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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自负之将

韩信

韩信的一生是辉煌的,但是,客观来讲,韩信是个悲剧人物,他的一生或郁郁不得志,或功高盖主而惨遭杀害。韩信不同于张良,他不懂什么是政治家,帅和将之间始终都有一道明显的鸿沟,“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他也不懂,他更不想懂,韩信一步步从社会底层走上来,一直因为刘邦对他的知遇之恩而忠心耿耿,不肯背弃,他的理想是做千古功臣,但他却忘了一点,他是将,天生的将,而刘邦是帅。这样,注定了他的悲剧结局。

少年坎坷,受辱胯下

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这是壮士报恩时常说的一句话,一个人在最困难、最挣扎的时候,一句话、一只手就能救他于水火之中,并且会让他记一辈子的,韩信就是这样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韩信(?—公元前196年),淮阴(今江苏省淮阴西南)人,西汉开国功臣。中国历史上伟大的军事家、战略家、统帅和军事理论家。据《史记·淮阴侯列传》记载:“淮阴侯韩信者,淮阴人也。始为布衣时,贫无行,不得推择为吏,又不能治生商贾,常从人寄食饮,人多厌之者。”

韩信出身平民,性格放纵而不拘礼节。未被推选为官吏,又无经商谋生之道,常常依靠别人糊口度日,许多人都讨厌他。韩信的母亲死后,穷得无钱来办丧事,然而他却寻找又高又宽敞的坟地,要让那坟地四周可安顿得下一万家。

母亲死后,韩信更是游手好闲,四处游荡。有个亭长与他有过往来,他便常常到这个亭长家里去吃饭。一天、两天不打紧,可是一月、两月,时间一长,亭长家就觉得受不了了。你想想,亭长家也有一大家人啊,拖老带小的,过日子也不那么轻松啊,而且,就亭长那么一个破芝麻大的官,薪俸也少得可怜,哪有能力养活韩信这么一个大活人啊。

所以,这亭长的老婆就不乐意了,就对亭长吹枕头风,说这样下去还了得,非把我们家吃空吃穷不可,不行,我们得把韩信赶走。亭长说,我们这样干不厚道,韩信还是少年,亭长老婆说,你是要养韩信,还是要养我们那几个孩子?养肥了韩信,我们自己的孩子就要瘦了,你这个做父亲的于心何忍啊。于是亭长就听了妻子的建议了。

有一次,她故意一清早就烧好了饭,在床上就把饭吃了。等到吃饭时间韩信去了,就不为他准备饭食。韩信看出他们的用意,一怒之下同亭长绝交而去。

于是,他又回到了没饭吃的生活,为了能填饱肚子,他常常到淮阴城下的河边去钓鱼。可惜,韩信钓鱼的本领也非常低下,往往一整天也难得钓上一条,所以他依然没有摆脱忍饥挨饿的悲惨命运。有一回,他连续几天都没有钓到一条鱼,结果就在河岸上饿晕了。

等他醒来时,一个慈祥的老奶奶正站在他旁边,把一块馍和一碗水递到了他眼前,说:“孩子,你饿了吧,吃了它。”原来这个老奶奶就是经常在河上游洗衣服的那一位。那可贵的善良的同情心促使自己也很贫穷不堪、饭食亦不得饱足的她,关心起这个陌生少年的饥饿来。韩信感动万分,觉得这几个馍就是他有生以来吃到的最好食物了。这样的日子竟然维持了好几十天。而韩信真正开始为自己的将来打拼也是因为这位老奶奶的几句话。

有一次,韩信忍不住对漂母说:“您老就是我韩信的再生母亲,这辈子我韩信要是发达了,一定重重地报答您老人家。”哪知老人家听了之后,很愤怒地教训起韩信来,说:“大丈夫不能自食,吾哀王孙而进食,岂望报乎!”(《史记·淮阴侯列传》)意思就是说你一个大小伙子,一个本应该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竟然不能够养活自己,这是一件多么羞人和可悲的事情呀,我这是可怜你才给你饭吃,哪里奢望你的报答呀。尽管如此,韩信依然很感动,后来,韩信替汉王立了不少功劳,被封为楚王,他想起从前曾受过洗衣婆的恩惠,便命人把她从淮阴请来,当面向她致谢,并赠给她黄金一千两以答谢她。

这位漂母的出现,似乎带有一些神奇的色彩。漂母怒斥韩信可能是一种爱怜、哀怜兼轻视。也就是说,漂母从心底里都看不起韩信,你想啊,这么大一个小伙子,竟然无法养活自己,当然是一件很可耻的事。既然她把韩信的能力看得很低下,所以,也就很难相信韩信能够发达起来,对韩信发达后来报答自己的想法是持不以为然或近似天方夜谭的态度的。可见,漂母是隔着门缝看韩信,把韩信看得太扁了。

