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属道:“说得轻巧,这一路过来就剩这么点水了,我们都不敢多喝,现在却让这个王八羔子喝完了。”
话落,又继续猛踢:“我叫你喝,我叫你喝。”又有人劝道:“别踢了,官爷,放过他吧,再踢会闹出人命的。”
“死了更好。”下属一脚一脚踢在他身上,每踢一脚,那人打滚翻滚着腹、腿上、背上无一不挨踢。
水文看了,求他不行,阻止又不可能。只好去求带头官兵道:“官爷停下来吧,别在踢了,停下来吧,别踢了。”带头双眼直视前方道:“丑话我说了,他既然自寻死路,我也管不了,这怪不了谁。”
不知踢了多少次,多久,下属才停下来道:“叫你不听招呼,找死。”
“呸”下属踹了一脚才走开。
趁着他走开之际,旁边的人去碰了碰他,没有反应,按脉搏和呼吸,都停止了才下意识地收回手道:“死了死了,他,他死了。”
探脉搏的人顺势向水文看去,水文和文花默默地闭上眼睛,为这个不幸之人感到同情:“是我害了他。”文花道:“这怎么能怪你呢,要不是你的多番请求,这帮歹人可能不会赏水喝,你就别自责了,再说不是你的错。”
文花把她搂在怀里。
“啊,真死了,真是作孽呀。”而人群中传来不同声音:“这是他自找的,不违抗命令的话就不会这样了,再说以这些人的脾气,别说多喝口水,就是看你不顺眼,你的小命可能就没有了。”
下属道:“我以为这些刁民都是不知好歹,想不到还有人明白事理的。”
下属抓起那人尸体道:“看到没有,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以后谁还敢不听的,那只能拳脚侍候了。”
他抓起那人脖子,拎着尸体向众人示竟。人群里又有人讨论起来:看来以后最好别得罪了他们,否则没有好果子吃。有的说: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把尸体扔在了地上对两个官兵道:“你们两个把尸体处理了。”
“是。”
两个官兵抬着尸体,不知去何处。就问:“怎么处理呀?”下属道:“这里野兽多的是,不必那些复杂的方法,保证几个小时连骨头都没得剩。”
两个官兵听懂了,道:“我们直到该怎么做。”两个人抬着尸体去了那个树林的边界,把尸体扔进草丛里,然后返回。
带头把刀往地上一插,撑着站起来喝道:“大伙收拾东西,准备上路。”
喝了一点水,休息了一会儿,总算有了精力,官兵捡起水袋子挂在身上,刀和行壤搭在马背上,骑上马又随着带头兵赶着俘虏的村民前进。
官兵加快了步伐,十多里路程没有用多长时间就这么一路走了过来。
踏上大青石铺成的地面,三十名官兵总算到了百里之外的客栈~百里酒馆。走在街上,赶着被俘虏来的村民,这里过往的人不是很多,来回的就是那么几个,一看身穿官服的人,就知是来历不明、不好惹,路人避得远远的。
带头道:“我以为百里之外的客栈有多冷清似的,原来也有街道,不是独树一帜嘛。”下属道:“官爷,这百里客栈虽与世隔绝,但是外面有的,这里也是应有尽有。”带头道:“你说的那个酒馆在哪里呀,我赶了这么长的路早是又累又饿又渴,得快点找个地方大吃大喝一顿。”下属道:“官爷别急,酒馆就在前面,少不了吃的喝的,一会儿就到,一会儿就到。”
往前走了百多米,前面左边楼上挂着一根旗杆黄颜色的底布,红色的四个大字,正是百里酒馆。
下属们没有注意到,但是让带头官兵看到了,指过去道:“诶,你看,那里是不是呀?”下属这才看到,说:“官爷好眼力,这就是我要说的百里酒馆,找到了,找到了,呵呵。”
不说好眼力三个字还好,说了,分明是拍带头的马屁。带头用刀把敲了下属的脑袋道:“你当我没长眼还是眼睛不好呀,上面明明有‘百里酒馆’四个字,说什么好眼力,不就是拍的马屁吗?”下属摸着脑袋说:“官爷,我哪敢呀,你就是给我,不,借我十个胆量我也不敢呀。”带头道:“废话少说,先去吃饱了,喝足了再谈。”
“是是是。”
到了百里酒馆门外,客栈老板和店小二见有客人马上上去招呼:“几位客官,吃饭还是住宿呀?”
