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时,我在大食堂碰见了薛贝贝。
一天24个小时和两个矮个子混在一起也不腻歪。
反正我是一个好闺蜜也没有。
女人的友情,我呵呵哒。
薛贝贝拿着我的手机,按了一串号码,拨通之后,她的手机唱起了一首我没听过的歌。
“好听吗,是白翼自己写的歌。”薛贝贝说着,把我的手机放在荷叶包饭旁,“给你,白翼让我把你的手机还给你,我的号码已经记在你的手机上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有事没事都可以打。”
我如获至宝一般捧起手机,不安的情绪终于缓和了大半。
我冷冷地盯着她:“你看我手机里的内容了么?”
薛贝贝摇了摇头,“我还没有那么无聊好不好,黎离,在你的眼里,我是什么人啊?”
什么人?
不好意思,你们都不算是“人”。
幸好,除了短信之外所有的内存都上了锁,短信箱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手机里的图片几乎都是康塔塔的,如果它们曝光在薛贝贝的眼前,想必她一定会大吃一惊吧?
我若无其事地往嘴里扒米,安静地听她抱怨高考的事,等她走了之后,我推开吃剩一半的荷叶饭,解开了内存锁——
宛如向日葵一般灿烂的微笑,一张一张地从眼前掠过。
我目不转睛地浏览,让它们永远存留在我疼痛的记忆里。
你知道,铭记伤痛,比遗忘幸福,更需要执著的勇气。
塔塔。对不起。
确认全部。
删除。
恍神之中,我意外地看见发件箱有一条短信。
打开,竟是一个已发送。
发送给一个陌生号码,里面寥寥几字——
“你的游戏,聂冰灰玩不起,聂冰灰也不是你能玩起的。”
我想我知道它发送给了谁。
白翼。
他用我的手机将这条短信发在他的手机上,这样他就得到了我的号码。
于是,我记下了他的号码,并在姓名处写了一串数字。
1220——塔塔的生日。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给黎峻发了一条短信,我说爸,我想你了。
黎峻并没有及时回复。
手机响起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黎峻说:钱已打到中行卡。
我失望地闭起眼,没有继续回短信。
十点半。
这真是一个尴尬的时间,翻来覆去睡不着,写功课又会瞌睡。
其他人都在干什么呢?
豆芽菜在美术室画素描,聂冰灰在办公室写报告,向伟大概在打鼓,薛贝贝会不会又跑去喝酒?而贝贝宝迪的十点半,恰恰是DS王子的十五分钟秀。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事情要做,我该做什么?就这样躺在床上,点一根烟猛抽,为十七年来从未思考过的问题而陷入冗长的沉思——
我是黎离。
我没有妈,可是我有钱。
除了像平常人一样吃饭睡觉念书花钱之外,我一无是处。
我经常在无所事事中思考该如何摆脱无所事事,没有朋友,从未与任何人交换过心事,交往过很多男朋友,基本上,要么记不清长相,要么忘记了姓名。当我寂寞的时候,不知道能打电话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