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哽住喉咙,因为东方瑾这把火是我惹来的。
因为我再恨再怨,一心想要了白翼的心,要了白翼的命,可是,我从没想过要他的腿,他是舞者,腿比命更珍贵啊……
“不管因为什么,白翼始终是白翼,你是你,你们永远都没瓜葛。”黎峻斜睨我一眼,握住门把手:“给翔飞打电话,手术之后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今年夏天给你们办理出国手续。”
我捂住疼痛欲裂的胸口,“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黎峻大声打断我的哭腔,迈出门,“法国日本意大利,除了英国随便哪里!另外,白翼住院的这段日子,我会找私人护理和保镖,你不必来了!”
“爸!!!”我尖声泣喊,“您别这么独裁行吗?”
“独裁?老子有的是钱,你要多少老子给你多少,只让你好好念书就那么难吗?你的脑子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你知道女儿心里想些什么吗……”
房门忽然推开一个缝隙,他的胳膊伸进来,食指戳着我的鼻尖,咆哮:“如果你再任性,老子马上给你绑到非洲去!还有,想来想去,还是我给翔飞打电话说明情况吧,我就说,我和女儿谈事情的时候,白翼在外面出了事,然后我们爷俩一起发现的……”
“你居然……撒谎……”
“那也是为了你好,你把翔飞搞绿了,如果在古代是要浸猪笼的!”
我吓得赶紧闭上嘴巴。
“我没有搞绿他……”
胸口剧烈起伏,热泪憋在胸膛将身体崩溃。
黎峻走后,我如一滩烂泥堆在沙发上,明晃晃的白炽灯光透过玻璃,照在窗外黑漆漆的花坛上,一阵微风吹过,月的皎洁清辉黯下来,落在刺眼的灯光里,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房门轻轻地推开。
聂翔飞穿着白衬衣,肿了眼睛,蹲在我的身前,静静地注视我的狼狈模样。
时间一点一滴地扼住喉咙,良久,他的幽暗眼底浮起一层薄薄的雾气,额头轻轻地顶在我的膝上。
“什么样的结局,是你期待的?”
他柔柔淡淡地低喃,仿佛在擦拭一件贵重的古董,将沾在我脸上、手腕上、腿上的血渍用湿巾一点点地擦掉,擦到我的左手无名指的钻戒时,他深深地吻了上去,仿佛一个从黑色城堡骑马而来的白衣骑士,对自己的信仰充满了自信。
“自你接近白翼的那一天,我就一直在等一个答案。黎离,你的报复,现在,可以结束了么?”
我震惊:“你……知道。”
“我爱了你三年,你就是我的生活,我的一切。对于你,我无所不知。”
可以结束了?
真的,可以结束了么?
这是我精心计划了两年的成果,每每摧毁一个幸福,我都会佩服我自己。现在不仅将白翼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而且还找到了好归宿,这样就可以结束了啊!
我应该全身而退、放声大笑了不是吗?
不不,还没有结束。
我的心为何如此疼痛,仿佛就一层层地褪掉了什么,究竟是哪里出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