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晚上。
杜亦农和赵红静躺在床上,准备就寝。
这时,灯还没拉熄,杜亦农望了一眼侧身而睡的妻子,拉过她的手。
“干吗?”赵红静翻过身来。
杜亦农嘿嘿地傻笑着,把她的手捂在他的大腿间。
赵红静立即明白丈夫这会儿想干什么,不禁嗔怪道:“你啊,真自私,一点也不为你未出世的孩子想想。”
从普陀山回来,赵红静听从顾明波的劝告,和丈夫一起去甬城医院作了全面检查,才知道两人的身体都很健康,并没有不能生育的缺陷。没有怀孕,只是心理压力过大或者夫妻生活过度以及饮食习惯不好所致。从医院回来,两人如释重负,好好将原来的生活习惯改变计划了一番。
以往杜亦农爱喝酒,饭有时吃得很少或根本不吃,而且从不吃肉,只吃一点蔬菜海鲜佐酒,在赵红静的过问下,为了提高精子的质量,他开始强迫自己少喝酒,多吃饭多吃鱼肉。另外,征得叶飘扬的同意,在赵红静排卵期间,为了保持体力,他不再和她偷情,以便赵红静礼拜六回来,他能原汁原味一咕脑儿地统统给她。
经过这一系列周到而细致的措施一一落实后,果真没多久,赵红静的身子有了反应,这次,她似乎不费吹灰之力很快就怀上了。
两人都很矫情,为了孩子的健康和未来,相约在怀孕期间,互相克制,绝不过性生活。赵红静由于第一次怀孕妊娠反应十分厉害,落得清净,巴不得不去做这些事。可是,没多久,杜亦农却忍受不住了。平时虽有叶飘扬可供他泄火,但丈母娘毕竟是丈母娘,和妻子毕竟有着不一样的味道。
早在昨夜,杜亦农就想和妻子来上一次,无奈赵红静没有答应他,经不住他的苦苦哀求,只是用手和嘴胡乱地给了他一点安慰。
“书上说,只要怀孕初期以及就要生产前那段时间禁止不去做,平时仍可过性生活。”杜亦农一脸难受,劝说妻子。
“可我们约好的。”
“这么长时间不做,我实在熬不住。”
见他可怜巴巴的样子,赵红静的心忽地软了。最难受的妊娠初期反应已过去,最近她不再呕吐,况且胃口大开,不知怎的性欲也跟着强烈起来。如果不是她有意识地克制,她总想和丈夫一起像未怀孕前一样欲仙欲死热烈忘情地来上一次。
想到这,赵红静松口道:“那就来吧。”她褪去裤子后,牵引着丈夫的那个坚挺滚烫的东西,嘱咐道:“轻一点,里面就不要进去了,就在外边吧。”
“这我知道。”杜亦农高兴极了,连忙半跪着接近妻子。
赵红静软软地躺着,体验着丈夫的爱抚,这感觉还真有点像新婚之夜欲拒还迎期待夹带羞怯的韵味。
杜亦农小心翼翼地在赵红静的外围游荡着。
悠悠的,伴着丝丝酥麻和骚痒,赵红静感到这样也十分美好,不觉呻吟起来。
见赵红静已性起,杜亦农也跟着兴奋起来,他稍用了一点力就蹭地一下进入了妻子已洞开的身子。
“呵,不要太进了。”赵红静双手托着杜亦农的胸膛,轻声告诫道。
“真是麻烦。”杜亦农在心里嘀咕了一声。
在如此兴奋的时刻,既不能颠动,不能深入,又不能尽兴满足,这个中滋味只有他此刻亲身经历才知道是多么难受。以往没多少时间,他就要爆发,这会儿已快一个小时了,他还没有释放的迹像,他始终找不到那个能引燃他的兴奋点。
大腹便便,赵红静身子笨拙呆板,无法调换姿势,一直这样仰躺着,不觉有点累了,她催促道:“亦农,好了没有?”
“还没有。”
“快点吧。”
赵红静不知道,这样的时刻是不能急的,她的不耐烦反而使杜亦农泄不出来了。好在他还有理智,见妻子难受,也就没再勉强,主动离开了妻子的身子。
“还没有完,怎么就出来了?”赵红静好奇地望了一眼杜亦农。
杜亦农阴着脸,闷闷不乐。
“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见你出来?”
