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投笔从戎:班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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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后汉书·西域传(3)

于实国相苏榆勒等人一同立休莫霸哥哥的儿子广德为国王。匈奴与龟兹各国的军队共同进攻莎车,但攻不下来。广德趁着莎车衰败,派弟弟辅国侯仁率领人马进攻贤。贤连续遭受战争,于是派使者同广德讲和。在这以前广德的父亲在莎车被关押了几年,这时贤将广德的父亲放了回去,而且把女儿嫁给广德,同他结为兄弟,广德率兵退走。第二年,莎车相且运等人担心贤骄傲横暴,秘密谋反,想将城邑投降于宾。于宾王广德于是率领各国人马有三万人,进攻莎车。贤据城防守,派使者对广德说:“我放回了你父亲,给你妻子,你为什么还要来攻打我?”广德说:“您是我妻子的父亲,很长时间没见面了,希望各带两个人在城外相会结盟。”贤就此事问且运的意见,且运说:“广德身为女婿,是最亲的人,应该出城见他。”贤于是轻率出城,广德于是抓了贤。且运等人又趁机放于实军队进城,广德俘虏了贤的妻子孩子并且吞并了莎车国。广德用铁链锁了贤,将他带回国,一年多以后杀了他。

匈奴听说广德减掉莎车,派了五位将领,征调焉耆,尉黎、龟兹等十五个国家的军队共三万多人,包围了于寞,广德乞求投降,将太子作为人质,约定每年向匈奴提供毛絮。冬天,匈奴又派军队送贤在匈奴作人质的儿子不居征回国,立他为莎车王,广德再次进攻杀死了不居征,重新立自己的弟弟齐黎为莎车王,这时正当章帝元和三年。当时长史班超征调各国的军队攻打莎车,大败莎车军队,莎车自此终于归降漠,其事已记载在《班超传》。

由莎车向东北到达疏勒。

疏勒国距长史所在的地方有五千里,距洛阳有一万零三百里。管辖二万一千户,能够当兵打仗的有三万多人。

明帝永平十六年,龟兹王建进攻杀死了疏勒王成,自己任命龟兹左侯兜题为疏勒王。冬天,汉派遣军司马班超劫持绑架了兜题,而且立成的哥哥的儿子忠为疏勒王。忠后来反叛,班超进攻忠并杀了他。事情已记载在《班超传》。

安帝元初年间,疏勒王安国因为舅舅臣磐有罪,将他流放到月氏,月氏王对他很是亲近喜欢。以后安国去世,没有儿子,安国的母亲主持国家政务,与国人一同立臣磐同母弟弟的儿子遣腹为疏勒王。臣磐得知后,向月氏王请求说:“安国没有儿子,种族衰弱,如果立娘家人,我是遣腹的叔父,我应该当国王。”月氏王于是派军队送臣磐回疏勒。国内的人一向敬重喜欢臣螌,而且害怕旦旦,随即一道夺过:曲的印绶,迎接旦磐,立他为国王,重新任命遣腹为磐禀城堡。以后茎堕连续背叛王童,归顺蕴勤,蕴勤因此强大,所以能够成为与龟兹、于实匹敌的国家。

顺帝永建二年,臣磐派使者进贡,皇帝授巨磐为选大都尉,授旦磐哥哥的儿子旦勉为守国司马。五年,臣磐派侍子与大宛、莎车的使者一道到朝廷进贡。阳嘉二年,臣磐又进献狮子、封牛。到玺童2婆元年,疏勒王汉大都尉在打猎时被他的季父和得射死,和得立自己为国王。三年,凉州刺史孟佗派从事任涉率领敦煌的五百士兵,与戊部司马曹宽、西域长史张晏,统领了焉昼、蛊茎、车面前部和后部的人马,共有三万多人,征讨疏勒,进攻桢中城,四十多天未能攻克,只好率兵退去。在这之后疏勒王连续相互攻杀,朝廷也没有能力禁止。

由此向东北经过昼灵、逼查、魑里、趣茎可到达焉耆。

焉耆国国王住在南河城,北部距长史所在的地方有八百里,束部距洛阳有八千二百里。焉耆国有一万五千户、人口五万二千,能当兵打仗的有两万多人。焉耆国四面都有大山,山岭与龟兹山岭相连,道路艰险,容易防守。有湖水弯弯曲曲流入四周的山裹,环绕南河城长达三十多里。

