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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灯心草

民间俗语中,有“说得轻巧,拈根灯草”的话,讽刺某些人把严重的事情,故意说得轻松、渺小。

上年岁的人,一提起灯心草,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灯心草,又名灯草,质地白而轻,吸油性强,可做点灯之物。

明人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设“灯心草”专条,“灯心草生江南泽地,丛生,茎圆细而长直,人将为席……蒸熟待干,折取中心白穰燃灯者,是谓熟草。又有不蒸者,但生于剥取为生草。入药宜用生草”。灯心草,是一种多年生的沼泽草本植物,茎直立,单生,细柱形,叶片退化,花序侧生于茎上,成伞状或复伞状,夏季开淡蓝色的花。灯心草的茎可以造纸、织席、编草鞋;蒸熟后取出的“茎髓”,用于点油灯,光线纯和。

我国使用灯心草点油灯的历史非常久远,因为它随处可见,取之不尽,在城市则到处有兜售者,价格低廉。

灯心草燃成的余烬,常结成灯花,并爆裂出火星,古人称之为喜兆,“昔陆贾言灯花爆而百事喜,《汉书·艺术志》有占灯花术,则灯花故灵物也”(《本草纲目》)。唐代诗人杜甫在《独酌成诗》中说:“灯花何太喜,酒绿正相亲。”

清代的文学家、翻译家林纾,写过一首《灯草翁》的诗,描写了一个卖灯草的老者的艰难生存境况,最后连半间栖身的破屋,也被官府夺去,读来令人凄然泪下。

“灯草翁,卖灯草,日得百钱养衰老;力疲脚惫行蹒跚,冬苦严寒春苦潦。百钱匀作两日餐,嗽声达晓焦肺肝。半间破屋傍村店,忍饥不卖存余羡。此屋留为市槥(买棺材)钱,估值曾无四十千。突来厮役猛于虎,清厘税屋归官府……”

灯心草气味甘、寒,无毒,李时珍说它主治“五淋,生煮服之。败席煮服,更良”,此外,还可治“阴窍涩不利”,“止血通气,散肿止渴”。

在今天,连僻远的乡村都用上了电,再无人用灯心草点油灯了,它只存在于中医所开出的处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