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老头也看出不对劲,赶紧说:“少聊少聊,菜都凉了,还有的是机会,我们圣高下周的文化祭,我约了几个老朋友弄个古董拍卖,搞搞慈善捐助下灾区嘛,你们得来赏脸呐?”
黎峻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逃也似的收回眼神,却恰恰撞在聂翔飞的目光上,心脏咚咚乱跳,从没在任何一个男生的眼里见过这样的目光,与他在商场逃生楼梯上强吻我时的目光一模一样。
贪婪、霸道、幽冥、深邃,以及铺天盖地的索取与占有。
我的双腿如走云端,大脑缺氧,十只指尖变成脆弱的笋,连筷子也拿不住。
佛跳墙御宴楼的海鲜大厅,传来VITAS的海豚音,我喜欢那个年轻貌美的俄罗斯小伙子,不仅是因为他有一把澄澈干净的好嗓子,最重要的是,在他的专辑上,那两片妖娆的薄唇血红的仿佛恶魔一般。
翔飞。
聂翔飞。
我想,我记住了这个名字。
晚餐之后。
几位老头子约定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各家的孩子坐上各家的车,朝南向北地散了场。保时捷飞快地驶入玫瑰大道,我在车里点了根烟,不料被黎峻一把夺走了。
我瞟了他一眼,慢慢地降低了座椅,仰头栽了下去,用脚趾头按开音乐D,跷起二郎腿举在车头的挡风玻璃上,安逸地打算小憩片刻。
黎峻气急败坏地关掉音乐,报复地踩紧油门,“给老子老实交代,你和聂峰他儿子都干了什么坏事?”
“交代什么呀?”
我不耐烦地将小臂放在眼睛上挡住光线,“我看,该交代的人应该是那个聂大败家子,他都对你做了什么坏事?那个商业间谍,你应该告他,狠狠地告他。”
“你听谁说的?”保时捷停在十字路口时,他用商量的口气对我说,“那件事你别管,既然向绍东让我和聂峰的见面,就一定有法子替我解决。”
绿灯亮起,黎峻踩着油门瞪我,不罢休地追问:“别给老子转移话题,你和老狐狸他儿子怎么回事?”
“你情商那么低,明眼人都看出来,他已经深深地爱上你的女儿,无法自拔了。”
我优雅地摆弄手指甲,然后脱掉我的高跟鞋扔在驾驶台上。
“你怎么能和他们扯到一块去?”
“怎么,人家姓聂的老头有两个儿子,你眼馋了?是哦,你以前也不比他差多少,生了两个女儿,一个沉鱼落雁,一个闭月羞花,不过一个死了,一个败家,成了人家的笑话。”
“你是不是吃坏东西了?”他抓起高跟鞋扔在脚底下,凶巴巴地瞪了一眼我的脚丫子,“你看你像什么样子,到底在外面给老子干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事?”
“您甭操心了,我和聂大少爷不熟,他一厢情愿想泡我,您这么严刑拷打我很无辜。”我撅起嘴,撒娇地说,“以他的背景,之前那么恶搞你真的很让人费解,到底是因为什么,告诉我吧……那两个老头真有那么大能耐,让腾升起死回生?”
“多说无用,不提这事了。”他小声嘀咕,“后天开盘,等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