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周立荣报告文学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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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性感不是黄色的

性感,性感是什么?是异性相吸的魅力,是性爱的驱动力。

由于受“存天理,灭人欲”假道学的毒害,传统观念认为:性即色也。色即淫也。因此国人谈“性”色变。其实,人天生就有性。据超声研究表明:婴儿在母体内出生前几个月就存在性反射勃起。

“性感”率先在美国被提到美学的高度来认识。权威美学家认为:美是一种比例。即美是主、客观的和谐统一。那么人作为客观存在,除了社会造就他(她)的聪明才智,文化素养,道德观念等主观因素,是不是还需要上帝赋予他(她)的英俊潇洒、花容月貌才能组成美的统一?这些组成了美的客观条件,是不是在向人们传递着“性”的信息?

无疑,美和性紧紧相联。

中国大陆一位权威美学家推出他的名言:一个好的女人是性的魅力和人的魅力的结合。

80年代中叶,随着改革开放的浪潮在中国日益高涨,一些大陆报刊开始出现了这样的名词:“性感明星”、“性感艳星”、“性感女郎”……

今天的电影演员巩俐,不是也被世人推崇为“性感艳星”么?据说巩俐走俏,不光出于她的演技,还出于她强烈的性感。

最近,美国《明星》杂志,经千筛万选,列出全美十大性感男人,31岁的已故肯尼迪总统的儿子小约翰位居榜首,新当选的总统克林顿也榜上有名。

接受性感和欣赏人体一定是下流的吗?不见得。接受或欣赏是人的本性,压抑和否认,只会制造畸型猥琐的人性。

时至今日,在闭塞的鄂西山区,有关“性”的社会神经依然敏感。尽管人们在心里早已开始探讨它、亲近它,却依然害怕承认它!

如果说佳丽小姐竞选是一个和“性感”连得很紧的话题,那么,“着泳装”与性感就是血肉难分了。

当组织者决定参赛选手进入复赛除展示四季时装外,还需着泳装表演,起初曾遭到有关领导的坚决反对。

“着什么泳装?太露了!”

“泳装只属服装系列之一。它能展示女性的曲线美。”

“穿紧身褂子也一样嘛!”

“不一样。选美,体形是至关首要的,严格讲要丈量胸围、腰围、臀围。三围可以不量,选手浑身披挂,那不是评佳丽脸蛋吗?”

“大庭广众,怕社会影响不好。”

“年年夏季清江河边是天然浴场,哪一天午后不是成千上万的人?男的赤膊,女的泳装,老的围腰,小的光条,早看习惯了,有什么大惊小怪?”

无疑,这是一根危险的琴弦,拨弄它,需要空前的勇气!对参赛选手来说,也不是每个人都不害怕触及“性感”一类的话题。

当复赛拉开帷幕的时候,有几位条件较好的选手因为怕着泳装而临阵逃脱了。有的虽然着了泳装,但举止拘泥,步态紧张,影响了竞选得分。有的低头垂面;有的拒绝拍照……

一位选手在临上场时向组织者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我今天穿着泳装,大家都看得一清二白了,将来找不到对象怎么办?”这的确是一个叫谁也无法回答的难题。

赛后有人议论,还有好些真正的“武林高手”并未出山。原因很简单:要着泳装把她们卡住了!这些人中间有的有丈夫,有的有男朋友,有的父母又很封建,即是她们自己愿着泳装,家人也会拼命反对!

一位远离县城10公里的参赛小姐,每晚都由男朋友用摩托车接送到县歌团排演厅参加辅导练习。从晚7点相陪到11点,天寒地冻,刮风下雨从不掉号。他用行动向人们表明:小姐需要监护。笔者曾亲眼瞧见练习间隙,他俩的拥抱接吻。在他看来:小姐的一切都应当属于男人,包括性感。

当然,大多数选手都是能够正确对待和理解“着泳装”的。为了表现“性感”,有人特地到大城市购买了精美的泳装。一位令评委感觉相当不错的选手说:“性感就性感。性感有什么不好?我就是想表现一下自己的性感,让更多的人崇拜我……”

一位结了婚的大姐坦率地向笔者披露她的隐私。她说;“我参加选美,而且乐意着泳装,是为了培养我和丈夫的感情。我和丈夫刚结婚时感情很好。后来他做生意,天南海北的跑,就觉得外头的女人比屋里的漂亮,渐渐就对我产生了厌倦,后来干脆不和我同房了。久而久之,连我自己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比谁都不如。所以这次选美,我要真刀实枪的和别人比比,听听社会和其他人的评价,看我是不是比别人丑。初赛,复赛,看女人表演他场场到。那天,当我上场,就看见他坐在第一排,眼睛瞪得老大。我表演得特别精彩,惹得台下炸了锅似的喝彩。这时他就低下了头……嘿,不瞒你说那天夜里他嫉妒得要死,赖着脸要和我圆房,把我搂得生紧……你看,这回不是该我拿俏了?”

