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晨,戴妍刚在办公桌坐下,就见郑天佑拿着一叠文件走了进来。平时为避嫌,他很少来这里。
“这份通知,你分发一下。”他走近戴妍,特地朝文件上拍了拍,同时使了个眼色,立即退了出去。
戴妍心领神会,立即收了起来,见其他人都在忙,并没注意她,这才将文件打了开来。她发现里面夹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一首诗。
你变了
变得就像一块石头
你沉默了
沉默得就像一位哑巴
如果没有那头青春的长发
如果没有那双可爱的眼睛
人们真会把你当成
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可爱的天使
切莫忘怀
鲜花虽好但无百日红
青春虽美却转瞬即逝
快乐起来吧
心爱的姑娘
你切莫把自己的光华黯然
看到这里,戴妍的脸上不觉浮现了一丝笑意,由于怀孕,她正烦着,没想到郑天佑也注意到了她的变化,特地以这种特殊的方式给她送来了问候,尤其在她正想找他时,这多少在她纷乱寂寞的心里带来了丝许安慰。
她顺手拿笔在诗的空白处写了一行字:有事相商,晚上,老地方等。
她将纸条放入袋里,然后拿着通知分发给各部门,最后推开了郑天佑办公室。
进去后,她直接将纸条递了回去,郑天佑接过默默地看了看,点了点头。
两人相约,平时在单位绝不显露半点亲热,尽管这会儿没人,很想靠靠他的肩头,但戴妍还是很理智地控制住了。他没开口说话,她也同样,一切尽在不言中,她默默地退了出来。
晚上,当夜幕降临时,郑天佑和戴妍在北门水库边悄悄地见面了。
北门水库是两人有了关系后约会的地方,只要说老地方,彼此一定心领神会。
正放寒假,那里不见一个县中的学生,由于天气寒冷,北风呼呼地刮着,市民没事不敢轻易出门,因此,这会儿北门一片空旷沉寂。
“戴妍,那么冷的天,有什么要紧的事找我?”
堤岸上的风太大了,两人不敢像往日那样在那里漫步,郑天佑带着戴妍来到堤岸下的一个背风处。
“亏你还有脸问。”
“怎么了?”郑天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错事惹戴妍生了气。
“那次我曾说过不是安全期,不让你放在里面,你为了贪爽快,不顾人家死活,一咕脑儿都射了进去,现在好了,麻烦事来了。”
“什么麻烦事?”
“我怀孕了。”戴妍脱口而出,“这下你安逸了,该满意了吧?”
郑天佑满脸惊愕,不敢相信地问了一句:“戴妍,这是真的,你不骗我?”
“我能拿这事跟你开玩笑吗?”戴妍悠悠地说。
直到这时,郑天佑才知道戴妍说的是真的。怪不得她这几天闷闷不乐,好像有满腹的心事,人瘦了一圈,脸色变得蜡黄。他总以为这一切是由于她男朋友去了前线才造成的,没想到是自己造孽弄大了她的肚子。
“多长时间了?”
“你可以算,那天在甬城是什么时候?”
“后来不是又做过几次吗?”
“后来都是安全期,不可能怀上。你不要怪我事先没通知你,当时我可是告诉过你的。”
“你是说过,可后来我要射时,你把我抱得紧紧的,我还以为你舍不得让我拔出来。”
“这么说,责任还在我这里?”
“我没这个意思,只是当时就这个情况。”
“我不想去争这些,事情已经出来了,你说该怎么办?”
“还能咋办?把孩子打掉就是了。”
“说的轻巧,我,一个未婚女子,如何去做手术?”
“这你不用考虑,我会安排好的,只是你要受苦了。”
“算你还有良心。”见郑天佑有关系处理这事,戴妍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偎在他胸前,讷讷地说:“你真的害苦了我,当我知道自己怀孕后,你不知道我是多么害怕。如果让我男朋友知道,他肯定饶不了我。”
“没什么可怕的,大不了跟他一刀两断。”
“我嫁不出去怎么办,嫁给你?”
郑天佑嘿嘿地笑着说:“这事我还真想过,万一到那一步,我一定与那个黄脸婆离婚娶你,只要你不嫌弃我年纪大就是了。”
“你疯了,你还想不想往上爬?想的话,那是万万不可这样做的。你清楚,那些当官的,离婚后还有几个能往上升的?”
离婚这字眼当时几乎跟生活作风不好连在一起,在仕途上有望发展的人若沾上离婚这字眼,不管老婆要离还是自己要离,不管对错,也就宣告了自己政治生命的结束。郑天佑感激地搂了搂戴妍,他只不过一时兴起随便说说而已,想不到她信以为真,设身处地为他着想,劝他不要离婚,这是多么难能可贵。如果换一个女人,也许求之不得,根本不会去为他的前途着想。
“戴妍真是个好姑娘,她什么都给了我,却不求回报。以后绝不能为了避嫌而亏待她,该提拔的时候还是该提拔,自己人用起来贴心,别人谁会在乎你的冷暖?”郑天佑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你在想什么?”见他许久不说话,戴妍仰脸好奇地问。
郑天佑回过神来,随口问道:“戴妍,那天去部队,你有没有跟男朋友睡过?”