“不能进,也不能动,你说能出来吗?”杜亦农没好气地说。
“气呼呼的,好像是我得罪了你。你也不想一想,这是谁造的孽,还不都是你。把人家好端端的一个苗条身材糟塌成这样水桶一般粗壮,几乎惨不忍睹。我还没埋怨你,你倒先下手为强,把气出到我身上来了,这还有没有天理?”赵红静佯作生气,侧过身去。
见赵红静不高兴,杜亦农连忙将她重新扳过身来,陪着笑脸说:“我哪能跟你生气,我是在怪自己不争气。”
“你是没有出息,那么骚,昨夜刚替你打了飞机,今夜又禁不住想入非非了。”
“我知道了,这么长时间出不来,也许没子弹了,都被你昨夜浪费光了。”
“你不是说取之不竭,用之不尽吗?”
“没有你来补充给养,资源自然就要枯竭。”
“你这该死的,既然清楚弹药已临消耗殆尽的边缘,为何又要这样杀气腾腾地来骚扰我,折腾我?”
“谁让你那么漂亮,大着肚子也依然充满性感,充满诱惑,你说我能不欲火中烧吗?别磨蹭了,快再给我消消火吧。”他忍不住抓住妻子的手,又拉向他的小腹。
“你真是个骚公猪,不知满足,也不知羞耻。”赵红静吃吃地笑着握住他,温柔地套弄起来。
杜亦农一边享受着妻子的爱抚,一边体贴地说:“红静,看你作爱也这么辛苦,可想而知,挺着大肚子上班更是辛苦。明天回去就向单位请假,不要再继续上班了。”
“厂里生产忙,也许不会同意我那么早休假。”
“那你一定要注意身体。”
“没事,我是老师父了,不用再亲自动手,只要把关处理一些问题就可以了。”赵红静是厂里的质检人员,工作相对车工要轻松的多。
“家里并不缺钱,我看你干脆辞职算了。”
“我可不想靠你养我,再说这么多年的工龄了,放弃多可惜,我们是国营单位,待遇并不比你们镇政府要来得差。”
“孩子生下来后要照顾,这几年你是无法上班的。”
“谁说的,杜亦农,你可听好了,我是不会带孩子的,孩子只能由保姆带。”
赵红静这样说,杜亦农也不反对,开始去专心致志地享受妻子带给他的刺激。
此时此刻的此情此景,也将赵红静的思绪带回了和顾明波恋爱时的那段时光,她想起了那次他从军区学习回来,在招待所和中山公园里两人的浪漫,她也像此刻抚摸丈夫一样抚摸过他。一想到他如今沦落在普陀山当和尚,她的心里禁不住一阵辛酸与伤感。
由于夜里的缠绵,第二天起床迟了一步,赵红静到单位时,上班的铃声已响过,大门口已没有人。
“红静。”她正想疾步而进,这时从后面传来有人叫唤她的声音。她回头一看,意外地发现原来是顾明波。
“明波哥,你什么时候来的?”她连忙惊喜地跑过去。
“昨天就到了,知道是周末你回家了,所以早晨才来。”
“怪不得我在昨夜想到了你,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我家?”
顾明波低着头说:“你已结婚了,再去你家恐怕不合适。”
赵红静心想也是,毕竟他是她的初恋,一当让杜亦农知道,难免要打翻醋缸。
“明波哥,你等我一会,我进去请完假就出来。”
“我不急,这会儿找你只是想告诉你,我在奉城,我们可以等中午下班再见面。”
“反正迟到了,今天就不上班了。”赵红静说着走进厂去。
那天,顾明波告别空了,乘船来到甬城,一时对去哪里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他无颜再去天童寺找大海,况且他不想再做和尚。去家乡,那里有太多的伤心,他也不想去。去海阳镇老部队住几天吧,他无颜去见江东父老,要是领导问起这几年他的情况,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另外,这么多年过去,原先熟悉要好的战友,也许大多数都已退役。他心里一片茫然,在轮船码头上徘徊了许久。
叶飘扬和赵红静来普陀山时对他说的那些话,顾明波一直记在心里。万般无奈下,他这才决定来奉城找赵红静。
赵红静请假后,便跟着顾明波来到他住的招待所。
现在奉城的私人招待所,像雨后的春笋,遍地冒了出来,服务员不像以前那样一天到晚虎视眈眈地盯视着进出的旅客,唯恐里面混杂着特务和反革命,如今一登记好后,他们睁一眼,闭一眼,再也不会去干扰旅客的隐私和自由,比以前识相多了,进步多了。
“明波哥,你真的决定不再出家了?”