近了一看,少说有二十多个,后面还跟着一群人,都是被绑住还连在一起。这些人又是官兵打扮,自然不好得罪,要好好招待才行,这种情景没法应付,只好让老板上阵。
听了店小二的招呼,带头的赶着马到了客栈门口下了马,没有说吃喝的事,而是指了指身后的马,说:“这些马都给我喂了粮草,喝够了水,小心看着,一有闪失小心问你的罪。”
“是是是,小的一定看好,不会让你失望。”老板应着。
店小二招呼了一批伙计出来安顿好了这些马,老板热情地招呼官兵们入店。带头的进了酒馆道:“把你们的好酒好菜都摆上来吧。”老板道:“好好好,各位里面请。”
店里面,稀稀疏疏的位置足够这三十和官兵的坐满。带头站在靠墙的饭桌,也是这层楼的第一号桌,店小二此时过来道:“官爷,你后面的那些人怎么安置。”
带头坐下来,下属等八个随从跟着坐下来。带头才说:“你们这里有没有柴房一类的地方呀?”老板道:“有有有,当然有。”
店小二端上几坛子酒摆上了桌子,给这个桌子的官兵一人盛满一碗酒,带头官兵喝上一口才觉得舒爽了很多,道:“你的柴房有多大?有几间呀。”老板道:“不是很大也是很小。”带头看向外面那群俘虏道:“你看看够不够得着那些人。”
老板去大概地看了数了正要说,带头官兵又说:“不够的话,就让他们待牛棚呀,羊棚待一晚也行,实在不行就露宿吧,只要不是直接风吹雨淋就行了。”
“准备是可以,但是…………”老板捏捏手指。
“官爷要你去你就去。”下属责备。
带头官兵看懂了老板的意思,招手止住了下属的话。带头道:“真晦气,连住的也要我买单。”
“啪”一声,手拍在桌子上,五定银子推过去:“这点够了吗?”这些俘虏只是暂住一晚柴房,用的钱应该不是很多。
老板忙点头:“够了,够了,我马上去准备。”
老板收起银子,吩咐伙计安置好那些人。见一个个被带进了酒馆的后院,老板说:“各位客官稍后,酒菜马上来。”
在伙计的带领下,到了后院,这里还真有两间柴房。官兵道:“还有真有两间柴房呀,就这两间吗?”伙计忙点头道:“对,对,就是两间。”
伙计瞧,关这么多人也许不够,便说:“官爷不够的话,我可以把外面那个墙角搭个帐篷,做暂时的休息之所。”官兵连连摇手道:“不用了,先用着看吧,实在不够再想办法,反正也不是我们住。”
“来来来,都进去。”官兵赶着俘虏村民,把他们都邀进了柴房。人都进去了,官兵进来,所有俘虏村民都以恐惧的目光看着他,身边两个更是坐在地上撑着脚后退一些。这两个柴房不论面积、大小、空间刚好容纳四十多人。官兵道:“还正合适呀,看来你不用搭帐篷了。”伙计道:“不用更好,不用更好。”
官兵和几个同伙道:“现在起,大家轮流值班,以防有人跑了,我们可不好交待。”同伙使劲地点头,四个官兵守住每个出口,两个柴房共有八个。
“你,你过来。”伙计指着自己鼻子道:“我呀。”官兵道:“对,是你。”伙计道:“官爷,有何吩咐?”官兵朝两个柴房瞧了瞧:“你去打一桶水来,他们走了一天的路,我可不想看到明天在路上的时候,押着一些残缺不全的犯人,让他们喝够了,歇够了,看看官爷怎么发落。”
伙计道:“好,我马上去。”
酒馆内,饭桌上,酒菜早已上桌,几桌官兵吃着、喝着,有说有笑。带头道:“嗯,这才算是人吃的东西嘛。”下属劝道:“官爷多吃点,多喝点。”带头脸上一笑说:“嗯,你们也多吃多喝,啊,来来来,大家使劲地吃,这肚子填饱了人才有精神嘛。”
带头劝起跟自己同道而行的同伴,“来,大家举起酒来,干了这杯。”所有官兵起立,相互敬酒。
坐下了,下属凑过来问:“官爷,有句话不知该不该问?”带头喝口烈酒道:“什么话?”下属道:“将军府要我们来抓俘虏征兵,到底是做什么呀?”