漂母这种轻视韩信的态度,恰恰证明出了她的真诚无伪和施恩不图报的伟大情操。这就好比一个人明明认为某支股是垃圾股,但还是要购买,那么这就证明他对这只股票充满了无条件的爱。但漂母最后也得到了丰厚的回报,因为韩信封王后赏赐了千金给她,但这种回报本身并不在漂母的预期范围之内,对她来说,这是一个纯粹的意外,就好比一个人充满爱心地购买了一个她自以为的垃圾股,哪知这个垃圾股意外地反盘了,成了蓝筹股。

虽然漂母低估了韩信未来的发展前途,但她却正确地激发了韩信发愤图强的斗志,有利于鼓励身处逆境中的韩信走出低迷,阔步迈向成功大道。

后来,韩信就离开了那个地方,到了县城,在那里韩信身上别着一把宝剑,在城里走来走去的。一天,在街上遇到了一群游手好闲,欺善怕恶,整天以欺负老百姓,压榨老百姓过活的无赖,那些无赖看韩信单独一个人身上挂着一把宝剑,凭着自己人多势众,嘲笑韩信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笨蛋,腰上虽装模作样地佩上了一把宝剑,但外强中干,性格懦弱,毫无英雄的胆色。韩信看他们人多势众,没有做出多大的反应,他们就更加得寸进尺,说你要是不怕死的好汉,就拿起你的剑来和我们打上一架;你要是怕死的孬种,你就放下你的宝剑,乖乖地从我们的胯下钻过去。韩信看到这些个流氓人多势众,硬碰肯定是要吃亏的,他权衡再三,不想中他们的激将之法,于是,痛苦万分地顺从了他们,真地从这帮无赖的胯底下钻过去了。在场的人哄然大笑,那无赖也显得神气十足。而这更加激起了韩信的斗志,让他更加觉得这是一个欺善怕恶、弱肉强食的世界,要想不受别人的欺负就要比别人强。少年时这一特殊的经历锻炼了韩信百折不挠、虚怀若谷的性格,而这一性格成了他日后成为杰出将领的潜在条件。

几经磨难,终成大将

常言道,是金子总要发光的,天之骄子、日后的战神韩信在面对这种不平的遭遇时并没有气馁,最后他的命运又是怎样的呢?

据《史记·淮阴侯列传》记载:及项梁渡淮,信杖剑从之,居戏下,无所知名。项梁败,又属项羽,羽以为郎中。数以策干项羽,羽不用。汉王之入蜀,信亡楚归汉,未得知名,为连敖。坐法当斩,其辈十三人皆已斩,次至信,信乃仰视,適见滕公,曰:“上不欲就天下乎?何为斩壮士!”滕公奇其言,壮其貌,释而不斩。与语,大说之。言于上,上拜以为治粟都尉,上未之奇也。

亡者信数与萧何语,何奇之。至南郑,诸将行道亡者数十人,信度何等已数言上,上不我用,即亡。何闻信亡,不及以闻,自追之。人有言上曰:“丞相何亡。”上大怒,如失左右手。居一二日,何来谒上,上且怒且喜,骂何曰:“若亡,何也?”何曰:“臣不敢亡也,臣追亡者。”上曰:“若所追者谁何?”曰:“韩信也。”上复骂曰:“诸将亡者以十数,公无所追;追信,诈也。”何曰:“诸将易得耳。至如信者,国士无双。王必欲长王汉中,无所事信;必欲争天下,非信无所与计事者。顾****安所决耳。”王曰:“吾亦欲东耳,安能郁郁久居此乎?”何曰:“王计必欲东,能用信,信即留;不能用,信终亡耳。”王曰:“吾为公以为将。”何曰:“虽为将,信必不留。”王曰:“以为大将。”何曰:“幸甚。”于是王欲召信拜之。何曰:“王素慢无礼,今拜大将如呼小儿耳,此乃信所以去也。王必欲拜之,择良日,斋戒,设坛场,具礼,乃可耳。”王许之。诸将皆喜,人人各自以为得大将。至拜大将,乃韩信也,一军皆惊。

