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静芯心里“咯噔”一响,疯了似地跑了上去,推开火鸟男,力气大的让纠缠自己很久的肖何涛也是暗暗咋舌,火鸟男就差被直接推进桌子里了。
“新羽,新羽,你怎么样?”水静芯流着眼泪摇晃着霍新羽的身体,可是霍新羽的身体已经在变软变重,水静芯死死的抱着重重的斜压在自己身上的霍新羽:“你睁开眼,看看我呀。你,你……这样,我怎么跟梦瑶他们交代呀,你怎么这么冲动?!现在看医生还来的及吗,快叫医生,快叫医生!”
公证员在一旁努了努嘴说道:“血!”
“对!血!”水静芯这才恍然:“先止血,先止血。我看看哪里流血了。”
水静芯哭哭啼啼的找伤口,半天却没有找到,霍新羽头上完全没有一点伤口呀?
就在水静芯慌乱不已的时候,靠在水静芯怀里的霍新羽突然站直了身子,仰天长笑。骤然听到这么大动静,不少穿着工作服的壮汉们开始像这里聚拢,霍新羽身边的那个公证员摆摆手,那些人才又退了下去。
“老天呀,为什么不让我死?”霍新羽就那么直直的站着,两行清泪却从眼角流了下来。
见到这一幕,本来只是寻求新鲜刺激的长腿美眉也是心中一恸:这个人究竟有过怎样的过往,为什么他身上总是散发着吸引我的气息?
突然,霍新羽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猛地擦掉了泪水说道:“既然你不让我死,我就要好好的活下去。我霍新羽对天发誓,从此要好好的活下去!”
霍新羽很是严肃的还举起右手发誓,旁边的水静芯却是极怕之后转为极怒,上前来一把拍掉霍新羽举着的右手,不管对方捂着手疼痛的样子,自顾自气咻咻的说道:“你明明没中弹,那你刚才的样子是干嘛?想博同情?想占我便宜?霍新羽,我算是看透你了,你已经彻底没救了!”说完水静芯气呼呼的甩门而去。
霍新羽没有理会,只是微笑着将枪放回一旁公证员端着的托盘里,对着肖何涛和火鸟男很是温和的问道:“我第一枪已经打过了,第二枪,你俩决定一下,谁先来?就算是你俩一个小学没毕业,一个幼儿园大班肄业,也该知道我这一枪过后,你们中枪的概率就更大了!”
看来霍新羽真的是死里脱生,整个人都变了,开始现学现用的开起玩笑了!然而肖何涛和火鸟男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了。
看着公证人员手中托盘里的左轮手枪,那枪口似乎还在冒着烟,再看向那子弹,似乎也正高速的飞向自己的太阳穴,满眼都是霍新羽充满杀意的冷笑,满耳都是霍新羽诅咒自己不得好死的声音。
火鸟男彻底崩溃了,俩腿一软,昏死在地上,一股恶臭之物从两股间排出。竟是连事先准备好的“认输”都未能说出。
肖何涛则要好很多,铁青着脸看向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神情的霍新羽,一字一板的说道:“我肖何涛也算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但我真没想到就你这个年龄,就你那平时的表现,你居然能真的干出这么疯狂的事儿。好,这次,我肖何涛爬了,我服你了。我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回儿见!”
肖何涛很是光棍儿的留下一百万的葡京筹码,又写了九百万万的支票(如果是霍新羽开枪前认输,那么只用付两百万的赌资,可一旦开了枪,也就是说开赌了,立刻从两倍变十倍;下一轮又是个一千万,如此算法)。
肖何涛走了,还留了句意味深长的话,可是现在的霍新羽那里会在意,哂笑一声不再理会,倒是饶有兴致的看着晕死过去了的火鸟男。
一旁的公证人员摆摆手,立刻有两个彪形大汉过来,每人手里端了盆水,“哗哗”两下,给火鸟男来了个“晶晶亮,透心凉”!
“惊醒”过来的火鸟男,先是茫然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待看到虎视眈眈的公证人员,好整以暇的霍新羽,满眼好奇的长腿美眉以及周围幸灾乐祸的观众。火鸟男的灵魂终于回窍了。
就见火鸟男一个机灵,在地上蜷成了一团,双手死死的把自己抱成了一个球体,朝着居高临下盯着自己的工作人员坚定的说道:“我不赌了,我不赌了!”
“你不赌了?”公证人员将托盘交给旁边的工作人员,蹲下身去,笑呵呵的看着火鸟男。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是在笑着,火鸟男看到了,身子却不停的发抖。
“你确定你不赌了?”公证人员再次确认。
火鸟男看着他,使劲儿的咽了口吐沫儿,艰难的说道:“我确定。”
“很好!”得到答案的公证人员很是赞赏的看了火鸟男一眼,旋即一跃而起,弹了个响指,“我今天真算是开了眼了,原本以为遇到个敢赌命的就已经是胆儿够大的了,没想到现在还有个敢拒赌的!好,好,好!”
