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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抛弃忧虑(6)

原本一个和谐的家庭为什么会变成托尔斯泰笔下的“疯人院”呢?很显然,理由之一就是他们极度想引起别人的注意。我们会不会在乎这件事到底怪谁呢?不会的,我们只会关注自己的事情,根本不愿意浪费一分钟去思考托尔斯泰的家务事。结婚后五十年的共同生活原本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可是家庭竟然变成了可怕的地狱,如果他们之中有一个人足够聪明地说:“不要再吵了,让我们来看看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就让这件事暂时告一段落,不要再为此浪费我们的生命了”,那么结果肯定是不一样的。

我认为,有正确的价值观念是使人获得心理平衡的秘密武器。其实我们在现实中的忧虑,其中有50%都是可以立刻消除的,只要我们能制定出一个标准——和正常的生活相比,什么事情真正值得我们付出的标准。

在忧虑摧毁你之前,你要学会远离忧虑的第五个原则:

不论什么时候,当你想用金钱购买的东西和生活本身比较起来不占优势的话,你最好先问自己以下三个问题,之后再作打算:

一、我现在满心忧虑的问题和我到底有什么关系?

二、在这件事上,我应该如何给自己设定一个“到此为止”的限度,然后整个忘记这件事。

三、我到底应该为这个“哨子”付多少钱?我所付出的是不是已经超过“哨子”自身的价值了?

6.不要锯木屑

当你在为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忧虑时,你不过是在浪费精力锯木屑。

在我写下上面这句话时,我抬头看见院子里留下的一些恐龙足迹,是的,真的是恐龙足迹,这些留有恐龙足迹的大石板和石头是我从耶鲁大学皮氏博物馆买来的。随着这些石头一起到来的,还有博物馆馆长的一封信,证明这些足迹确实是一亿八千万年前恐龙留下来的。如果有人想回到一亿八千万年前去改变这些足迹,那么忧虑是一个可以和这个想法划等号的蠢主意。因为就算回到一百八十秒之前都是不可能的,没有以后的一个人可以回到过去改变历史。可是我们中有太多的人却正在试图做这样的蠢事。说得更明白一点,我们可以想办法做点什么改变发生在一百八十秒以前事情的影响,但是我们始终不可能回到当时改变这件事。

只有一个办法可以使过去的错误变得有价值,那就是冷静地分析错误,从中吸取教训,然后再把错误彻底遗忘。

大家都承认这句话是非常有道理的,但是有谁有勇气、有智慧这样做呢?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先告诉你几年前我的一次奇妙经历。我让三十多块钱从指缝中溜走,没有得到一分钱的利润。

事情是这样的:我开办的成人教育补习班在各地都有分部,虽然我花了一些钱在维持费和广告费上面,但是由于我主要精力是放在教课上面的,所以我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认真管理自己的财务。当时我以为只要课教好就可以了,压根儿没有意识到一个可以支配各项收入和支出的好业务经理对我而言是多么重要。

一年以后,我不得不面对一个严峻的事实,虽然成人教育补习班的收入很多,但是算下来没有一分钱的利润。在我发现这个问题的同时,我有两件事需要做:第一,我应该去学黑人科学家乔治·华盛顿·卡佛尔,将银行的账目整理清楚,然后继续教书,忘记这个错误;第二,分析出现这种状况的原因,然后避免今后再犯同样的错误。

不过说实话,当时我一件事都没有做。我开始发愁,每天发愁,连续好几个月我都一直恍恍惚惚,失眠、没胃口,我不仅没有从中吸取教训,还接连地犯一些小错误。对我来说,承认自己以前犯了很大的错误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你应该听过这句话:“教二十个人怎么做,比自己一个人去做,要容易得多。”

我非常希望我能够到乔治·华盛顿中学区做保罗·布兰德温的学生,这位老师曾经教授过亚伦·山德士。布兰德温老师的故事,都是山德士亲口告诉我的,他说布兰德温老师在他青少年时给他上过最有价值的一课:

“那时虽然我只有十几岁,可是我已经开始为这世上的许多事情发愁了。因为白天犯了某个错误,夜晚时我会自怨自艾;考试结束后,我会因为担心成绩而无法入睡;如果考试不及格,我该怎么向家人交代呢?那些我曾经做错的事,我多么希望自己没有做过啊;还有那些不得体的话,可不可以当做没有说过呢?