顾明波点点头。
“太好了,你早该这样做了,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
“你不回家?”
“是的。”
赵红静略一思忖说:“不回去也好,现在国家改革开放,我们奉城这几年变化较大。如果你想去工厂,就回海阳镇,我让我老公替你想办法解决。如果想做生意,那你就留在奉城。”
“做什么生意?”
“你可以摆地摊。”
“我从没做过这些,不知道从何做起。”
“很简单,从批发市场上去批些货来,平时可去各乡镇赶市。空闲的时候或者晚上,在大街上找个热闹的地方摆一下,生意也就开张了,反正现在这样做生意的人很多。”
“到哪里去找批发市场?”
“奉城就有批发市场,批发时,你应先了解一下市场的情况,看那种商品好销,现在流行的是什么,总之头脑要活络精明。把货批发回来,高出批发价卖出去,其中的差价就是你所得的利润。”
“我怎么听起来,这跟投机倒把一样。”
“你当和尚当傻了,国家改革开放,允许个人做生意,那个投机倒把之词早已成陈词滥调了。”
“你整天在工厂上班,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有一个要好的姐妹的家人是做这些生意的,如果你想做的话,我可以叫他们帮你一下。”
顾明波心想这确实不错,摆地摊,也就是说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是他的战场,只要有客流量。不用租房子,也就谈不上装璜,这便可节省下许多前期投资,他跃跃欲试,兴奋地说:“我看还是留在奉城做生意适合我,工厂我就不去了,只是麻烦你了。”
去工厂的诱惑力对顾明波也是巨大的,如果同在奉城,如果不是赵红静说让她老公给予解决,做生意,还是进工厂,这两种选择,他最终选择的也许还是后者。
“别说这些,明波哥,你是我的初恋,人家说初恋难忘,在我的心里确实就是这样。当我知道你做了和尚,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么难过。只有你过得跟我一样好或比我好,我才会安心和高兴。”
顾明波感激地望着赵红静,见她身腰变得粗壮雍肿,分明已怀孕。刚才在路上他就注意到了,只是有许多行人不好意思问她,这会儿,他笑着问:“红静,你好像已怀孕?”
“是的。”赵红静高兴地说:“从普陀山回来不久,我听从你的劝告,逼着老公和我一起去医院检查。果真如你所料,并没要害问题,只是平时生活细节不注意才造成这许多年没怀上。后来,经过医生指导,现在终于怀上了。如果不是你的提醒和催促,也许到现在,我们还不好意思去看。”
想到在佛顶山时,母亲叫她向顾明波借种这件事,赵红静的脸红艳艳的。她爱顾明波,愿意和他发生性关系,一直来为与他有缘无份,心里确实有许多遗憾与不甘,但她也爱杜亦农,爱现在这个家,一旦怀上顾明波的孩子,今后的生活,无疑将埋下许多变故和不安定的因素。幸亏那时顾明波没有答应她,否则她真不该去如何面对顾明波和杜亦农。
“明波哥,刚才我请假时多请假了几天,正好可帮你把生意做起来。”18她环视了一下房间,说:“你住旅社不是长远之计,太贵了,等下我们就到附近郊区的居民点租房子,那里便宜。房子租好后,就去街上买些生活用品回去。”赵红静像主妇似地筹划着,什么都替顾明波想到了。
被佛顶山寺院开除后,顾明波乍一回归社会,惶惑焦躁,忐忑不安,自从见到赵红静后,似乎有了主心骨,悬在半空中走投无路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在赵红静的帮助下,顾明波很快做起了摆地摊的生意。虽然起早贪黑,肩扛手提很辛苦,但收入不错,每天都有不少花花绿绿的钞票进帐,并且一天天地增加,这无疑是一种享受,生活因此变得越来越充实,越来越有意义。他在想,如果当初国家的形势也像现在一样开放,他何必在乎管仓库这一临时工被辞掉。
这里没有留爷处,自有留爷的地方,他也就不会如此伤心绝望最终去出家。他庆幸重返红尘的选择是对的,只是为空了感到惋惜。如果两人一起做生意,一起生活,该会是多么幸福与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