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举热爱虐待敌人,特别是被攻下城池中的富户。薛举的老婆热爱虐待下人,用鞭子抽得人躲躲闪闪不过瘾,还叫人把被鞭打者双腿埋在土里,让人逃不了,动不了给她抽才过瘾。至于薛仁杲……这人就不说了,免得影响胃口。总之一句话,薛仁杲的变态史,去演绎一部电锯杀人狂基本就是本色演出,区别就是凶器不同。
知道这兄弟仨是从薛举手下逃出来的,顾宝的心情很复杂,表情很纠结,不过还是不反对八卦一下:“你们……是被虐待逃出来的?”
“恩公也听说过薛举一家的暴行?”
老大激动了,很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兴奋。顾宝点点头:“略有耳闻。”
“我等……我等是薛举派给他正室鞠夫人手下的亲兵,那个女人残暴狠毒,天天鞭打我们这些亲兵取乐,有好几个兄弟,就这么被她活生生的打死,幼弟也差点惨遭毒手,我等实在受不了,才一起逃了出来。听说河北的窦建德窦将军仁义,想着在哪里不是混饭吃,便想去投他。我们逃出来时候,没带几个钱,一路就靠小偷小摸走过来的。到了这里,听说恩公家富裕,我们才动了心思,想偷点盘缠去投窦将军,我等没想过要杀人的。”
老大的话,顾宝倒是信,因为老大进屋的时候,刀只是用来挑门栓的,进屋后刀就别腰带上了,不然顾宝也不能那么轻松的一个手刀搞定人家。
反正现在顾宝是赢家,三个人放倒了两个,养伤估计就要很多天,唯一完好的就是最没攻击性的老大。信不信老大是一回事儿,这个可以等天亮再说,顾宝现在的心思在别的地方:“你们一路过来,现在外面啥情况?”
顾宝在这里跟他废话这么久,就是这一个目的。顾宝身处小山村,认识的人也不多,到现在连全村的人都还没认全,每天就埋头于一家大小的生计问题,再加上这又是一个信息不灵通的古代乱世,外面有什么变化都不知道。难得有外人来,抓紧机会打听才是正事。
老二、老三的伤还等着顾宝救治,老大倒也没磨叽,也不敢磨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现在外面真的很乱,杨广在江都缩着不敢出来,天下到处都是起兵的反贼,老百姓苦啊,吃不饱饭不说,男的还时不时的被抓壮丁,遇到薛举之流,动辄屠城杀人,鸡犬不留,更是连命都没有。乱世人命贱如狗,也不过如此。
说是到处是流匪乱贼,更多的也不过是被逼无法的普通民众。朝廷赋税重,田地无人耕种,没有人耕种就没有粮食,饿肚子的人就更多,陷入一个恶性循环。
贫穷人家饿死的有之,被乱兵杀死的更多,有吃有喝的都是富户。老大跟着薛举征战,薛举就是暴虐成性,多也针对富户,贫穷人家没油水可拿,杀了也不过是取乐。
顾宝默默听着,本以为自家的情况已经算窘迫的,想不到还有更可怕、更惨的,乱世啊,看来太平日子也过不了多久了,做准备的事情要加紧,免得事到临头一团乱。如果是单身汉,还有本钱可以乱,如今拖家带口的,任何一个人出事,顾宝都承担不起,否则,无法过自己心里这一关。
从空间里翻出几个番茄、萝卜塞给三兄弟充饥,又找了些干草、树叶给三兄弟临时铺了一块睡觉的地方,幸好天还热,就这么露天睡也不怕冻,再从空间里找了些艾草给他们点上,顾宝便回家去了。
“大郎!”
刚进屋,就被突然冒出来的母亲的声音吓了一跳,是母亲担心睡不着起来坐着等顾宝来了。为了节省灯油,也没点灯,就这么黑漆漆的坐着,顾宝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没注意跟贝贝沟通,还真被吓了一跳:
“娘,怎么起来了?没事的,快去睡吧,有事明天再说。”
“过来。”
母亲的声音带着担忧,顾宝愣了一下,乖乖走过去,刚走过去,就被打了一下:“还想骗娘,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儿?模模糊糊听到你在跟人说话!”
顾宝见瞒不住选择了重点说道:“刚才有人去厨房偷东西吃,被我打了一顿,是三个逃难的家伙,我安排他们在房背后的空地休息着呢。”
“这样啊,唉,世道越来越乱了,我们这里也不知道还能太平多久,以后可怎么办哟!”
“娘,放心吧,有我呢。”
黑暗中,母亲似乎笑了一笑,粗糙的手掌拍了顾宝的手背一下,语带欣慰:“好,有你呢,娘不担心。对了,那三人要不要熬点粥过去?”
母亲大人太善良了!顾宝嘴角抽了一下,赶紧制止:“不用,我已经给他们拿过吃的,娘赶快休息吧。”
“哎,大家都不容易,同是老百姓,能帮一点是一点吧,人活着不容易。”
母亲絮叨着,慢慢走回房间去。顾宝吁了口气,回转房间,虽然很累,一时间竟睡不着了,干脆进空间盘点起物资来。
空间的农作物已经收了一次,南瓜、土豆、红薯都存了一些,稻米、面粉存得最多,足够应付一家五口的消耗,肉食……牲畜栏里的还小,没长成,水果……果树正开花,还没结呢,不过,丰收在望。
打的猎物只存了一小部分,多数都卖了。现在空间里就放着两头鹿,数只野兔,加上家里腌制风干的那些,存货完全足够了,现在却的就是钱,多存点钱,以备不时之需是必要的。捣鼓了一阵,叫贝贝给他念最催眠的专业文献,终于慢慢地睡着。
第二天一早起来,母亲已经熬好糜子粥,让顾宝给房后的那三兄弟送去,粥里母亲还加了一点野鸡肉。母亲和所有普通的老百姓一样,家里来人总愿意拿自家的好东西招待,唯恐客人吃的不满意丢了脸面。
顾宝把粥端去,三兄弟看粥碗的目光就跟狼似的泛着绿光,昨晚顾宝就给了些蔬菜,那个终归不管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