这是一位心胸开朗有心计的大姐。她的举措难道离得开性感的驱动力?性爱加情爱,才能构成恩爱夫妻,两者缺一不可。

尽管“性学”这个庄重严肃的话题为理论家诲人不倦地训导了一代又一代人,然而不能不承认,在当今供需市场双方的热点上,人的最原始本能丝毫没有减弱对它的吸引力和兴致味。

谁说这不是一种灵魂的解放?

谁说这不是一种文明的体现?

世间万物中,人是最美的。而女人以女性流畅的节奏为特征的韵律美,充满了生命的活力,是对人的价值的歌颂。它能征服男人,不是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么?!

请看一组镜头:

[镜头一]佳丽小姐竞选决赛售票处。

人头攒动。

可见清一色的男人在购票。

一青年人手拿两张票,对别人说:“蒋大为来演出卖起8元钱一张票,这回开创了县城门票之最,15元一张,太贵了!”“嫌贵不看就是。”“不看遗憾!总得看个结果才是。”

[镜头二]选美观众厅。

观众爆满。

可见男人多于女人,年轻人多于中老年人。

[镜头三]选手着泳装表演时的观众厅。

寂然无声。

可见观众全神贯注,目不转睛的容态。

[镜头四]县城闹市区街道边。

张灯结彩。

可见佳丽小姐冠军应接不暇为男士签名。

是什么样的新感觉让如此多的人产生这么大的吸引力?

那一段时间,除了不堪入耳的讥讽甚至谩骂,几乎每天都有匿名者给组织者打来电话。

主要组织者曾在半日内接到四个匿名电话。现将其中一个电话(对话)的内容实录如下:

“喂,你是X老师吗?”

“是。”

“你知不知道XX是婊子吗?知不知道她和有妇之夫勾搭成奸,破坏别人的家庭……”

“不知道。”

“这样的人也能参加选美?”

“婊子也算是美?!”

“你究竟要干什么?”

“要你们进行调查,取消她的资格!”

“凡三十岁以下的青年女子都可以报名参加竞选,这是组委会的规定。我们用不着去调查每位报名者的祖宗八代,更不会去查看她的个人档案。有人过去当了婊子,现在不是的;即使现在是婊子,脸上又没有标记,她要参加选美,这是她的权利。如果你真的知道她有违法乱纪行为,请向公安机关举报。我们只管选美。”

放下电话,组织者长叹了一口气。忽然他觉得刚才这声音有些耳熟,难道是初赛即被淘汰的XXX?他回忆着近一段女人的匿名电话、选手的上门举报、同事的提醒、朋友的忠告:

“XXX已满了三十岁,你们是选小姐还是选大妈?”

“辅导老师有偏见,给XX教的动作就比我的动作又多又好看。”

“她在台中央亮相那么长时间,为什么把我放在侧面?”

“高个子那个组表演三分钟,为什么我们这个组两分半都不到?”

“XX离过婚,又裹了一个有钱的,据说同居了。”

“XX一看就比我矮,为什么表上公布的和我一样高?”

“还没有男人说我那个的,凭什么初赛就把我刷下来了?”

“在县城我还不是个一般的角色,XX能进入复赛,我也非要参加不可!”

在市井百态中,“醋缸子”、“醋罐子”常使人奈何不得,毕竟名额有限,拉下一个就少一个竞争者,这是争风吃醋的女人病态。

选手身高是报名者自报的,没一个报到一米六以下。为了准确,组织者不得不亲自动手,令选手赤脚丈量。结果,高个子欣慰,矮个子沮丧,皆因丽质天姿爹妈给的。

在现实生活中,漂亮的女人总是招风惹眼。才遭致“莫须有”的指责。一位评委感慨地说:“选美容易,选人难!”此话耐人寻味。

选美是众多不同文化素养的人群参与的,我们不排除有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们理解和接受“性感”还停留在人类的雏型阶段。对于看到维纳斯也想强奸的流氓,走火入邪是不足为奇的。某单位院内,曾连续发生几起半夜撬女职工房门欲行奸淫的事。据悉,撬门者是观看选美的忠实观众。

性感,不应遭亵渎。

性感,不是黄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