听了这话,带头嘴里嚼着的,手里的筷子也停了。下属不知问到什么使他如此反应,呆了有半刻,带头才吞了那块肉,回答道:“其实将军要我们出来并非是征兵。”他压低了声音道:“其实是打着征兵的幌子,抓人送去给将军练死士,这些话本来是保密的,不该多说,以免走漏了风声,现在给你说说无妨,但是只能我们两个人知道。”
“明白,明白,在下明白,在下保证半个字也不说,守口如瓶,只有官爷和我知道。”
“嗯。”带头点着头。
等众人吃跑了,喝够了,带头才懒洋洋地伸个懒腰起身道:“小二结账。”
“官爷这边请。”伙计把他引导柜台前。
“多少钱呀?”带头问道,伙计盯着他,又瞄着其他官兵:“官爷,这是给自己结账还是一起付费呀?”带头道:“都结了吧。”
“好嘞。”伙计在算盘上计算起来,一会儿说:“三百二十。”带头拿出三张银票,又从包袱里摸出二十两信息往桌子一摆,然后说:“把客房准备好,今晚就在此借宿了。”
“好,我这就登记一下。”
“还有。”
“还有什么事?”伙计问。带头又拿出二十两银子,伙计不懂:“这是?”带头道:“你这里有馒头没有?”伙计道:“有有有,当然有。”带头道:“有就好,送几锅馒头去给后面柴房里的那些人。”
估计道:“行,我马上去办。”
柴房里,文花早已饿得不行了,除了路上喝口水以外什么都没吃。“文文,我好饿呀。”除了求他们给点吃的,没有别的办法,水文道:“你忍一下,我去求他们能否给点吃的。”
听了吃,年龄四十岁有余的大叔道:“这群兔崽子连吃的也不给,真是要活活饿死我们呀?”水文道:“这位大叔别担心,相信他们会送吃的来。”大叔笑着说:“吃的,哼哼,姑娘没看到今天在路上的时候是怎么对付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就是多喝口水也被这帮兔崽子活活踢死。”大叔埋怨着。
水文道:“我相信他们不是那样的人,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送吃的来。”大叔苦笑着道:“吃的?哈哈哈,姑娘你太单纯了,这些人把我们抓了去,说不定又会死几个在路上。”
说着,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先看了外面把守的官兵,见他们没有注意到这边,大叔才慢慢移过来说:“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水文不明白他为何问起自己的名字,大叔不是他们,说说自己的名字无所谓,道:“我叫水文。”
“水文姑娘,是这样的。”大叔小声地说,几乎接近与悄悄话:“我以前打猎时来过这里。”水文道:“嗯,大叔你原来来过这里呀?”大叔说:“我熟悉这里的地形、情况,跟你们俩说这个事,是因为我打算逃出去,带着你们二人逃出去。”
“什么?”
文花迅速捂住了她的嘴:“小声点。”水文点点头,压低了声音道:“逃出去,怎么逃呀,外面这么多人把守能逃出去吗?还有我们出来了能去哪?”大叔道:“所以嘛,我才跟你们说,我熟悉这里的地形和情况。”
这时,突然闻到一股烧饭的味道,“这是哪来的?”大叔嗅了嗅,其余人也闻到了,四处张望着。
不久,窗子外面两个伙计抬着一大锅东西走了过来,到了门口,揭开锅盖,白烟蒸汽冒出来,香飘飘的馒头香味飘满了整个屋子。
“有馒头,有馒头吃了。”不知谁在叫嚷。
大家争先恐后地就是一阵抢,有的两个、三个、四个,五个的也有,有的拿了更多,嘴里还叼着一个。官兵道:“别抢,别抢,大家都有份,每个人都有。”仅仅眨眼的功夫,一大锅馒头就被一抢而空,抢到的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有人说:“这不会是断头饭吧,吃饱了会不会拉出去咔嚓了呀?”小部分人听了此话,放慢了吞咽,有的不在吃。官兵却不乐意了道:“有的吃就不错了,不想吃的,我也不差你一个。”
另一个人道:“管它什么断头饭,吃饱了也好做个饿死鬼,就算有毒也好过被饿死。”听到这话,所有人不管什么断头饭呀,有毒呀之类的,尽管吃。
又断开一窝馒头,揭开了锅盖,剩下那些没有抢到的,或者不多的,又去抢了几个抱着躲在一边慢慢吃。馒头本是容易吸水的食物,有的人吃了两个就去水桶边喝水。
两大锅馒头,平均一人有五六个样子,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几乎都饱了,有的坐在一边休息,有的躺着呼呼大睡起来。
不久,那大叔又靠近水文:“喂,水文姑娘。”水文睁眼说:“什么事呀?”大叔轻轻地道:“刚才我跟二位说的那件事,二位考虑地如何了?”