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岔题,就是通常人们说的打岔。对话的人与发话的人在语义上发生严重的偏离,往往能令人忍俊不禁。
岔题可以分为有意岔题和无意岔题两类。
有意岔题
即答话人明明知道发话人说的是此意,答话时却偏偏采取不合作的态度,把它当作彼意来回答。
李剑锋、霍灿如的《中外幽默集锦》载:
一个女佣不慎打碎了花瓶,女主人大发雷霆地说:“你一个月的工钱,还不够赔这个花瓶!”
女佣人想了想,答道:“那就请太太给我多加一倍的工钱吧!”
在这个例子中,女主人将她家的花瓶与女佣的工钱相提并论,意在强调花瓶价格的昂贵,聪明的女佣马上把话题从“花瓶”转到“工钱”上,要求女主人给她加工资。
李剑锋、霍灿如的《中外幽默集锦》载:
有一次,萧伯纳因脊椎骨有毛病需要从脚跟上截一块骨头来补脊椎的缺损。手术做完以后,医生想多捞点手术费,便说:“萧伯纳先生,这是我从来没做过的新手术啊!”
萧伯纳笑道:“这好极了,请问你打算付我多少实验费呢?”
医生想多要手术费,但碍于面子,又不便直说,所以采用了委婉的说法,这就给萧伯纳的岔题留下了余地,萧伯纳针锋相对,你说是新手术,强调手术的复杂难做,那么我也就汤下面,说你把我当成实验品,要你付我实验费。
某夫妇俩当街而过。一只鸽子飞过天空,一泡鸽粪不偏不倚落在太太肩上。太太急了,忙叫丈夫拿纸。
丈夫抬头,故意装傻地说:“你是叫我追上去给它擦屁股吗?”
太太叫丈夫拿纸,显然是要擦自己身上的鸽粪,丈夫如果俯首帖耳,也就没有幽默可言了;看来这个丈夫还是一个很有情趣的人,它运用反向思维,做出离奇的应答,想必能博他的妻子一笑。
雅颂的《爱情幽默》载:
史密斯夫妇住处的对面,搬来一对年轻的夫妇。史密斯太太常从窗户注视这对年轻夫妇,观察了几天后,她对丈夫说:“比尔,住在对面的那个男的,总是早上出门时吻他的妻子,晚上回家时又吻她。难道你就不会这样做吗?”
“哦,”史密斯先生听了打趣地说,“我跟她还不熟。”
史密斯太太说话的意思显然是希望自己的丈夫也像对面人家的丈夫一样,早晚都吻自己,但是,史密斯先生故意把妻子的话理解成是吻对面那家的太太,所以说“我跟她还不熟”,不能吻她。
一位父亲正跟他七岁的儿子讲睡懒觉的坏处,最后,他用一句谚语总结说:“记住,鸟儿只有起得早,虫子才能被捉到。”
儿子不服气地说:“那虫子起得早不就太傻了吗?”
“鸟儿只有起得早,虫子才能被捉到”就像中国的“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样,是两句谚语,意在劝人珍惜时间,勤奋学习或工作。谁知这个孩子的逆反心理和逆向思维的能力都很强,不去领会谚语的比喻意义,而是就事论事,站在虫子的角度来思考问题和回答问题,让人觉得即可笑又机智。
无意岔题
即答话人与发话人在思路上不能接轨,无意之中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如:
徐佩印、施桂英的《海外幽默》载:
一位老太太去寄信,邮递员说:“你的信超重了,要再贴一张邮票!”
“哦!”老太太说,“再贴一张邮票不是更重了吗?”
邮递员所说的“超重”是指信件超过了规定的限度就要另外付费的重量,而老太太则把“超重”理解为不能超过的规定重量,所以说了以上的话。
生物老师讲完了达尔文的进化论,离下课还有一点时间,于是向学生提出一个问题:“最接近人类的动物是什么?”
一个学生答道:“虱子。”
老师所说的“接近人类”是从动物进化的角度来提问的,学生的回答是从空间距离的角度。从空间距离的角度来讲,当然是人体的寄生虫离人最近了。
文雅的《世界五千年幽默总集》载:
上农艺课,老师问:“你们知道什么时候摘苹果最合适?”
有个学生很快回答:“我知道,守园人的狗被锁起来的时候。”
老师的问话是从苹果的采摘时机的角度提出问题;而学生的回答则是从偷盗的角度来思考问题,答非所问,滑稽可笑。
台湾沈芸生先生编著的《庞克笑话》载:
老师:“你脚上穿的鞋是什么做的?”
学生:“是皮做的。”
老师:“皮是从哪里来的?”
学生:“牛身上来的。”
老师:“那么,供给你皮鞋穿,又供给你肉吃的动物是什么?”
学生:“是爸爸。”
按照老师的启发,问题的答案应该是:“牛”,但学生的回答却跟老师的提问背道而驰。
从以上的例子可以看出,岔题有一个前提条件,即发话人所用的语言有模糊之处,如果没有模糊之处,对话人就没有可乘之机。
岔题与曲解不尽相同,曲解主要是对语言文字作歪曲的解释,而岔题则是对发话人说话的意图作出歪曲的理解,然后再做出离题的回答。
人类学家列维·施特劳斯在他的《结构人类学》中说,人类是在二项对立中来认识世界和把握世界的。岔题实际上也是在二项对立中,将我们从已经习惯了的思路的这一端,出人意料地转向另一端,从而让人感到既新颖又机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