永平末年,焉耆与龟兹一道进攻并杀害了都护陈睦、副校尉郭恂,被他们杀害的佐吏和士兵有二千多人。到永元六年,都护班超征调各国的军队征讨焉耆、危须、尉黎、山国、终于砍下焉耆国国王和尉黎国国王的脑袋,将首级送往京师,悬挂在蛮夷的客馆。接着,班超立焉耆的左侯元孟为国王,尉黎、危须、山国都重新立了国王。到安帝时,西域背叛。延光年间,班超的儿子班勇担任西域长史,再次征讨平定了西域各国。元孟与尉黎、危须不肯投降。永建二年,班勇与敦煌太守张朗打败了他们,元孟这才派儿子到朝廷进贡。

蒲类国位于天山西面的疏榆谷,东南边距长史所在的地方有一千二百九十里,距洛阳有一万零四百九十里。蒲类国有八百多户、二千多人,能当兵打仗的有七百多人。他们住在帐篷裹,逐水草而居,懂得不少种田的知识。蒲类国有牛、马、骆驼、羊和其他牲畜。蒲类人能够制作弓箭。国中出产良马。

蒲类原是大国,过去西域附属于匈奴,蒲类国国王得罪了单于,单于发怒,将蒲类的六千多口人迁到匈奴右部名叫阿恶的地方,所以称之为阿恶国。它的南边距车师后部骑马要走九十多天。蒲类人贫困羸弱,逃亡到山谷裹面,所以留下来成为一个国家。

整吏迩人生活在渣类境内。有一千多户,三千多人口,能当兵打仗的有一千多人。那里的人很勇猛,敢打仗,专做入侵抄掠的事情。他们都披着头发,跟着牲畜逐水草而居,不懂得农田耕作。出产的东西全与渣题相同。

束且弥国束部距长史所在的地方有八百里,距渔荡有九千二百五十里。束且弥国有三千多户,五千多人口,能当兵打仗的有二千多人。他们住在帐篷里,逐水草而居,能从事农田耕作。出产的东西也与渣类相同。他们没有固定的住处。

车师前王住在交河城。河水分成两条环城流过,所以叫做交河。这里距长史所住的柳中有八十里,东部距洛阳有九千一百二十里。车师前部管辖一千五百多户,四千多人口,能当兵打仗的有二千人。

车师后王住在务涂谷,距长史所在的地方有五百里,距洛阳有九千六百二十里。车师后部管辖四千多户、一万五千多人口,能当兵打仗的有三千多人。

车师前部和后部、束且弥、卑陆、蒲类、移支,这是车师六国,车师的北面与匈奴接壤。车师前部向西通往焉耆北道,后部向西通往乌孙。

建武二十一年,车师与鄯善、焉耆派王子入朝侍奉,光武让他们回国,于是车师附属于匈奴。明帝永平十六年,汉朝军队占领了伊吾卢,打通了西域,车师才又归属汉。匈奴派军队攻打车师,车师再次投降了北匈奴。和帝永元二年,大将军窦宪打败了北匈奴,车师震动畏惧,前王和后王各自派儿子携带贡品入朝侍奉,他们一并被赐给印绶、金和丝帛。八年,戊己校尉索滪想废除后部国王涿千,立破虏侯细致为国王。涿千痛恨前王尉卑大出卖自己,因此反叛,攻打尉卑大,俘获了他的妻子和孩子。第二年,汉派将兵长史王林,征调了凉州六个郡的部队和羌胡军队,有二万多人,征讨涿千,杀死和俘虏一千多人。涿千跑到北匈奴,汉军追击,杀了涿千,立涿千的弟弟农奇为王。到永宁元年,车师后王军就和母亲沙麻反叛,杀害了后部司马和敦煌行事。到安帝延光四年,长史班勇攻打军就,大败军就,并杀了他。

顺帝永建元年,班勇率领车师后王农奇的儿子加特奴和八滑等人,征调精锐部队攻打北方的敌虏呼衍王,打败了呼衍王。班勇于是上书奏立加特奴为后王,封八滑为后部亲漠侯。阳嘉三年夏天,车师后部司马率领加特奴等一千五百人,袭击了在阐吾陆谷的北匈奴人,毁坏了他们的庐帐,杀了几百人,俘虏了单于的母亲、叔母和几百名妇女,得到十多万头牛羊、一千多辆车,还有非常多的兵器和杂品。四年春天,北匈奴呼衍王率领人马入侵后部,皇帝因为车师六国接近北方的敌虏,是西域的屏障,就下令要敦煌太守征调各国军队,连同玉门关候、伊吾司马,合起来有六千三百骑兵,援救车师,袭击在勒山的北部敌虏,汉军不利。秋天,呼衍王又率领二千人进攻后部,打败了后部。桓帝元嘉元年,呼衍王率领三千多骑兵入侵伊吾,伊吾司马毛恺派五百官兵在蒲类海束面与呼衍王交战,全军覆没,呼衍王接着攻打伊吾军队驻守的城邑。夏天,朝廷派錾蝗太守司马达率领敦煌、酝、张掖属国的四千多官兵援救堕,出边关赶到渣类海,呼衍王知道后率兵退走,汉军无功而返。

