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虐待过一个人的心，当我良心发现的时候，她死了。
是的，我是黎离。
一个动不动就觉得自己很寂寞的人。
此时此刻，我安静地躲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连空气都在笑我太懦弱。
我坐起身，从背包掏出我的手机。
当我查到昨晚拨打的聂冰灰的电话号码时，惊呆了……
天哪，手机上记录的11位号码，竟是我早上拨错的9887，而不是聂冰灰写在便利贴上的9987？
我掏出黄色便利贴，核对了再核对，居然是两个不一样的号码。
手机上是最原始的号码，我昨晚给他拨打过两次，今天早他说我打错了，于是，我拨通了黄色便利贴上尾号为9987的电话号码。
周围安静而空旷，像置身于午夜的足球场。
聂冰灰说：“黎离，我知道你会打给我。”
我急迫地问：“你不用9887那个号码了？”
他沉寂地“嗯”一声，“别人在用。”
“哦，怪不得，没事了。”
我继续问：“那么，你又把我的鞋给谁了，你把纪梵希交给了一个男生，我亲眼看到的，你为什么那么做？为什么不辞而别，又为什么早上来宿舍找我，还要装作互不相识的样子？”
一连串的问题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他的逻辑思维不是一般的好，不慌不忙地说：“昨晚很抱歉，突然发生一些小状况，我不得不先离开，却没有向你汇报，是我的不对……
我在贝贝宝迪门口看见了你的鞋，但是把一只女人的鞋带在身上实在不方便，就顺便交给了一个朋友，你既然看见了我，却没有与我打招呼，是你的不对……
至于最后一个问题，我想，那个通讯记录上有‘小王子’的女生，应该就是蔺芽吧，我装作没见过你，只是为了配合你守住秘密，但你的态度实在很差劲。”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有一些犯糊涂，“难不成，我该感谢你？”
“各有各的不对之处，扯平了。”
听筒传来软绵绵的风声。
我的脑筋转不过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他模仿我的霸道口气说：“这么晚打电话给我，不会只是想听我的解释……而、已、吧？”
我低沉地说：“我在想，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什么我能做的事。”
他轻声问：“你擅长什么？”
“一无是处。”我深感绝望，“这是我花费了整个晚上思考出来的结果。”
他笑：“看来，你挺在乎我的一番话，用心想一想，你的生活环境或者生活习惯，越珍贵的东西越难以发觉，因为它就在你的身边。”
我精神殆尽，小声嘟哝：“家里有一架钢琴，我从没弹过。有很多书籍，我从没翻过。还有一条叫做宝贝乖的小狗，差不多快饿死了。料理也不行，厨房的天然气从没开过。电脑上次黑屏之后就再没修好，还有个笔记本电脑也被我卖了。我学过围棋书法绘画之类的，但那些都是十年前的事了……”
我的语速在他的沉默中越来越快，最终哽住呼吸，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淡然一笑：“你忘记说自己最注重的那些东西。”
猛然间想起那个笑容如向日葵一般灿烂的女孩。
康塔塔。
我生命中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