“你怎么会想到问这件事?”
“我想如果睡过,你用不着将孩子打掉,只当是他的,生下来就是了,也好给我多个孩子。”
“我早就跟你说过那几天的情况,我确实和他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也不要把我想的那么贱,那夜你变态,换着法子翻来覆去搞得我精疲力尽,我哪有半点兴致再去做这事。”
“你不想,难道他是木头,他不要求你吗?”
“谁像你这样风流,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永远没有个满足。”
“我看他有问题,面对如此出众的未婚妻毫不动心,要么他生理有毛病,要么他当兵当傻了,是个傻子。”
“积点德吧,别再那么狠毒诅咒人家了,你不但占有了人家的女朋友,还把他女朋友的肚子都搞大了,起码该有点愧疚与负罪的感觉吧。”
“你真是个善良的姑娘,处处为他人着想。如果那次他睡了你,你就可以不打胎,可他竟充当柳下惠坐怀不乱,你不埋怨他,反为他说话。你叫我说你什么才好,真是傻姑娘,傻的可爱。”
“我是傻,那天被你一哄骗就被你骗到手,也许到现在你还在暗笑我轻浮。”
“对天发誓,我绝不敢这么想。我知道你喜欢我才这么做的,不然当我第一次摸你,你不会这么温柔,一下就软瘫,让我不费吹灰之力,就长驱直入,直捣黄龙。”
“亏你还好意思说得出口,你这个采花大盗。”戴妍狠狠地掐了他一下,说:“什么时候去做手术,你可要替我挂在心上及早安排,否则拖下去,一不小心露馅了,那麻烦就更大了。”
“你放心,明天我就联系,我有一个远房亲戚在乡下卫生院工作,看能不能在这个礼拜天抽空给你做掉。”
郑天佑的远房亲戚叫徐益川,四十多岁左右年纪,中等个儿,白净脸皮,戴着一副宽边眼镜,颇有学者风度,是东方公社卫生院的医生。他有一个嗜好,就是喜欢搞女人,漂亮的小媳妇自不必说,碰到年纪大的,只要稍有姿色,他也不放过,这偷香窃玉的本事十分了得。
如果是一个平常的男人,在这乡邻乡亲里,不只一次,也不只一个地搞了人家的老婆,不把他打死或扭送公安局才怪。但徐益川搞的这些女人,不但女人心甘情愿,她们的丈夫似乎也无话可说。有几个还与徐益川称兄道弟,相处得十分和睦。这其中的缘由,当然缘于徐益川精湛的医术。
说来也邪乎,一些疑难病症,其他医生看不好,只要徐益川一接手,就会药到病除。因此徐益川在四乡村民的心目中有很大的位置,他的那些对女色的嗜好,人们也就睁一眼,闭一眼,甚至认为这是像他那样医术高明的医生的一种正常的生理需要。
至于那些女人之所以心甘情愿地委身于他,听说徐益川对女人有一种特异功能,在做这种事的时候,可以使女人享受到一种销魂蚀骨飘飘欲仙的感觉,很难有一位女人跟过他一次,就不再第二次去找他做这种事,很难。
另外,徐益川之所以身体保养得那么好,四十好几岁的人了,看上去仍像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这其中的奥秘是由于徐益川平时常吃女人的胎盘。有时候碰到引产下来的婴儿,他也常洗干净泡酒吃掉。徐益川除了自己自寻门路托人收集这些东西,时间一长名声在外,人家知道后,有时也会自动送上门去让他享用。因此,供应渠道是畅通的,隔三岔五,徐益川常能吃到那些稀罕的东西。这些东西对身子极补,徐益川吃了后气色也就越来越好,而且性欲一天比一天强烈持久,与平常人不一样。
这天中午,戴妍跟着郑天佑来到东方公社,刚进入卫生院见到徐益川,不禁暗暗吃了一惊。冤家路窄,郑天佑替她找的做流产手术的医生,竟会是那个在电影院里对她轻薄的男人。
当时在电影院,戴妍总以为偌大一个县城,彼此不认识,互相在黑暗中放纵一会,电影散场后各奔东西,谁也不知道谁,不会留下后遗症,也就放心大胆,不仅让他在那时肆无忌惮,而且自己也极尽奉迎配合。
戴妍不知道那医生这会儿是否已认出她,如果让他认出,无疑是件令她无地自容的事情。戴妍暗暗祈祷那天他没细看她,由于光线暗淡对她已没有印象。然而要命的是,戴妍发觉他似乎已认出她,在见到她的一刹那,他同样禁不住愣了一下。但值得庆幸的是,他很快就恢复平静。当郑天佑作介绍时,他假装不认识似的,只矜持地点了一下头。
“趁中午没人,现在就去做。”徐益川说。
“行,一切由你安排。”郑天佑连忙代戴妍回答。
乡下卫生院不像大医院,分有内科外科妇科等,分的很清楚,各司其责。这里的医生都是多面手,尤其是像徐益川这样德高望重的医生,不但涉足内科外科,有时还涉足妇科。
