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精神崩溃地嘟哝了一堆，她张口结舌，所有的女生都张口结舌。
趁我顿住口，她忽然推开玻璃门，冲到外面，这个举动让我错愕，回过神之后我拔腿往外追：“给我回来，不晓得本座会斩妖除魔吗？给我拦住她，今儿非整死她不可——”
打板机突然启动，一个白色身影绕过来，我顿时愣住。
“冰——”我惊慌地退了一步，看见她无辜地躲在他的身后，“灰——”
他皱了皱眉，“你在做什么，这儿是轻工厂，不是角斗场，你有没有搞清楚这一点？”
我机械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冰灰，你到底为什么让这种女生来设计社嘛？”她缠住他的胳膊，“因为她的设计实在是……所以这次文化祭的设计图……”
他侧过身看着我。
深秋冷漠的阳光洒在他无瑕的容颜，妖娆的颧骨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如此熟悉的面孔，却恍若陌生人。
我恍恍惚惚地说：“我一夜没睡，先回宿舍去了。”
他颤抖的睫毛出卖了他极力掩饰的失望，“黎离，你能安下心来，做一些有意义的事么，别无理取闹了，行么？”
我站在原地呆了呆。
聂冰灰怎么能这样说我？
我没出息地难过了一下，恼羞成怒：“怎么，我喜欢无理取闹，行么？我从来也没干过什么正儿八经有意义的事，行么？谁稀罕学什么设计，本小姐，有的是钱买衣服，用得着自己缝缝补补的？”
我掉头就走。
聂冰灰从身后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受委屈了？”
“别挡路。”
我用力想甩开他的手。
什么一千年的缘分，什么千金难得的默契，什么一辈子下辈子，都是骗小孩的。
他不是塔塔，他怎么会是塔塔？
我的塔塔只会微笑着激励我，赞美我，娇惯我，宠溺我，她从不会对我失望，不会对我发脾气，不会胳膊肘往外扭向着别人，更不会在我任性时凶我……
“三千块，拿来。”
阿芷趾高气昂地摊开右手，举在聂冰灰的眼前。
他一只手掐住我的手腕，一只手掏出钱包递给她。
“你还给她零花钱？”我近乎撕破了喉咙：“你信不信我让她拿这笔钱去买棺材。”
“早点给我钱，犯得上我这么辛苦？”
阿芷数出钞票塞进兜里，挽住聂冰灰的胳膊，“如果你想离开设计社的话，我可不拦你，请自便吧。”
“阿芷，”冰灰宠溺地摸了摸她的手，“有钱了还不快去买东西？”
也许不是宠溺。
可是我就是乐意把那个动作解释为宠溺。
我可不是那种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的人。
我怒火中烧地压住咆哮的火山，压低声音说：“给我解释清楚，你到底有过几个女人了。”
“这么低俗。”阿芷白了我一眼，“冰灰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我还以为你很了解他。”
我挥起巴掌。
——这个巴掌并没有成功地甩在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