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宝要做的车子,很简单,就是手推车,这是目前的经济能力许可的情况下唯一适合的交通工具。马车顾宝先画个图,自己也能照着图做出来,不过没钱买马,那是下一步的目标。
手推车的工序并不复杂,预先把车厢的部件做好,再组合在一起就好,车厢做好后往车轴上一架就OK。
比起顾三爷的驴车,用手推车肯定自己要出力更多,但起码在保密作用上,可以稍微起点作用,顾宝就不信,在流言的传播过程中,没有顾三爷起的作用。或许他并没有什么坏心,只是单纯的羡慕,只是嘴上那么不经意的说几句,之后就这么流传开。不怪谁,只是顾宝太年轻,缺乏这方面的经验。
做手推车不需要太好的木材,差不多就行,小部件用的木材,柴堆里找找就能凑齐,大的部件倒是需要去砍树。
回到家把订做的车轮子卸下来,把买的东西交给母亲后,忙不得听母亲的唠叨便拎着柴刀上山去,砍了两棵胳膊粗的小树,至于改板子的大树,顾宝一个人弄不回去,明天砍了找人帮忙抬。
来回两趟扛回家,随意的堆放在院子里,才砍回来的树,是不能用来做材料的,还得在太阳底下晒几天,把水气晒去些。也不知是不是家里的重活做得多了,顾宝觉得自个儿的力气见长,真是可喜可贺。
回家母亲问起为何没有多买一块布,顾宝照着今天的说辞又说了一遍,先让母亲做着她自己和梨花、荷花、二郎的,他自己的等下次去集市再买,这几天为了做手推车都跟木工活儿卯上了,穿新衣可不成。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为了节省灯油,每天天黑洗完脚脸就睡,不存在熬夜的说法,顾宝穿来这么多天,顽固的生物钟也在这么有序的生活下被矫正,跟着一家人早睡早起。
“宝哥,宝哥!”
顾宝睡梦中只觉得脑袋一阵一阵的抽着疼,等醒过来,发现是贝贝在作怪,趁他睡着的时候,把他弄进空间来了。恨得顾宝直磨牙:“贝贝,你最好有个天大的理由,不然我弄死你!”
贝贝笑得十分可爱,状似天真无邪:“宝哥快看!”
超大的显示屏移到眼前,看得顾宝不自觉的出现斗鸡眼,一点都看不清楚,赶紧让她移开些——
院子里有三个人影,三个人,两个手里拿着刀,没刀那个在门口站定不动,另外两个,一个奔着厨房去,一个正用把短刀,轻轻的挑正屋的门栓。
这样的三个人,无疑不是什么友好对象。今天太累,顾宝几乎倒下就睡着了,如果不是贝贝预警,大概就要被人一锅端了。感激的看贝贝一眼:“谢了,这个情记下了。你帮我监视着,随时给我报方位,我出去一下。”
顺手拿上军刀,掏出手弩,顾宝轻手轻脚的出屋,在门口站定,等着外面那人跳开门栓进来。不过,看来那人也不是什么熟练工,挑了半天,门栓跳得咔咔响,也不见挑开,为免吵醒母亲,顾宝干脆悄悄的助他一臂之力,预先站好方位,等他进来的一瞬,一个手刀过去,干净利落的打晕,顺手抱住,不弄出声响惊动外面的人。
趁着屋内漆黑,轻轻把打晕的人放在墙角出来,朝厨房里看,厨房里那人居然还拎着一只小灯笼,尽力轻巧的摸到厨房门口,手弩毫不犹豫的朝着院子里放风的那位的小腿就是一箭——
“啊!”
那人吃痛叫出来,惊动了厨房里到处乱翻的人,灯笼的烛光一下熄灭,造成眼睛不适应后的短暂黑暗,顾宝有贝贝提醒着,一手毫不犹豫的挥动军刀,架住对方劈来的柴刀,手弩抵在对方肚皮上:“别动,我手里的是弩!”