不知道是真的欣赏,还是实际上愤怒了,工作人员高声的叫了三个“好”字,一挥手说道:“带去刑堂!”
话音一落,立刻就有四个彪形大汉从周围冲了出来。各自拿了火鸟男或一条胳膊又或是一条腿,气势汹汹的就要往外面走去。
火鸟男活这么大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吓得是吱哩哇啦的一通乱叫。周围看热闹的是一起起哄,就准备跟着去瞧个新鲜;而前面还一幅好奇宝宝形象的长腿美眉,估计是预想到了什么,面带不忍的扭过头去,反倒是没有跟着众人的脚步。
霍新羽见状皱了皱眉头,问一旁的公证人员是怎么回事。对方很是恭敬的告诉霍新羽,在他们葡京,不要说是葡京馆了,就算是其他任何一个普通的赌馆,都是要么就赌,要么就认输。敢拒赌的,都会直接送去刑堂处理。
而说实话,二十多年前,日本山口组的太子爷自以为身份高贵,没人敢动,愣是要在葡京里充大爷,明明是赢面的牌都拒赌;结果最终不但输了赌注,还被带去刑堂三刀六洞扔了出去。等一众小弟抢送到医院的时候,人就已经断气了。
当然了,这之后当然是免不了一番血雨腥风,毕竟是人家的独苗死在了你的地盘上,人家能不找事儿就鬼了。可毕竟这是在人家洪兴的地盘,更准确的说是在***领导下的澳门,他山口组确实牛,确实威名远播,可这次真是栽了大跟头。
想偷偷溜进来的不是被堵在空检,就是被海关扣了,还有些更惨的,直接被海岸巡逻警击毙,死在冰冷的海水中了。
而少数厉害些,溜进来的那就更惨了,不知道怎么的,澳门当地所有的民众居然都联合了起来,配合洪兴,更应该说是配合澳门警察。那些溜进来的山口组的精英们,真的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任凭他们本事再高,最终还是被一网打尽,洪兴社可以说是几乎没有任何损失不说,居然又有好几个小弟得了“好市民奖”,真是让远在千里之外,损兵折将的山口组气的牙痒痒。
可他们也是徒呼奈何了,黑社会常说最怕白社会,其实他们最怕的是老百姓!别看他们平时对这些人大呼小叫,想打就打,想杀就杀的,可一旦这些分散的老百姓联合起来,任他任何一个黑社会都扛不住。
无他,黑社会就是靠这些人活的,黑社会自己成员的家人也有很多就是普通老百姓,这些人都一块儿反你了,你还真是一点招儿都没有。这就像当年上海市民联合起来,狂K了张晓麟的斧头帮一样,斧头帮那只能是拿着斧头,任凭那些拿着笤帚的老爷爷、老奶奶们往自己身上招呼,不能还手呀。这还不算,之后张晓麟还绑了几个“通敌卖国”的替死鬼教过去,让街坊们消消气。
澳门这边更恐怖,那是直接是警察力量,民间力量居然全是铁了心的在支持洪兴,所以山口组也只能是打落了牙往肚子里吞,认栽了。
此次,普京娱乐城是声名大振,在这里玩的人是越来越多,但是赌客们也都是一个赛一个的守规矩。像火鸟男这样“拒赌”的还真是十多年来,再未遇到过了。
当然了,这些都是按语,我们就不多说了。霍新羽那边听完公证人员的解释,又是皱了皱他那耐看的眉头,引得身边的长腿美眉眼睛一片桃花。
“可我看你们拖走的那个人,不像是有胆量拒赌的吧?!”霍新羽说道:“|或许他是一时吓懵了,又或许是他压根儿就不知道有这么回事儿?”
公证人员讶异的看了霍新羽半天才说道:“不可能,他是我们葡京的常客了,他平时还特喜欢到我们馆来看热闹呢!规矩他是肯定懂得,我们葡京馆还不会这么冤枉人。”
“可是……”霍新羽还想再争辩什么。公证人员直接就打断了他。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所以我才诧异呀: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公证人员用求知的语气问道:“你们俩可不是哥们儿,你们实际上是竞争对手,还是那种关系挺差的那种。看到他落难,你难道不应该高兴吗?怎么反而替他说话呢。我也知道他没这个胆量拒赌,肯定是一时被吓懵了干的蠢事。可是一来,我瞧不上这号人;这个二来嘛……”
绕着霍新羽转了半圈,公证人员才又说道:“我喜欢你的脾性,想交下你这么个朋友,所以就用他给你出出气……”
“多谢你的好意!”霍新羽向公证员拱拱手说道:“我跟他不算熟,更谈不上有什么深仇大恨。一点点小事儿闹出人命也不值当,还请兄弟你高抬贵手,放他一马吧!”
这话一出,公证人员反倒是愣了,死死的盯着霍新羽看了半天,但只能看到淡定的表情和纯洁毫不掺假的眼眸,公证员笑了:“好吧,这次我算是彻底服了你了。有气魄,有胸怀。好!就冲你刚才那一句‘兄弟’,我就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