“那就走吧。”徐益川带头走出门去。
郑天佑刚要随他们一道下楼,徐益川转身对他说:“你就不要去了,可以在我房里休息一会,那个地方不干净,并不是一个好玩的地方。”
当地有一个传说,男人是不能去产房的,尤其是当官的男人,去后见了女人的污血,将会因此倒霉影响仕途。
“戴妍,那我就不陪你去了,不要害怕,徐医生是个老医生,医术很高。”郑天佑不由得留住步子,轻声嘱咐戴妍,“再说,等会万一有人来,碰见不好。”
戴妍很想郑天佑陪在身边,见他那么说,只得听话地点了点头。
卫生院里静悄悄的,四乡农民是勤劳的,也是节俭的,一般小病小痛都靠着意志强撑过去,很少上医院打针吃药,因此平时上医院的人很少,尤其在礼拜天这样的日子里。
进了手术室,徐益川就吩咐戴妍脱去裤子,躺在手术台上。脱裤子时,戴妍犹豫了一下,但她知道事已至此害臊已无必要,这是做手术前必需的程序,是避免不了的。想到这,戴妍心一横,眼睛一闭,就将裤子褪了下去。
徐益川见过无数女人的阴部,有的是他的病人,有的是他的情人,但从没像此刻那样引得他怦怦心跳。自从见到戴妍,他已在心里暗暗地思索如何将眼前这个迷人的姑娘搞到手。
他早已认出戴妍,对电影院里的那些勾当记忆犹新。当初他就认为她对性并不陌生,而是一个熟知精于此道的老手,今天这个判断得到了证实。如果她是一个良家妇女,决不会由一个大男人陪伴,偷偷摸摸地来乡下卫生院做这种手术。他知道郑天佑跟他一样爱沾花惹草,只不过不明显罢了,知道戴妍与他的关系绝非像他所说是受朋友之托,一定是他的情妇。当时他曾为戴妍去卫生间一去不回,尤其为不知道她的名字和单位,就这样失去联系深感遗憾。今天,戴妍突然像天上掉下来般地神奇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简直难以置信。他深深感到缘分是割不断的,只要有缘,总有一天会相逢的。
徐益川虽有过无数女人,但他有一个原则,从不搞未婚姑娘,怕惹上麻烦,也嫌开垦艰难。姑娘不懂风情,不能像那些熟知个中滋味的小媳妇那样能跟他一拍即合,他没有那么多闲心和工夫去做性的教父。纵然戴妍已不是处女,可她毕竟未婚,对他来说还是无比新鲜与刺激。只要一想到在电影院里她的温柔,他的心里就痒痒的,不能自持。那时,仅仅抚摸,她尚且如此强烈,圣水汩汩,一旦上床,她的反应无疑将十分有趣,妙不可言。
徐益川许久没敢转过身来,因为他发现自己的下体已无比坚挺地矗立起来,他怕戴妍看到他的失态受到惊吓。
戴妍躺在手术台上,见徐益川背着身一直没有动静,还以为是为了使她脱裤时不害臊才那么做,不觉心头一热,轻声招呼道:“徐医生,我已脱好了。”一说完,戴妍就用胳膊挡住视线,心口怦怦直跳。
徐益川答应着,心虚地转过身来,见戴妍羞滴滴地捂着眼睛根本发现不了他的不雅,这才放下心。他没戴手套,挨近戴妍后,一手掩着戴妍的小腹,一手放在她的阴阜上,手指就像那天在电影院里那样轻轻地抚弄着戴妍花蕊般的阴蒂。徐益川感到戴妍在微微颤动,一会儿手到之处滑腻腻一片,他手一滑,便将指头插进了她的身子。
“戴妍,痛吗?”徐益川温柔地轻声问。
戴妍无声地摇摇头,极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兴奋,但无济于事,她只感到下体仿佛有只魔术般的手在刺激她,勾起她的许多有关性的梦幻,她不但想到了他在电影院里的抚摸,也想到了郑天佑与她的交媾。
“戴妍,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戴妍难堪地点了点头。
“那天你为什么突然就走了?”
“身子不舒服。”
“是不是由于怀孕?”
“嗯。”
“我在摸你手时,就感到脉博不正常,你分明已怀孕了,只是一旁这么多人,我无法跟你说话。你走后,我感到好失望。”徐益川边抽动着手指边说:“戴妍,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知道你还没结婚,你的肚子是被郑天佑弄大的。告诉我,你和他亲热时,他是不是经常这样做?”
戴妍已失去思维,不知道这是否属于手术前检查的范畴,只是闭着眼睛体验着一浪高过一浪的情欲的冲击,终于忍不住轻轻地呻吟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