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精彩的语言艺术:世界著名艺术家激情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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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邱陵——绘画与装帧都是艺术(1)

邱陵(1922—2008),河南潰川人,祖籍安徽怀远,书籍装帧艺术家。1947年毕业于抗州国立艺专。曾先后担任联合国影闻宣传处美术干事。上海联营书店宣传科长。苏联兴办的时代出版社设计科长,天安门人民英雄纪念碑兴建委员会装饰组副组长等职。自1956年中央工艺美术学院建立时起,历任院学术委员会委员,装饰绘画系书籍装帧专业讲师、副教授、教授、教研组组长、教研室主任、系主任等直到1988年,计30余年。有专著《书籍装帧艺术史》等,并曾在《装饰》及《美术》等刊物发表专业论文多篇。现任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

邱陵的书籍装帧设计讲究气韵,强调封面设计的文化性与广告性的统一,作品风格简洁、富有内蕴。主要设计作品有《海誓》(总体设计及插图)、《凯旋》(封面设计及插图)、《红旗飘飘》(封面设计)、《腹地》(护封设计)、《老舍文集》(封面设计)、《臧克家文集》(总体设计)和《唐诗三百首》(封面设计)等。著有《书籍装帧艺术史》《邱陵的装帧艺术》等。

对文学有兴趣又有修养的画家,往往愿意参与装帧设计,以介入文艺书籍装帧或插图的为多。一位芬兰的书籍艺术家曾说装帧设计是有纪律的狂想。又有纪律,又有狂想,二者是矛盾的统一体。热衷狂想而否定纪律的画家,难以介入装帧;强调纪律而忽视狂想,装帧设计又成为桎梏,难出真正的装帧艺术,而只能奉命设计。这也可能是有些画家不愿介入装帧和一些有才能的装帧艺术家难以发挥的关键原因。民间艺术有一句谚语说:“艺术无正经,惟有求新鲜。”其实,艺术的正经就是新鲜,没有创新怎么能有艺术。画家不应首先就将装帧艺术看成严格的纪律,这是阻碍创新、阻碍其发挥艺术才能的,特别是对于设计。设计这个词汇,进入我们国家大概并不久,我们语言中的经营位置、计白当黑,不也接近设计的含义吗?设计就是规划,一件事没有设想、没有计划,也就不能有步骤地去完成。

插图只是装帧设计的一部分,我们常说的装帧设计实际上包括插图。插图是插在书中的图,是为书而插的图,是书籍艺术的重要组成部分,它形式上是绘画,但已不是纯粹的绘画,无论它属哪一画种,都是为了装饰书籍、增加读者的兴趣、形象地阐明书籍的内容为目的的。当然,更是艺术的再创造,而不是依照葫芦画个瓢。

插图的外文是illustmtion,语源为“照亮使其看得见”的意思。也就是说将看不见或看不清楚的东西,照上光线,使其视觉化的意思。因此;有人主张将插图改名为“设计绘画”或“实用绘画”(见詹扬彬著《插画新技》),也就是将文字表现和说明的内容的不足之处加以形象化。我们知道形象传达具有普遍性的视觉效果,在一定程度上它是世界性的,没有国界。因此,好的插图可以出版单行本,在语言不通的国家和地域也能沟通人们的思想,起到文字表达所不能起到的作用。

插图虽然是装帧设计的一部分,但它并不是一个独立的画种,任何画种都可以画插图。用何种绘画形式,首先要设计,应该与书的内容、时代、地域、民族等等相吻合,与文风、气质相吻合,做到尽可能在风格上协调一致。我国古籍由于雕版印刷的限制,虽然有书必有图,但却多是千篇一律的线描的黑白版画的形式为主,到后来才有短版、拱花和铜锌版出现,逐渐丰富多样。

大部分的自然科学的书籍的插图,因为要强调它们的科学性,可以直接采用图解的方式,例如:摄影、图表、生物标本、计算机图像等等,在符合科学性的基础上适当加工。它的艺术性主要表现在版面设计中的剪裁、黑白灰色值的安排、色彩分布,图与文字的关系方面,教科书的插图也大致如此,一般要求准确性和科学性,因为它的着重点在教育而不是欣赏。由此看来,一本书的插图采用什么样的手法表现,插页的多少,位置大小,纸张选择与印制方法,都要首先经过有艺术修养和印装知识、对设计对象有较深刻研究和了解的美术编辑去规划设计。

