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波和华枝都没想到,自己婚礼的隆重,堪称丹象县历年以来之最,这一天丹象县有头有脸的大多数人都来了。去华枝家的有郑天佑、萧丽等人,公安局长戎建国是华枝的姐夫,自然少不了他,外事办主任张岚,因工作关系和华枝交情非浅,自然也来了,而且和茵枝等人一起还是她的伴娘,姑妈许桂馨也来了。准备陪华枝去顾家的是戎建国和戎建华。原来戎建国图个热闹,想让郑天佑去,在征求华枝的意见时,遭到她的一顿奚落。
“你不想去是不是?不去拉倒,何必要出此馊主意?”一听郑天佑,华枝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清楚郑天佑和顾明波之间的纠葛,如果让他陪着她去当娘家人,顾明波一定会火冒三丈,把好端端的婚礼搅得不得安生。
戎建国并不清楚戴妍和顾明波谈过恋爱,他完全出于好心,没想到小姨子竟会发火。他涵养挺好,并不计较华枝的不恭,嘻嘻地笑着说:“这不是很好吗,由县长和公安局长当娘家人陪你去,谁还会有这么大的面子,也只有你才配。”
“好你个头,我不稀罕。”
见姐姐不高兴,茵枝在旁边忙说:“我看让建华去挺合适,你们戎家两兄弟一文一武那么帅,一定会替姐长脸。”
华枝听了,顿时眉开眼笑,高兴地答应道:“行,就叫建华去。”
顾明波家虽没像华枝家有那么多显赫政要,但级别并不比华枝家低,最起码丹象县最高领导人杭东辉出现在他家,而且当仁不让,和顾明涛一起成为顾明波的贺郎,陪伴他出征华枝家,去迎娶华枝。
新郎新娘敬酒,顾明波和华枝在杭东辉的陪伴下,来到郑天佑所坐的那一桌。华枝利落地将酒斟满每个客人的杯子,顾明波照顺序一一碰着,很快就要临到郑天佑。
郑天佑已起来拿酒在手,正欲与顾明波碰杯,顺便说几句高兴的话,没想到顾明波连看也没看他一下,就跳过他继续跟其他人碰杯寒喧。他一刹时面红耳赤,几乎下不了台。
“老郑,你怎么孤伶伶的一个人,孩子和老婆呢,她们怎么没来?”恰在这时,杭东辉拍了一下他的肩头,以嘲弄的口吻问他。
本已被顾明波的冷落和轻视搞得无地自容的郑天佑差点气得吐血,但他毕竟经受过大风大浪,遇到大事有静气,他打着哈哈说:“今天她值班,抽不开身。”
“不对吧,今天是礼拜天,据我所知,她们局里用不着值班。”
见谎言被戳穿,郑天佑绯红着的脸涨得更加厉害了。
萧丽在一边暗中拉了拉杭东辉的衣角,杭东辉假装丝毫不知,笑吟吟地说:“也许她另外有事,向你打了埋伏,你被她蒙了。”
尽管仍像以前一样表面客客气气,但在内心深处郑天佑算是刻骨铭心地记恨上了杭东辉。顾明波不理他,不跟他碰杯倒有情可愿,以前自己毕竟曾有愧于他,可杭东辉算什么玩意儿?自始至终,他可从没得罪过他,他倒好,一而再,再而三地变本加厉地打压他,给他以难堪,做得实在太绝欺人太甚了。如果以前还有幻想希冀两人相安无事地过去,直到彼此调离,此时此刻他才知道,他和杭东辉是永远不会有调和的那一天。
郑天佑已决定实施反击,但不是这会儿。此时他势单力薄,也不是时候,他只能忍辱负重。
杭东辉哈哈地开心地笑着,半搂着顾明波,贴着他的耳旁不知在说些什么,和华枝一起重又走向另一桌敬酒。
郑天佑的牙恨得痒痒的,在心里狠狠地说:“他娘的,笑吧,你这个瘸子!看谁笑在最后,笑得最好,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郑天佑的厉害!”
当客人渐渐散去,洞房里只剩下两人时,顾明波和华枝一刹时面面相觑。
直到目前为止,两人除了有过拥抱和亲吻,还没有过实质性的性行为。不是顾明波欲擒故纵,也不是他放下屠刀想立地成佛,是华枝一直坚守阵地,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了他的那些无理又无耻的要求,不让他越雷池一步。
许久,华枝才说:“明波哥,白天敬酒时,你真不该拂郑县长的面子。”
“世上有两件事是绝不能忘的,一是杀父之仇,二是夺妻之恨。”
“他毕竟是我请的客人。”
“你明知道我和他不共戴天,为什么还要请他?”
