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几点,枕边的电话嗡嗡作响。
蔺芽在电话里说:“语文课你被小酒窝点名了,如果老班的政治课再不来的话,恐怕一百个向伟也挡不住了。”
我睡眼惺忪地问:“这次向伟那个怪胎是怎么骗老师的,又说我45度高烧不退吗?”
蔺芽说:“班长说你去参加一个重要朋友的葬礼了,那个朋友姓苟,和你是忘年之交。”
他说的是宝贝乖的葬礼?
还牛马猪呢,苟,亏向伟想得出来。
挂断电话之后,我不情愿地睁开眼睛,房间仍然昏暗,厚窗帘将明晃晃的阳光遮的严严实实,房间是一种很暧昧的昏黄光线,双人床上只有我一个人。
我站在壁橱的大镜子前,欣赏自己****的发育完好的身体,嘟哝着:“黎离有那么差吗?我觉得看上去还不错啊……”
床头桌上有个白色字条,上面写:冰箱里有牛奶和点心,微波炉去热。
我没有去厨房拿东西吃,而是快速地整理完毕,仔细检查了天然气和电有没有关好,清理了女生留宿过的蛛丝马迹,然后认真锁好门,离开。
台町住宅区的业主几乎都是军区干部。
方圆一公里管理慎密,我花了十分钟走出大门,才发现萧条的路上不仅没有计程车,连个公交站牌也没有。
我埋怨地踢着石子儿,点了根烟,沿着台町路一直往西走,快到十字路口的时候,手机响了。
陌生号码,接起,听见女孩焦急地问:“黎离姐,你在哪呢?”
“我在台町路呢,和中原路交叉口。”
我下意识回答了她。
想想又觉得奇怪,我纳闷地问:“哎,你谁啊?”
电话莫名其妙地挂断了。
我站在马路崖上举着电话愣神,没多久,电话再次响起。
我看也没看就接起来,说:“你到底是谁啊,浪费本小姐的电话费。”
“一大早就发脾气?”聂冰灰的声音,“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睡醒了。”
“我锁好了门,现在去学校,午饭一起吃。”我狐疑地说:“对了,刚才有个女的给我打电话,问了我一句在哪,我说我在台町路,她就挂断了。”
“打错了?”他小声说,“老师来了,我们这节测验。哦还有,你早点来学校。”
“本小姐从来没赶过课,一般都是课赶我。”手中的***恰好吸完,扔在地上用鞋子碾了碾,四处张望一下干干净净的马路,又觉得不太妥,于是我捡起烟头,往后面的垃圾箱走去,“没事搞什么测验嘛,又没悬念,你肯定是第一名……”
“黎离姐——”
不太大的呼声。
我转过头,见一个小脑袋从奥迪车窗探出来,冲我大声喊:“黎离姐你去哪啊?捎你一程?”
二十来岁的男生,神清气爽挺阳光的,可我却怎么也认不出他,难道是以前认识的小混混?为什么没印象?我对聂冰灰说:“我遇见个熟人,可是我好像不太记得他……”
就在我稀里糊涂打量他的时候,身后突然窜出来三个男人按住我的身子。
一个破麻袋从天而降,套住我的头和上身,布袋有一种刺鼻的味道,非常潮湿,脖子一阵水凉。眩晕中,我听见有人说:“她是姓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