“一天早上,我们来到实验室上科学课。布兰德温老师将一瓶牛奶放在桌子边上,我们看着那瓶牛奶,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因为谁都无法将牛奶和科学课联系起来。然后,布兰德温老师突然站了起来,一巴掌将牛奶瓶打碎在水槽中,同学们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布兰德温老师却说:‘不要为打翻的牛奶哭泣。’他还叫我们排好队,一个个走到水槽边上看那瓶牛奶。他说:‘好好看看这瓶牛奶,你们要记住这堂课,牛奶瓶已经碎了,牛奶也流走了,即使你着急、抱怨,牛奶始终不会回来的,一滴也不会。当然如果当初保护得好,这瓶牛奶就不会洒掉,但是既然洒掉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忘掉这瓶牛奶,全身心投入到下一件事情中去。’”

山德士告诉我,在他忘记了几何、数学、拉丁文知识后,这堂课还深深印在他的脑海中。他认为,这堂课教给他的解决实际问题的办法,比他在任何一本教科书上学到的都管用。通过这堂课,他明白只要有可能,就不要打翻牛奶,万一牛奶被打翻了,那么就彻底忘掉这件事情。

我花了这么长时间,讲了一个“不要为打翻的牛奶哭泣”的老故事,真是有些老套、无聊。不过这样的老生常谈里包含了多少智慧啊!这是人类千百年来智慧的结晶。你去翻遍各种典籍,都不会再发现有比“不要为打翻的牛奶哭泣”或者“船到桥头自然直”更古老又智慧的话了。我敢保证,如果你能在生活中应用好这两句话,那么你完全可以不看这本书。我写这本书的目的不是要告诉你什么新东西,而是要重申、再重申那些你已经知道却常常忘记的事情;我要鼓励你,让你合理应用已经学到的知识。

在这方面我最佩服的人是弗列德·富勒·席德,他天生具有一种能把老的真理用吸引人的方式表达出来的能力和技巧。作为费城一家报社的编辑,有一次在向即将毕业的大学生演讲时,他问:“在座的同学谁曾经锯过木头?”大部分同学都举起了手。他又问:“你们之中有谁曾经锯过木屑吗?”没有一个人举手。

席德先生说:“当然,你们不可能去锯木屑的,因为那都是已经锯下来了的。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也是一样,当你为已经处于过去时态的事情发愁时,你不过是在锯一些木屑罢了。”

有一次我遇见棒球老将康尼·马克,那时他已经八十一岁了,我问他是不是也有因为输了比赛而忧虑的事情呢?

康尼·马克告诉我:“哦,是的,在我年轻的时候,我经常办这样的傻事。可是很多年以前我就不这样做了,因为这样对我完全没有好处,锯过的木屑不能再锯了,因为它已经是粉末了。”

我有一次和著名拳击手杰克·邓普赛一起吃晚饭,席间我们聊到了他丢掉重量级拳王头衔的那一场比赛。对他而言,这场比赛极大地打击了他的自尊和自信。他说:“比赛当中,我简直找不到方向和状态,我就像一个垂暮的老人,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我的脸肿了,眼睛模糊不清,当我看见裁判宣布对手成为新的拳王时,我陷入了迷茫。比赛后,我一个人在大雨中走回住处,不想理睬任何人。一年后,我跟这个对手又一次在比赛中相遇了,我试图战胜他,可是没用,一点儿用都没有,我以为我的拳击生涯就此结束了。对我而言,要完全忘掉这件事比赢得比赛更困难,不过我告诉自己,我不能一直生活在过去的阴影里,不能为打翻的牛奶哭泣,我要打倒对手,而不是让失败打倒我。”

杰克是怎么做的呢?他并没有像个傻瓜一样强迫自己忘掉这件事,因为这样做对他丝毫不起作用。他默默地接受了这个事实,把失败放到一边,重新投入到训练中。他去经营位于百老汇的餐厅和旅馆;安排并宣传自己的比赛;举行有关拳击的各种展览会……这些富有建设性意义的事情让他二十四小时都处于忙碌中,令他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再回想自己过去的失败。杰克说:“我过去十年的生活要比我做拳王时,感觉好得多。”

杰克没有读过太多的书,也许他都没有读过莎士比亚的作品,可是他的做法却恰恰印证了莎士比亚的话:“聪明人永远不会坐在那里为他们的损失悲伤,他们乐于找出办法来弥补创伤。”

当我在阅读历史书和人物传记时,我常羡慕那些能忘掉自己的忧虑继续快乐生活的人。我曾经到一所监狱去看过,令我吃惊的是,那里的犯人看起来和监狱外面的人一样快乐。我向典狱长刘易斯·路易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典狱长告诉我,这些罪犯刚来到监狱时,无一不心怀怨恨、脾气暴躁,不过经过几个月时间,大部分聪明人都会选择忘掉自己的不幸,正视接下来的牢狱生活。他说有一个犯人甚至在种菜种花的时候还能有心情唱歌。

我要说这真是个聪明的犯人,甚至比我们之中的一些人都要聪明,因为他知道这样的道理:

挥动手中的长矛,

写下了不能更改的历史,

纵然你有无敌的智慧,

也不可能更改一丝一毫,

流尽泪水,也无法改变历史。

面对不可更改的事情,何必要浪费自己的眼泪呢?诚然,犯错、疏忽的确是我们的过失,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谁都会犯错,就是伟大的拿破仑,也输掉过三分之一的战争,说不定我们的平均纪录还会比拿破仑好呢,谁又能知道呢?

即使国王派出自己的全部兵马,也不可能挽回逝去的过去,所以让我们牢记第六条原则:

不要锯木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