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艺术铜鼓鉴赏及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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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官府神寺皆有藏

从地下出土的这些铜鼓,大都被认为是稀有之物,“非人间所宜私宝"(《铜鼓记》),大部分没入省、府、州、县的署衙学宫,也有的流入神祠佛寺和士大夫私藏。这也可以从各地地方志中看到。明嘉靖年间,广西南宁“城隍庙后寝百小铜鼓"(嘉靖《南宁府志·地理志》),广西浔州铜鼓滩打捞出的铜鼓被放入浔州府文庙,从白石山挖出的铜鼓置于浔州府城清风楼(乐明盛《浔州双获铜鼓记》)。明弘治年间,在博白县治北二十里铜鼓潭获一大铜鼓被解送制府(《博白县志》)。

明代梧州镇左廊悬挂一铜鼓(张穆《异闻录》),桂林府中有铜鼓(魏浚《西事珥》)。明代多次征剿九丝蛮(都掌蛮)所获的铜鼓中,有10余面存成都府库(《蜀中广记》)。江炳琳在贵州征剿鼻孔山蛮洞所获的2面铜鼓陈设在四川江津县城南门内的江炳琳专祠(《江津县志》)。徐霞客在南宁见府城城隍庙内有铜鼓,并说“闻制各道亦有一二"(《徐霞客游记》卷四上)。正如邝露所言:“东粤则悬于制府厅事。"(《赤雅》卷下)清初,广西梧州府“旧有铜鼓十数面"(乾隆《梧州府志》)。在清代,郁林一县,城东印岭寒山庙,城西南高少堡流表村尚书庙,城西北金顺庙、文昌阁,城北旺水玉皇庙、谷山村三教堂、蒲堂寒山庙、抚康圆珠寺,豸塘岭北帝庙、石脚堡岩岭庙等,都有铜鼓(《郁林州志·铜鼓》)。兴业县石南武庙也有铜鼓(民国《兴业县志》)。北流县的扶来里城隍庙,波一里龙虎寨将军庙,石一里河村泗洲庵、卞三里水村宝兔庵,卞一里岭峒龙山寺,沙埒村护龙寺,新圩玉虚宫,禄厚村三教堂,都有铜鼓(光绪《北流县志》)。平南县的乌江伏波庙,西村永隆寺,六乌圩庙,韦村庙,大中圩观音庙,蓝垌三甲庙等,也都有铜鼓(光绪《平南县志·金石略》)。博白县新文阁、攀龙庙,(道光《博白县志·金石》),容县南六外水月宫(光绪《容县志·金石志》),桂平甘王庙(民国《桂平县志》),崇左城隍庙(雍正《太平府志·崇善古迹》),龙州玄协寺(民国《龙津县志·金石》)等,也有铜鼓;上林县的五显庙、三圣宫、三教寺、清平寺、莲花寺、演德庵,都藏有铜鼓(民国《上林县志,寺观》。乾隆五年(1740年)七月,灵山县苏村民王邦俊挖获铜鼓,“解贮司库",乾隆六年(1741年)夏六月,合浦县藤黎村民谭海鳌刨获铜鼓,“藏学宫"(道光《廉州府志》)。光绪间金武祥说:“余道经合浦之六圩(今浦北六镇)及博自之六凤圩,庙中皆有铜鼓"(《粟香随笔》)。

贵州遵义嘉庆十九年(1841年)所获铜鼓,被置放在永安寺,后来典史陈丙将它移置到桃花山晚香阁(《遵义府志》)。贵阳市东门城隅文昌宫存一铜鼓(童振藻《铜鼓考补校》),水城南城凌虚阁悬一面从铜鼓洞得来的铜鼓(《水城厅采访册》卷二)。

云南木贵寨道光十年(1830)年出土的铜鼓被没入官,置于郡城城隍庙(道光《云南通志》)。

四川宜宾县横江乡水洞坎在嘉庆三年(1795年)掘获的铜鼓,被置放在城北师来山之祖殿;后来又得2面铜鼓,其中一面置城南关帝庙,一面置城北崇报寺(光绪《叙州府志》卷十六)。嘉庆时雷波县天姑密乡人掘地得的铜鼓,黄螂人掘地得铜鼓4面,都存入关帝庙(光绪《叙州府志》卷十六)。嘉庆间,西昌县德昌农人垦地得的铜鼓4面,存会理城东九连寺(《西昌县志》),西昌县白塔寺也有铜鼓(道光《四川通志》),芦山县甚至有座铜鼓庙(光绪《雅安府志》卷二),盐边县(今归渡口市)拉鹿河边出土的铜鼓,置五省庙(《盐边县志》)。