“我们虽是生意人,但在这社会上并不是孤立的,少不了要跟政府打交道。”
顾明波心想华枝说得没错,不觉沉默下来。
“明波哥,我希望你以后不要那么小心眼。”
“今天是新婚之夜,我们应该开心才是,不去说那些不高兴的事好吗?”顾明波走过去,轻轻地拥住华枝,说:“夜已深,我们休息吧。”
华枝窘迫地点点头。
然而,两人仍默默地站着,谁也没有主动脱衣或去床上。
毕竟是男人,毕竟这样的场合他已久经考验,顾明波主动拥着华枝到床沿坐下,伸手便去解她的衣服。
华枝很想说自已来,但毫无力气,她像羔羊似的,任他把她脱了个精光。在脱裤时,顾明波意外地发现除去长裤后,华枝里面光光的一下子全部裸露了出来。
“你平时不穿短裤?”他好奇地问。
“怎么不穿?”
“那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姐她们告诉我,新婚之夜女人不可以穿短裤,这是风俗。”
“我从没听说过,有这样的风俗。”
“你是男人,当然听不到这些。”
“为什么要这样?”
“我也不知道,乍一不穿短裤,空荡荡的,这一天下来,我好不习惯。”
顾明波认真地想了一下,说:“我知道了,这一定是寓意婚姻天长地久,当然另外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为方便行事。”
“下流。”华枝轻轻地打了一下顾明波,问:“新婚之夜,你们男人有什么讲究?”
“不知道。”
“你妈没吩咐你?”
“妈只关照我,睡觉时必须睡床的外侧。”
“为什么?”
“这挺好理解,就是把你管住,不让你在外边胡来。”
“那我要睡在外边管住你,不让你在外拈花惹草。”华枝说着就要挪向床的外侧,“我可不用你管,你放心好了,永远不会在外边做对不起你的事。”
“不不,别这样,刚才是我瞎说。”见华枝当真,顾明波连忙抱住她,“妈的意思是说,男主外,女主内,这不正合你意?你不是说你很传统,不想抛头露面,只想做个相夫教子的贤内助。”
“这还说得过去。”华枝终于平静下来。
“华枝,告诉我,你是不是处女?”顾明波问。
“这重要吗?”
“当然重要。”
华枝悠悠地说:“我告诉你是处女,也许你会不相信,告诉你不是,你也可能会难过,那么我什么都不说,你自己去检查体验吧。”
尽管第一次光溜溜的裸着面对男人很羞涩,但华枝知道,顾明波已成为自己的丈夫,以后免不了要经常这样,此刻只能豁出去,做作已没必要。
顾明波凑过身去,轻轻扒开她,仔细地看着。他虽阅人不少,但并不真正清楚处女的那个地方是什么样子的,他只感到似乎千篇一律,都是一样的,他故作姿态地说:“没关系,不看了。”
华枝并不买他的帐,微仰着身子盯着他说:“是不是,这会儿你可要看清楚,以后我不许你旧话重提,胡说八道。”
“只要你忠贞不渝,何来胡说八道:”顾明波迫不及待地压上身去,看不出名堂,他想以实践去检验。他佯作找不着地方,哀求道:“华枝,帮我一下。”
华枝不知有诈,伸手去扶。第一次接触这东西新奇无比,她不忍怠慢它,充满崇拜地满手握着,小心翼翼地移向自己的生命甘泉。
顾明波在心里笑了,这细节是任何女人都无法虚情假意做得出来的。他经历过的那些女人都有老到的性经验,在那时候往往轻车熟路,就像男人吸烟一样,只用两根指头轻巧地漫不经心地一夹,就会指引它找到去处,那像华枝此刻这般笨拙紧张。
“看来,华枝是处女。”他兴奋万分,得意忘形,也没去顾及华枝的反应,一下就直直地捅了进去。
华枝情不自禁地叫唤起来,双手撑着他的胸脯,难受地说:“别动,太痛了。”
顾明波很想抖动冲刺,以满足自己如火的情欲,但他还没忘记此刻最迫切想证实的事,于是,他顺水推舟,就像刚才出其不意地进入一样,又出其不意地脱离华枝拔了出来。他欣喜的发现,缕缕殷红的血丝已浮在他铮亮的尤物上,就像玛瑙般鲜艳可爱。
“天可怜我,华枝,你真的还是处女。”他双膝跪着,怀着圣洁的心情,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的下身,缓缓地将脸覆盖在她微隆的阴阜上,久久没有起来。
这些年来,他寻寻觅觅,风风雨雨,老天没辜负他,让他终于得到了一位货真价实的处女,找到了一位真正属于自己的爱人。
他是幸运的。
顾明波呆呆的模样让华枝心生不安,怯怯地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好幼稚,是不是感到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是不是由于我的笨拙生涩,没让你尽兴,你后悔了?”