陈胜、吴广起义后,项梁也渡过淮河北上,韩信此时带着宝剑投奔了项梁,留在部队,默默无闻。项梁败死后,又归属项羽,项羽让他做郎中。韩信多次给项羽献计,项羽不予采纳。后来,他又投靠刘邦,刘邦只封他个管理仓库的小官。有一次,韩信犯了案,被判了死刑,和他同案的十三个人都挨次被杀了,轮到杀他的时候,他抬起头来,正好看到滕公,就说:“汉王不打算得天下吗?为什么杀掉壮士?”滕公听他的口气不凡,见他的状貌威武,就放了他。同他谈话,更加佩服得了不得,便把他推荐给汉王。汉王派他做管理粮饷的治粟都尉,还是不认为他是个奇才。韩信依然得不到重用,就离开了。

而萧何曾经和韩信有过多次的接触,知道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劝刘邦重用他,刘邦每次都是敷衍了事。而萧何看韩信被刘邦的不重视气走之后,连对刘邦说也没说一声,骑上马便朝着韩信离开的方向追去。侍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萧丞相跑了。于是,就去报告刘邦说:“丞相逃走了。”

汉王急坏了,真像突然被人斩掉了左右手一样难过。

到了第三天早晨,萧何才回来。汉王见了他,又气又高兴,责问萧何说:“你怎么也逃走?”

萧何说:“我怎么会逃走呢?我是去追逃走的人啦。”

汉王又问他:“你追谁呢?”

萧何说:“韩信。”

汉王严厉道:“军官跑掉的几十个你都没有追,如今跑了个韩信却去追了,这是为什么啊?”

萧何说:“那些军官是容易得到的,至于像韩信这样的人才,是普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来的。大王假如只想老做汉中王,当然用不上他;假如要想争夺天下,除了韩信就再也没有可以商量大计的人。只看大王如何打算罢了。”

汉王说:“我也打算回东方去呀,哪里能够老闷在这个鬼地方呢?”

萧何说:“大王如果决计打回东方去,能够重用韩信,他就会留下来;假如不能重用他,那么,韩信终究还是要跑掉的。”

汉王说:“好吧,我就依着你的意思,让他做个将军。”

萧何说:“叫他做将军,还是留不住他。”

汉王说:“那就拜他为大将吧!”

萧何很高兴地说:“这是大王的英明。”

汉王叫萧何把韩信找来,想马上拜他为大将。萧何直爽地说:“大王平日不大注意礼貌。拜大将可是件大事,不能像跟小孩闹着玩似的叫他来就来。大王决心拜他为大将,要择个好日子,还得隆重地举行拜将的仪式才好。”

汉王说:“好,就按照你说办吧。”

汉营里传出消息,汉王要择日子拜大将啦。几个跟随汉王多年的将军个个兴奋得睡不着觉,认为这次自己一定能当上大将。

赶到拜大将的日子,大家知道拜的大将竟是平日被他们瞧不起的韩信,一下子都愣了。汉王举行拜将仪式以后,再接见韩信,说:“丞相多次推荐将军,将军一定有好计策,请将军指教。”

韩信谢过汉王,向汉王详详细细分析了楚(项羽)汉双方的条件,认为汉王发兵东征,一定能战胜项羽。刘邦听后大喜,自以为得信晚。对韩信言听计从,部署诸将准备出击。韩信的这番议论,实际上为刘邦制定了东征以夺天下的方略。从此以后,韩信就指挥将士,操练兵马,东征项羽的条件渐渐成熟了。

《史记》对这件事的记载颇有传奇色彩。不过在这个故事里有许多让人值得怀疑的地方;首先,萧何并没有与韩信深交,怎么能够了解韩信的军事才能?更何况,在此之前韩信并没有统率大军的经验,难道仅凭几次与他交谈就可断定韩信是个人才吗?其次,刘邦本人也未见韩信用兵的才能,仅凭萧何的推荐,刘邦就拜韩信为大将,统帅全军,岂不昏聩糊涂?刘邦怎么会把自己的政治前途以至身家性命交到一个未曾谋面,也没有任何统军经验的人手里?第三,萧何本只是刘邦的谋臣,只有建议的分儿,真正的事还要刘邦自己决定。萧何的饭碗和脑袋都在刘邦手里攥着,有些逆耳之言萧何对刘邦说之前还要思量思量,他又怎么可能用要挟的口吻向刘邦推荐韩信呢?整个过程戏剧得像在拍电视剧,这或许是司马迁有意突出韩信的军事才能。

无论韩信投刘邦的具体详情是什么,总之韩信也成了刘邦不可缺少的左右臂,为刘邦争得了天下。韩信是个奇才,在背水一战、易帜传餐、半渡而击等著名战例中,表现出其惊人的军事指挥才能,韩信没有研读过兵书,也没有高人指点,却在战争中屡屡获胜,其运用之妙,完全存乎于心。正是韩信的战无不胜、攻城略地,又多次解刘邦之围,让他从一个怀才不遇、默默无闻的悲情人物到一个大展才华、万人之上的英雄。