在广东番禺南海神庙有大小铜鼓各一面(清雍正《广东通志》),雍正五年(1727年)四月茂名县鹤垌出土的铜鼓,初置城隍庙,乾隆时移入关帝庙(乾隆《高州府志》),海康县英山出土的铜鼓放在天宁寺(嘉庆《广东通志》),海康县英灵冈雷庙有2面铜鼓(雍正《广东通志》。肇庆鼎湖山庆云寺有铜鼓,中山县诸葛武侯庙有铜鼓(《香山县志金石》)。罗定县城隍庙也有铜鼓(雍正《广东通志》)。光绪年间,吴川县人曾敏行在贵州威宁任总兵带回铜鼓置于该县康王庙(《吴川县志》)。

湖南岳阳的灵妃庙也有铜鼓(《岳阳风土记》)。福建晋江县人于乾隆时在广西怀集早(现属广东省)获一铜鼓置于该县文昌庙(《福建通志》)。河南安阳天宁寺有5面铜鼓(杨清秀《介绍两面铜鼓》,赵世纲《河南收藏铜鼓简介》)。

一些善男信女还订制铜鼓或购置铜鼓供奉到寺庙里去。1996年我在日本东京出光美术馆看到1面冷水冲型铜鼓。其腰部錾刻有汉字铭文,表明是清嘉庆十四年(1809年)茗盈州和全茗州(均属今广西大新县)民众备置敬送给当地某寺庙的。四川会理县九莲寺里那面铜鼓,面上刻了两圈双勾铭文。第1圈是“大清嘉庆戊寅年十月吉日九莲寺住持道本真立";第2圈是“此鼓因咸丰庚申年州城失守为乡练所得。至同治庚午年同知丁曜南捐银叁两赎回,仍敬献九莲寺。"说明此鼓在嘉庆戊寅年(1818年)为九莲寺住持道本真正式列为庙产,后因咸丰庚申年(1860年)兵乱,被掠出寺外,十年后知州丁曜南捐银赎回,又送回九莲寺。在四川成都武侯祠里有1面铜鼓刻有“汉诸葛武侯制,大清道光元年复制,里尼杨维周敬献"。这是1面麻江型铜鼓,仿诸葛武侯铜鼓复制,只是仿某一铜鼓复制而已。在广东顺德征集到的1面铜鼓上也看到10个錾刻的汉字“沐恩信士罗锡福堂敬送",原也是一个寺庙的供品。

德国学者黑格尔在19世纪末研究的铜鼓,有许多是从中国寺庙中搜罗的,其中有1面大铜鼓是在长江出海口的银岛上的一座寺庙里发现的。他说,在内蒙古和张家口以北的喇嘛庙中也有铜鼓。在印度尼西亚的巴厘岛和爪哇迪延高原的寺庙中也有铜鼓。

辛亥革命以后,散见于各地寺庙的铜鼓更多,除上述一些寺庙里的铜鼓,有的继续保存之外,广西还有北流北一里北容高山庙,罗片那排庵,卞二里社垌水口禄隆寺,扶来大嵛冲天观,新圩小学等,也藏有铜鼓。(民国《北流县志》),兴业县石南武庙的铜鼓被移存入石南宾兴馆(民国《兴业县》)陆川上垌庙(民国《陆川县志·坛庙》),贵县北里上龙寺、怀西里永兴寺(民国《贵县志·金石》),岑溪关帝庙、归义文庙、南渡邓公庙(民国《岑溪县志·杂记篇》),钦州文庙、马侯庙、李家祠、(民国《钦州县志·金石》),灵山高山大庙、烟墩圩文武庙、茅金圩文武庙、新圩文武庙、平山练阳山盘古庙、宋泰练仇介祠、平力村福成六峰山三清殿,(民国《灵山县志·金石类》),合浦福旺圩扩民庙,白龙三清庙、天后宫(民国《合浦县志·金石·汉铜鼓》);防城清惠宫(民国《防城县志初稿·金石》),象州五显庙(民国《象县志·金石》),宾阳盐仓岭贤良祠(民国《宾阳县志》),隆安乔建圩雷霆庙(民国《隆安县志·古迹》)都有铜鼓收藏。云南广南县团保局、昆明昆华民众教育馆、昭通李氏家庙、宣威禹庙、宾川鸡足山石钟寺、腾冲县太平阁、芒市土司衙门、金鲜县川庙,等等都有铜鼓(民国《新纂云南通志》)。据广西省立博物馆在1935年向11个县作的书面调查,当年尚存的铜鼓,桂林县有7面,天河县(今罗城)有3面,邕宁县有2面,岑溪、陆川、桂平、怀集(今属广东省)、凭祥等县各1面。但这种调查是很表面的,没有深入到真正的铜鼓收藏地。前述清代以来寺庙中的铜鼓即使有所散失也不至于只剩如此之数,更何况还不断有铜鼓从地下出土。与此同时,广西博物馆正式征集铜鼓,1936年从南宁、宾阳、永淳(今属横县)、南丹、都安等县征集到铜鼓7面(《广西省立博物馆近况及过去的工作》,载《中国博物馆协会会报》)。到40年代,广西博物馆收藏铜鼓已达20面。

