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投笔从戎:班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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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智取三国

汉军的大捷大大震动了龟兹王。匈奴多年来一直是龟兹的后台,正是在匈奴的支持和唆使下,龟兹才同汉朝为敌。如今后台垮了,而且西域大部分国家都已同汉朝和好,自己若再顽抗下去,恐怕是太不明智了。经过再三考虑,龟兹同它的属国姑墨、温宿在汉和帝永元三年(公元91年)向班超递了降表,表示愿意归顺汉朝。

班超很快把这一情况上报朝廷。当时汉和帝还很小,不能管理国家,大权都由窦太后独揽。窦太后和大臣们看到班超的奏章都很高兴。在同年12月就决定恢复15年前因故取消的西域都护、戊己校尉等官职和机构。由于班超在西域做出了很突出的贡献,汉廷决定任命他为西域都护,晋升徐干为长史。由于龟兹王尤利多长期与汉朝对抗,汉朝决定派龟兹侍子白霸回龟兹做国王,实现了班超十多年前的想法。

不久之后,龟兹侍子白霸就由司马姚光护送回到龟兹。在班超和司马姚光的协助下,将龟兹原国王废除,让白霸当上了龟兹王。原国王尤利多则由司马姚光押送到东汉京城洛阳,等候处理。

班超升任西域都护后,从实际出发,决定带领一部分汉军移驻到地理条件、军事条件和生活条件都较好的龟兹国。将西域都护府设在了龟兹的它乾城(今新疆库车附近)。让徐干带领一部分人马仍驻守在疏勒。戊己二校尉领兵仍驻扎在车师国。龟兹、疏勒、车师三国形成了一个三角,便于互相支援。经过二、三年的整顿,汉朝在西域的军事、政治势力都比陈睦事变发生前大为增强。

龟兹投降了汉朝后,北道的形势也起了变化,基本上也已沟通。整个西域大局已定,50多个国家中只有焉耆、尉犁和危须还未归顺大汉。这三个国家在汉明帝永平十八年(公元75年)曾联合攻杀了前任西域都护陈睦及其手下的汉朝官兵二千余人,因为害怕汉朝报复,所以不敢投降。班超早已想将这三个国家降服,但由于龟兹等国刚刚归顺,他必须把已经取得的成绩巩固一下,所以暂时没有腾出手来攻打那三个国家。

到了汉和帝永元六年(公元94年)西域局势已经稳定,班超见时机已到,便调集了龟兹、鄯善等八国的军队和汉朝军队及自愿参战的商人1400名共计7万多人向焉耆、尉犁和危须三国进发。这八国的军队中,龟兹等国在三国的西面,便从西向东进军;鄯善等国在三国的东面,便从东向西进军。因此,焉耆、尉犁和危须这三个国家就处在了东西夹击之中。焉耆、尉犁和危须在西域北道的中间。危须、焉耆、尉犁由北向南依次排列。其中焉耆最强大。焉耆王还是杀害陈睦等人的元凶。“擒贼先擒王”,只要收服了焉耆,其它两国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了。

班超率兵到达尉犁国边界后,先向三个国家派出使者,对他们的国王说:“班都护这次来,是要镇抚你们三国。如果你们想改过从善,就应当派出大臣来迎接都护。我们都护要赏赐你们的国王和大臣们许多礼物,送完礼我们就回去,现在先送给国王们每人彩缎五百匹。”焉耆王闻讯后心里奇怪:既然说要安抚,为何要率大军来呢?可军队来了又不打仗,只是送礼,他不明白班超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焉耆王和左将北鞑支商量后,北鞑支坚持要自己去,焉耆王也只好由他去迎接了。这北鞑支是匈奴派在焉耆的侍子。说是侍子,其实权力比国王还大。焉耆王只不过是徒有虚名,像个牵线木偶,实权早已让北鞑支夺去。焉耆王同意他去,也是为了探听虚实,如果北鞑支被班超杀了,那班超一定是来打仗的。因为班超知道北鞑支的地位。如果北鞑支能安全归来,那时自己再去也不迟。

班超见到北鞑支便斥责他说:“你虽然是匈奴派的侍子,但却掌握了国家大权。我身为西域都护亲自到此,焉耆王广不来接我,都是你干的坏事。”北鞑支吓得诺诺连声,头也不敢抬就退了下去。班超的部下纷纷建议说:“北鞑支这人很狡猾,不如把他杀了。”班超摇头说:“你们没想到,这个人的实权比国王还大,如今还未进入他们的国家就先把他杀了,就会引起焉耆王的疑虑。从而会处处防备,如果他们把住险要的地方,我们怎能到达他们的都城呢?”

