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掩饰的讽刺意味,宋芷诗听闻,娇柔的身躯止不住的颤抖,那种透不过气的感觉逐渐浓重,心中满满嫉妒与懊恼幻化成对月迟落的狠与毒:“你以为阿雪是心甘情愿的娶你吗?你以为阿雪是自愿的吗?你以为阿雪他真的会爱你吗?哼!你少得意,以后有你哭的。本宫还真后悔上次没有直接杀死你,不过……”
尖锐的话语,毫不留情的说出,一句句的质问与讽刺,让月迟落下意识的蹙眉。
当初东方雪为什么娶她,这个问题她曾经也纠结过,最后却无疾而终,而今,听宋芷诗这么一说,心中突的生出几分烦躁。
甩了甩头,月迟落抬眸一望,却正好刚到宋芷诗唇边那抹诡异的笑。
“这次你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虽然不能致你于死地,但……”
樱桃般娇艳的红唇,上扬出最诡异的笑,吐出的是最无情的话。
唇边那抹诡异的笑看的月迟落一愣,在她愣神间,宋芷诗双手瘁不及防的就抓了上来,月迟落本能的往外一推,宋芷诗得逞般诡异一笑,顺着月迟落推开的弧度向着后面的河塘倒去。
那张美艳精致的脸,刹那间变色,呈现出苍白与娇弱。
月迟落瞪大了眼睛,看着宋芷诗的动作,灿如琉璃的双瞳微微一眯,眯出一抹半圆的弧度,脑海中闪过以前看过类似的小说情节与八点档狗血的电视片段。
她扬唇缓缓一笑,笑的明亮灿烂,这个女人,原来想陷害她呢!
那么,就来看看是她的陷害厉害,还是她的反陷害强悍!
在宋芷诗的身体就要倒下的那一刻,月迟落朝着她微微一笑。
宋芷诗一惊,月迟落白嫩的手抓上她的,在她的惊愕下,使力将她向岸边扯去,俩个人的身体在旋转中转折出半圆的弧度,原本向河塘中倒去的宋芷诗在月迟落的巧力下完好无损的站到了岸边,而她的双手,在月迟落的巧妙下,正维持着推拒的弧度……
“太子妃娘娘,你想玩我就奉陪到底,这种小伎俩,你以为能害得了谁?我很早就告诉过你,得罪我月迟落,将会是你一生最后悔的事。”月迟落抿了抿唇,晶莹的唇反射出圆润的色彩,无声的向她说出这段话,而后,在她震惊的眼眸中向着河塘中缓缓倒去……
扑通一声,是重物落水的声音。
刹那间,水花四溅。
紧接着一道白影飞掠而来,白色的衣袍在风中翻飞,飘若浮云,矫若惊龙。
一声扑通,那道白影瞬间扎进池塘,不一会儿,整个的没入水中。
宋芷诗瞪大了凤眼,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那个淹没在水中的白影。
那是,东方雪!
精致的面容,刹那呈现出死一般的白。
宋芷诗紧咬着唇瓣,身体微微的有些哆嗦,凤眼中有水雾在上升,不一会儿,一滴珍珠泪顺着脸颊滑下,梨花带雨的容貌,看起来好不可怜。
“想要再拿回来吗?可惜,那已经是你能力所不及的事了。”龙倾婴勾起唇角缓缓的走过来,浑然天成的媚被自然而然的勾勒出来,阴鸷的目光淡淡抬在宋芷诗脸上。
宋芷诗一颤,并不说话,纤长的睫毛垂下,掩盖了眼眸中的情绪。
艳红色的披风在半空中勾勒出完美的弧度,龙倾婴侧了侧身,移开投放在宋芷诗脸上的目光,漫不经心的问:“后悔吗?”