“不,华枝,我没有这样想。众里寻她千百度,蓦地回首,她在灯火阑珊处。要问此刻我的心情,就是这样。你不知道,你是多么圣洁,你就是这辈子我要找的爱人,永远都是。”
华枝说不出的自豪和幸福,轻轻地将顾明波拉上身来,她没忘记这是新婚之夜,没忘记自己的职责,作为新娘子,无论身子如何不适,都应该在今夜的此时此刻让丈夫满足,这可是无论什么时候回忆起来,都不会忘却都会热血沸腾的时刻,她不能让它这样平淡的轻易的白白的流逝。
顾明波明白华枝想做什么,不禁变得玩世不恭起来,一脸坏笑地问:“不怕痛了?”
“只要你轻点。”
“太轻的话,你就体验不到你丈夫的伟大。”
“别讨人嫌。”
“那好,听夫人的,我来了。”话音刚落,他居然出其不意地比第一次还要猛烈地戳了进去。
华枝毫不提防,整个人几乎都被惊得弹了起来,她连连拍打着他的胸脯,似嗔似怒地骂道:“你这个花和尚,真是个混帐的东西!”
感谢那些在他的生活中曾留下过深深印记的女性,教授了他对性的认识,丰富了他对性的感受,拓展了他对性的视野,使他这会儿能这样尽心地,这样丰富地,这样游刃有余地去开垦华枝的处女地,让她欣喜无比地完成了从处女到女人这一过程的蜕变,享受到了性的欢愉、极致与美好。
那一夜,萧丽柔情似水,仿佛回到了新婚之夜,紧缠着杭东辉不放,说不出的恩爱和甜蜜。
由于和华枝联姻,她对顾明波不好的看法已渐渐改变,尤其看到郑天佑也喜气洋洋地出现在华枝家的宴席,看到他尽管受到顾明波的怠慢和自己丈夫的捉弄,仍笑嘻嘻地并没露出丝毫不快,这使她感到意外和欣慰。看来以往是她多虑了,人家郑天佑官大肚量大,并没丝毫计较妻子和顾明波的过去。她不禁为自己平时横加干涉杭东辉和顾明波的交往感到愧疚,正如杭东辉所说,顾明波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她这样做委实太不应该了。
婚礼一开始,杭东辉就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小芳。如果小芳还活着,这会儿无疑会随他一道,跟顾明波和华枝一起举行婚礼,可是,小芳牺牲了,来不及见他最后一面,来不及听一下他的衷情,就这样残酷地离去了。如果他不是贺郎,如果那会儿他不是又变成了证婚人,他也许会悄悄地离开这一令他触景伤情百感交集的地方。
萧丽的异常让他感到意外,但他没拒绝她的求欢,那会儿,他把她当成了小芳,也把顾明波和华枝的婚礼当成了他和小芳的婚礼,他满怀激情地和萧丽交缠在一起,让萧丽惊喜得大呼小叫,高潮迭起,久久不能平静。
那一夜,郑天佑可没有这么幸运了。
当戴妍知道他去参加了华枝的婚宴,不禁醋意大发,狠狠地骂道:“你这个没志气的东西,竟会丢人现眼跑去吃酒,真是不要脸!”
“她请我的,同时也请了你,只是我没告诉你。”
“为什么不告诉我?”
“怕你不高兴,不去。”
“既然知道我会不高兴,那你为什么要去,而且还瞒着我,鬼鬼祟祟的。”
“我这是为了工作。”
“不,你是离不开那个女人,也许我傻,说不定你早已跟她有了一腿。”
戴妍的蛮不讲理郑天佑很是反感,心里暗想,人家华枝可不像你那么轻挑,那么风骚,一勾引就会上钩,可他不敢说出声来,只是陪着笑脸说:“她毕竟是县里的优秀企业家,再说她姑妈也来了,我不去拜访一下总不好吧。”
“你有没有想到她这是跟谁结婚?”
“想到了。”
“想到了还去?吃酒时,有没有碰到你的那个连襟,他可否向你敬酒了?”戴妍挖苦道。
“碰到了,酒也敬了,是杭东辉陪着过来的。”
“你喝了?”
“喝了,那样的场合,无论多少不快,多少仇恨,都会放在一边。”
郑天佑隐瞒了当时自己受到的屈辱,他清楚,一旦让戴妍知道,她绝不会同情他,相反还会认为他自讨苦吃,罪有应得,无疑将会骂得更为起劲。在酒席上他已受尽伤害,他可不想回到家后,再无端受到老婆的奚落责怪以及热讽冷嘲,否则,他这样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子,尊贵的县长大人可委实太冤了。
“无耻!”
“这不叫无耻,是胸怀。”
“滚,睡外边去,我不想见到你这个没出息的窝囊废!”
那一夜,天是蓝的,风是和煦的,充满了春的气息、柔情和骚动,老天爷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人间的那一幕幕悲欢离合,恩怨情仇,以及那些形形色色的男人和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