永兴元年,车师后部王阿罗多与戊部候严皓不相投合,因而忿恨反叛,攻打包围了漠军的屯田且固城,杀死杀伤官兵。后部候炭遮带领其他人背叛阿罗多向汉朝官吏投降。阿罗多急迫无奈,带领他的母亲、妻子、孩子和一百多骑兵逃往北匈奴,敦煌太守宋亮上书奏立原后部国王军就做人质的儿子卑君为后部王。后来阿罗多又从匈奴回来,与卑君争夺国家,聚集了不少国民。戊部校尉间详担心阿罗多招引北方的敌虏,将会祸乱西域,于是公开告示,答应恢复阿罗多的国王地位,阿罗多这才向阎详投降。于是强行收回赐给卑君的印绶,重新立阿罗多为国王,仍旧带卑君回到敦煌,另外将后部三百帐的人给卑君支配役使,用他们的赋税作为俸禄。一帐相当于汉的一户。

论曰:有关西域风俗人情和地理环境的记载,前古没听说过。汉代张骞身怀招致远方国家归顺的谋略,班超奋发封侯的志向,而最终能够在遥远的西域建立功业,控制了境外地区,使其臣服。凡是被武力肃然臣服、财货所安抚引诱的国家,无不献来当地珍奇物品,送纳爱子作人质,摘下冠帽,用肘前行,面朝束站立朝拜天子。所以朝廷设置戊己官员,分别负责西域事务;委派都护这样的一方主帅,总揽西域最高职权。先归顺的就被赏给金银财宝和印绶,后臣服的就系绳于颈而向朝廷请罪。汉朝在肥沃的原野上设立屯田,在冲要的道路上分布驿站。为传送命令骑马飞奔的驿使,一年四季连续不断;来做生意贩运东西的胡人和客商,每天都有人叩关。在这以后苴茎到达修主,历经塞皇,来到酉迤,遥望大秦,距玉门关、阳关四万多里以内的地方,甘英全都走遍了。至于境内习俗和人的性情才智的优劣,出产生长的各种物类,河流和山岭的发源,气候节令和凉热方面的畅达和闭隔,攀越高山,在山谷间架设栈道,用绳索悬缒而行,穿越沙漠中的道路,使人浑身发热头脑疼痛,有暴风和恶鬼出现的地区,各种情形无不详细记述,仔细推求它们的来龙去脉。至于佛教的神灵变化,起源于身毒,但两漠记述四方情况的书没有一本提到佛教。张骞衹记录了那里土地多,炎热潮湿,人们骑象去打仗。班勇虽然条列了身毒人信奉佛教,不杀戮,不征伐,但对他们精于用文德和善于用法令加以引导疏通的功效没有记述。我听到的是后人所说。身毒比中原富饶,四时之气和畅,是神仙和圣人降生聚集、有才德的人生长的地方。神的事迹怪异奇特,其事理和人世全然不同;神的感化应验显明昭著,其事情超出于人世以外。然而张骞、班超没有听说过,难道这是天道闭隔运数逝去,天数预示衰乱时代的开始吗?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怎会出现这么严重的虚妄和差异呢?汉代自楚王刘英开始举行佛教隆重的斋戒祭祀,桓帝又注重车上伞盖的装饰。那时佛教精微的教义尚未翻译,难道是神人明示给他们吗?审察佛教无思无虑,忘掉一切烦恼的训诫,空和有俱各两忘的宗旨,属于道家者流。而且佛教喜好仁爱,厌恶杀戮,革除弊政,崇尚善行,所以贤明通达的君子大都喜爱佛法。但佛教喜欢夸大,不合常理,奇特怪诞,没完没了,即使是邹衍讲述天数的辩术,庄周关于蜗牛触角的论述,尚不足以涵盖佛教于万一。另外,生命的生死轮回,因果报应的相互接续,似乎说得很明白,实际模糊不清,所以才智渊博的人大都感到疑惑。大概引导世俗没有定式,顺应事物殊途同归,取其相同的主旨,抛弃可疑的学说,那么最高的道都可以相通了。

赞曰:遥远的西域,天外的地方。那里的物产珍美瑰丽,人的禀性放纵虚浮。不遵循中华的礼制,也没有典章文书。要不是有佛教的教义,他们怎会有所忧惧有所拘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