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凌晨,无家可归的我回到了华世博际210号别墅院。
我的家像一栋常年无人居住的空房,黑漆漆冷飕飕的,院子里满是凋谢的花瓣和树叶,门把手上居然挂了一张没主儿的蜘蛛网,冷清得不像话。
难道这些天黎峻也没有回家?
宝贝乖脏兮兮地从它的小窝钻出来,拼了命地舔我的手,不停地用耳朵蹭我的腿。它的头顶黏了一块嚼过的口香糖,和小绒毛乱七八糟地缠在一起,已经变得黑硬无比。
我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剪掉宝贝乖的头发,它秃个顶,傻乎乎地站在地板上凝视我,像初生的婴儿凝视妈妈一样,似想将我看进它的眼睛里。
我哈哈大笑也不顾它有多么又脏又臭,一阵狂亲乱抱。
午夜苍白的月光下,给宝贝乖洗了一个泡泡浴。
大房子的浴室里只有我们俩在咯咯地笑着,这种看似孤独却无限温存的场面很难形容,我给它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做“不离不弃”。
临睡时我给宝贝乖清扫了它的满是掉毛的窝。我一边卖力干活,一边小声对它喃喃:“我过几天再跟宿舍提交一次申请申请,争取这次成功,乖乖再忍几天,我把罐头摆在地上了哦,你饿了一定记得吃哦……”
它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潺潺的月光流泻在它水汩汩的目光中,好像就快要哭了。
我扁了扁嘴,一阵心疼地想,它大概是在告诉我,它有多么的舍不得我离开。可是,我亲爱的,请原谅我必须要走,回到那个被我搅得天翻地覆的战场。
第二天早上,宝贝乖舔醒了我。手机居然断电罢工,闹铃一次也没有响过,我不出意外地睡过了站。我把宝贝乖留下家里,在地上摆满了速食罐头和香肠。到达圣高的时候,上课铃声已经响过了。
我推开高二(1)的大门,头也不抬地连声道歉。
“快进来吧!”
语文老师笑盈盈地打量我一番,脸上凹陷两个小酒窝,她担心地说:“精神状态还不错,刚才班长说你烧了45度卧床不起,我吓坏了啊!”
什么?我睁大眼睛瞪向伟。
他居然说我烧了45度?荒谬!离谱!有没有常识啊,烧到45度岂不是萎缩成瘪巴巴的鱼干了,再不济也是脑膜炎或支原体肺炎之类的吧?
“还能坚持上课么?”小酒窝担忧地问。
我飘飘忽忽地点头。
她说:“那……就去桌位上趴着吧,千、万、别起来、喔!”
她的语气怎么怪怪的?
我铁青一张非杀即剐的脸,我走过向伟身边,他正若无其事地埋头写笔记,我故意伸手横扫他的书本,文具袋尺子笔记本啪啦啪啦掉了一地。
向伟咬牙切齿地回瞪我一眼,然后黑着脸蹲地上捡东西。
不负众望,我整节课都老老实实地趴在桌上昏昏欲睡。
下课的时候,向伟拽起我的胳膊,“别装了,早下课了。”
“你以为那么好装吗,你不是铁面无私吗,还敢对老师撒那么白痴的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