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艺术煮文嚼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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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鹦鹉

鹦鹉是一种可爱的鸟。

它不独外形漂亮,而且能学人语,成语中故有“鹦鹉学舌”一词。《礼记》中说:“鹦鹉能言不离飞鸟。”唐代大诗人白居易赞誉它:“鸟语人言无不通。”

鹦鹉属鸟纲鹦形目鹦鹉科,别名鹦哥,它的种类很多,有绯胸鹦鹉、牡丹鹦鹉、高冠鹦鹉。羽色以绿色为多,而雪色的殊为珍贵。

唐时,安禄山闻唐玄宗之爱妃杨玉环喜爱鹦鹉,便进呈了一只白鹦鹉。当它听到唐玄宗赞扬时,竟学舌作语:“谢万岁恩奖。”杨贵妃将它命名为“雪衣儿”。这件事被唐诗人来鹄写进一首《鹦鹉》的诗中:“色白还应及雪衣,嘴红毛绿语仍奇。年年锁在金笼里,何似陇山间处飞。”

陇山,在今陕西省陇县西北,唐时盛产鹦鹉。岑参说:“陇山鹦鹉能言语,为报家人数寄书。”白居易亦称:“陇西鹦鹉到江东,养得经年嘴渐红。”怀才不遇、隐居山泽的来鹄,写《鹦鹉》诗自然是有深意的,为没有被“锁在金笼”供人调笑,能自由自在地飞翔而庆幸、自矜。

唐代写鹦鹉的诗太多了,往往都是借题发挥,别有意旨:唐·罗邺《鹦鹉咏》:金笼共惜好毛羽,红嘴莫叫多是非。唐·罗隐《鹦鹉》:劝君不用分明语,语得分明出转难。

唐·秦韬玉《鹦鹉》:每逢别雁竟哀鸣,却叹金笼寄此生。

唐·王建《宫词》:语多更觉承恩泽,数对君王忆陇山。诗人爱写鹦鹉,画家亦爱画鹦鹉。

天津画家刘继卣,他画的白鹦鹉出手不凡。他用淡墨勾出双翅、胸、尾羽、冠羽、眼睛,用墨渗淡红写嘴,重墨写爪,然后以白染出各个部位。鹦鹉立于墨写的芭蕉叶之上,黑白对称,分外醒目。

而王雪涛先生所画之红嘴绿鹦鹉,是小写意的构置,兼工兼写,华丽多姿;加上配景中精熟的花叶点染,颇饶韵致。

已故的齐白石大师,他画的鹦鹉则另是一番风貌。用墨三笔勾出嘴,并用硃磦染之,再用墨勾出眼,其余皆泼墨泼彩,纯用没骨画法,淡蓝画冠羽、颈羽及背羽,胸部以藤黄涂出,腹部以墨涂泼,爪以硃磦写之。鹦鹉立于一尊石头上,似在期待什么。一行款识道出此中奥妙:“汝好说是非,有话不在汝前头说。”这是齐白石式的幽默,顿使画面生辉。

现在养鹦鹉在城里已成时尚。

但愿在我们的生活中,少一些鹦鹉似的人物:不搬弄是非,不照本宣科,不贪图安逸,不出卖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