“不!”宋芷诗抬眸,淡淡的摇了摇头,苍白的脸上,傲然的凤眼写着的是满满的坚定:“我不后悔。”只是不甘心。
“呵呵,就算后悔,你终其一生也休想再靠近他分毫。”龙倾婴睨她一眼,讽刺的笑出声。
蠕了蠕苍白的唇,宋芷诗还想要说什么,这时,水花四溅,东方雪抱着半阖着眼的月迟落破空而出,有水光从他们周身倾斜而出,在阳光下泛出水晶般圆润的色泽。
东方雪将月迟落放在地上,缓缓的侧过脸来。
俊挺的鼻子,轻抿的薄唇,完美的侧脸都被完好的勾勒出来。
冰灰色的双瞳幽深如宇宙般望不到尽头,在转头的刹那,温度退尽,很淡很淡,淡到仿佛不存在般落在宋芷诗脸上,不到一秒,随即又转开,专注的望着半昏迷的月迟落。
“落儿?”东方雪半跪在地上,轻轻的拍了拍怀中的人苍白的脸颊,俊美的脸淡然到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那双黑眸却显的更为幽深了。
月迟落憋着一口气,安然的闭着眼睛,有些僵硬的躺在东方雪怀中。
感受到东方雪落在脸上手心的温度,嘴角勾出一抹淡的几乎不可见的笑。
其实她会游泳,不过为了配合刚刚那场戏,这才假装不会游。
而且还死死的憋着一口气,喝了几口污水进去。
如果落水的人会游泳,这样掉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岂不便宜了宋芷诗?亏待了自己的演出?
而且她这样的行为,和宋芷诗找人下药的行为,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所以宋芷诗不受点惩罚,简直就对不起她月迟落。
“落儿,你醒醒?”看月迟落仍然没任何反应,东方雪紧紧的蹙起如画的眉目。
月迟落继续不语,紧闭着眼,装死!
东方雪急了,拿手压上她的胸膛,焦急的唤道:“落儿醒醒……醒醒落儿……”
看东方雪是真的急了,月迟落松了口气吐出一口污水。
又浓又长的睫毛抖了抖,睁开眼睛正好望进东方雪那双幽深的黑眸中。
仿佛要把人吸进去般,无止无尽。
月迟落一时之间有些恐慌,呆呆的垂下眼睫,避开东方雪的直视,淡淡的出声,又吐出一口污水,嗓子有些哑:“阿雪,我没事了。”
东方雪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安抚般拍打着她的后背,柔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月迟落有些想哭,挤了挤,却是挤不出一滴眼泪。
没忘记正紧事,月迟落在心中勾出一抹冷笑,慢慢的抬起头来,淡淡的看着宋芷诗,璀璨的双瞳有妖娆的雾气弥漫:“太子妃娘娘,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能不能告诉我您到底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
在经历过这些之后,这样的问话,不见故做的柔弱,反而如利剑般尖锐。
听迟落这么一问,东方雪与龙倾婴齐齐的抬头望向宋止诗。
只不过前者的目光冷淡,而后者更像是看戏。
不管是无心还是有意,都注定与宋芷诗有关。
宋芷诗张了张口,想要开口,然而,却发现不管说什么,都是自己的错。
一之时间,对月迟落的怨又更加深了些。
然而,最让她不能面对的却是阿雪的冷眼。
怎么可以,阿雪怎么可以用那种眼光看她?
那是,她的阿雪啊,说过要守护她的阿雪。
可是如今,真的什么都不是了,真的什么都失去了。
在三个人逼视的眼光下,最终,尊严迫使宋芷诗开了口,声音居然还一如既往的镇定,仿佛根本不曾发生过这样的不愉快:“不管本宫是否认还是承认,你们都不会信任本宫不是吗?而且本宫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实在找不到要害你的理由。但本宫还是要告诉你,如果本宫要害你,还用不着本宫亲自动手。”
言下之意,她自然是无心的。
这翻话说的有据句礼,既指出了大家的强自猜测,又指出了自己的无辜。
如果月迟落不是参与者,她真的要为她鼓掌。
既然知道往日无冤近日无仇,那么为何想要致她于死地?