如果有人将绘画和设计看成毫无联系、互不相干甚至对立,这样既不利于书籍艺术的发展也不利于绘画创作思维的扩展和表现手法的多样。一般认为绘画是主观多于客观,强调作者的感情和个性表现,是纯艺术的;而设计则是较为客观的、为它的,即有目的的造型活动,通常是与生活有直接关联,具有美与实用,设想与生产相联系的活动;设计教育在于培养造型能力与增进感觉经验,理性多于感性。插图虽然具有绘画形式或绘画手法,但它并不同于一般绘画,它是再创造,不过它的狂想和创造要有一定的纪律,并不能着重于个性的表现,但也不排斥作者的个人风格。

绘画展览可以展出插图,却不能展出书籍其他部分的设计,这是将插图作为绘画,而不是装帧设计的一部分。好的插图是可以单独供人欣赏,但它毕竟是与书的内容相联系的,离开了内容,也只能从形式美感、表现技法等去借作纯绘画欣赏。因此,我们见过抽象绘画,却几乎没有见过纯抽象的插图。

至于装帧的另一个方面,护封或封面,由于书籍种类和内容的多样,它们的表现形式就更为复杂了。但是,从它们那里也更能够看出设计的重要性,虽然有些封面和护封,就是直接从插图的画面借用过来的,但它的作用又不同于插图,最显而易见的是它对整本书的概括和视觉冲击作用。人们普遍认为封面比之插图好像具有更强烈的“设计”意味,而“设计是指可作为造型创造活动基础的构想、计划或创意,语源自拉丁语‘指示’的意思,本来指在某一构想下,使对象有秩序,有形式。其适用范围并非只指造型活动,而是包括文学、音乐等一般艺术及所有行动的企划及构想”(摘自《21世纪世界彩色百科全书》,P.1942—1943)。从这一定义看来,我们现在对于设计的含义理解得太狭窄了,既然它连文学和音乐都包括在内,而绘画这种行动的企划及构想,作为造型活动想也一定是包括在内的。

法国著名野兽派画家马蒂斯(HenriMatisse,1869—1954)在《我怎样做书籍装帧》一文中说:“书的外表尽管不同,但是,我在工作中所遵循的原则都是一样的:1.考虑原著的特点;2.考虑已经确定的因素及其装饰的范围,如黑白、彩色、版画的种类、印刷格式等,凡此种种均需按照书的平衡和谐的要求,在工作进程中予以确定。我从不在着手之前先行确定,而是在酝酿过程中,一旦有所启发,便立即抓住它们。”(马蒂斯:《版画全集》,巴黎,W0年版)在同一篇文章中马蒂斯把书籍装帧同绘画作了比较,他说:“对我来说,编排一本书和构思一张画并无差别,我总是从简单到复杂,而且随时准备再回到简单。我是这样谱写我的‘乐曲’的:先用两种成分来组合,然后再加上第三种,这要看结合两种成分,丰富和声的需要与否。”这说明他在装帧书籍与绘画创作的方法上,并无不同之处。

前苏联的M.B.祖鲍娃在《马蒂斯的版画》一书第二节《马蒂斯的书籍版画》中说:“20世纪的画家涉足书籍艺术,是克服画家专业狭窄化过程的发展,也是创作个性的全面性的表现和实现艺术综合的趋势。……马蒂斯作为一位书籍艺术家,在为书籍作装帧设计、装饰和插图时,总是充分考虑整体与局部,使之形成一个有机体。书的开本和尺寸,纸的品种和质地,外表(封套、封面)和内部(卷首画,正文插画,题花和尾花等等)的设计,铅字的型号和搭配,行距的大小及其与天地的比例,他都要考虑到。马蒂斯花很长的时间搞一本书,但在40年代,他也同时设计过好几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