“管你弩不弩,死吧!”
柴刀再次挥动,顾宝没再犹豫,手弩移到对方肩膀的位置,扣动扳机,对方闷哼一声,吃痛后退坐到,顾宝毫不客气的一脚踹过去,正中肚子,踢得对方直哼哼,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
顾宝摊手:“都告诉你有弩别动,你还动,看吧,吃亏了吧?傻子!”
总算把母亲安在身上的傻字送出去了,顾宝很欣慰。贝贝适时的提醒:“宝哥,院子里那个家伙跑了!”
顾宝赶紧出去院子里,追那个拖着伤腿逃跑的——好家伙,小腿被射中一箭居然还能跑出一百多米,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啊!有这种毅力干吗不去从军?居然跑来当小偷,没出息!
紧赶几步追出去,顺手捡块路边的石头扔过去,一石头正巧命中那人后心,吃痛栽倒,顾宝跑过去,拎着衣领拖回来。
“大郎,出了何事?”
“没事!娘你继续睡吧,我出去方便一下。”
顾宝说得轻松,母亲便安然睡下。顾宝找了两根绳子,把三个蟊贼手捆好,串蚂蚱似的串在一起,提着蟊贼们带来的小灯笼,低声道:“说吧,怎么到我家来了?”
“我等听……听说你们家打猎赚了大钱,就……就想来看看,我……我们饿了好多天了。小大哥行行好,救一下我们的伤吧,我给你做牛做马,绝不偷奸耍滑。”
被顾宝射中肩膀的那个,低声求饶着,语气带着哽咽,声泪俱下,被射中双腿的那个,失血过多,人都有点虚了。
在这个艰苦的年代,又是来偷他家的蟊贼,顾宝很想狠心不理,又做不到看着这三人死,一时间心情很是纠结,忍不住伸手拍了那人脑门一巴掌,恶狠狠道:“等着。”
提着灯笼离开假装回家拿东西,其实是从空间里那急救包。顾宝的大背包里,有着简单的急救药品和纱布、碘酒之类的东西。
顾宝翻出来,用老虎钳把箭夹断,让那家伙忍着疼,直接使力把箭支拔出来,然后先用空间水清洗伤口,再涂碘酒,最后撒上云南白药,纱布包一包搞定。另一个家伙小钢珠射中肩膀,要受些罪,需要把小钢珠先挖出来。
顾宝就是个普通老百姓,啥时候见过这阵势,有点下不去手,干脆叫完好无损的那个烧红匕首,把钢珠挖出来,之后再清洗伤口、撒药。
全部做完,两个伤者轻声呻吟着,明明没使什么力气,顾宝还是有气喘吁吁之感,嫌弃三人:“做坏事就要承担后果,现在知道痛了,早干什么去了?”
“多谢恩公不杀之恩,我等……我等羞愧。”
说着说着,居然呜呜哭起来。顾宝一阵囧,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动不动就哭?!拎起灯笼凑近那三人的脸,仔细打量一阵,三人的长相挺相似,看来是兄弟,问了问,完好无损的那个是老大,望风的是老小,进厨房的是老二,从陇西逃过来的,是薛举手下的逃兵。
“薛举?!”
顾宝掩饰不住的惊讶和同情,这个人在顾宝记忆中还算深刻,是李唐王朝建立过程中喊得上名号的小BOSS之一。不过,这不是顾宝记得他的原因,顾宝之所以记得薛举此人,原因是这人是个虐待狂!
比较稀奇的是,薛举是虐待狂,他的老婆也是虐待狂,验证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句老话,夫妻并肩成为历史长河中一对天作之合的奇葩。更加难得的是他们的儿子薛仁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集虐待狂、杀人狂于一身,用血的事实证明虎父无犬子的经典评价。
曾有仁兄说过,一家一个变态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家人都是变态。因为他们已经分辨不清究竟是自己变态还是别人变态了。显然,薛举这一家子就符合这个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