天下已定,起兵谋反

汉初元年,楚汉两军在中原大地拉开了五年的战争,史称“楚汉相争”。由于刘邦的知人善任,韩信的才华横溢,君臣携手打败了项羽,创立了大汉王朝。韩信也因为功高盖世,先被刘邦封为齐王,后被封为楚王。由齐王变成了楚王,韩信也算是衣锦还乡,但就在韩信春风得意之时,刘邦却不断地挤兑、打压韩信,这到底是为了什么?面对刘邦的软硬兼施,韩信是步步败退,最终落了个“功臣末路断头颅”的悲剧,在这又是为什么?

据《史记·淮阴侯列传》记载:汉六年,人有上书告楚王信反。高帝以陈平计,天子巡狩会诸侯,南方有云梦,发使告诸侯会陈:“吾将游云梦。”实欲袭信,信弗知。

……

汉十年,陈豨果反。上自将而往,信病不从。阴使人至豨所,曰:“弟举兵,吾从此助公。”信乃谋与家臣夜诈诏赦诸官徒奴,欲发以袭吕后、太子。部署已定,待豨报。其舍人得罪于信,信囚,欲杀之。舍人弟上变,告信欲反状于吕后。吕后欲召,恐其党不就,乃与萧相国谋,诈令人从上所来,言豨已得死,列侯群臣皆贺。相国绐信曰:“虽疾,疆入贺。”信入,吕后使武士缚信,斩之长乐锺室。信方斩,曰:“吾悔不用蒯通之计,乃为兒女子所诈,岂非天哉!”遂夷信三族。

汉高祖刘邦在几年后,听信有人上书说韩信居功自傲,要谋反。刘邦对韩信早就有顾忌之心,为防止韩信造反,因而设置圈套,将韩信抓了起来。不久,刘邦又赦免了韩信,但是撤掉了他的王位,只给他一个“淮阴侯”的封号。

韩信知道刘邦嫉才忌能,心中闷闷不乐,于是经常托病不去朝见皇帝。

有一次,刘邦亲自去找韩信谈话,韩信没办法拒绝。在谈话中,忽然问韩信:“你看我能带多少兵?”韩信斜了刘邦一眼说:“你顶多能带十万兵吧!”汉高祖心中有三分不悦,心想:你竟敢小看我!“那你呢?”韩信傲气十足地说:“我呀,当然是多多益善啰!”刘邦笑了,说:“你带兵既然是多多益善,怎么又会被我抓住了呢?”韩信说:“陛下虽然不能带更多的兵,但是您却善于统率和指挥将领们,所以我就被您抓住了。”刘邦心中虽然还有不满,但是也少了些,接着又问:“将军如此大才,我很佩服。现在,我有一个小小的问题向将军请教,凭将军的大才,答起来一定不费吹灰之力的。”韩信满不在乎地说:“可以可以。”刘邦狡黠地一笑,传令叫来一小队士兵隔墙站队,刘邦发令:“每三人站成一排。”队站好后,小队长进来报告:“最后一排只有二人。”刘邦又传令:“每五人站成一排。”小队长报告:“最后一排只有三人。”刘邦再传令:“每七人站成一排。”小队长报告:“最后一排只有二人。”刘邦转脸问韩信:“敢问将军,这队士兵有多少人?”韩信脱口而出:“二十三人。”刘邦大惊,心中的不快已增至十分,心想:“此人本事太大,我得想法找个岔子把他杀掉,免生后患。”

韩信部将陈豨被封为巨鹿郡郡守,前来向韩信辞行。韩信辞去左右,拉着陈豨的手仰天长叹道:“你可以同我说知心话吗?我有话想同你讲。”陈豨表示一切听从将军的命令。韩信说:“你所管辖的地方,是屯聚天下精兵的地方,而你又是陛下亲信宠爱的臣子,若有人说你谋反,陛下一定不相信;如果再有人告你谋反,陛下就会产生怀疑;如果第三次有人告你谋反,陛下定会大怒而亲率军队征讨。我为你在京城做内应,就可图谋天下了。”陈豨平素就了解韩信的才能,相信他的计谋,表示一切听从韩信的指示。