据李卓立于民国三十年(1941年)在广东信宜西部采风时所见,信宜县的吴有初祠、李农部祠、李丽川祠、马山祠,黄寮乡铜鼓村洗太夫人庙、岭底小学校,东镇圩尾坤德宫、刘奉祠,麒麟山文昌庙、小水乡大洞口群慈庙、文武庙,飞马村文昌庙、第甲田北帝庙、甘家书楼、左横冈文武帝庙,都有铜鼓(《信宜西部采访记》)。

明清以来,私家收藏铜鼓也渐成风气。光绪《叙州府志金石志》说:“今田间往往耕出之,邑中士夫家购之,以为轩斋之玩。"广东香山(今中山)小榄麦氏藏有铜鼓(道光《香山志》卷五),重庆杨蔚村至喜堂有铜鼓(《东归录》),咸丰时,广西贺州信都兴安乡社洞村人柳家槐任西隆州(今隆林县)教谕时,从农民手中得一铜鼓,带回信都老家收藏(民国《信都县志》卷五)。光绪四五年间,在广西合浦白龙城南门外烟墩岭脚先后挖出5面铜鼓,除1面送入白龙三清庙,1面给乾体天后宫外,另3面都被私人取走(民国《合浦县志》卷六)。光绪二十年(1894年)广西灵山大化村人掘出铜鼓,被知县阮萃恩购去,宣统二年(1910年)朱千岁坟铜鼓,高山大庙铜鼓和新圩文庙铜鼓,都被知县马维骢据为已有(民国《灵山县志》卷二十)。

清末做过四川总督的古物收藏家端方也拥有1面“盘古"铜鼓(《陶斋吉金录》)。据罗振玉《俑庐日记》所载:江苏仪征阮氏藏晋铜鼓,后归扬州李维之,周霭曾从广西岑溪得一铜鼓收藏。又据《金泥石屑》载,浙江上虞姚氏咫进斋藏有“建武"铜鼓。《十二家吉金图集》收录的2面铜鼓,属北平孙壮雪园所藏。据德国学者F?黑格尔托人在中国调查,梧州一位官员藏有铜鼓,广州一位姓宋的九品小官竟收藏铜鼓18面,孙寿珊藏铜鼓3面,萨林格、黎显舜、董锡恒各收藏11面,佛山温奇收藏2面(《东南亚古代金属鼓》1902年莱比锡出版)。士大夫既珍爱铜鼓,也常拿铜鼓作为礼品转赠友人,光绪年间,金武祥就接受过陈励庄、文亮卿、徐固卿的赠送(《粟香随笔》卷五)。江苏吴县人吴大澂在广东任巡抚,曾将铜鼓送给他的朋友汪呜銮,并将铜鼓运回江苏老家。安徽合肥刘传绍、陈少白均藏有铜鼓(郑师许《铜鼓考略》,广西钦州大寺冯敏昌家藏铜鼓六七面,冯树萌堂、冯树茂堂、冯荣喜堂、冯坡研斋都有铜鼓(民国《钦县县志·金石》)台北李成发家藏铜鼓主面。新加坡林徐典家藏铜鼓2面、陈之初香雪斋藏铜鼓3面(饶宗颐《铜同鼓余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