原来班超深知焉耆等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自己虽有七万余人的大军,但要想打下焉耆,势必造成大量伤亡。便决定先不杀北鞑支,稳住国王,然后再寻机降服三国。于是班超赏给北鞑支大批礼物后便把他放回去了。焉耆王见北鞑支安全归来,大为放心,就高高兴兴地率人到尉犁的边界去迎接班超。

焉耆王虽然放下心去迎接班超,但他还是不想归顺汉朝,打算凭借地势险要,来阻止班超进入焉耆国境。焉耆有个很险要的地方叫苇桥,桥下有一条大河。焉耆王从尉犁归来便把苇桥拆了,切断了进入焉耆的通道,想以此阻止班超他们进入焉耆国。

班超得知这一情况后,并不着急。因为他原先也做好了打仗的准备,事先已派人沿河打探,找到了一处水浅齐腰、水流不急的地方,人马可以直接涉水过河。所以一见苇桥被拆,便率军从那水浅的地方渡河,进入了焉耆国。又悄悄地前进到离焉耆国都只有20里的沼泽地带扎下大营。

焉耆王听到这个消息后,不敢再在城中呆下去,打算率领人马退入山里。焉耆国有个在汉朝做过质子的左侯叫元孟,他很希望焉耆归顺汉朝,因此对焉耆王这种做法很不满意。得知焉耆王要进山自保的消息后,元孟便秘密派人通知班超。班超听完密报,却下令把元孟派来的那个人杀了,表示他不相信这件事。焉耆王听说了自己这里有人告密,居然被班超杀死,又放心了许多,认为班超是信任自己的,不像是来打仗的。

这样一来,倒是元孟给吓坏了,惟恐班超把他交给焉耆王,吓得他整天提心吊胆,度日如年。不久,班超给焉耆王写了一封信,约定某天要和焉耆王、尉犁王、危须王及其臣子们见面,还要当面赏赐礼物。焉耆王此时已对班超十分放心,便决定赴约。

焉耆王的宰相腹久和另外几个大臣私下里一商量,都认为班超不会轻易放过杀死陈睦的凶手。为保险起见,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就这么着,腹久等人事先逃至了博斯腾海一带。危须王心里也不放心,也事先西逃。那天到会赴约的便少了危须王、腹久等十几个人。班超笑容满面地和前来赴约的焉耆王等三十余人坐好。宴会刚开始,班超突然变了脸色,怒容满面地呵斥焉耆王广道:“危须王为什么不来,腹久等人为何逃走?”焉耆王广和尉犁王泛一下就惊呆了,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吓得谁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其实这一切,都是班超早已安排好的。

班超一声令下,拔剑在手的武士一拥而上,把这些人绑了起来,押送到当年陈睦被害的地方。班超设下祭坛,亲自主持,将焉耆王等30多人处斩,为当初惨死的汉朝两千多官兵祭奠。班超悲痛地说:“陈都护及死去的两千官兵,班超不才,到今天才得以将杀害你们的凶手处死,以慰你们的在天英灵。”

处死焉耆王等三十多人后,班超派人把他们的首级送到了京城洛阳,报功请赏。随后,班超率军攻破了焉耆、尉犁和危须三国,杀死了五千多敌人,活捉了10万多俘虏,还收缴了马、牛、羊等牲畜30多万头,这三个西域小国最终也归顺了汉朝。

班超来到焉耆国都,问道:“谁是元孟啊?”元孟来到班超跟前说:“我就是。”班超打量了他一番,然后笑着说:“我那次杀了你派的密使,让你受了惊恐,你一定会误解我,但那是以大局为重,不得已才这样做的。”接着,班超把自己原来的计划对元孟说了一遍,元孟这才明白过来,不禁对班超的魄力和才能深感佩服。班超看到元孟是亲汉朝的,便立他为焉耆王。还另立了两个人当尉犁和危须两国的国王。此后半年时间里,班超都留在焉耆国都,做安抚工作,并进一步稳定西域局势。

至此,自从班超42岁出使鄯善国以来,他凭借自己非凡的才能和超人的胆识,在西域奋斗了22年,终于将西域局势控制。班超已全定西域,建不世之功,为平复战乱创伤计,他又留驻焉耆半年,进行安抚。不久,西域五十余国皆派送人质入侍洛阳,以表归附。进而远至西海(地中海)之滨,安息(即安息王朝统治下的帕提亚帝国,辖今伊朗一带)、条支(即今沙特阿拉伯西部,为安息属国)等四万里外的国家,都经过几重翻译来汉朝进贡。史称西域之“二通”。汉朝的威名也因此大震。

自中外交通以来,中国于世界之影响力,至东汉和帝时达到第一个巅峰,其间班超这位孤胆英雄急先锋,居功至伟。东汉朝廷根据班超做出的成绩,在汉和帝永元七年(公元95年)为嘉奖班超,特封他为定远侯。此时,班超已65岁。

诏曰:“往者匈奴独擅西域,寇盗河西,永平之末,城门昼闭。先帝深愍边萌婴罗寇害,乃命将帅击右地,破白山,临蒲类,取车师,城郭诸国震慑响应,遂开西域,置都护。而焉耆王舜、舜子忠独谋悖逆,恃其险隘,覆没都护,并及吏士。先帝重元元之命,惮兵役之兴,故使军司马班超安集于阗以西。超遂逾葱领,迄悬度(山名,在今新疆西南部,谓以绳索悬缒而过也),出入二十二年,莫不宾从。改立其王,而绥其人。不动中国,不烦戎士,得远夷之和,同异俗之心,而致天诛,雪宿耻,以报将士之仇。《司马法》曰:‘赏不逾月,欲人速睹为善之利也。’其以汉中郡南郑之西乡(今汉中市镇巴县)封超为定远侯,邑千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