汉十年(公元前197年),陈豨果然谋反。刘邦亲自率兵前去征讨,韩信称病不随高祖出征,暗地里派人到陈豨处联络,要陈豨只管起兵,自己定从京城策应。韩信与家臣谋划:可以在夜里假传诏旨,释放那些在官府中的囚徒和官奴,然后率领他们去袭击吕后和太子。部署已定,只等陈豨方面的消息。这时韩信的一位门客得罪了韩信,韩信囚禁了他并准备杀他。那位门客的弟弟就向吕后密告韩信要谋反的情况。吕后打算把韩信召来,又恐怕韩信的党羽不肯就范,于是与相国萧何商议,假装有人从皇上那里来,说陈豨已被杀死,诸侯群臣都前来进宫朝贺。萧相国欺骗韩信道:“虽然您有病,还是要勉强朝贺一下。”韩信入朝进贺,吕后派武士把韩信捆缚起来,在长乐宫中的钟室里斩杀了他,并诛灭三族。

千百年来,人们对韩信谋反一事一直争论不休,韩信在功成名就后为什么还要谋反?是不是刘邦故意设的阴谋,至今仍有许多疑问。

从表面看上,韩信确实有谋反的实力和机会,但他为什么要在被贬为淮阴侯,甚至被软禁后谋反呢?其实,在他杀死龙沮灭了齐国而刘邦被困荥阳时,那才是他最佳谋反的时机,那时韩信一路破三秦,破魏、代、赵、降燕,平齐,受封齐王,在汉军中威望极高,在那时对韩信独自建功立业是最有利的,正如说客武涉和辩士蒯通说的“为汉则汉胜,与楚则楚胜”。但韩信却认为刘邦待自己非常好,“载我以其车,衣我以其衣,食我以其食”,于是从良心来讲,就做不出背主负义和不忠不孝的事情,因此拒绝武、蒯二人的主张。

韩信在有利谋反时对汉王忠贞不贰、坚决不反,却在被软禁时出此下策,实在让无数人难以相信韩信真的有谋反之心。仔细品味《淮阴侯列传》中韩信谋反这一段,韩信和陈豨谋反,当时并无第三者在场,就是说陈豨辞别韩信的时候,到底两人说了什么话,是不是密谋造反,没有人能够知道。《史记》没有给陈豨作传,《淮阴侯列传》和《高祖本纪》都没有写陈豨关于韩信的话,也就是说没有任何证据显示那天两人谈话内容已被泄露,则两人密谋造反之事也无从考证。

再说,韩信那时没有兵权,难道仅仅凭几个家丁家将就能擒得了吕后和太子?难道就能抵抗得住御林军?韩信就算再善于用兵,也不会蠢到用鸡蛋去碰石头吧!

如果韩信真的有谋反之心,当他听到萧何传达的“陈豨已死”的消息后,已经没有必要要与他一起去长乐宫了。试想一下,一个人正在策划谋反,突然听到合伙人计划失败,心一定会虚。难道他就不怕陈豨在临死前供出自己吗?难道他就不怕这又是刘邦的另一个诱捕行动吗?但韩信却高高兴兴地去了!

还有,最后韩信在临死之前抱怨的是什么?———对!他抱怨并不是自己的计划不周,而是恨自己当初没有听蒯通的话!

似乎可以这样说,司马迁写韩信谋反时,一面同情韩信,但又不直接去写,一面苦于没有证据而只好以讹传讹地编撰。著名历史学家白寿彝教授在他的《史记新论》对于韩信被斩一段,指出:“这一段写得很有破绽。这大概是文章故意留下的破绽。”由此可见,司马迁对韩信谋反一事不以为然,所以在其作传时故意露出破绽,表面承认韩信造反,背地却告诉后人韩信没有造反。

以下再让我们看看司马迁是怎么评论的,司马迁说:“吾如淮阴,淮阴人为余言,韩信虽为布衣时,其志与众异。其母死,贫无以葬,然乃行营高敞地,令其旁可置万家。余视其母冢,良然。假令韩信学道谦让,不伐己功,不矜其能,则庶几哉,于汉家勋可以比周、召、太公之徒,后世血食矣。不务出此,而天下已集,乃谋畔逆,夷灭宗族,不亦宜乎!”

从司马迁的语气中,我们似乎看到司马迁从探访韩信家乡的人得知韩信的为人,对其有实力反时不反、而天下已定时才谋叛并导致宗族夷灭的悲剧结局十分不解,所以就用“宜”字写出作者对韩信谋叛之说的怀疑态度。

在中国历史上,“兔死狗烹”乃是一种不可改变的定律,可见韩信“谋反”一案,也是刘邦、吕后为了巩固刚刚建立起来的统一的西汉政权采取的政治方针,说韩信“谋反”,实质只是一种借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