时代的风貌,夯实文化的根基。

宦海浮沉鸟,乘风破浪心

南怀瑾先生在很多书中,都多次提到一句诗:“浮沉宦海如鸥鸟,生死书丛似蠹鱼。”每每提到不仅感慨万千。南怀瑾先生说,做官的人事业起伏忽高忽低,有高升也有下放,三起三落,就像海滩上的鸥鸟,随着大浪起伏而高高低低。所以,南先生用这样的例子告诫现代的企业家、大老板,商海和宦海一样,起起伏伏中能够发财致富,很多时候,都是时代给予的机会。所以,看待商海应该和宦海沉浮一样,拥有一颗平常心。

大诗人苏轼因“乌台诗案”被贬到黄州做小吏,于城东开荒种地,在黄州的第三个春天,苏轼写下了一首通透的小词:“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词中描述野外途中偶遇风雨这一生活中的小事,于简朴中见深意,于寻常处生奇景,特别是其词注更是有超脱、通达之感:“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雨具先去,同行皆狼狈,余独不觉。已而遂晴,故作此。”“余独不觉”表现出诗人旷达超脱的胸襟。面对人生的沉浮、利害得失、情感的忧乐,他的理解是“也无风雨也无晴”,这就是一种对人生深度理解后心灵的回归,心与天地同呼吸,与万物共命运,和谐共存,从而达到心境的平和。沧浪水清,正衣冠乘风破浪追万里;沧浪水浊,乘扁舟浮游游于江湖。正是苏轼通达人生的心态。

但苏轼并不是一味出世的人,他和李白一样,虽然向往超脱,但也同样渴望建功立业,做出自己的一番事业。南怀瑾先生曾经笑言自己是“生死书丛似蠹鱼”的人。专门搞学问,不管自己穷不穷,都不想出来做事。可实际上,南先生虽然钻研学问,但也同样愿意出来讲学,用自己的力量来影响大家,建设和谐的人间家园。

“浮沉宦海如鸥鸟,生死书丛似蠹鱼”这句诗不仅南先生喜欢,连清代大才子纪昀也深有所悟。他一生为官为学,正是两句话的绝妙诠释。中国有句古话叫“伴君如伴虎”,说的就是皇帝虽然也和臣子亲近,可一旦发怒,别说仕途地位不保,连生死都变得悬于一念。

明代嘉庆年间,“给事官”李乐清正廉洁。有一次他发现科考舞弊,立即写奏章给皇帝,皇帝对此事不予理睬。他又面奏,结果把皇帝惹火了。嘉庆以故意揭短罪,传旨在李乐的嘴巴上贴上封条,并规定谁也不准去揭。封了嘴巴,不能进食,就等于给他定了死罪。

这时,旁边站出一个官员,走到李乐面前,不分青红皂白,大声责骂:“君前多言,罪有应得!”一边大骂,一边叭叭地打了李乐两记耳光,当即把封条打破了。由于他是帮助皇帝责骂李乐,皇帝也不好怪罪。

其实站出来的这个人正是李乐的学生,在这关键时刻,他“曲”意逢迎,巧妙地救下了自己的老师。如果他不顾情势,犯颜“直”谏,非但救不了老师,自己怕也难脱连累。这个方法的使用真是巧妙至极。所以,有时候做人做事要讲究变通的艺术,不能针锋相对,争执不休,这样的话不但对方很难接受,自己也容易“惹祸上身”。宦海沉浮,有时候也是由于自己把握或错失了良机的原因。

但是,所谓人生起伏坎坷,只是为了让人更加看清世事纷杂,却并不是要求人们束手就擒,坐以待毙。像李乐的学生如果只知道明哲保身,不敢站出来为老师解围,恐怕即便能够保得住自己的官,也保不住自己的情义与清白。反过来看,如果他只是一节莽夫,站出来直接提老师说话,嘉庆一定会不依不饶,师徒二人谁也难免保全性命。

故而,鸥鸟在岸,随波浪起伏,也是要凭借智慧的。潮涨时分,该如何凭借环境发挥所长,如鱼得水;潮落片刻,该怎样躬身而退保全自己和身边的人,都是需要审时度势的眼光和头脑的。在这风浪之外,淡看潮涨潮落。却随时准备乘风破浪,也算是智慧和勇气的兼容吧。而南先生,能够将古代诗句化为现代人生智慧,融进繁华的商业生活,并以此点拨世人,真乃功德无量。

容人之量,求全之毁

人们常说成熟的谷穗都是低垂的,那些真正才德兼备的人也常常是沉默低调的。对于外界的赞誉保持着适度的谦虚和距离。南怀瑾先生也是如此,他甚至用“毛骨悚然”来形容自己对评论界盛赞“如履薄冰”般的心态。他牢牢地记得孟子的两句话:不虞之誉和求全之毁。

南先生对此的解释是:不虞之誉是没有料到的,自己和普通人一样活在这个世界上,却不料大家如此恭维他,这些赞誉都是当不起的。而南先生认为最难克服的就是“求全之毁”。他说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尺子,不量自己,专门测量别人。别人对我们要求高,我们对别人要求也高,做得好不好,都希望求个圆满。可是,谁能做到圆满呢?很多时候,人们如果想和睦相处,最好的办法就是“求同存异,相安无事”。其实,这里也渗透了一门学问,就是容人之量。

在现实生活中,很多人在交往中,把别人身上的缺点无限扩大,动不动就责怪他人。对于别人身上的优点呢?则以“这有什么了不起”来加以嗤之以鼻。这种现象其实是非常可悲的。因为当一个人以刻薄小气的胸襟为人处世时,他绝不可能有什么出息。一个用“显微镜看人优点,放大镜看人缺点”的人,绝对不会获得美好的友谊和得到别人的帮助。

我们的古语说:“大度集群朋。”一个人若能有宽宏的度量,他的身边便会集结大群知心朋友。大度,表现为对他人、对朋友能“求同存异”,不以自己的个人观点和爱好来要求别人。除此之外,大度还要能容忍朋友的过失,尤其是当朋友对你有所冒犯时,能不计前嫌,一如既往。要善于发现别人身上的优点而不是缺点,努力学习别人的优点,这才是正确的行为。也只有以这种“放大镜看人优点,显微镜看人缺点”的心态,才能有宽广的胸襟,才能赢得别人的敬重和取得成功。在这方面做得最好的就是蔡元培先生,他提出“兼容并包”的思想,历来是人们心中宽容的典范。蔡元培先生就是一个有着大胸襟的人。

在蔡元培先生担任北京大学校长时,曾有这么两个“另类”的教授。一个是“持复辟论者”和“主张一夫多妻制”的辜鸿铭。辜鸿铭当时应蔡元培先生之请来讲授英国文学。辜鸿铭的学问十分宽广而驳杂,他上课时,竟带一童仆为之装烟、倒茶,他自己则是“一会儿吸烟,一会儿喝茶”,学生焦急地等着他上课,他也不管,“摆架子,玩臭格”成了当时一些北大学生对辜鸿铭的印象。很快,就有人把这事反映到蔡元培那儿。

然而蔡元培并不生气。他对前来反映情况的人解释说:“辜鸿铭是通晓中西学问和多种外国语言的难得人才,他上课时展现的陋习固然不好,但这并不会给他的教授工作带来实质性的损害,所以他生活中的这些习惯我们应该宽容不较。”经过一段时间后,再也没有人来告状了,因为辜鸿铭的课堂里挤满了北大的学子。很多学生为他渊博的知识、学贯中西的见解而折服。辜鸿铭讲课从来不拘一格,天马行空的方式更是大受学生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