说完,宋芷诗定定的看着东方雪,凤眼中是少见的倔强之色,然,却见东方雪双瞳幽黑,一脸的淡漠,仿佛陌生人一般。
宋芷诗抖了抖唇,刚恢复点血色的脸不仅又白了下去。
轻垂下眼睫,掩饰了眼中的悲哀之色。
月迟落听闻,却是一笑,挑了挑眉毛:“太子妃娘娘,你没回答又怎么知道我们不信?而且就算我不信,那么阿雪与驸马总该相信吧?他们可是亲眼目睹了呢。”
扬唇笑了笑,月迟落接着道:“还是你在心里已经下了定论,所以不方便说出来?”说含蓄点你是不方便,说难听点,你就是不敢。
“本宫……”宋芷诗抚唇勾出一抹冷笑,抬眸,目光扫过月迟落定定的看向东方雪,目光倔强,神色傲然:“本宫相信四王爷会还本宫一个公道。”
言下之意,是让东方雪做出选择。
月迟落微微的冷笑,好一个宋芷诗啊!
东方雪与宋芷诗那段旧情,还真以为没人知道么?
然而,月迟落望着东方雪无波的神情,目光却开始复杂了起来。
阿雪,他会如何呢?
众人都开始屏息,目光灼灼的望向东方雪。
东方雪敛了瞳孔中柔和的神色,目光淡淡的略过宋芷诗,无视她期待的神色,垂下又长又浓的睫毛,掩去了眼中所有的神色。
沉默是金,是默认亦或者无法说出口?
宋芷诗心凉了半截,脸上却绽开了笑颜,很美的笑,有些凄凉。
龙倾婴一笑,有些讽刺,目光却阴鸷骇人:“倾婴也亲眼目睹了呢,怎么太子妃认为倾婴就不能给王妃一个公道么?”
“那么驸马要说什么呢?是污蔑本宫谋害她么?”伸手一指,宋芷诗直直的指着一脸淡漠的月迟落。
上挑的桃花眼一眯,眯出一个媚惑人心的弧度,龙倾婴似血的唇瓣带出一抹讥诮:“是不是污蔑大家心里都有数,你就算极力否认又如何?”说完,玩味的看了月迟落一眼。
月迟落迎上他阴鸷的目光,直觉的皱了皱眉。
这家伙,难不成发现了什么?
那么阿雪呢?
从东方雪怀中抬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月迟落目光转似不经意的略过东方雪,却见他敛着眉目,一双黑瞳淡漠疏离,瞳孔深出是望不见低的黑,让人觑觎不了任何神色。
有些失落,月迟落皱了皱鼻子,突然就觉得这样陷害宋芷诗没有任何的意思。
无趣,简直无趣级了。
然而,龙倾婴却不这么想,他的目光阴鸷,每一句话却都针对着宋芷诗:“太子妃娘娘,你是默认了,所以没有话说了么?倾婴,还真失望呢。”
也不知道他为何比月迟落这个当事人还咄咄逼人。
宋芷诗微微的冷笑,瞥了眼红衣似红的他,凤眼中神色傲然:“驸马,注意你的口气,本宫可以告你污蔑!”
她的身上有种浑然天成的贵气,漂亮的丹风眼这么直视人的时候有种傲然的凌厉之气。
所以说,演戏演戏,这戏演着演着还就真的像那么回事了。
而且她本就出身重臣之家,及笄之年嫁给太子,身份尊贵,养尊处优,因此这么一来,倒有几分气势。
龙倾婴却没把她的看在眼里,要说气势,他身上自然而然散发阴鸷更为骇人:“好啊,本驸马在四王府等着你去告。”
他说的轻挑,甚至不曾把她的威慑放在眼里。那似笑非笑的笑脸,妖娆勾人。
末了,他凑近她,香艳的红唇,抚过她的鬓发,在她耳边轻轻吹了口气,吐气如兰道:“倾婴很是期待你去告呢。”
他脸上的笑容,像朵花儿似的明媚,上挑的桃花眼,媚眼如丝,勾魂夺魄。
然而,他向她吐气时,宋芷诗却感觉他身上那份阴冷,那是从死亡线上带回来的阴冷,就那么直击她的心低,让她的心几乎寒了半截下去
她稍稍侧开了身子,咬着下唇,哼声道:“龙倾婴,你一个驸马,胆子未免也太大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